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沒有書籍,就好像沒有陽光;智慧裡沒有書籍,就好像沒有翅膀。]
今天徐策開的是另外一輛的黑色奧迪車,他坐在車上,看了眼儀表盤,剛纔至今開了兩公里了,車子一點傾斜感都沒有,看來實驗又失敗了。
他把車停到郊區一條偏僻的路上,下車查看輪胎,車子右側的前後兩個輪胎都扎着一個東西,但輪胎幾乎看不出漏氣的樣子。
這輪胎質量真好。——但對他來說,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他正通過試驗,來對付下一個目標,輪胎是其中最關鍵的一環。
——當然,實驗如果實在不行,他還有槍。但開槍的聲音很響,很可能馬上引起周圍人的警覺,很難做到全身而退,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用槍的。
半島酒店離鳳棲小區外面的鳳棲路南段,也就是他預期的目標作案地點,也就是上次李愛國遇害相距幾百米的地方,大約有兩千三百米。
張相平經常在半島酒店應酬,應酬結束後,他通常會獨自開車回到鳳棲小區,他和李愛國住同個小區,他開的是和徐策這輛同型號的奧迪車,車身的重量是差不多的,徐策也注意過,張相平的奧迪車用的大概也是米其林的輪胎。
——這只是大概,他無法靠近張相平的奧迪車的車底仔細辨別。
他之所以知道張相平的車大概用的也是米其林輪胎,是有一次跟蹤張相平洗車,在他洗完後,徐策也去洗車,隨意向洗車工詢問說,原裝的輪胎快磨平了,如果換胎,哪種輪胎比較好,對了,剛纔前面那輛奧迪車,用的是什麼輪胎。洗車工告訴他用的是米其林,張相平的車在他們店換過胎。
這條信息僅是洗車工告訴他的,無法判斷正確性。
因爲洗車工或許並不知道張相平車的輪胎牌子,他只是想做成這個生意,他們家有賣米其林輪胎,所以才告訴徐策是米其林。
在一開始,這個無法判斷準確性的信息,確實給他的計劃造成了不少困擾,但好在,他通過實驗證明,事實上大部分牌子的輪胎質量差不多,同樣的車身重量下,在輪胎下扎個洞,漏氣的時間幾乎一樣。
現在的實驗是他計劃最關鍵的一步了。
他需要在張相平的奧迪車停在半島酒店時,在他的輪胎下放置扎胎釘,車子一發動,輪子向前滾,扎胎釘就進入了輪胎裡,等到張相平的車行駛了兩千三百米,也就是快到鳳棲小區門口時,漏氣會比較嚴重。
到時,徐策有辦法讓張相平下車,告訴他輪胎漏氣了,只要張相平一下車,他隨後立刻動手。
當前的難題,就是這個兩千三百米。
如果扎胎釘很大,那麼輪胎漏氣會發出比較大的響聲,或者還沒開到鳳棲路,輪胎漏氣已經造成了車身傾斜,引起車裡人的注意,那麼張相平就不會開到鳳棲路上才下車處理了,那樣徐策也沒辦法動手。
如果扎胎釘太小,那麼就達不到讓車子漏氣的效果。況且,現在大部分輪胎裡面都灌了自動補胎液,一種充在輪胎內的物質,遇到輪胎有破口時,會迅速填充修復。這隻能針對小口子,如果扎的口子較大,是沒作用的。
此外,漏氣的速度與車速也有一定的關係,車速越快,漏得越快,車速越慢,漏得也越慢。
總的來考慮,張相平從半島酒店到鳳棲路,僅兩千多米,大概三分鐘左右就到了。既然不能扎漏氣有聲音的大洞,小洞又沒法在三分鐘時間裡讓輪胎從視覺上看出漏氣了,唯一的辦法,就是放一排多枚組成的扎胎釘。具體需要幾枚纔能有恰當好處的效果,還需要再進行實驗。
好在現在的多次實驗已經有一定眉目了,徐策相信這幾天內就能得出最後的結論。
他費力地挖下插在輪胎上的扎車釘,隨後從後備箱裡拿出兩個新的輪胎,自己用千斤頂換上後,把破輪胎放回了後備箱裡。
每次實驗,他都會把舊輪胎拿下,弄回家自己修補,換上好胎。
用不了幾次實驗,整個輪胎都將廢棄。
雖然這麼做,成本很高。但如果把輪胎拿去店裡修補,輪胎上這種特殊的扎胎釘留下的痕跡說不定會引起修車小工的注意,萬一在以後犯案後,警察想到對修車店進行排查,很可能暴露自己。
儘管實驗費錢,但比起自己的生命,當然生命更重要。
徐策重新回到車上,把車開到了附近一家修車店,下了車,叫過小工:“米其林的輪胎有嗎,我要買兩個。”
小工好奇道:“老闆,你上星期也買了兩個哦。”
徐策眉頭微微一皺,這才注意到,這家修車店上星期確實來過,偏偏又是上次賣他輪胎的那個小工,這傢伙的記憶力真讓人討厭。
他每次購買新輪胎,都想方法儘量找不同的修理店,這片郊區的地理位置他不太熟,所以纔會間隔不到一星期,就來到同一家,而且偏偏遇到個記憶力好的小工,看來再也不能來這家買輪胎了。
徐策只能嘀咕幾句,說可能遇到小人了,家裡另一輛車兩次都被人紮了胎,而且扎得很厲害,補不了。小工倒也沒再囉嗦。
趁補車的工夫,他又想到了對付張相平的一系列細節。高棟這邊還沒給他引薦張相平,估計他們這些天依舊忙於偵破李愛國的案子,不合時宜談論私人的東西。
案發至今已經有一個多星期,也許過個幾天,他們案情再無進展,也該歇上一歇,高棟到時應該會幫這個忙。
當然了,他原本的計劃中,根本不會出現高棟這個同學,即便高棟不幫忙,他也有辦法拉上張相平的關係,完成計劃。
多了個高棟,他不知是福還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