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晚都會知道的。”江良也搖了搖頭:“凝兒太在意西門了,如果不愛,便不會這般了。”
就像他對肖凝一樣,如果不愛,也不會這樣心痛了,看着她臉色蒼白的躺在那裡,心都彷彿被挖走了一般。
擡手輕輕撫上肖凝的臉頰,江良的動作很輕柔,生怕驚到肖凝一般。
這時葉寒天也已經寫好了全部所需要的藥材,足有幾十種,都是十分罕見的名貴藥材,這夜玉爲了皇后之位還真是不顧一切,這一顆解藥絕對的價值千金。
看着藥方,即便身爲天下第一神醫的葉寒天都狠狠皺眉了,就是天下山莊能有一半的藥材就不錯了。
看到葉寒天的臉色,南月明宇似乎明白了什麼,先取過解藥,用水調化,一邊說道:“有什麼難尋找的藥材,讓古佔天替你找。”
江良也接過話來:“陣法門的弟子也遍佈天下,要找什麼,一句話就行。”
“嗯,現在不能太大張話旗鼓,陣法門和天下山莊不能有動作,夜家的人隨時都盯着呢,讓古佔天辦這件事,錯不了。”葉寒天猶豫了一下才低聲說着,他也沒想到古佔天會是南月明宇的手下。
本來以爲南月明宇怎麼也要保了古佔天的名聲,保住古剎樓的名譽,不想他直接就阻止古佔天完成任務,甚至還有意讓古佔天去接文昌的任務,免得被別人接了任務,肖凝真的有危險……
其實古佔天與南月明宇也是要好的朋友關係,就像西門飄雪與葉寒天一樣。
“也好。”江良也點頭,現在的確要低調。
南月明宇已經將藥調好,再扶着肖凝半坐,將解藥一點點送進了她的口中,好在肖凝的求生意識很強,雖然昏迷着,卻還是一口一口的將解藥嚥了下去。
其實肖凝一直都很努力的活着,她知道,不管想要什麼,想做什麼,只有好好活着纔是資本,其它的都難不倒她,只要活着,她就能做到一切想做的。
給肖凝吃下解藥後,江良和葉寒天都目不轉睛的盯着她,圍在牀前一動也不動。
“要過幾天才能醒過來。”南月明宇看着二人,有些無奈:“我們應該趁着這幾日,離開這裡。”
“去哪裡?”葉寒天輕勸皺眉,有些不解:“這文家堡很安全。”不到月餘時間,這文家堡變化之大,也讓葉寒天震驚,現在的文家堡可以說是固若金湯,無人能輕易進犯了。
“嗯,我明白,我想帶肖凝回南月。”南月明宇也實話實說:“我想,暫時不要讓她去見西門飄雪,夜玉會利用解藥爲難我們,更會讓西門飄雪無法面對,到時候,會發生什麼都說不準,我們不能拿她的性命開玩笑,或她知道了事實真相,不顧一切,大家怕是都攔不住她,我想你們二人也不想看到肖凝有個三長兩短吧。”
葉寒天和江良對視一眼,兩人考慮了一下,也輕輕點頭。
回到南月,不能輕易離開的,這倒也是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等到肖凝實在鬧的兇,再想其它辦法也好。
這文家堡是她的地盤,她要去哪裡,無人能攔得住。
就算他們三個人也沒有辦法阻止的。
“這文家堡怎麼辦?”江良還是有些擔心,輕輕皺眉,看向窗外,現在文家的一切已經歸肖凝所有,他當然會要費些心思了。
其實他更希望肖凝和西門飄雪從此決裂,他就有機會了。
他也想像夜玉那樣不顧一切,只是怕傷到肖凝罷了。
“放心,肖凝早就安排好一切了,她早就打算下山回東方皇朝了。”南月明宇輕輕皺眉,他也知道肖凝一心想着西門飄雪,她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爲了西門飄雪,這文家堡經濟上的收入她是打算留給西門飄雪的。
“好吧。”葉寒天也點頭:“肖凝對西門真的夠用心了。”
“那你從前那樣待她……”江良不爽,還是看向葉寒天,每一次他看到葉寒天針對肖凝,都想與他翻臉,極力忍了,他也怕西門飄雪爲難。
葉寒天沒有接話,只是低了頭。
三個人很快就收拾好了一切,將白玉盒子和龍牌收好,秘密離開了文家堡。
因爲肖凝一直都在昏睡着,所以,途中很順利,她若醒了,定不會同意去南月的。
幾個人坐在馬車裡,都不說話,各自想着心思,面色都很沉重,更有些陰沉,古佔天已經接了藥方派人去尋找了,而且也是十分的低調,避開夜家的耳目,這些藥材都是價值連城,不過這些銀子南月明宇,江良和葉寒天都不在意,他們手中也都有着進銀子的道兒,爲了肖凝,一擲千金也甘願。
西泠皇朝的鎮南王一家也不好過,蘇飛揚一死,他們便無法倚仗蘇家了,以蘇老爺子的脾氣,直接就將鎮南王一家上下綁進了天牢,好在蘇雲綰手下有歸煞門,纔將他們一家救了出來,只是蘇飛揚一死,錦秀門直接落在了重華手裡,重華嫉恨蘇家,當年九重王府慘遭滅門,全是拜蘇家的剛。
所以重華一得權之後,便將矛頭指向了蘇家,更暗中與苗雲綰聯手,將蘇家的勢力一點點全部除掉,一夜之間發生數十幾慘案,凡是與蘇家一條道兒上的,全部被暗殺,而且是屠滿門,一時間西泠皇城也是人心惶惶,西泠皇帝也有些坐不住了。
歸煞門沒有直接去劫天牢,不過,這樣的威脅已經讓西泠皇帝吃不消了,在歸煞門找到西泠皇帝時,直接就答應放了苗鎮遠一家。
蘇家的關係帶被斷了,再沒了錦秀門的勢力,在西泠皇朝也直接失勢了,沒幾日,便家道中落,人人都可以騎在頭上了。
不過苗鎮遠仗着女兒的歸煞門竟然在西泠立住了腳跟,西泠皇帝失了蘇家,就直接靠上了苗家,倒是給了苗鎮遠一個機會。
肖凝再次醒來時,已經在南月明宇的府上。
她還記得飯莊裡那些人的話,一醒來,就猛的坐了起來,卻因爲用力過猛,本身還虛弱,一下子就眼冒金星,重重的躺了回去。
“肖凝,你找死嗎?”葉寒天本來守在牀邊,沒想到肖凝會突然坐起來,也沒來得及去扶她,此時才反映過來,咬牙切齒的瞪着她,一副要吃了她的樣子。
看到葉寒天,再看看四周,肖凝狠狠皺眉,嘴角緊緊抿着,一邊握了握拳頭:“你怎麼在這裡,這是哪裡?”
