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費爾奇的辦公室出來,菲利克斯還在思考盧平想要拿回的是什麼東西,他目前只知道這件物品和他上學時有關,而且極有可能涉及到布萊克或是小矮星彼得的秘密。
去掉費爾奇的主觀濾鏡,他得到兩點比較有用的消息:一是,盧平他們當年並不在乎這件東西被沒收——至少表面上不在乎,但現在盧平卻極力想要找回它;二是,這件東西已經丟了,因爲時間久遠,很難查出具體是誰拿走的。
當年違禁的小巫師很多都已經畢業了。
缺少關鍵信息,菲利克斯只能暗暗記下,留待後用。他一路來到海格小屋,海格正在屋子後面的南瓜地裡清理積雪,牙牙圍着他可勁兒地撒歡,跑前跑後。
一隻灰色的鷹頭馬身有翼獸就拴在不遠處,它看見菲利克斯走近時,“咔噠咔噠”地咂了咂刀片般鋒利的尖嘴,視線跟隨着他的腳步。
“海格!”菲利克斯遠遠地喊了一聲,拍了拍巴克比克的尖喙。它已經非常熟悉菲利克斯了,仰起頭打了個響鼻,隨即自顧自地半眯着眼睛享受起他的撫摸。
那個魁梧的男人直起腰,隨手將鐵鍬插在地上,他大步走了過來,喜氣洋洋地說:“菲利克斯,斯卡曼德先生回信了,他做到了!案子被打回重審了!”
菲利克斯點點頭,“這也是我來的目的。我也收到了回信,海格,我們現在需要做點什麼。”
“做點什麼?”海格瞪着眼睛看他,疑惑地重複道。
“沒錯,”菲利克斯回以肯定的語氣,“巴克比克的案子被打回,再到重新分配,一來一回可能十天半個月,這段時間不是讓我們乾等着的……”
他看着海格摸不着頭腦的表情,嘆了一口氣,“沒有分配,就說明還沒有定性,局面對我們有利,如果能改爲交一筆罰金,這件事很可能就提前結束了。”
海格醒悟過來,“這麼說……聽證會、審判,這些東西都沒有了?”
“前提是我們必須積極主動地參與進去。”菲利克斯認真地說,“我的建議是,去一趟魔法部,詢問事件的進展,如果可以就提交罰款,即便不行,也要在案件性質上據理力爭:這不是被馴服的神奇生物突然失控傷人,而是教學操作不當引發的一場意外。”
他最後看着海格說,“主動權不能落於人手,如果魔法部關注的地方不是巴克比克是否有罪,而是罪名的大小,我們就會陷入極爲被動的局面。”
“那我下午就去一趟魔法部!”海格興奮地說,他看着窗外的巴克比克,快樂地說,“聽到了嗎,巴克比克,我們看到亮光了……”
隨着二月份的到來,菲利克斯發現自己和外界的互動越發頻繁了起來,多蘿西婭·波漢姆女士、貝爾比、隆巴頓夫婦這些他還理解,但陸陸續續地,一些依靠書信交流的筆友也紛紛不約而同地給他寫信。
信件中,他們表達了對他的祝賀之情。菲利克斯安靜等待着,沒過兩天,三封精美的公函在同一天時間先後寄到了他這裡,一封來自聖芒戈魔法醫療協會,雖然名字中帶着一個“聖芒戈”,但其實和聖芒戈魔法傷病醫院關係不大,頂多可以說都是爲了紀念同一個人——芒戈·波漢姆而建立的。
聖芒戈魔法醫療協會,和巫師法庭威森加摩類似,是頂尖的治療師聚在一起組成的圈子,只不過這個協會成員間的聯繫更加緊密,而且名下有屬於自己的學刊《牛黃與白鮮》。
在公函中,它熱情洋溢地讚美了菲利克斯對魔法醫療事業做出的傑出貢獻,它重點提到兩點,一是請菲利克斯爲自己的治療方案命名;二是擬授予他‘聖芒戈醫療徽章’並邀請他成爲魔法醫療協會的一員。
關於前者,他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聽的名字,乾脆按照常規的命名方法,定爲海普記憶治療術。而後者,菲利克斯也欣然接受,回覆了一封感謝信。
第二封公函來自聖芒戈魔法傷病醫院,信中介紹了他治療方案的臨牀應用數據,目前效果卓著,對一些頑固的記憶損傷也有不錯的效果,現任院長邀請他完成一幅魔法肖像畫,這是“每一位開創者的榮譽”。
菲利克斯很難想象自己的畫像被掛出來的樣子。不過想到每一幅畫像都相當於一個耳目,他心裡些許的不適立馬消失了,他在信中詢問,畫像能否交給他自己完成,聖芒戈只需要提供一些尺寸就好。
最後一封公函來自魔法部的威森加摩管理機構,上面的措辭一本正經,宣佈已經將他提名爲梅林爵士團勳章的候選人,要求他按照附表提供資料,供所有威森加摩成員審覈使用。
菲利克斯一一照辦,這是每一個在學術領域獲得梅林勳章的人要走的流程,貝爾比去年也是一樣。
Wωω ¸тt kǎn ¸¢〇 報紙上開始頻繁出現他的名字,《預言家日報》連續三天用大版面介紹他的突出貢獻,包括他在法國的事蹟也舊事重提,並表示“這是一份遲來的榮譽”。
在禮堂用餐時,他總能發現霍格沃茨的小巫師們隨身帶着各種剪報,在角落裡竊竊私語。除了報紙的原因,還與他最近經常收到各種貓頭鷹來信有關,菲利克斯都有心在自己身上施加屏蔽咒了,不過這種事也只能想想。
某一天的下午,麥格教授表情怪異地帶來一位年輕的女巫,她介紹說:“這是《巫師週刊》的記者,她準備採訪你……”
常規的採訪結束後,記者開始指揮他擺出各種姿勢,菲利克斯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人偶,在拍了十幾張照片後,他堅決終止了這個行爲。
女記者一臉悵然地說:“我們可以拍出更好看的照片,海普先生,你會成爲本年度‘最迷人微笑獎’的有力爭奪者……”
菲利克斯打了一個寒顫,“抱歉,我並沒有這個想法。”他匆匆結束了採訪,在和斯內普一起用餐時,他忍不住感慨道:“我最近都沒時間做研究了,名利場也是競技場啊~”
斯內普對他的感想嗤之以鼻。
直到二月初,菲利克斯才終於消停下來,這時候,冰雪逐漸消融,城堡門口的空地上,不知不覺已是滿眼的生機勃勃。
小巫師們脫去厚厚的冬衣和斗篷,摘下圍巾,三五成羣地坐在城堡南側的湖邊,懶洋洋地曬着太陽,一邊看着巨烏賊在湖裡游泳。
在這種悠閒的氛圍中,情人節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