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青茹才跑到了東宮的宮門口,太子也從房內追了出來,剛纔的那一腳讓他現在都疼的不能好好走路,要是不抓住那司馬青茹,讓他這太子的臉面往哪裡放。
但是太子估計死也沒有想到,自己出門見到的不是倉皇逃脫的司馬青茹,而是雙手抱胸,一臉看好戲的方儂,明眼人任誰都知道剛纔的發生了什麼,兩個衣衫不整的男女,一個追一個逃,總不能是在交流朝政大事吧!
方儂上下打量着太子,絲毫沒有避諱,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完全沒有一個待字閨中的女人該有的矜持,而且那的眼神全然都是冰冷,看的太子不由的毛骨悚然。
“太子殿下,這夜風寒冷,您還是先穿上衣服,免得傷了身體。”方儂終於開口了。
但是這個尷尬的氣氛似乎完全沒有因爲方儂的開口而緩和下來,太子瞪了方儂一眼,卻沒有應對的辦法,介於她郡主的身份,太子倒不怕什麼,但是未來的七皇子妃,他對她做不了什麼。
但是隻要這個女人往外一說,傳到了皇上的耳中,他就什麼都完了。
“你在這裡做什麼?!”太子的質問明顯有些底氣不足。
“阿儂恰巧路過,剛纔看到司馬小姐衣衫不整的跑出去了,一身的嬌氣,該不會與太子有關吧。”方儂斯條慢理的說着,眼神依舊盯着太子不放。“太子這麼放蕩形骸,可真讓人驚訝啊!”
不知道確實是因爲夜風寒冷,還是被方儂周身散發的那種冷漠傲然給震懾住了,太子竟然覺得自己有點害怕這個女人,在她的身上,他似乎能感覺到皇后給自己的那種陰狠的感覺。
“你!你胡說什麼!”
“我說肯定是司馬小姐……”方儂的語速放的很慢,尾音拖的更長,就像是故意在挑逗太子躁動不安的心,“勾引太子不成,竟然還想刺殺太子逃離,太子殿下,您說阿儂的猜測是對的嗎?”
她故意說着,如果不是太子過於昏庸,絕對能過看得出來方儂這是要置司馬青茹於萬劫不復之地。
行刺太子,這可是死罪,更別說勾引太子這麼讓人詬病的行爲了,死了都不能清白。
方儂的說辭讓太子根本不明白她爲什麼要這麼做,但是他顧不了這麼多,只要方儂肯不將這件事情宣揚出去,他只要抓到司馬青茹,這件事情就能被永久的了結。
“沒錯!”太子看了方儂一眼,也匆匆的也往着院外去了,“來人,護駕!司馬青茹竟然行刺本太子,務必將她給我找出來!”
聽着太子下令,方儂滿意的笑了,這太子身爲一國儲君,自己這樣闖進來,竟然只因爲幾句話就放鬆戒備的跑開了,難怪這江山的擔子落不到他的身上,否則,景國的天下恐怕也只能的拱手相讓了。
倒是司馬青茹,方儂竟然有些惋惜的替她搖了搖頭,這一次她落到太子的手裡,反正也是不好過了,不如就讓她行個好,幫她一把,好讓她與司馬伕人一起地下相會,黃泉路上也好有個伴,方儂微微一笑,目光投向了那間空了房間,讓人不寒而慄。
東宮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
心亂如麻的司馬青茹哪裡能這麼輕易的走出東宮,方儂擡眼瞧了一眼不遠處假山上的亭子,算起來那是東宮最高的建築了,在那上面找人倒是方便的很,方儂搖了搖剛纔順手從太子宮中找到的弓箭,再一次滿意的笑了。
這一次,換她獵殺!
也許上一世連老天爺也覺得虧欠了方儂什麼,所以這一世纔會這麼幫助她。
她甚至都還沒有登上亭子,就已經看到了司馬青茹的身體,瘦弱的身軀,艱難的寒夜中瑟瑟發抖,那步履維艱,艱難前行的模樣,倒是讓人有幾分的心疼,如果不是之前在西山就結下了仇怨,她也樂意放她一馬。
方儂支起箭,瞄準了司馬青茹的腳下,“對不住了司馬小姐,我們本來無冤無仇,是你非要和我結下仇恨,到了現在,我如果不殺了你,將來死的人就是我了。這一箭,算是還了你在西山林中放的那一箭。”
說完,羽箭離了弓弦,飛一般朝着司馬青茹而去,精確的插在了司馬青茹的腳下,她一個不穩,人摔在了地上,這一摔,早已經的體力透支的她哪裡還爬的起來。
方儂冰冷着臉,重新搭上了第二支羽箭,蓄勢待發,但是這一箭倒是沒有如願的離弦,她的暫停並不是因爲別的,而是不遠處追來的那個身影正是太子。
“總算是找到你了!”太子惡狠狠的朝着雪地裡的司馬青茹衝了過來,不客氣的一腳就踹在了司馬青茹的身上,眼中也沒有了半分憐香惜玉的意思,把所有惡氣都出在了她的身上,“別給臉不要臉,要不是看你有幾分姿色,本太子根本不會留着你的狗命!”
