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飄雪和蘇飛揚在肖府大門關上的那一刻,都變了臉。
“要打肖家的主意,你最好想清楚。”西門飄雪看向蘇飛揚,冷冷說着:“蘇家叛國,竟然還敢回來。”
“王爺多慮了,叛國這個罪,蘇家可擔不起,皇上自知道蘇家的委屈的。”蘇飛揚也眯着眸子,眸底一片陰鷙。
看西門飄雪時也滿是不善。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西門飄雪的身份。
不過他身爲西泠來東離皇朝的大使,他根本不在乎。
“這話你最好到皇上面前去說。”西門飄雪嘴角挑起一抹冷笑:“而不是在蘇家糾纏,若是讓太皇太后知道,怕是蘇家更說不清楚了,別忘記了,蘇希仁還在東方皇朝。”
這話再明顯不過,現在的肖家,什麼人都不敢沾染的,蘇飛揚如此,東皇皇朝沒有辦法,不過,卻會拿蘇希仁開刀的。
“多謝王爺提醒。”蘇飛揚的心沉了一下,恨恨一甩袖子,轉身走了。
離開前,還深深看了肖府蕭條的門前一眼。
西門飄雪也沒有停留。
今日在大街上與肖凝走的近,太皇太后和鎮南王府的人一定會提高警惕了。
這對他並不十分有利。
好在,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身份惹不得。
鎮南王府最多是防備他,卻不敢有動作。
肖凝與奶孃招呼一聲,便回了自己的房間,竟然有些疲憊,她不知道肖府到底有什麼,會讓鎮南王府如此上心,更讓西門飄雪不顧一切,現在又出現一個蘇飛揚。
這些人接近自己的目的,絕對不單純。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了。
習慣性的捏了一下自己的尾戒,卻捏了個空,這才提醒她,東西還在西門飄雪手裡。
這個男人還真是討厭的緊。
當初怎麼沒看出來,他如此的道貌岸然。
突然肖凝聽到一陣吵鬧聲,皺着眉頭推門出來,就看到在飯莊那個紫衣少年人走了過來,身旁是低着頭的奶孃,看不清楚表情。
肖凝眉眼一厲,眼角挑起,打量少年人:“這是肖府,你知道嗎?”
“肖府……”少年人搖了搖頭:“我是從外地來的,不知道肖府!肖府很可怕嗎?”
瞳孔瞬間收縮,肖凝直直打量着這個紫衣少年,他的穿着打扮不差,氣質極佳,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公子。
只是現在有些狼狽,想來蘇飛揚的那些手下沒對他手下留情,又聽說他是從外地來的,有些疑惑,本以爲是條地頭蛇呢。
對於肖凝凜冽冷芒的眼神,少年人卻是一派的坦然。
“肖府,剛剛被抄家,一無所有。”肖凝冷笑了一下:“你找錯人了。”
“姐姐……”少年人彷彿明白了肖凝的意思,有些急,稚嫩的臉微紅:“我只是來找我孃的!”
一臉的哀怨,痛苦的擰着眉頭。
“小姐!”奶孃這時才擡起頭來,臉上有些囧:“是老奴給小姐添麻煩了,他……”
肖凝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個少年人竟然是奶孃的兒子。
一瞬間覺得世界好小。
只能擺了擺手,又看了紫衣少年人一眼:“算了,奶孃,你安排他住下來吧。”
奶孃也一臉的歉意。
這麼多年了,她沒想到自己的兒子還能找到肖府來。
當年她從鄉下來到肖府,也是迫於生計,是肖夫人見她可憐,才收留了她,那時大小姐肖凝已經有五歲了,根本不用什麼奶孃。
好在這些年來,奶孃忠心耿耿。
紫衣少年一臉無助的站在那裡,他也覺得這身份有些尷尬。
然後又四下打量肖府,似乎真如肖凝所說的那般——一無所有。
“小姐,二小姐剛剛來過了。”奶孃又看了紫衣少年一眼,纔看向肖凝:“將能砸的都砸了,把……所有的嫁妝都擡走了。”
“苗雲理也來了?”肖凝的面色一如繼往的淡定,彷彿事不關己。
“是的!”奶孃低着頭,嘆息了一聲:“是老奴沒用,沒能攔住二小姐!”
“算了,隨他們去吧,那些嫁妝留在府上,我們也不能隨便動。”這一次肖凝卻沒有生氣:“銀子的問題我自會解決的。”
“姐姐,我自會幫助你的。”紫衣少年人突然熱絡起來。
“我不是你姐姐。”肖凝皺眉,冰冷的回絕道。
“狗剩,不要亂喊,小姐是小姐,你是奴才。”奶孃也有些急,老臉通紅的說着。
肖凝狠狠皺眉,卻看向奶孃擺了擺手:“奶孃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從未將奶孃看成是下人,她只是將奶孃當成是自己的親人一般。
只是這這少年人出現的太過詭異,奶孃卻說是她的兒子,肖凝也不能將人轟走。
“狗剩是吧。”肖凝突然就笑了,這樣一個少年人,被喚作是狗剩,還真是搞笑。
“是,大小姐。”狗剩很快就進入角色:“大小姐,我一定不會給肖府拖後腿的,我會幫小姐的。”
“你能幫我做什麼?吃飯嗎?”肖凝冷哼一聲:“你也聽到了,府上能砸的都被砸了。”
“姐姐,我什麼都會的,我能劈柴燒水,生火做飯……”紫衣少年說的有些急,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十分無害。
一臉純良。
一邊拉了一下奶孃的手臂:“娘,跟小姐說說,我什麼都會做的。”
“這些,我自己都會做,你先隨奶孃住下來吧。”肖凝一般不會有什麼同情心,別說這少年來歷不明,就算知道底細,他一無所有,肖凝也未必會幫他。
殺手出身的她,生就一副冷漠心腸。
說罷肖凝已經轉身回房了。
奶孃無奈的看着自己的兒子,搖了搖頭:“狗剩,不要說了,你先住在下人的房裡吧,這府上已經沒有其它人了,你留下來,能做什麼便做什麼吧。”
“娘……”紫衣少年人的眼圈又紅了,隨着奶孃向房間走去。
心緒有些亂了肖凝進了自己房間,果然一無所有了。
不禁笑了笑,看了房頂一眼:“你甩掉蘇飛揚了?”
