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凝正在客廳裡,寧默和周晉坐在她的左右,三個人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品着杯中的茶,似乎在等着什麼。
幾個人的情緒看上去都很平,周晉會時不時的擡頭看一眼肖凝,寧默始終一個姿勢沒有動過,一直都在低頭沉思着。
不多時,西門飄雪便走了進來。
一身紅衣,瀟灑依舊,嘴角上揚,帶着一抹笑意:“讓各位久等了。”
其實他出不出天牢,人們都不怎麼在意了,沒出來的時候,他也能隨進隨出了。
所以三場的三個人還保持着剛纔的姿態。
寧默和周晉在東方皇城折騰了幾天,已經覺得沒意思了。
所以,他們想着要對第一山莊動手了。
不過,肖凝卻不想現在打草驚蛇,她的那些死士還沒有着手訓練。
而且她不信寧默和周晉,一旦計劃成功,從甄紹堂手中奪回白玉盒子,他們幾個人就會直接反目,反時候更看誰的實力更強了。
西門飄雪卻不在意這一點,畢竟周晉已經輸了他,就算不甘心,他也不會食言而肥的,畢竟是祁幽山莊的莊主。
“葉寒天那邊有什麼消息傳來嗎?”肖凝面色微沉,十分正經,看向西門飄雪的時候,眸底卻柔和了幾分。
寧默剛好擡頭,一切都撞進了他的眼底,心頭不是滋味。
卻沒有表現出來。
周晉只是在那裡搖着扇子,根本就沒事兒人一樣,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張揚依舊,桀驁依舊。
“還沒有。”西門飄雪也看向肖凝,現在能接近甄紹堂的只有葉寒天,而不被他還疑什麼。
“那接下來,王爺有何打算?”寧默眯着眸子,冷着臉,直視着西門飄雪,他從不覺得西門飄雪強過自己。
“靜觀其變。”西門飄雪倒是面色依舊,他還是比較瞭解寧默這個人的,雖然有些喜怒無常,但總歸有原則的。
“那就沒什麼可商議了。”周晉隨即站起身來:“你們先觀察着,有什麼變化,隨知通知我。”
說罷轉身就走。
他看到西門飄雪,就很上火。
自己竟然能輸給他,以他有仇必報,快意恩仇的性格,真的不能忍了,可是忍不了也得忍着。
他再狠再毒,也有承諾在先。
雖然他現在很想平了鐵帽子王府。
周晉走的倒是很瀟灑,揚着頭,氣宇非凡,眉眼間依舊帶着目中無人的傲氣。
寧默還坐在那裡,穩如泰山。
他當然不會就這樣離開,周晉本就對這件事沒有什麼興趣,只是來湊個熱鬧而已,再加上辦理了賭注,自然不會上心了。
他寧默卻不一樣,他想要的是天下,想改變自己的一切,想將所有人都踩在腳下……
“聽說,肖凝與第一山莊莊主還有些交情?”寧默說的很正派,面色低冷,直直看着肖凝,他也不會全靠周晉的。
“不算交情。”肖凝應了一聲:“只是欠他一個人情罷了。”
“哦……”寧默還是看着她:“其實只要你想,隨時都能接近甄紹堂,隨時都能進到第一山莊不是嗎?他地宮上方的機會毀了,需要你幫他重新布控。”
“沒錯。”肖凝本不想提這件事,可是寧默要緊追不放,她也不好反駁:“寧莊主太心急了,我們還要調查清楚白玉盒子的所在,纔好動手。”
“不錯。”西門飄雪也接過話來:“甄紹堂可是一隻老狐狸了,不管什麼事都能做的滴水不漏,我們還是要謹慎一些。”
寧默眯了一眸子,眸底寒意一凜,嘴角扯了扯,半晌才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便等王爺的好消息了,對了,我想見一見三皇子。”
“你……”肖凝皺了一下眉頭,他沒想到寧默會提出這個要求,回來皇城的路上,南月明宇與寧默周晉在一個馬車裡,不知道他們之間說了什麼!
