一大清早的,玫瑰酒吧剛剛開門,女僕們做好營業的準備,迎接這一天裡的活計。
——這是玫瑰酒吧裡本應該有的日常,倒是在今天裡,這日常卻被突如其來的造訪者們打斷了。
面對神聖教堂裡來的主教大人和兩位聖堂武士,所有的女僕們都顯得手足無措,而再聽着那個叫做科博的吟遊詩人坐在主教大人的身旁,訴說着店主弟弟莫雷先生的壞話,將卡卡羅特故事裡的壞處一一羅列,她們都更顯得忐忑不安。
“主教大人,那個卡卡羅特的故事,我雖然只聽了一部分,但後來也是專門去了解了一些的——當然,開始的時候,我並沒有去留意這些東西,而是抱着學習的心思去的。畢竟昨天的比賽,莫雷先生的精彩講述給了我很大的觸動。”
這時候天還太早,酒吧裡也沒用其他的客人,科博一個人說着話,卻並不理會玫瑰酒吧裡的一衆女僕,對她們的心情,更是絲毫不曾在意。女僕們懾於神聖教堂來人的威勢,不敢阻攔三個神職者和科博進入酒吧,還給他們上了些茶點,科博卻藉着主教大人的威風狐假虎威。
神聖教堂的主教微微皺眉,彷彿是在思索着科博換着句型用不同花樣說了一遍又一遍的事,卻任由科博繼續說下去,一點也沒有張嘴發表意見的意思。兩個聖堂武士坐在主教的右側,眼觀鼻鼻觀心,像是對科博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一丁點兒也沒有聽在心裡去,那有關神聖教堂的故事,他們也絲毫不曾在意。
而科博坐在主教的左邊,向右側着身子面對主教,身子微微前傾,繼續揭露莫雷所講故事的大逆不道:“可是我越抱着學習的心思去了解卡卡羅特的故事,就越覺得心驚膽戰,憤怒異常。沒想到、沒想到……”他說着像是回憶起當時心情,重重地一拍桌子,桌上茶點杯碟被震得一跳,幾個靜立在旁邊的女僕都也跟着渾身一抖,臉色有些發白。
“請控制住你的情緒。”主教皺了皺眉,終於說話。
“呃……抱歉、抱歉,我有點激動了。”科博趕忙將手縮回了桌下,臉色變得有點不自然,隨即見主教再恢復方纔神情,便稍微鬆了口氣,繼續說:“我真是沒想到,卡卡羅特的故事裡,竟然有那麼多抹黑神聖教堂的內容!”不過說這句話,他比先前情緒倒是緩和了不少。
主教挑了挑眉毛,沒有說話。
科博暗自觀察主教的反應,張嘴想要繼續說話,忽然就聽一個響了起來——
“科博先生,屁可以亂放,話可不能亂說。”
科博臉色一黑,循着聲音向門口瞧去,就見莫雷和蘭尼走了進來,兩個人臉帶煞氣,像是想要用眼神生生瞪死科博。
科博不自覺就打了個寒噤,縮了縮脖子,隨後卻又恢復鎮定,一臉冷笑地和莫雷、蘭尼兩個人對視。
一衆女僕像是突然間找到了主心骨,都鬆了口氣,忙給莫雷和蘭尼行禮。
“這位先生,請不要使用這樣污染視聽的詞語來說話。”主教突然起身,對莫雷說。兩個聖堂武士也都跟着起身,科博見這狀況,心下無奈,卻也跟着站起身來。
“抱歉抱歉,一時氣急,才胡亂說話,是我不對。”莫雷撓了撓頭,又匆忙對主教行了這個世界纔有的禮節,又向兩個聖堂武士行禮道好。蘭尼也跟着打了招呼,對三位神職者說了一番歡迎的客套話,三位神職者也都應了。
科博站在主教旁邊,臉色更不好看,卻也不敢打斷主教與人的寒暄對話。
寒暄客套之後,莫雷和蘭尼請三位神職者坐了,卻像是獨獨忽略了科博。科博黑着臉自覺地坐下。
而後,主教就看向莫雷,問道:“你是莫雷先生吧?”
“是的,主教大人。”莫雷坐在主教的對面,很恭敬地回答。而蘭尼在安排女僕都去工作以後,就在莫雷旁邊坐下。她在知道了莫雷已經和C.C商議過事情的處理方法以後,就打算將辯解工作交給莫雷來做,而她則從桌下握住了莫雷的手,給莫雷以無聲的鼓勵。
莫雷衝蘭尼微微一笑,以示自己大丈夫萌大*奶。
隨後就聽主教又道:“關於卡卡羅特故事裡的情況,我聽科博說過了。”科博鎮定心神,收拾住了一切表情,卻不看向莫雷。
莫雷正欲說話,就聽主教又說:“不過呢,這種事情,涉及教堂聲譽,還有莫雷先生你的命運,因此我們需要慎重對待,所以我才專門到了這裡一趟,前來找莫雷先生見上一面。”
“主教大人……”科博頓時有些心急,像是突然間覺得神聖教堂不相信他說的話,心裡生起些許的危機感。
然而他才叫出“主教大人”,話頭就立刻被主教大人打斷了。就見主教大人看了眼科博,說道:“科博先生,我並沒有不相信你的話。”
莫雷和蘭尼相識一眼,都皺起了眉頭,有些搞不明白這位主教大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莫雷便在code頻道里問了C.C,C.C卻說讓莫雷繼續聽下去,這位主教大人應該還有後續的話要說。
莫雷便按捺下心頭的忐忑,沉默着不說話,繼續看着對面。
就見主教對科博說完了話,回過頭來,對莫雷點了點頭,說:“神聖教堂的意思是,這種涉及情況重大的事情,需要嚴肅考慮,我們不能只聽一方面人的意見就輕易做出判斷,還需要多方收取信息和意見,來斷定這件事情的結果,爭取不讓人平白受了不正當的審判。”
……審判……神聖教堂權能不小啊。
莫雷心裡嘆了口氣,就聽C.C在code頻道里說:“不要多想能給你帶來壓力的方面。神聖教堂以這樣的態度來處理事情,意見偏袒的問題可以解決,再加上你去派人通知了那個叫做赫立的宗師,形勢要比預想中的好多了。所以呢,你現在要排除雜念,專心對待這件事。”
“嗯,我明白的。”莫雷在心裡做出迴應。
他深吸口氣,把紛亂想法壓下,聽主教繼續說:“所以呢,我這次過來是想請莫雷先生跟我們一起到教堂裡走一趟,把事情的經過講述一遍,好讓我們斟酌情況,再做處理。”
蘭尼握着莫雷的手瞬間緊了。莫雷皺了皺眉頭,在code頻道里問C.C怎麼辦,就聽C.C答道:“你這情況,你卻不好拒絕。我現在立刻叫醒我妻由乃,讓她去找赫立一起趕去神聖教堂,隨後事情,隨後再說。”
莫雷咬了咬牙,點頭道:“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