一抹紅色身影縱身落了下來,西門飄雪手中搖着扇子,笑得輕狂:“小角色,早就甩掉了,不過,你怎麼把那個少年人領到府裡來了,膽子不小。”
“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肖凝瞪着西門飄雪,真的是陰魂不散:“你來要是就爲這個,可以離開了。”
房間裡除了牀,一無所有了,西門飄雪就瀟灑倜儻的站在大廳中央,搖着扇子:“你明知道我想知道的是什麼。”
“無可奉告。”肖凝冷哼,從天牢出來還沒有好好休息,轉身和衣躺在了牀上。
西門飄雪手上的扇子,隨即就拍到了肖凝的肩膀上,好在肖凝反映快,側身翻進了牀角,也反手一擊,擊向了西門飄雪的手腕,眼底滿是凜然殺氣。
這個人太強勢,甚至比皇帝都要霸道。
一擊未中,西門飄雪快速收手,大紅的衣衫在空中旋轉,極具視覺衝突。
“能參加百花會的女子,怎麼也要入得了太后的眼,看來……你已經見過太后了?”西門飄雪的眸底閃着精光:“而且還讓太后親自下旨替你平反,無罪釋放。”
“真聰明。”肖凝隨時準備着攻擊,冷冷吐出三個字:“既然你都知道了,還來問什麼?”
本就臉色冰冷的西門飄雪眉眼間閃過一抹殺意:“她答應給你什麼好處?”
“百花會啊!”肖凝突然就笑了,這個西門飄雪太自大了,真的以爲全世界的人只能圍着他轉嗎!
肖府就算失勢,也不會受制於他。
肖凝的回答,纔是天衣無縫。
讓西門飄雪冷俊的臉色更低沉了幾分:“你給她什麼?”
“你真想知道?”肖凝突然就笑了,笑得一臉無害,又揚了揚頭:“你拿走了我的尾戒,沒有研究出來是什麼嗎?”
“暗器!”西門飄雪回答的很懇認。
“算你識貨,你說,我給了太皇太后什麼?”肖凝反問了西門飄雪一句,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倒是沒有漏洞。
“當真?”西門飄雪是何許人?即使肖凝的話,沒有紕漏,他還是還疑了。
從懷中娶出那枚尾戒,細細看了,也笑了,前後面色轉變太快,讓肖凝都覺得無從適從了。
“你給蘇飛揚一塊玉佩定了親事,那麼就給本王這個……尾戒好了。”西門飄雪極自大的說着,又將尾戒放回了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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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始至終,肖凝都沒有動,甚至眸底沉靜如水,彷彿那尾戒不是她的物品一般。
“隨你!”肖凝揚着頭,只甩給他兩個字:“定情信物收好,你可以走了。”
她還不敢隨意激怒西門飄雪,能將他打發走,已經不易了。
“本王還會再來了,記得將那個小白臉打發走,他一定不是什麼善類。”西門飄雪提醒了一聲:“肖府得罪的不僅僅是太皇太后,你要小心,本王不想下次再來肖府時替你收屍。”
“放心吧,我怎麼也要活着替你收屍的。”肖凝不爽的回了一句,她不喜歡吃虧。
“姐姐……”此時窗外傳來少年人的喚聲:“你沒事吧?”
“他發現你了哦!”肖凝突然一臉的幸災樂禍:“奶孃很快就會過來了!”
“沒關係。”西門飄雪一臉的無所謂:“現在都在傳,你是鐵帽子王爺的情人!”
“該死……”肖凝反手就是一拳,直擊西門飄雪的臉頰,她發現自己在西門飄雪面前永遠都是吃虧的主兒!
竟然又被他涮了。
“娘子莫氣,本王改天再來看你!”西門飄雪縱身後退,已經從窗子飛走了。
肖凝只扯下西門飄雪一片衣角,氣得臉色通紅,猛的回頭就看到紫衣少年站在門邊,一臉疑惑的望着自己。
“你來這裡做什麼?這是我的房間!”肖凝氣惱,喝斥了一聲。
“姐姐,我怕那人會傷害你……”紫衣少年說的十分認真:“我娘讓我好好保護你,其實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江湖飄泊,現在想找一處好好休息了!”
“肖府不適合你!”肖凝冷眼看着,嘴角嘲諷之意十足。
少年人的眼底滿是猶豫,深深看着肖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