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沒有猶豫:“手臂上的傷口清醒過了,後背的還沒來得及。”
“好在我趕來的及時。”葉寒天二話不說,反手將平躺着的肖凝翻了過來,此時的肖凝已經昏迷不醒。
葉寒天更是快速的掀開裹在肖凝身上的長衫,還沒來得及清洗傷口的後背也是一片血肉模糊,只有肩頭露出一抹雪白的肌膚。
此時的肖凝可以說是慘不忍睹。
不過看在葉寒天眼裡,卻不算什麼,他本就是醫者,這種畫面當然是見慣不怪了。
快速在肖凝的傷口沾了一些血,那血已經發黑了,他只是放在鼻尖處嗅了嗅了,輕輕皺了一下眉頭。
然後就起身走到案几前,開始配藥了,一邊吩咐白雪:“你繼續給她清洗傷口吧,速度要快。”
等到白雪將肖凝的傷口都清洗過了,葉寒天也將藥丸制好了,這個方法還是從肖凝那裡學來的,只是現在他與肖凝之間是相看兩厭了。
將藥丸放進肖凝嘴裡,在她的脖頸處輕輕點了一下,葉寒天便收回了手。
白雪倒也很細心,給肖凝清洗過傷口後,便又用衣衫裹住了肖凝。
畢竟葉寒天不是西門飄雪,這一點,白雪還是明白的。
給肖凝餵過藥,葉寒天看了看窗外,江良的人已經到了,開始處理院子裡大內侍衛的屍體,卻是遲遲不見西門飄雪的影子。
這讓葉寒天有些急,雖然肖凝已經服了解藥,可是這些傷口若不及時處理,極有可能會留下疤痕的,這對一個女孩子來說,簡直就是惡夢。
他暗自握了握拳頭,才又看向白雪:“你會處理傷口嗎?”
雖然他也知道白雪有一百歲了,可是看着她的樣子,就不自覺的以爲她是個孩子。
白雪一個人在魔月宮裡長大,不會的東西太多了,這清洗傷口還是肖凝剛剛手把手教她的。
狐狸阿九隻是在肖凝的牀前趴着。
葉寒天又看了一眼窗外,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看在西門的面子上,我就免強爲她處理傷口吧。”
一邊說一邊從藥箱時取出了止血散和沙布,還有一個精緻的瓷瓶。
到了肖凝的牀邊,正要擡手去掀裹着肖凝的身衫,葉寒天還是遲疑了一下,對着暈着的肖凝:“你不要想太多,我只是爲了西門,才替你療傷,否則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多看一眼的。”
這話,真不知道有多麼恨肖凝了……
邊一旁的白雪都懵了,就那樣直直瞪着葉寒天。
葉寒天側頭的時候剛好看到白雪瞪着自己,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我不是恨她,我只是恨她害了西門,若不是她,西門早就……”
接下來的話,卻生生打住了,他知道有些秘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的。
就算是白雪和肖凝,西門飄雪十分信任的人!
白雪低頭看了看肖凝,扯了扯嘴角,沒有說話,她也看得出來,西門飄雪爲了肖凝,可是費盡心機,用盡手段了。
說着話,葉寒天開始給肖凝處理傷口,動作十分利落。
一邊塗了藥,那藥很香,一打開滿室的香味撲鼻而來,白雪下意識的用力吸了吸鼻子:“好熟悉的味道。”
葉寒天頭也不回:“你應該是知道的,這是前朝帝王御用之物,這一小盒就價值千金了,給肖凝用了,真是讓人心疼。”
一邊說着卻毫不吝嗇的給肖凝的傷口塗着藥。
更是極溫柔的替她纏了紗布。
後背的傷處理好了,葉寒天就盯着肖凝,有些無從下手的感覺。
這時江良也推門走了進來,看到牀上趴在那裡後背纏滿了紗布的肖凝時,眸子一寒,戾氣流轉在周身,心下更是下定決心一般,看來太皇太后也不能留……
“江大人來了。”葉寒天回頭,不冷不熱的招呼着:“你的夢中情人受傷了,正好,你幫她塗藥吧,處理傷口這種小事難不倒江大人吧。”
語氣裡有幾分嘲諷,一邊將手中的紗布和藥遞了過去,手指有些僵硬。
江良沒有立即接過來,只是看着葉寒天:“你想清楚了?”
