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隆隆的沉重腳步聲一下子清晰起來，莫歌感覺自己似乎落入了即將被衆獸踩踏的悽慘境地。
當然種事是不可能發生的。
畢竟莫歌的本職仍舊是陸地制霸，至於空中捕獵，只不過是業餘愛好罷了。
收起背上巨翼的莫歌四肢着地，跟隨着獸羣向前奔馳，先避免直接與獸羣對抗。
然後在調整好狀態之後，就展開了高效的獵殺。
跳躍撲擊，雙爪電擊，尾刃突刺，毒液灌注。
這些都是莫歌捕獵的慣用手段。
反倒是強勁的巨口在這個場合沒有多少用武之地，畢竟要咬穿斯塔姆獸光滑且堅硬的背甲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已經習慣了背上有一對巨翼存在的他，雖然在地面上的動作仍舊難免受到影響，卻也並非全是不利因素。
至少在某些躍空的時刻，莫歌可以在適當的時機張開巨翼進行短暫滑翔。
以此來有效的避開可能的危險因素，也可以極大增加活動的範圍。
沒花太多時間，莫歌已經殺死了不少頭斯塔姆獸，想必以奧瑪蒂卡亞族羣的那麼兩三百號人，這些獵物足以讓他們富足生活許久了。
這還是莫歌第一次不是爲了滿足自己的需求而進行捕獵。
以往，他在足以讓自己吃飽吃好的情況下，並不會進行無意義的殺戮。
更是從來沒有與其他生物分享獵物的習慣。
而今天之所以如此，也算是莫歌對於這段時間以來族人幫助的一種回饋了。
等到覺得數量差不多了，莫歌也就停止了捕獵，任由那些已經恐懼到極點的獸羣狂奔着離開。
然後就是打掃戰場的時刻。
莫歌協助族人將獵物拖行集中到一處，近十頭體型巨大的斯塔姆獸屍體，集中到一處也頗爲壯觀。
這其中大半是莫歌的收穫，而其餘的部分，則都是傷在呼吸孔的致命位置。
長達兩米的鋒利羽箭可以穿透這個脆弱的部位幾乎完全沒入斯塔姆獸的軀體之中，這樣的傷勢足以致命，更何況納美人的箭矢之上，還塗抹着高效的神經毒素。
這些羽箭，或許其中的某一根，正是身爲阿凡達的傑克所射出的呢。
莫歌正欣賞着這種驚人的技藝，卻突然注意到了奧瑪蒂卡亞族人的臉色有些異樣。
相處了那麼長時間，莫歌當然能夠分辨出這些藍色皮膚的夥伴們的一些情緒。
此時的神情，並不能稱之爲“高興”。
領頭的仍舊是蘇泰。
莫歌認得這個很快就要頭頂發綠的傢伙。
他比劃着說着什麼，雖然莫歌聽不懂語言，卻能從族人們的動作中大概猜出他們的意思。
納美人費力的將斯塔姆獸分成兩堆，其中一堆他們表示開心、興奮，裡面大多是他們利用箭矢標槍捕獲的獵物，只有兩頭是被莫歌殺死的。
而另外那堆則完全是莫歌的收穫，族人們表現出一種爲難、苦惱的神色。
哦了。
兩相對比，莫歌確實有所理解，這估計是覺得自己殺得太多了吧。
納美人眼巴巴的看着莫歌。
考慮到納美人的價值觀，莫歌覺得，或許他們不只是覺得獵物數量已經超出了所需，甚至有些勸說自己的意思。
明白了。
莫歌擡爪輕觸額頭，又點點頭表示明白。
他並沒有覺得納美人這樣的態度是一種不知好歹。
想要幫助別人之前，確實也該看看人家需不需要，否則只是惹人厭煩罷了。
而上輩子身爲人類的莫歌，更是分外能夠體會到，納美人這種不被慾望所左右的品質是何等寶貴。
這或許阻礙了他們社會制度的發展包括生產力的發展，但是他們的精神世界卻是無比富足的。
看到莫歌的迴應，奧瑪蒂卡亞族人們才真正開心起來，他們圍繞着莫歌和獵物歡呼着，慶祝着巨大的收穫。
然後他們再度將那些獵物合攏到一處，開始利用一些簡易的爬犁和重鎧馬的力量搬運獵物。
似乎再也沒有嫌棄莫歌那些獵物的意思。
實際上納美人並非沒有處理過多獵物的手段，煙燻火烤，曬乾保存之類的操作也極爲熟練。
回到了部族的莫歌親眼看到了這個過程，心中也忍不住吐槽，這不是可以消化得掉的嗎？
既然不會浪費，自然也稱不上過度的殺戮獲取吧？
不過對於納美人的價值觀，他本就沒能徹底瞭解。
或許這只是一種“度”的考量。
對於同一件事，不同種族，甚至不同個體，能夠接受的程度本就各不相同。
也許你覺得這個程度合適，但是別人卻並不一定也這麼認爲。
這點小事完全沒有影響莫歌與部族之間的關係。
實際上，不僅是莫歌沒有在意，部族對於莫歌的協助也是十分高興的，特別是看到莫歌懂得他們的意思，接受了他們的思想，這點尤爲令族人們感到高興。
再之後，莫歌也繼續着這樣的生活，學習飛翔，儲存營養，準備將身軀中還未徹底替換的肌肉也全部替換一遍。
實際上這項工作莫歌早已開始，只是與之前的閉關全力進行不同，從飛翼的不斷微調中得到了靈感的莫歌，採取的是緩慢進行的方式。
這對他來說也是一種全新的改造方式。
而這段時間，似乎也是最後一段難得的平靜時間了。
……
許久未曾關注的傑克，也有着自己的生活。
或許是因爲人類軀體雙腿殘疾的關係，又或許是天性如此，傑克發現自己簡直愛死了在天空中翱翔的感覺。
而在自由自在的飛翔、捕獵、與涅提妮嬉戲、冒險的過程中，傑克越發覺得自己的生活本應如此。
一切似乎顛倒了過來，傑克經常感覺身爲奧瑪蒂卡亞族人的自己纔是真實的，而那具殘缺的人類軀體則只是一場夢幻而已。
這或許也跟撒黑魯這種神經連接有關，進入連接狀態後，傑克將會共享到不論是重鎧馬亦或者是伊卡蘭的大部分感受。
而那種身爲周圍環境一份子的隱約認知，也進入了傑克的意識。
這是一種更加直觀的感受，相比起涅提妮的語言傳達更加有效。
然而，或許該是夢醒的時候了。
基地上層和誇奇上校給出的三個月期限即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