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繼續吃着冰淇淋,悠哉地看着電視。
家裡的電話響了,安妮接起來,“喂……”她不屑地翻了翻眼皮,“安小包,你的電話!”
纔拿起掃把的小冬又跑過來,“謝謝姐姐。”
安妮不耐煩地將電話遞給她,揮了揮手示意她別遮住電視。
小冬識趣地走到一邊,“喂,我是安小冬。”
“老大,你是安小包還是安小冬?”是同寢室的死黨雲朵,她學着安小冬軟軟弱弱的口氣問。
小冬在心裡咒罵了一頓,但還是輕聲說,“哦,雲朵啊,找我什麼事啊?”
雲朵是她初中高中的同學,上了大學還是同寢室,夠鐵的,她說:“小冬老大,你什麼時候來學校?我被網球社那貨打得落花流水,你一定要爲我報仇啊!你一出馬,一準讓他們甘拜下風。”
小冬心裡一陣興奮,那可不,有她出馬沒有打不贏的比賽,可是,她嘴上還是弱弱地說:“恩,好啊,我忙完家裡的事就去學校了,就這樣,掛了,88。”
安妮不屑地說:“安小包,你怎麼說也上大學了,怎麼不買個啊?你是安家的女兒,連都沒有,像話麼?”
安小冬笑笑說:“呵呵,姐,我不需要……我打掃去了。”
“哼,賤人生的賤包子,就是擺不上臺面!”
安小冬拿着掃把的手一緊,她可聽清了安妮說的話,是啊,她承認她的媽媽不是一個好東西,爛賭,嗜酒,賺不乾淨的錢,當初她被送回安家,驗了dna證明是安世達的親生女兒,安家才留下了她,可是,聽到別人嘴裡這麼說自己的媽媽,她心裡總不是個滋味!
小冬暗暗發誓,等我畢了業賺了錢,我再也不要跟你們同住在一個屋檐下!
星期六一早,小冬就趕到了學校,fd大學那可是名校,在國際上都排得上名號的,在國內也就僅次於清華北大。問小冬怎麼這麼厲害能考得上fd,呵呵,那全靠她那位小有財氣的老爸。
在高中,小冬就是一個令老師抓狂的學生,考試作弊卻依然掛紅燈,自己不愛學習還影響愛學習的同桌,諸如此類的。如今上了大學,她就像一匹脫了繮的野馬,哪裡自在哪裡野,反正即使考試滿江紅,她那個老爸還是會想辦法幫她順利拿到畢業證書的。
但是,小冬知道,父親這麼做的原因,僅僅是一個,那就是爲了他自己的面子。女兒讀書讀得再好,都是要嫁人的,拿到名校的畢業證書,臉上有光,這纔是重點。
雲朵已經在校門口等着,手裡還提着一個袋子,一見小冬走來,立刻跑過去,“老大,快快,網球社那些人都在等你,我給你拿了衣服,你快去廁所換上。”
“就你說的李心亞那些人?”小冬一看雲朵的臉,氣憤得大叫,“我靠,她把你打成這樣?她是打球還是打你啊?”
“上回我跟她打球我敗了,可把她囂張得,不但罵我,還把我師父你也給罵了。你看嘛,我的眼眶還腫着呢,她的球力道很足,還很毒,要不是她這麼欺負人,我也不會隨便找你替我出頭啊!”
安小冬的仗義瞬間爆滿,不帶這麼欺負她最好的朋友的,“雲朵,你別急,你師父我呆會兒保準打得她滿地找牙!奶奶個球,連你都敢打,也不問問你師父我死誰,想當年,我可是一中的三絕!”
絕對胡鬧,絕對危險,絕對難纏,連老師都怕,咳咳,這想當年,也就上半年的事兒,她們九月份才上的fd。
來到網球場,李心亞等人正一邊熱身一邊候着,看到雲朵帶人來,她跟身邊的同學說了些什麼,然後笑着走過來,“嘿,學妹,輸了不服氣,今天帶幫手來了?你有種,真敢帶人來,我以爲今天的比賽要取消了呢。”
好狂傲的口氣,眼前這人就是李心亞,英語系的系花,長得倒是對得起“系花”這個稱號,就是那囂張的性子,着實令小冬唾棄。
雲朵正想上前反駁,卻被小冬攬住了,小冬先是微微一笑,然後柔聲說:“學姐,我們可不是來挑戰的,就是想切磋一下。”這聲音,這姿態,安小包出現了,“我是雲朵的室友,聽她說你打球好厲害,我就想見識見識,我是這個暑假才學會打的網球,若有機會,我也想加入網球社呢。”
小冬幾句中聽的誇捧令李心亞心花怒放,看眼前的女孩柔柔弱弱的,心底的防線也沒有了,“她真的這麼說?可那天還兇巴巴地說要她師父來報仇呢。”
“是麼?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是想加入網球社的。”背後,小冬狠狠掐了一下雲朵的胳膊,別吵,看我的!