由他江良來爲肖凝處理傷口,若被西門飄雪撞見一定是說不清楚了。
“就是我處理傷口,他一樣不高興的,不過我想你更願意這樣的局面,你不是一直都想娶她嗎?”葉寒天也直來直往的說道。
“這樣就能娶到嗎?”江良搖着頭笑了笑,還是接了過來,一邊低頭深深看向葉寒天,他倒希望可以。
葉寒天沒有再說話,他就是不想肖凝嫁給西門飄雪,因爲西門飄雪太在意她了,這樣一來,只會絆着西門飄雪,只會成爲西門飄雪的弱點。
他都想着自己娶了肖凝算了,免得耽誤西門飄雪,不過現在江良來了,正好將這個機會讓給江良,免得西門飄雪對自己咆哮。
“我先出去了。”葉寒天一邊說一邊轉身就走,嘴角的笑意深了幾分。
他只希望西門飄雪能快些趕來。
猶豫了半晌,江良才動手給肖凝處理傷口,身前除了脖子和肩膀上並沒有其它傷口,江良讓白雪繼續裹了肖凝,非禮勿視嘛。
白雪倒是一直都在旁邊打下手,也有些無奈,更是替肖凝不值。
“腿上還有些傷口,這裡應該不怕留下疤痕,不用處理!”江良握上肖凝的腳腕,輕聲說着,他還是不忍心這樣對待肖凝的,他知道肖凝一心想要嫁給西門飄雪的,他喜歡肖凝,所以,想讓她快樂着。
“這個,女孩子應該都在意吧。”白雪輕輕皺眉:“西門飄雪在做什麼,這種時候都不現身。”語氣裡有幾分不滿意。
江良猶豫了一下,纔將肖凝的袖管拉了拉,袖管上全是血,看來,傷口挺深……
卻是不等江良再有動作,肖凝猛的坐了起來,“啪”的擡手就給了江良一巴掌,面色鐵青,還下意識的攏了下自己的衣衫,抖了一下腿,將褲管放了下來。
江良反映不及,擡手捂了自己的臉,臉色蒼白的看着肖凝:“凝兒,我……”
一時間白雪也愣了一下,忙湊上前:“肖凝,你爲什麼要打人,江大人可是好心幫你。”
這時肖凝纔看到江良手中拿着的紗布和藥,頓了一下,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才低聲說道:“江良,你……沒事吧?我不是有意的,我以爲你……”
見肖凝難得如此語遲的樣子,江良笑了笑,鬆開頭,臉上有五個深深的手指印,他更感覺到火辣辣的痛,心想這丫頭可真狠。
不過,面上卻很隨意的樣子:“你以爲我非禮你了?”
一般江良都是被肖凝調戲的那個,今天江良卻反調戲她了。
白雪無奈的搖了搖頭,她有些無力,因爲她不瞭解這些人,真的不瞭解了。
肖凝不接話,江良又笑着繼續說道:“你的傷口可全是本宮替你清理的,也是本宮替你包紮的,手法笨了點,可能無法忌憚男女大離,要是你需要本宮負責,本宮一定負責到底。”
那樣子竟然帶了幾分邪笑,眸底都迸射出淡淡的光芒。
讓江良整個人看上去更風華無限了。
肖凝不禁看的有些呆,頓了一下,才搖了搖頭:“你現在充當的是醫生的角色,不存在什麼負責不負責的。”
她來自現代,所以,十分理解醫生這個角色的存在。
一點都不在意,一邊緩緩坐了起來,抓緊了身前裹着的衣衫,直直看着江良:“外面那些人怎麼處理了?”
“相信本官的能力,一定不會留下半點痕跡的。”江良的臉上五個手指印泛着紅,卻不影響他的俊美,此時倒是吃定了肖凝的樣子。
葉寒天要給他這個機會,他當然要好好爭取一下。
肖凝輕輕皺了一下眉頭,沒有多說什麼,一邊看了看窗外:“太皇太后還真狠,看來,我也得做點什麼了。”
“的確得做點什麼了,這是要將你置於死地了。”白雪也有些不可思議,就算在江良面前,她也不敢露出自己的白髮,只露出一張小臉。
肖凝點頭:“對了,西門呢?還在皇宮嗎?”
她更擔心西門飄雪的安危,畢竟他進宮有些時間了,竟然遲遲不回。
“這個不清楚,我只知道你回來了,所以趕過來看看,不過還是來晚了。”江良嘆息一聲,又看手中的紗布和藥:“好了,你若是不介意,我們繼續。”
肖凝的小臉皺成了一團,看着一臉笑意的江良:“算了吧,我可能忍不住再打你那邊臉。”
房間外,葉寒天也聽到了裡面的動靜,覺得自己精心算計的局面被破壞了,這肖凝竟然這麼快就醒了。
一邊想着一邊推門走了進來:“江大人,我來吧。”
看了一眼葉寒天,這個傢伙冷着臉,好像自己欠他十萬八千兩似的,有些不爽,擺了擺手:“不麻煩葉莊主了,這種小事,我自己來就好了。”
讓葉寒天動手還不如自己動手了,他要是想坑害自己,就是動動手指的事,自己絕對不能給他這個機會。
葉寒天和江良對視一眼,笑了笑,兩人倒是很有默契的什麼也沒有說,連白雪也沒說什麼,只是轉了轉大眼睛,輕輕皺眉。
“凝兒,在第一山莊順利嗎?”江良其實擔心的要命,一直都派人打探着肖凝的消息,所以她一回來,他就知道了。
只是身爲朝庭命官不能隨時隨地離開,他也是找了藉口纔出來的,不想來的有些晚了,好在肖凝只是受的皮外傷。
不然江良可能要自責死了。
“順利。”肖凝遲遲沒有動手給自己上藥,因爲兩個大男人在房間裡,她還是覺得彆扭。
江良點頭,見肖凝如此,輕輕皺眉,找了個藉口先離開了。
他不想肖凝因爲自己而耽誤了時間,若是腿上留下疤痕也不好看。
葉寒天一直都對肖凝的印像不怎麼好,在他眼裡,肖凝就是一個朝三暮四,水性楊花的女人,此時倒有些意外,他以爲肖凝轉性了,這麼好勾引江良的機會都放過了,當初可是當着天下人的面要嫁給江良呢。
這件事,西門飄雪不在意,葉寒天卻始終耿耿於懷。
一邊想着,葉寒天也深深看了一眼肖凝:“我去看看西門什麼時候回來。”
逃也似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