“呸!”司馬青茹縱然已經倒在了地上,但是完全沒有討饒的意思,絲毫不遜色的瞪了回去,“要殺就殺,我司馬青茹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嘖嘖嘖!”太子蹲在地上,伸手緊緊的捏住了司馬青茹的下巴,那力道,像是隨時要捏碎了她,“果然是一匹烈馬,值得好好的馴服。”
“別碰我,***!”司馬青茹現在已經沒有力氣反抗太子了,她唯一的希望只能是太子心意的改變,“你敢碰我,皇后也不會放過你的。”
聽到司馬青茹這麼一說,太子果真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將司馬青茹扔在了一旁,自己慢慢的站起來,緩緩的嘆了一口氣,然後,忽然就放肆的大笑開來,笑的連司馬青茹都有些不明所以。
“皇后?你真的覺得皇后會在意你嗎?她是我的母后!”太子一邊狂笑着,一邊又不客氣的給了司馬青茹一腳,“都到了如今的地步了,你還沒想明白嗎?”
“想明白什麼?”司馬青茹隱隱的覺得有些不安,似乎太子口中即將說出的東西並不是她所能夠接受的,但是,她想知道。
太子停止了狂笑,搖着頭,從地上一把拎起了司馬青茹,“你覺得你母親真的會是方儂殺的?她一個女人,能在鳳儀殿殺了人,簡直就是笑話!”
“你這話什麼意思?!”司馬青茹不敢置信的盯着面前的太子,不可能,不可能是她想的那樣。
“沒什麼不可能,這種事情她又不是沒做過,就是皇后殺的,你覺得她還會保你嗎?”太子有時候昏庸無道,對於這麼宮闈的爭鬥,他又是清楚的很,畢竟看的多了也就明白了,“所以,只要你肯好好的伺候好本太子,我可以保住你,你依舊還可以做你的太子妃,未來的一國之母,否則,你覺得你還能好好的活下去嗎?”
司馬青茹愣住了,從在西山獵場皇后第一次找她們開始,所有的事情都一點一滴的閃現在她的腦海之中。
沒錯,皇后本來就是不可信的,在第一次被抓的時候她就已經明白了。要不是這次再一次的聽信了她的話,怎麼可能會讓母親慘死,自己又落到了這樣的地步。
“這就對了。”司馬青茹已經完全的放棄了掙扎,連目光也變得渙散了,而這對太子來說,這明顯是再好不過的事,狠狠的在她的臉上舔了一口,進緊着整張嘴幾乎要將司馬青茹全含了進去。
方儂在遠處,雖然聽不見這兩人之間說了些什麼,但是看着那動作也不免覺得有些作嘔,她是知道這太子的“宏偉事蹟”,但是自己親眼看見這一幕還是忍不住的覺得胃中難受,太子究竟是說了什麼,竟然能讓司馬青茹完全的放棄了抵抗。
方儂正想着,這邊的司馬青茹像是忽然的回過神來,狠狠的一口咬住了太子的耳朵,這已經是她無意識的舉動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麼,但是她很清楚她不想讓這個男人靠近她。
太子吃了疼,捂着耳朵,一把將的司馬青茹推到在地,不遠處的燈火也逐漸的接近了,看樣子大批的禁衛軍馬上就到了,再不下手恐怕就沒有機會了。
方儂再一次的舉起了手中的羽箭,這一次,她瞄準的是司馬青茹的胸口,“司馬小姐,這一箭是剛纔在鳳儀殿你放的那一箭,就讓它送你上西天吧,但是我相信,死在那種人的手上,還不如死在我的箭下,好歹還給你一個痛快的了結!”
羽箭再一次的騰弦離去,氣勢凌厲,分毫不差的射進了司馬青茹的胸口,司馬青茹瞪大着雙眼,死死的盯着太子,轟然倒下,鮮血決堤一樣不斷的噴涌而出。
“誰,誰射的!”太子也慌亂了,但是這樣的黑夜,這支箭根本不知道究竟從哪裡發出來,司馬青茹她不能死,絕對不能!皇后警告過她的!失去了她就等於失去了和司馬家聯姻的機會,等於失去了手中大半的兵權!
“你……”司馬青茹咬着牙,身體因爲疼痛已經開始不自覺的抽動,她不相信,自己竟然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太子的箭下,“我……我父親,我父親是司馬大將軍,他,他會爲我母女倆報仇……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司馬青茹嚥氣了,在拼盡全力喊出最後一句,永遠的躺在了這條冰冷的宮道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