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刑偵大隊的我們,被分開詢問,左軍在進入審訊室之前,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不知道我有什麼地方得罪了他,如果說真的要有的話,那麼我想應該也就只有我沒有錢這個理由吧。
我不知道爲什麼這個社會有錢人就該看不起窮人,在我眼裡,像他們這樣的有錢人,纔是最可悲的。
進入審訊室,我將這件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訴了王晨,當然,關於許衝告訴我死者是何顯的事情,我也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王晨。
但王晨在聽了我說的話之後,反應也和我當時一模一樣,整個一張你特麼在調戲我的臉。
我抿了抿嘴,說具體我也不太清楚,讓他可以去詢問許衝,不過,我覺得許衝應該對我已經沒有了隱瞞,所以,他從許衝口中問出來的東西,應該會和我口中的一樣。
就在我錄完口供,等在刑偵大廳內的時候,一個穿着警服的刑警此時正拿着一份報告,火急火燎的推開了許衝所在的詢問室,沒一會兒的功夫,王晨就跟着這位刑警從審訊室內出來,出來的時候,我看王晨的臉色,並不是多麼的好看。
我擡頭看着王晨,起身毛遂自薦的就直接走到了他的身邊,輕聲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我現在處境還是和這個案子有關,再加上我雖是警察,但不同市管理不同的案子,就算我要插手,也得經過東市和樓明禮的首肯才行。
不過的確,在聽了許衝的那些話之後,我對這個案子還真產生了興趣。
何顯是在六年之前就已經死了的,那個時候雖然我不在,也對何顯沒有印象,但這個案子發生的太過於詭異了。
一個早已在六年之前死了的人,腦袋怎麼可能出現在六年之後,還保存的那麼完好,幾乎就像是剛剛死了的一樣,而且,在這死者的鼻孔,耳蝸,雙眼處還流了血。
假設,何顯真的在六年之前就已經死了的話,那麼他的血液在他死亡之後的半個小時內就會完全凝結,那時,就算拿着大砍刀砍何顯幾下,他所流出的血液,也不會很多。
所以,我一直都不相信,這個人會是早就已經死了的人。
不光是我,就連王晨都不敢相信,在聽了我的話後,他搖了搖頭,直言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他手上的那一張法醫鑑定書上明明白白的寫着,死者,死亡日期在六年前。
也就是說,這包裹中的腦袋,的確是何顯的,而何顯也的確是在六年之前死亡,那麼……他臉上的血又是怎麼回事呢?
很顯然,王晨也跟我想到了一起,所以,他拿着驗屍報告,立馬給法醫打了一個電話,而當他在打電話的時候,我馬上道:“不用打了,你只看到了前面的那些,後面還有一頁。”
王晨拿出手機的時候,順手就將這份報告遞給了我,或許這只是下意識的,而我也厚着臉皮接了下來。
法醫鑑定報告總共有兩頁,我看了第一頁,在看第二頁的時候,電話被接通了,也就是這第二頁,這法醫完美的解釋了何顯臉上的血,到底是怎麼來的。
按照這第二頁法醫報告上所述,何顯的腦後腦勺,耳庭,眼皮等處都有不明顯的針孔,而這些針孔都是穿插着死者某些器官的,從耳庭貫穿耳蝸,從眼皮,貫穿眼睛,從鼻樑,貫穿鼻孔,而據法醫驗證,那些流在死者臉上的血不是人血,而是豬血。
也就是說,有人曾用針管,在死者某些器官穿插,將豬血打入死者的五官內,從而造成死者中毒死亡的……
等等……
想到這裡,我立馬搶過了王晨手中的屍檢報告,當我看到第二頁最後一行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懵了。
法醫鑑定報告上說,死者的死因是中毒而亡,但中的是什麼毒還需要檢測。
是啊 ,何顯是中毒死的,可是,如果何顯當年是中毒死的,那麼早就在我們東市傳的沸沸揚揚了,畢竟像我們市,只不過是一個四線小城市,六年之前……哪怕是打架鬥毆,都能上我們東市電臺的新聞,中毒?如果何顯真的是中毒死的,那麼我回來後,不可能沒有聽到任何閒言蜚語。
所以,何顯當年的死因……並不是中毒而亡。
“……”
“你怎麼還在這裡,不是已經錄完口供了麼?”
