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綺琴眸光裡閃光一絲悲憫之色,隨之便被她的淡漠所覆蓋住了。她側過身去,眸光冷漠的斜睨了聶芳兒一眼:“你都已自身難保了!居然還在問這種廢話?當真是愚不可及。”
薛瑞兒按住了現在精神易暴躁的聶芳兒,轉對柳綺琴道:“好!你的條件我們答應。但是,你必須放我和芳兒一起走。呵!我可不信你放了她之後,不會再追殺她。”
柳綺琴眸光清冷的望着那一臉冷然的薛瑞兒,脣角輕勾,揚起一抹讚賞的笑容:“薛瑞兒,你生作女兒身,當真是可惜了!”
如此聰慧大膽,且知道暗藏鋒芒,心志堅毅的女子。
若爲男子,必會是一員文韜武略的大將。
清霜何許人也?能躲過她一擊的人,又豈會是泛泛之輩?
薛瑞兒故作摔倒,卻不知,她在那一摔時,便已經曝露自己的真實底細了。
“柳王妃您繆讚了!”薛瑞兒那張略顯英氣的臉上,一片冷然。望向柳綺琴的目光裡,除了敵意,還有一絲贊服:“與柳王妃您比起來,我們這些小角色的小心思,當真可謂之,小巫見大巫了。”
柳綺琴只是垂眸淡淡一笑,似是喟嘆的搖了搖頭:“薛瑞兒,你當真是……可惜了!”
薛瑞兒扶起那幾乎渾身癱軟的聶芳兒,很是無所謂的一笑:“可不可惜,我都是這樣了!難不成,柳王妃還有扭轉命運,將我換做男兒身的本領不成?”
柳綺琴淡笑望着她,她那小臉上的桀驁之氣,代表着就算她是女子,她也不會認命服輸。
薛瑞兒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見柳綺琴不提如何帶她們離開的事,而只是這般淡笑的望着她,心下不由得有些焦急和慌張。說實話,她第一次有種被人看的毛骨悚然的感覺。柳綺琴這個女人,絕對不會是個表面看起來那麼柔弱和無能的女子。
柳綺琴見時間也差不多了,便淡笑走近她們,素手一攤,語氣淡淡道:“交出定情信物,你們便可以隨清霜一起離開了。”
聶芳兒這回倒是機靈了回,她開口問道:“我們離開這裡後……那以後的日子該怎麼辦?”
在柳綺琴沒說話之前,清霜便將一打銀票,甩給了她們。冰冷飄渺的聲音,如鬼似魅:“三千兩,足夠你們活了。”
柳綺琴轉過頭去,望向那依舊冷冰冰的清霜,淡淡一笑,道了聲謝:“謝謝你,清霜。”
她身上確實沒有錢,如果清霜不出手幫她……恐怕她和她們間的約定,便很難達成了。
不過,清霜身上怎麼會有這麼多錢呢?這件事,令她心裡感到很迷惑。
薛瑞兒接住那些銀票,看了一眼,便低頭對聶芳兒說了幾句話。隨之擡頭望向柳綺琴,眸光裡含着防備,笑意中更是多了一分黠慧:“柳王妃莫見怪!不是我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實在是,這人情冷暖的世道上,不由得人不多個心眼兒。”
柳綺琴瞭然一笑,轉過身去,對清霜說道:“我先回去了!你送她們走後,明日再來找我吧!”說完這些,她便眸光別具深意的看了眼薛瑞兒。隨之轉身出了門,隱入了黑夜之中。
聶芳兒是心性單純,可她身邊這位薛姐姐,可是聰明得很哪!
薛瑞兒見柳綺琴已走,而留下來的不過是這個冰冷陰沉的神秘女子。她扶着聶芳兒,走到門口,看向那個和她身姿一般高的修纖女子。她勾脣一笑,眸光裡有着一份不似女兒般嬌柔的堅毅之色:“有勞了!”
其實說實話,在女子中,她一直認爲,她就算是夠高的了。可當見了這個神秘的女子後,她方知,什麼纔是一山更比一山高,一人更比一人長。
中原女子如她這般身高的,便可謂之強壯。哪怕你的身子再纖柔清瘦,婀娜多姿,都會被冠上男子般強壯的詞兒。
可西域女子不同,她們的身高無論多高,都是一種修長美麗和魅惑。
而她面前的女子,卻讓她覺得,她很像是那神秘的西域妖女。
清霜眸光依舊是那般冰冷,全身上下,也依舊籠罩着那般死氣沉沉的冰冷之氣。
凌雲閣裡,赫連寒雲剛回來,便見到他的臥室中,那紫檀雕花大牀上,躺着一個窈窕的身影。那女子背向外面向裡,讓人一時無法認出她到底是誰來。
一直守着凌雲閣的清英,在赫連寒雲疑惑冰冷的眸光下,他面上微露尷尬的咳了聲:“咳!王爺,是王妃說書房冷,要來……您這裡休息的。”汗!王爺王妃鬧彆扭,似乎遭罪的總是他們這些下人。
赫連寒雲收回瞥向清英的冰冷眸光,轉而望着那燈火處,斜窩在他牀上的小女子。他進入房間,輕擡了下手:“你也去休息吧!”
