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冉冉沒想到赫連銘勳竟然真的和齊振打在了一起。原本她以爲兩個人都是一時的衝動,只有一、兩招也就算了。何況赫連銘勳是堂堂的王爺,就這樣當街打架豈不是讓人笑話?
但現在看來,不管是齊振,還是赫連銘勳,都是招招用狠,拳拳發力啊。
“祁夜,你過去幫忙啊。”葉冉冉急着推了推護着自己的祁夜。但一想又覺得不對,忙道:“不是幫忙,是拉開他們,別讓他們打了。”
祁夜卻冷靜的站在原地,只是將葉冉冉緊緊護住,沒有絲毫要出手的意思。
葉冉冉知道,那是因爲祁夜篤定赫連銘勳會贏,所以才如此淡定的。可是齊振畢竟無辜啊。何況齊振只是一介庶民,若是輸了倒是沒有什麼,就怕赫連銘勳再胡亂的栽個什麼罪名給齊振。
想到這裡,葉冉冉索性將祁夜一推,就想要自己上前。但祁夜如何能讓葉冉冉過去。
現在赫連銘勳和齊振兩人動手,雖然不是生死契約、以命相搏,可葉冉冉這小身板就算是衝過去了,也不過就是被殃及池魚。何況葉冉冉現在的身體狀況,那腹中的小世子可是得多加小心了。
祁夜只是將葉冉冉護住,又不准她上前幫忙任何一個,倒是把葉冉冉氣的跳腳。一邊狠狠的想要推開祁夜,她過去拉開兩人,一邊急急的喊道:“別打了,這麼大的人了,也不知羞?齊振,你不要和勳動手了,他畢竟是你的師叔,你是打不過他的。”
然而,葉冉冉不勸還好。現在這樣一勸,讓赫連銘勳兩人心裡都分外的不是滋味。
葉冉冉說“不知羞”,赫連銘勳就以爲葉冉冉在說自己以大欺小。
而齊振聽到葉冉冉說赫連銘勳是自己的師叔,心中一股不平升起,覺得就算是師叔自己也不一定就真的會輸,可不能叫葉冉冉就看輕了自己,更不想要讓葉冉冉爲自己擔心。
結果兩人手下更加不留情,打的虎虎生風,恨不得下一刻就將對方的鼻樑骨打歪。
“祁夜,你既然是我的影子,爲何不聽我的吩咐?你再不去拉開他們,我就不要你這個影子了。以後我的任何事情,都與你無關。”葉冉冉無奈,只得再祁夜身上發狠,想要讓祁夜趕緊過去幫忙。
然而祁夜就好像變成了一尊塑像,只是憑葉冉冉怎麼叫嚷,卻一動都不肯動了。
“祁夜,放手,你不去,我去拉開他們。”葉冉冉真的給氣急了,猛的一推祁夜的肩膀。祁夜自然不會放手,但葉冉冉突然就一矮身子,似乎是想要從他的腋下鑽出去。
祁夜順手兜手,想要將葉冉冉拉回來,不料葉冉冉兩次都是虛招,趁着祁夜伸手過來的時候,猛的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張口就咬了上去。
祁夜輕笑了一聲,他還會怕葉冉冉咬嗎?就算是疼,也不過就咬得皮破流血而已,還能怎麼樣?
然而,祁夜又想錯了。葉冉冉雖然抓住了他的手腕,卻沒有想要咬他的意思,反而是微微一笑,把脣印在了他的手心兒裡。
柔軟的脣呵出溫溫的暖意,帶着點溼潤的哈氣噴在祁夜的掌心裡。那種酥麻的感覺讓祁夜頓時如石化一般的僵住了,同時下意識的猛的收回手來。
葉冉冉得意的一笑,趁着祁夜收回手臂的瞬間從他的保護中跑了出去。
她瞭解祁夜,更明白祁夜的心情。她不是對祁夜的情意沒有感覺的,但葉冉冉只能裝傻充愣的表示自己不知道。
但這樣的時候,葉冉冉知道只有這種辦法才能讓祁夜鬆開自己。而顯然也十分的奏效了。
祁夜一愣神的功夫,葉冉冉已經飛快的跑了過去。根本不曾多想,就直接衝到了赫連銘勳和齊振的中間,想要將兩人分開。
然而,葉冉冉低估了赫連銘勳和齊振的實力,更是高估了自己現在的身體情況。她原本就不怎麼結實的小身板猛的衝進戰圈,就感覺到一股勁風自臉頰掃過,隨即就好似被颶風颳過一樣,身體已經不受控制起來,又被猛的一股反力推的一個趔趄,從兩人面前的戰圈摔了出去。
這是赫連銘勳與齊振兩人劇烈交手時候激起的強大氣流。不只是如漩渦一般將葉冉冉推開,更是兩道完全相反的力道將她反覆的拉扯之後又捲了出去。葉冉冉就如同是風中的一片落葉,整個人飄飛出去。
“冉冉!”赫連銘勳最先反應過來,想要收手的時候已然晚了半拍。索性自己的掌力沒有直接打在葉冉冉的身上。
