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甄紹堂又當了幾次搬運工,不過卻沒有半句怨言,始終都是溫溫和和的。
肖凝倒是佩服甄紹堂這胸襟,堂堂第一山莊的莊主當起搬運工來也如此地認真負責,想來心裡都恨死她肖凝了吧。
禁地的佔地在積很大,所以布控起來並不容易,她倒是按照甄紹堂的要求來布控的一切,只是暗中做了點小動作。
沒辦法,肖凝就是不想讓甄紹堂好過,所以不能按照他的意願來。
直到第三天,都是相當無事的。
白雪更是覺得奇怪,這甄紹堂還真能忍,竟然就這樣來來回回的搬運東西,可有連在外面的夏雨都忍不了了吧。
“肖凝,你有什麼打算嗎?”白雪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了,她有些拿不準肖凝要做什麼了。
此時看肖凝,倒是十分認真的樣子,將禁地的機關和陷阱布控的十分完美,若有人錯走進來,怕是必死無疑了。
較之先前的機關陷阱,這一次肖凝布控的極有難度,極難躲避。
“怎麼了?”肖凝不答反問,輕輕擰眉。
“你真的打算把這裡的機關陷阱全部按照甄紹堂的意願佈置出來嗎?那樣,西門他們一定進不來的。”白雪也不懂肖凝了,不過她的確很疑惑。
“哦,西門他們應該不會來的,他還遠在白虎關,至於周晉和寧默,也不會這麼快就趕回來,可能只能是我們兩個人自己想辦法離開這裡了。”肖凝說的很隨意,手上的卻沒有停,又安置了一處觸動式機關。
白雪瞪了肖凝一眼,有些懊惱:“你這是在給自己掘墳墓嗎?”
“當然不是,我還沒活夠呢。”肖凝卻笑着應了一句,三天來,她將這禁地上方的每一處都摸透了,可以說,對禁地裡的一切都瞭如指掌。
更根據這上面的地勢地形,在腦海裡分晰着地宮的佈置。
當然這有些難度的,畢竟地宮會不會佈置這麼多機關陷阱,他們是不清楚的。
“你應該也很瞭解機關吧?”肖凝揉了揉額頭,一邊擦掉了臉上的汗珠,停了手中的動作,側頭看白雪:“我看魔月宮裡就機關重重。”
“我會避開機關。”白雪實話實說,她對機關並沒有什麼研究,在魔月宮長大的她,是對那裡的一切十分了解,所以纔會輕鬆的避開一切機關陷阱。
但若是一處陌生之地,可能就會中招了。
看了白雪一眼,肖凝覺得自己帶了一個礙事的傢伙。
可能她不會給自己多少幫助的。
“怎麼了,肖姑娘是不是累了?”甄紹堂又一次搬運東西過來了,這一次他拿來的是一些梅花釘,和觸動這些機關的彈簧和架子。
他的臉上也有汗珠了,卻一如繼往的柔和。
“嗯,是有些累了。”肖凝點頭,就坐在原地休息起來,一邊狠狠皺着眉頭,她覺得這禁地的面積似乎太大了。
遠超了夢月山莊和祁幽山莊。
那時候在夢月山莊只顧着想辦法救人了,沒有去分晰什麼機關陷阱地勢地形。
只有在祁幽山莊的時候,她看的仔細認真。
“今天就到這裡吧,我們回去吧。”甄紹堂笑意盈盈的說着:“這幾天來,辛苦肖姑娘了。”
對於這裡的一切布控,甄紹堂還是十分滿意的。
他本來以爲肖凝會耍什麼花招的,不想,他試了幾次,都沒有發現破綻,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意願來設計佈置的。
讓他更捨不得肖凝了,這樣的人才若能爲自己所用,真的是如虎添翼了。
肖凝也笑了笑:“拿人錢財,幫人消災,何來的辛苦。”
惹得甄紹堂的笑意更深了,就那樣深深看着他,目不轉睛。
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的肖凝輕輕咳了一聲:“只是,夏雨姑娘一定是恨死我了吧。”
“怎麼會……”甄紹堂卻擺了擺手:“她只是一個下人,肖姑娘不必在意。”
“我看不太簡單啊,她應該是甄莊主的什麼人吧。”肖凝竟然開起了玩笑,已經拿起那些梅花釘再次佈置機關了。
對於肖凝的動作,甄紹堂可是緊緊盯着的,他也在防備着肖凝動什麼手腳。
對於機關陷阱簧之術,他是達不到肖凝這樣高超的技術,不過在一旁觀看還是沒有問題的。
肖凝如果真的做了什麼手腳,他還是能看出來的。
只是這三天來,他看的每一處都很正常,讓甄紹堂有些奇怪,這個肖凝竟然如此的安份,真是想不通了。
他甚至還疑,肖凝想要做什麼……
甄紹堂當然知道夏雨對自己的心思,不過他堂堂第一山莊的莊主定不會一個下人有染的,他可以出手相助任何人,更會對百姓關懷備致,可是在他的骨子裡,卻是十分瞧不起這些人的,他做的一切,不過是給天下人看的。
他維護着老好人的這個名號,也是費盡了心機。
“肖姑娘想多了……”甄紹堂又解釋了一遍,倒是說的不急不緩,就這種態度和沉穩,都讓肖凝佩服不已。
甚至肖凝也在想,甄紹堂要什麼時候動手呢?難道真的等自己將這裡全部布控完畢?
如果真的是那樣,自己和白雪定是不能活着出去了,因爲他們二人知道了這個禁地的秘密!