清英人雖然不怎麼機靈,可該有的眼力勁兒,他還是有的。他伸手爲他的好主子關上房門,才轉身提劍離開了這裡。
柳綺琴聽着腳步聲輕緩的靠近,直到感覺到對方落坐在了牀邊。她才轉過身來,望着對方,溫軟一笑:“寒,你回來了!”
赫連寒雲任她熱情的雙手摟着他的脖子,眸光如那燭火般,跳躍迷離:“嗯!我回來了。”
柳綺琴見他一副無感的樣子,她貼在他脖頸上的小臉上,露出一絲算計的笑容。她的小舌,在他溫潤如玉的脖頸上,輕柔的噬舔着。一寸一寸,溫柔纏綿。
赫連寒雲剛開始渾身一震,而後他僵硬的身子,隨着她的撩撥,慢慢地放鬆了下來。他緊繃的玉面上,出現了一抹舒適享受的神情。
柳綺琴玉臂輕勾着他的脖子,舌尖似帶着些調皮那般,劃過那如玉的面頰,划向他淡色的水脣。
在赫連寒雲低眸望向她之時,自己那淡色水潤的脣瓣,便被那今晚熱情的詭異的小女子,給生澀的含了住。
輾轉親吻,沒有技巧的。笨拙的撬開他的牙關,小小涼潤的香舌,似調皮的孩子那般,在他口中肆虐的放肆折騰着。
柳綺琴雖然知道自己做這些不過是想救赫連寒雲,可這樣的主動和熱情,還是讓她羞紅了臉,迷離了一雙水眸。
赫連寒雲感受到,似乎因爲這個小女子的一個吻,使得他身體忽而變得燥熱難耐。
他似乎是難以忍住那身體中亂竄的熱流那般,伸手緊抱住了那柔軟馨香的身子。化被動爲主動,強橫霸道的噙住懷中女子的香脣,輾轉允吻,似想將她整個人吞吃入腹那般的***難耐。
在柳綺琴以爲自己的計劃一切順利時,那緊緊抱着她擁吻的男子,卻忽然推開了她。眸光含着怒火般的,怒瞪着她。
赫連寒雲面色酡紅的依靠在雕花牀的柱架上,急促的呼吸,難耐的燥熱,使得他那雙清貴的鳳眸中,染上了妖冶的赤紅:“爲什麼?柳兒你爲什麼……要對我下藥……啊!”
柳綺琴只是在那書房裡發現一個紅瓷美人瓶,看到上面寫着春宵一刻,她想那應該是書中記載的媚藥了。
所以她便把那藥磨成粉擦在了嘴脣上。只是沒想到,這藥看起來也是一般般,因爲赫連寒雲現在還有精神質問她啊!
赫連寒雲見柳綺琴半跪坐在牀上,柳眉微皺,盈水的眸子,似是迷惑不解的望着他。他身上那些越燃越烈的浴火,已經讓他夠難受的了。
可這個女人居然不止不回答他的問題,還這樣風情楚楚的望着他……該死的女人!她一回一回的折磨他,是真想守寡嗎?
柳綺琴伸手拉了拉赫連寒雲滾燙的手,似乎有些害怕的望着他,小心翼翼的問了聲:“寒,你好像不是很難受啊?難道是,你那書房的藥……過期了啊?”
“你說什麼?書房?你在書房……嗯!誰讓你碰那藥的……”赫連寒雲真要崩潰了。他爲什麼要把這個小女子關在書房裡啊?而這個小女子,又爲什麼會找到小夏上回遺落在書房裡的春宵一刻啊?該死!他這回被這傻丫頭給害死了!
柳綺琴見赫連寒雲那原本如玉的玉面上,此刻已染上了豔麗的紅暈。而他那雙淡色的脣,此刻也變得殷紅如血。不過這樣的赫連寒雲,似乎是蠻好看的。媚眼如絲,紅脣微啓,妖嬈冶豔……
“啊!寒,痛啊!”在柳綺琴遐想時,卻未防那早已是狼的赫連寒雲,一下子把她撲倒,讓她的頭直接和牀相擊了下。
就算是鋪了被子,可是古代的被子太薄了,鋪再多也沒有用。猛然撞上去,照樣疼。
柳綺琴的痛呼聲,似如那火上澆油般,一下子使得一簇火焰猛躥上了赫連寒雲的大腦。一下子,便燒去了他僅存的理智:“該死的女人!我現在就讓你知道,你亂餵我藥,是什麼後果——”
柳綺琴瞬間瞪大了一雙水眸,看着那怒火中燒,面上猙獰的可怕的赫連寒雲。她忽然間生出了退卻之意,而且這樣的赫連寒雲,真的很可怕啊!
怎麼會這樣,那個藥到底是什麼東西?爲什麼會把赫連寒雲真的變成了一隻禽獸了了呢?
春宵一刻值千金,千金良宵雖君意!
夏府秘藥,獨一份兒。
美妙與痛苦並存,天堂和地獄間的遊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