但齊振揮出的拳頭就失了準頭,就算是硬生生的要收手,但還是已一種巨力之勢從葉冉冉的肩頭打過。沒有正中她的肩頭,但那股力道直接將葉冉冉撞飛出去。
等到赫連銘勳飛身上前,將堪堪就要摔在地上的葉冉冉接住的時候,葉冉冉已經暈了過去。嘴邊還有一絲鮮紅的血流了下來。
葉冉冉是被兩股巨大的內力漩渦傷到的,最後意識將要消失之前,她的手緊緊的護住了自己的腹部。那裡有她的寶寶,寶寶不能有事。
“冉冉……”齊振也衝了過來,但只叫了一聲就被赫連銘勳單手大力的推開。
隨即赫連銘勳彎腰將葉冉冉橫抱起來,根本就顧不上坐馬車,直接縱身上了牆頭,從最近的距離,直線向王府奔去。
祁夜在葉冉冉從自己手臂裡衝出去的時候就愣住了,手心裡還留着她呵氣之後的溫度,但見着葉冉冉整個人被那股巨力推飛出去,心都懸在了嗓子。好在赫連銘勳及時的將她接住了。
但見赫連銘勳抱着葉冉冉朝王府奔去,祁夜則是掉頭去了另一個方向,他是輕車熟路的去請宋青宋醫官了。現在葉冉冉的情況特殊,除了宋醫官,祁夜真的想不到還有誰更有把握能救葉冉冉。
只剩下齊振一臉的愕然與驚詫,幾乎還不能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等他回過神來,想起剛剛葉冉冉拼命衝過來的一幕,心中一悸,猛的轉身朝恭親王府的方向奔去。
就算是赫連銘勳不能讓他見葉冉冉,起碼他也要守在門口,哪怕能夠知道她一點點的情況也好啊。
宋青是被祁夜一路拉來的。不過反正被拉着過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宋青倒是比往次淡定些。而且路上還問了祁夜一些問題,比如說葉冉冉又怎麼受傷的?她現在是暈倒了還是醒着?又或者葉冉冉最近的飲食和身體狀況怎麼樣?
祁夜一路上都是黑着臉,原本就不怎麼愛說話的他狠狠的瞪了宋青一眼,“問這些幹嘛?你一會兒去看了就知道了。很緊急,你快點。”
宋青卻慢條斯理的道:“我就是知道很緊急啊,所以才先問問你葉冉冉的情況的。知道她怎麼受傷的,我好大致判斷一下該如何的診治。知道他最近飲食和身體狀況,也能知道她是否能經受住猛藥來醫治。至於她醒着還是暈了……”
“行了,我知道了。”祁夜馬上擺手,示意宋青不用再解釋了。他則是按照宋青的問題,一五一十的把最近葉冉冉的情況都講了出來。
等到祁夜說完,宋青半晌沒有說話,而是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祁夜。
直看得祁夜有些發毛,問他道:“宋醫官,你這樣看着我幹嘛?”
“我是覺得你瞭解的也太清楚了吧?除非是這麼多天來寸步不離的守着,不然不會這麼清楚她的情況。而且要做到真的寸步不離,光因爲你是影衛還是不夠的。還需要另外的一樣東西。”
祁夜被宋青說的奇怪,忍不住問道:“需要什麼東西?”
“感情。”宋青一副“你完蛋了”的表情,“你需要對葉冉冉投入診治的感情,纔會處處都顧着她的感受,去了解她的一切。難道說,你對葉冉冉那個丫頭也是日久生情了?”
“沒有的事。她現在是我的主人,我是她的影衛,勢必就是要寸步不離。”祁夜猛的一扭頭,不看宋青那一副瞭然的神情,只是暗自的把手攥緊。就好像手心裡,還殘留着她剛剛呼氣的溫度。
“哈哈,如果我說的不對,你的臉紅什麼?你要是現在照照鏡子就知道了,現在的祁夜簡直就是一個被說中了心事而害羞的小媳婦。”宋青很沒有形象的大聲笑着。
直到把祁夜笑的臉紅脖子粗,但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才罷休。
祁夜感覺這一路真的好漫長。除了擔心葉冉冉的情況,更加討厭宋青的那張不肯饒人的嘴。
到了後來,祁夜真想要動手將宋青的嘴把堵上,讓他不能再說出一個字來。
好在恭親王府就在前面,宋青這才知趣的閉上了嘴。不過,他還不死心的用手肘拐了拐祁夜的肋骨,低聲道:“我倒是可以幫你保密,不然勳那個醋罈子定然不會饒了你的。”
祁夜一巴掌拍開宋青的手肘,冷聲道:“不必了,王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