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芳和徐豔一樣,從小就在這種陰影下長大。和徐豔相比,徐芳顯得要懂事的多,如果她真的沒有其他心思,又怎麼可能會那麼受不住誘惑,說和男人*就*。看的出來,徐芳要比徐豔保守傳統很多。
或許,那也是徐芳故意的,她爲的是擺脫蠱術的糾纏。
又或許,徐芳一開始並不打算殺了輝老頭,畢竟那是她的父親,儘管輝老頭殺了苗疆女人。但是,輝老頭先殺苗疆女人,後來又殺了自己的父親,最後還把徐芳當成犧牲品,爲的只是讓徐豔傳承自己的蠱術,這讓徐芳寒透了心。
有犯罪,就有犯罪動機,除了沒有精神自由的人,不會平白無故的犯罪。哪怕只是因爲別人毫無惡意地看了自己一眼,自己就把人給殺了,這都是合理的,那個眼神和犯罪者的內心想法,就是犯罪動機。
犯罪動機可以看似不合理,但是絕對要存在。
徐芳的犯罪動機,也可能是極其複雜的。
說完這一切,我長舒了一口氣:“我的推測結束了,我能幫警方的,也就這些了,至於證據是不是夠充分,需要你們自己去找證明一切的證據。”
我的大部分推測,都是建立在邏輯推理的基礎上,雖然已經有了很多證據,但是證據依然不夠充分,這是事實。江軍對我點了點頭,他扭頭看向王鑫:“父親,你覺得方涵的推測,是不是正確的。”
王鑫的手裡正端着一杯茶,他笑着點了點頭,連想都沒有想就回答:“正確。”
江軍皺起了眉頭:“爲什麼你認爲他的推測是正確的。”
王鑫:“我說過,這個人可以幫助你。”
江軍卻還是搖頭:“你教導過我,不要相信人,要相信證據。”
王鑫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隨後才緩緩開口:“有一天你會發現,他不一樣。你要學着去相信一個有能力的人。”
江軍若有所思,良久之後嘆了口氣。我從江軍的臉上,看到了失望,這種失望,絕對不是因爲我的推測不夠合理,而是因爲王鑫的態度。在任何情況下,一旦警方不顧證據去相信一個人,那偵查,很大可能會陷入誤區。
江軍告訴我,他會按照我的說法,去重新搜索證據。任何犯罪,都會有證據,不是警方搜不到,而是被警方忽略了。當一切偵查線索明朗之後,要蒐集證據,就變得稍微容易了一些。
江軍說完,盯上了徐豔,他問我:“你一直說徐豔有問題,她究竟有什麼問題。”
我沒有回答江軍的話,而是看向徐豔,我開口問道:“你要自己說,還是我說出來。”
徐豔把眼眶裡的眼淚擦乾了,她猶豫了好一會,數次欲言又止。我和江軍都沒有催徐豔,一轉眼,好幾分鐘的時間過去了,可是徐豔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王鑫在這個時候站了起來,他接到了一個電話,隨後,他臉上的笑意止住了。
江軍問他怎麼了,王鑫套上衣服,說他要出去一趟。江軍見王鑫神態異常,又追問了起來。王鑫拍了拍江軍的肩膀,跟他說只是有老朋友約他見面而已。隨後,王鑫離開了辦公室,經過我身邊的時候,他壓低聲音跟我說,會盡快再見我。
王鑫離開之後,江軍的注意力又放回到了這起案子上。
徐豔也在這個時候站了起來,我笑着問:“怎麼,考慮好了嗎?”
徐豔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滿是堅定:“我沒有什麼可說的,如果沒什麼事,我要先走了,如果警方需要我配合做什麼筆錄,到時候再傳喚我,我會配合。”
江軍一開始還不願讓徐豔輕易離開,但見我沒有反對,他也就不再阻攔了。不過,江軍還是放心不下,他讓人繼續監視徐豔,直到一切塵埃落定。徐豔走了之後,江軍才問我還有什麼是沒有對他說的。
我想了想,回答:“還沒有對你說的話就是,不是所有的犯罪嫌疑人,都會被繩之以法。”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有人跑進來告訴江軍,說徐芳被找到了,但是警方沒有抓住她,而是讓她跑進了一座山裡去,據說徐芳的身上,還揹着一個大袋子,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江軍來不及多問,馬上就要出警了。
我叫住了江軍,我問他,我能不能跟去。
江軍猶豫了一會,點頭答應了。
很快,我們坐上了警車。
案子的推理,到這裡已經差不多了,但是,我的目的還沒有達到。我的目的,並不是幫助警方破案,而是找到盒子裡的東西。搜捕徐芳的人回報,說那座山上雜木叢生,警方封鎖了下山的路口,已經有不少警察在山上抓捕徐芳,但是到目前爲止,還沒有結果。
江軍親自開車,他的車子開在最前面,速度非常快。在路上,江軍再次問我徐豔究竟有什麼問題。
“就算警方知道,警方也拿徐豔沒有辦法。”我回答。
江軍冷哼一聲:“不要把警方想的太無能了,那是警方的事情,你只需要告訴我她有什麼問題就行了。”
我點了點頭:“這起案子,遠遠不止我們已經分析出來的這麼簡單。”
說這句話,有些奇怪,因爲這起案子,並不簡單。只是,案子的複雜程度,的確要翻上幾番。
徐芳的前幾個男朋友,是輝老頭殺的沒錯,馮亮和輝老頭是徐芳殺的,這也沒有錯。
只是,徐芳和輝老頭一直以爲他們用各種手段,操控着徐豔,利用着徐豔的心理,但事實上,真正被利用的,是徐芳和輝老頭。
徐豔早就已經知道了徐芳和輝老頭想要乾的一切,她一直在將計就計。
看似是徐芳和輝老頭有各自的心思,殺人分別爲了嫁禍徐豔和控制徐豔,但事實上,是徐豔將計就計,在不知不覺中,利用人的心理,誘導輝老頭殺了徐芳的前幾個男朋友,又讓徐芳殺了馮亮和輝老頭。
徐豔,什麼都沒有做,但她纔是真正操控了這一系列犯罪的人。
她用的方法,是心理的操控。
徐豔,看透了輝老頭和徐芳的所有心思,利用了他們兩個人的心思,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聽到我這麼說,江軍猛地踩了剎車,他問我是怎麼看出來的。
江軍說,如果我的推測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
利用人的心思,完成了一場自己完全不需要出力的犯罪,而且還讓另外兩個人毫無察覺,這的確太駭人聽聞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在警局的時候,我沒有說破,就是因爲我說破了,警方也拿徐豔沒有任何辦法。我把所有的希望,全部寄託在徐豔身上,可是,她猶豫了很久之後,還是選擇什麼都不說。”
江軍咬牙:“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如果是真的,我絕對要將她繩之以法。”
我猶豫了一會,笑了笑:“先抓住徐芳再說吧。”
江軍只好先開車了。
不一會,我們就到了那座山的山腳,這裡已經有非常多的警察了。江軍問那些人找到徐芳沒有,他們點了點頭,說徐芳已經找到了,就在山上的一個地方,但是徐芳卻不肯束手就擒。
我們很快就找到了她,徐芳正站在一棵大樹邊,她的手裡拿着一把匕首,架着自己的脖子,她威脅說,如果我們靠近,就立刻自殺。雖然徐芳是犯罪嫌疑人,但是保護她的性命安全,是警方必須做到的。
徐芳很快就提出了條件,她讓我們放她走。
我的目光,落在了徐芳腳邊的那個大袋子上,我在想,裡面裝着的,會不會就是盒子裡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