以甄紹堂的爲人,又怎麼會放她們二人活着離開了!
這樣想着,肖凝就更懵了,她還真的弄不懂這個人。
“好了,不開玩笑了。”肖凝說話間已經將梅花釘的啓動裝置安好了,她的腰間掛了一盤繩子,懷裡有一些火藥,至於她爲什麼這樣做,連白雪都很想知道呢。
此時甄紹堂盯着肖凝腰間那盤粗粗的繩子看了看,眸底深沉了幾分,似乎在猶豫不決。
難以下決心的樣子。
肖凝沒有錯過甄紹堂這樣的眼神,她知道,三天過去了,甄紹堂一定是安排好一切了。
他想要的是第三塊白玉盒子,這禁地裡的機關如何,應該是次要的。
他整整僞裝了三天,看來,已經是盡了全力了。
“我們走吧。”甄紹堂身起向外走去,卻是從肖凝身邊路過的,直接擦着肖凝的肩膀而過。
沒有看到他是如何動作的,他路過之後,肖凝猛的低頭就看到腰間那秀繩子破損了一些,並不是明顯。
而腳下的地面突然震動了一下,白雪站立的位置突然下陷,隨即又恢復如初。
“白雪。”肖凝快速轉身去拉白雪的手臂,下一秒,卻被甄紹堂反手握住了左手,用力一拉扯,便倒進他的懷裡,倒下的同時,手裡的匕首也遞了出去。
甄紹堂狠狠皺眉,低頭看肖凝,嘴角邊化開一抹笑意:“故伎重演,我可不是寧默。”
他早就防備着肖凝這一招了,此時也是覺得心口生生的疼,即便有護心鏡,都險些喪命的感覺,這個女人果然夠狠。
一擊未重,肖凝又重重的拍出了一掌,她這時也有些急了,因爲她剛剛就那樣看着白雪從自己的眼前消失了。
她有些無法接受了,明明對這裡的一切都瞭如指常了,還是着了甄紹堂的道兒。
一時間有些懊惱。
甄紹堂本來是扭着肖凝的手臂,此時也快速鬆了開來,因爲他的眼前是明晃晃的銀針,這一次肖凝更是將銀針送到了他的眼前,準備刺瞎他的雙眼了。
兩人拉開距離的同時,肖凝手中的繡花針也飛了出去,直刺向甄紹堂的咽喉。
甄紹堂閃身,幾根繡花針擦着甄紹堂的脖子而過,劃出了幾條血口子,可見力道之大。
“好利的貓爪子。”甄紹堂吃了暗虧,擡手擦掉了脖子上的血跡,嘴角緊抿,面色冰冷,此時此刻也不再僞裝了。
“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肖凝快速後退着,算計着腳下的機關陷阱,在牆壁上狠狠拍了一下,箭羽便如雨點般襲向了甄紹堂。
她明白,這個甄紹堂的巧簧之術不比自己差多少,他早就在這裡佈置好了陷阱,等着自己來跳呢。
白雪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了,這動作還真夠快了,不得不佩服甄紹堂了。
這樣有本事的人,竟然能那般謙虛,常人還真做不到。
甄紹堂一一閃過,有些手忙腳亂,卻沒有被箭羽射中,他一直都防備着肖凝呢。
“肖姑娘早就應該知道甄某請你來的目的吧。”甄紹堂好整以暇的笑道,一邊甩了甩袖子,理了一下長袍。
“哼,想都別想。”肖凝咬牙,她還是算計露了一點,這個甄紹堂不擇手段慣了,這一次當然也不會例外。
“你是不管白雪的死活了?”甄紹堂笑了笑:“其實我很感謝你的布控,觸動了地宮的機關。”
笑得那叫一個張狂,不可一世。
肖凝恨恨握了拳頭,她怎麼也沒想到,甄紹堂早就摸透地宮的一切了,這些布控竟然聯着地宮的機關呢。
怪不得白雪能從自己的眼前消失。
她當然在意白雪,不過她卻不擔心白雪,以白雪的身手,十個甄紹堂都未必能留得住她。
“先管好你自己吧。”說話間,肖凝擡了擡腳,甄紹堂所站的地面突然冒出幾十支寒光閃閃的箭羽,直接能穿透他的腳心,好在他反映極快,已經飛身避開。
面上也多了幾分冷意,他沒想到肖凝留了後招,明明在他眼皮子底下,也能玩出花樣來。
心下更多了幾分佩服。
這些,絕對是在他的設計範圍內的,可是卻不是以這種方式被觸動的。
這個小丫頭只是隨手一弄,竟然如此可怕了。
這巧簧之術真是高超了,說是出神入化也不爲過。
好在他甄紹堂瞭解肖凝的爲人,處處防備着,避開箭羽之後,甄紹堂也立即挨牆站了,他不敢離肖凝太近了,下一秒會有什麼都難說了。
離的遠些,安全係數就高些了。
“我的要求不多,只要你取出地宮下在的白玉盒子,就放你和白雪離開。”甄紹堂終於開口說道,面色如常。
彷彿這樣做,十分的合理,沒有半點羞愧。
“白玉盒子,你想要的還真是多呢。”肖凝咬牙,手指曲起,彈出一支飛針,那飛針正打在甄紹堂頭頂的牆壁上。
無聲無息的,地面翻轉,甄紹堂飛身而起,險些掉進裝滿倒刺的陷阱裡。
額頭有了汗珠。
瞪了肖凝一眼,他沒想到這個丫頭如此難纏,眸底殺意盡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