“明王府。”葉寒天擡手按了肖凝,一邊替她號脈,一臉的無奈:“你能不能讓人消停幾日,怎麼總是事故不斷……”
他習慣與肖凝這樣相處了,雖然心疼他,說出來的話還是那樣的絕情。
肖凝也瞪着葉寒天:“誰要你管?明王府是哪裡……”隨即想到了什麼:“我要回宮。”
“你現在這樣子能回去嗎?”葉寒天嘲諷的笑着,捏着肖凝的手腕,感覺到了她有力的脈搏,才放心了幾分:“我不攔你。”
這明明就是氣死人不償命啊。
肖凝還是瞪着葉寒天:“你可以從我的眼前消失嗎?看到你,我更生氣。”
她現在不想買任何人的帳,葉寒天處處針對自己,她當然不會喜歡他了,此時這樣說,也不過份,她的心情的確差極了。
葉寒天僵了一下,卻沒有動:“你體內的毒剛剛清除,還需要好好休息,東離你回不去的,西門已經下令,禁止你進入東方皇朝的境內。”
這話他也不想說,可是這也是事實,不說出來,肖凝就不會死心了。
肖凝的面色一暗,心口更是劇烈的疼痛,雙手緊緊握了,猛的擡頭吐出一口血來,臉色瞬間蒼白的沒有半點血色。
“肖凝,你怎麼樣……”葉寒天也嚇了一跳,擡手按上肖凝的肩膀,手指都在顫抖,再次去試探她的脈搏:“你不要這樣,你還有我們,還有我,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肖凝的眼角全是淚水,整個人呆呆的躺在那裡,雙眼無神,就那樣看着葉寒天,嘴角緊緊抿着,他說的那些話,也彷彿沒有聽到一般,她的腦海裡只有葉寒天剛剛那句話,不斷的迴盪着,連東方皇朝的境內都不讓她進去了,竟然如此絕情,是怕自己去殺了他報仇嗎?
“怎麼了?”江良端了一些清粥和小菜,因爲葉寒天說肖凝今天會醒,他早早就去準備吃食了,此時進讓看到葉寒天死死按着肖凝的肩膀,眼底有些不快,走的近了,更看到肖凝嘴角邊的血跡,就有些急了,顧不上其它,將粥和菜放在一旁,快速走到牀邊,擡手推開了葉寒天的手,一臉不滿:“葉莊主,你怎麼可以欺負凝兒,你不是說……從前只是怕西門誤會嗎?現在你又做何解釋?”
葉寒天輕輕皺眉,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從懷中取出藥丸,快速塞進了肖凝的嘴裡,一邊擡手按上她的脖頸,逼着她將藥嚥了下去,然後淡淡一笑:“我只是將實話告訴她,讓她不要再想着回去西門身邊了。”
眼中還是有些不忍心。
肖凝有些抗拒葉寒天,被他掐了脖子,沒有力氣掙扎,只有將藥嚥了下去,一邊擡手擦掉嘴角的血跡,瞪着他:“你來,就是爲了告訴我剛剛那些話嗎?你是想讓我死的更快一些嗎?何必還要給我吃什麼藥……”
看着肖凝如此,葉寒天的心有些痛,看來他從前對肖凝做了太多的壞事了,讓她如此的恨自己,一邊嘆息一聲,手有些顫抖擡起,替肖凝擦掉腮邊的淚水,江良在一旁直皺眉頭,從懷中取出一方手帕遞到了肖凝手裡,肖凝接過手帕,擋開葉寒天的手,她也不理解葉寒天了,他剛剛竟然是那樣的深情。
見肖凝如此,葉寒天也沒有說什麼,而江卻嘆息一聲,看向葉寒天:“你說這些,只會讓她受刺激,她怎麼能接受……”
“早晚要知道的。”葉寒天又深深看了肖凝一眼,此時肖凝側過身去,臉揹着他們,弓着身子捲曲在那裡,有些無助。
她真的無法接受,她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讓西門飄雪如此無情,封了自己所有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