這時,王晨微微一愣,一把搶過了我手上的驗屍報告,隨後直接一臉驚恐的看着我,說這是他們的案子,還問我想幹嘛。
我抿了抿嘴,不懷好意的笑了笑,道:“對啊,我這不是在等許衝麼?不過,話也說回來了,王副隊長,據我所知,東市刑偵大隊隊長的位置已經空了很久了,如果……我是說如果啊,這個案子破了,你身上再記一功,這隊長的位置,是不是就是你的了?”
“你什麼意思?”王晨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緩緩地問道。
我看了一眼四周,隨後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我不是兇手。”
“廢話,你要是兇手,我還能在這裡好吃好喝的招待你?已經確定了,死者的身份就是你那短命的同學何顯,而那個時候我也調查過你,你當時正在市中醫院住院,我手上還有你的住院記錄,所以你沒有任何時間作案,而且,你在高中的時候比較自閉,除了許衝這個從小長大的死黨之外,似乎就沒有再要好的朋友了,而何顯,我問了你所有的同學,就只有左軍說你和死者有仇,其餘人,都沒有提及你和何顯之間有什麼恩怨,至於左軍的供詞,他是個什麼人,我比你清楚。”
我看着王晨,這老小子,看來也不簡單啊,在這短短的三個小時裡面,就已經把我的底都給摸透了,竟然還調出了我當年的住院記錄。
“所以,我可以加入你們的這個案件,協助你們調查,如果這個案子破了,功勞都是你的,我只有一個要求,這個案子,我必須全程跟進。”我看着王晨緩緩地說道。
後者眉目微皺,直接了當的跟我說了一句不可能。
我嘆了口氣,搖頭說道:“這個世界上只要有人,就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人啊,總是能把不可能,變成可能,你說是麼?學長。”
“你什麼意思,別跟我賣關子。”後者皺眉問道。
我笑了笑,拍着王晨的肩膀緩緩地說道:“我這裡有IT技術黑,也有連續三屆散打冠軍,更有嘉市神探稱號的方源,而我們特案組的特權,相信你也知道,我們特案組一旦接手了案件,各個部門都必須配合調查,所以,我手上的資源不比你少,按照這個案子的嚴重程度來看,你們的局長應該限期破案,有了我們的幫助,你這隊長的位置……”
我話還沒說完,王晨就看着我,那臉色似乎告訴我,有戲。
“我不是爲了隊長……”
“我當然知道你並不是爲了隊長的這個位置,要不然,你也不會從首都刑偵大隊大隊張,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四線城市的副隊長,你想抓住兇手,我想知道給我寄包裹的這個人是誰,這兩者並不衝突。”
王晨似乎有些被我說動了,隨後抿着嘴,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讓我先回去,有什麼消息會通知我的,當然,我有什麼思路,也可以隨時打電話給他。
說這句話的時候,許衝正巧錄完口供從我們面前的審訊室出來,見許衝一臉面入土灰的樣子,看來,他對於何顯的死,可能還有什麼隱情。
我看了王晨一眼,隨後搭着許衝的肩膀,笑着說道:“那今天先就這樣,明天我來找你,說好了,可不許反悔。”
王晨白了我一眼,隨後轉身就走入了審訊室內。
“怎麼樣?問你什麼了?”我和許衝一邊走出刑偵大廳,一邊說道。
許衝沒有說話,我連叫了他兩聲,他都沒有反應,最後還是我搖了搖他的身子,他這才木那的問我在說什麼。
我看着許衝,半響沒有說話,隨後直將其拉到了他停在刑偵大廳門口的車內,義正言辭的問道:“許衝,我問你,我們到底是不是兄弟?”
後者點了點頭,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也朝着我看來。
“那你告訴我,關於何顯,你到底還有什麼隱瞞?”我坐在駕駛座內,看着許衝,緩緩地問道。
一提及何顯,許衝的臉色都快變得鐵青了起來,他嚥了口唾沫,連忙收回了正看着我的目光,說了句沒什麼。
我抿了抿嘴,許衝的這個脾氣,除非是他自己想告訴我,不然,就算用滿清十大酷刑,也不可能把他的嘴撬開。
不過,他既然不說,我也有辦法把他的嘴撬開,誰讓我是除了他那暴發戶老爹之外,最瞭解他的人呢?
當天晚上,我直接就住在了許衝家,許衝的老爹因爲出差,暫時不在,我也樂得清靜,畢竟那老頭子一開口,就滿是我媽的名字,天知道,我對我媽的瞭解,還真不如一個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