李心亞將網球拍一甩甩在肩膀上,仰着頭說:“想入社很簡單,給你三次機會,只要接得到我一個球就算過。”那神氣,簡直比到天上去了。
球場上,李心亞這邊站滿了人,而小冬這邊只有雲朵一個,可是,打網球又不是看拉拉隊多少。
“學姐,開始吧,你放放水啊!”
“哈哈,學妹你真搞笑,我若對你放水,那對其他社員豈不是不公平?來吧,我發球了。”
第一個球飛來,小冬弱弱地跑了幾步,“嘣”的一聲,網球掉在了她腳前,“哎呀,學姐你的球發得太快了,我都看不清。”
第二個球,很足的力道,李心亞果然是有兩下子的,小冬緊緊握着球拍,還沒跑動呢,球就着地了,她遺憾地說:“啊,又沒了,只有一次機會了……”
“呵,學妹,最後一個球了,小心身體哦!”李心亞話中有話。
“咻!”黃色的球飛快地越過了網,直接朝她的臉射來,雲朵就是被這樣的球打中的吧?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安小冬微微一蹲,往後倒退了幾步,右手同時揮動球拍,穩穩當當地接了個正着。
可是,遠不止接到這麼簡單,李心亞用力,她更用力,李心亞發球狠,她打球更狠,“嘣”利索的一聲,網球調轉方向飛速射向李心亞,那動作,那速度,簡直是眨眼的功夫。
“啊!”只聽得李心亞一聲慘叫,網球打在她的球拍上,然後連球帶拍都砸在了她的臉上,網球還結結實實砸中了她的鼻子。
她躺在地上,只覺得鼻子裡有股液體流出,她伸手一摸,滿手的鮮血,“嗚嗚嗚,啊!血,血,血!”
一時間,安小冬的名號傳遍了校園內外。
“聽說沒,大一的安小冬把英語系的系花李心亞給打歪了鼻子,真帥氣。”
“就是,李心亞不就是長得漂亮點麼,眼睛都長在頭上,多囂張啊,這下丟臉丟到家了,要是我,肯定沒臉來學校。”
“誒跟你說,我見過安小冬,長得那叫水靈,比李心亞好看太多了。”
安小冬,人力資源系大一新生,一戰成名。
葉柯在接到母親連續撥打的第三十六個電話之後,終於回到了家。
一進家門,就傳來葉明的劈頭大罵:“畜生,你是不是要等我死了你才肯回家?”
“是啊,我是畜生,你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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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回家就想把老爹氣死,“好,你有種別回來啊,永遠別回來,就當我葉明沒生過你這個兒子!”
看着老爹硬朗的身體,中氣十足的嗓音,氣一氣應該不礙事,葉柯不痛不癢地說:“那我走了,以後別叫我。”
見他要走,溫美若連忙拉住兒子的胳膊,“葉柯,好難得纔回來一趟,吃了飯再走吧。”叫他留宿肯定是不可能的,除非家裡真的辦喪事,“葉柯,叫你回來是你爸有很重要的話對你說。”
溫美若又走回幾步拉着丈夫,叮囑着說:“老爺子啊,不是說了別發火的麼,兒子都快一年沒回來了,好難得纔回家一趟,你就消消氣,一家人和和氣氣吃頓飯,不好嗎?”
葉明還是很氣,他這個兒子已經三百零七天沒回來過了,他記得清楚,不光是這樣,過去的七年裡,從他十九歲開始,葉柯回來的次數簡直可以用兩隻手數得清,回家也只是吃一頓就走,每回除了吵架還是吵架,父子倆都是牛脾氣,吵起架來誰都攔不住。
“去去去,坐着去,你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跟兒子說嗎?消消氣,好好說。”溫美若愁啊,一邊是兒子,一邊是丈夫,兩邊都是她的心頭肉啊。
書房裡,葉明正襟危坐着,雖然年過半百,但依然精神奕奕,俊朗的臉上帶着歲月的痕跡,看得出,他年輕的時候必定是一個大帥哥,看葉柯就知道了。葉明板着臉,不苟言笑的樣子幾乎要令人窒息,他直截了當地說:“葉柯,你今年二十六歲了,老大不小了,該成家了。”
“就這事?”葉柯顯得很不耐煩,立刻打斷,“那沒必要跟我說,要我結婚只會害了人家姑娘,我還想上天堂呢,得積點陰德,別說二十六歲,三十六歲也不會結婚。”
“啪”的一聲,葉明重重地敲了一下桌子,下顎處的肌肉抽動了下,“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還不是爲你着想啊?”
葉柯二話不說,轉身要走,真的沒必要談下去,只會吵架而已,他寧願出去兜兜風,或者埋首工作中,也好過回家與老爹大吵。
“站住!”葉明大喊,但無濟於事,他惱怒地脫口而出,“如果你不答應,我就收回你明業集團的繼承權,我把它送了捐了賣了也不留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