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嬤嬤在門口敲敲門就直接推門進去,臉上帶笑、嘴裡還不住的客氣着:“沈先生,我帶個姑娘過來了。”
“什麼姑娘?”答話的是個四十幾歲的男子,靠窗而坐手裡還捧着本書,身形清瘦、面容泛白,下巴上還有幾根稀稀落落的鬍子,一看就是個學究的模樣。
蘭嬤嬤將葉冉冉往前一推,“就是她,我風月樓新來的姑娘叫葉冉冉。冉冉,見過沈先生吧。凡是有些內秀的姑娘都要送到沈先生這裡學習,你又識字,正好讓沈先生教你吟詩作對。”
葉冉冉乖順的叫了一聲“沈先生”,腦子裡卻雲裡霧裡的不明白這又是哪一齣。可她不知道,這就是蘭嬤嬤有意要栽培她,風月樓裡能讓蘭嬤嬤領到沈先生這裡來的姑娘也不過五個呢。
“你識字?會寫嗎?”那沈先生把葉冉冉上下打量了一番,覺得這個少女倒是清麗乖巧,但是和蘭嬤嬤之前送來的那些美豔無雙的姑娘比起來還是差着一截,心裡不覺的,可口氣倒是有些不屑。
“會寫。”葉冉冉淡淡一笑,也不介意。反正現在自己吃飽了也是閒着,要麼回去睡覺,要麼想法子出去溜達,看看能不能找個穿越回去的法子。可見蘭嬤嬤滿臉的熱情,自己現在要溜達出去也不容易,索性就看看這裡什麼規矩好了,總比沒頭蒼蠅似的闖出去好。
葉冉冉淡定的一笑,讓那位沈先生也微微發愣。
沈先生自命清高,性子淡薄,卻沒想到面前一個少女比自己還要隨性、釋然。心念一動,忍不住又多看了葉冉冉兩眼。這次倒是發現葉冉冉那雙眼睛靈動美麗,襯着那雪白細嫩的肌膚倒是別有一番出塵的味道。
心下又想:蘭嬤嬤在這王府裡多年了,手下的姑娘有出息的可不少,現在單單把這麼一個看似簡單的丫頭送到自己這裡來,其中意思可就不一定簡單了。
想到這裡,那沈先生收斂了一下高傲的模樣,但仍然板着臉擺出老師的架勢,指了指桌上的紙筆:“寫幾個字來看看。”
葉冉冉從沈先生的漫不經心中看出了什麼,琢磨着不能讓他把自己看輕了。
挑一下眉毛,看了看桌上硯臺上的毛筆,快步走了過去,右手抓起筆來在手裡轉了一圈,玩了一個花樣,忽地把毛筆交到了左手上,“刷刷”幾筆在紙上寫下了“葉冉冉”兩個字。
剛開始葉冉冉抓過筆耍弄的那個花樣讓沈先生皺起了眉毛,琢磨着是不是個馬戲團雜耍的丫頭進了王府;又見她把筆交到了左手去寫字,心裡就更是鄙夷,猜想這個丫頭根本就不會寫字?
但他低頭再向紙上看的時候卻忍不住倒吸了口氣,再擡眼看看葉冉冉,聲音都有些顫着問道:“這是你的名字?”
“是,我叫葉冉冉。”葉冉冉腰背一挺,站的筆直,一副好好學生的模樣。
沈先生又看看那紙上筆走游龍、氣勢磅礴的兩個字,竟不敢相信這兩個字是出自一個姑娘之手,而且還是左手!
“你用左手寫字?”蘭嬤嬤在一邊也驚的不得了,她雖然不擅長書法,但也非目不識丁之下人,能做到王府嬤嬤的位置上,自然也是有些眼界的。可見葉冉冉竟然左手就寫出一筆漂亮的好字,自然也吃驚不已。
葉冉冉“呵呵”兩聲笑的隨意,說道:“右手也能寫。”
看着葉冉冉雙手都執起毛筆,在宣紙上寫了兩句“遲日江山麗,春風花草香。泥融飛燕子,沙暖睡鴛鴦。”沈先生和蘭嬤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過了片刻沈先生才猛一拍巴掌,叫了一聲:“好字,絕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