所以,也讓肖凝多了幾分防備。
“也好,正好本王也要見一見三皇子,好久不見了呢。”西門飄雪也笑了笑,他明白寧默這個人一向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
即使肖凝不讓他見,他也一樣會找去南月明宇的。
“江良已經等在門外了。”西門飄雪一邊說一邊站了起來。
肖凝見此也沒有反駁,也隨着一起向外走去。
這一次肖凝沒有扮男裝,與西門飄雪和寧默前後走出來,幾個人的衣衫相輝映,俊雅非凡,十分養眼。
連站在門邊的江良都覺得眼前花了一樣。
西門飄雪不等走近,江良便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壓低了聲音:“有人在盯着肖府。”
點了點頭,西門飄雪似乎是就發現了:“不要打草驚蛇就好,山上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江良的面色太沉穩,太溫潤,根本看不出其它情緒來,最讓人琢磨不透的其實就是江良了。
不過西門飄雪最瞭解他,只要夏小堂出現,他一定會亂了分寸的。
馬車沒有去往城南的大院,而是行進了山裡,很偏的一處。
二十幾個士兵都站在一處,幾個奴隸坐在遠處,阿強則站在南月明宇的身旁,很靜,卻給人一種懶散的感覺。
對於肖凝的到來,人們只是覺得眼前一亮,都覺得驚豔,更有人吹了聲口哨。
那些士兵還真有些不怕死的……
只是口哨聲剛落,就覺得臉頰生疼,擡手擦了一下臉,滿手是血,身強力壯的士兵也有些傻眼,狠狠吐了一口:“好狠的娘們兒……”
然後恨恨瞪向肖凝。
肖凝也冷冷看着他們,不是瞪視,而是一臉的威嚴。
幾個奴隸早就站到了肖凝面前,服服帖帖的,十分乖順。
南月明宇在看到那抹飄搖的紅衣時,便扯着嘴角笑了笑:“老朋友來了……”
阿強則是喜出望外的樣子,卻沒敢走到肖凝面前,因爲他看到西門飄雪第一眼時,就有幾分懼意。
他能看出西門飄雪與肖凝的關係,因爲他們走的極近。
只是聽到南月明宇這句話時,不由得愣了一下,輕輕擰了一下眉頭:“鐵牛哥哥,這個人你識得嗎?他是姐姐的未婚夫鐵帽子王爺吧?”
隨在肖凝身邊這麼久,當然知道一些肖凝的事情。
“不是未婚夫,肖老爺並不同意。”南月明宇一邊笑着一邊走向西門飄雪。
華髮飛揚,身上的玄鐵鎖一點都不影響他的俊逸和氣質。
嘴角輕挑,滿身的邪氣。
那份張揚卻讓人不得不直視。
“別來無恙。”西門飄雪就那樣看着南月明宇走到自己身邊,手中的扇子隨意的扇動着,面上帶了幾分笑意。
紅衣襯得整個人張揚似火。
“拖王爺的福。”南月明宇眨了一下眼睛:“多年不見,王爺便如此待本宮嗎?”
“三皇子似乎不方便吧?本王不好打擾。”西門飄雪的笑意也多了幾分邪氣,似乎見到南月明宇這般,很是受用。
更是端的十分沉穩,就站在那裡靜靜看着衆人。
南月明宇的笑意更深了幾分:“好一個鐵帽子王爺。”
他們可是多年的舊友了,卻都想將對方踩下去。
此時,西門飄雪見南月明宇被烙上了奴隸印記,當然打心底的高興啊。
就差開口說,你也有今天了……
“三皇子似乎不快?”西門飄雪氣死人不償命的說着:“凝兒可比其它奴隸主更溫和一些的。”
寧默也扯了扯嘴角,此時他更覺得西門飄雪陰險腹黑了,只有江良始終是表情淡淡的。
與這種人打交道,無異於與虎謀皮了。
又低頭看了肖凝一眼,他突然就覺得肖凝和西門飄雪是絕配啊!
南月明宇落了下風,也不惱,擡手縷了額前的長髮,眸底閃過一抹寒意:“凝兒的確很好,本宮喜歡的緊。”
一邊擡頭看向肖凝:“咱們還有一場比試呢。”
肖凝緊緊皺眉,就知道這個南月明宇很麻煩,很棘手,他竟然與西門飄雪是舊識,她現在都在想,他是不是知道自己要去買奴隸,有意演了一場苦肉計。
可是當初的確是自己要出銀子買他的,這纔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了。
而南月明宇這話,讓肖凝是氣是惱,卻無法接話。
“奴隸喜歡主人自是好的,你更要對主人盡心盡力。”西門飄雪心頭當然不快,他的女人當然不允許任何人打主意。
捏着扇子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
他也明白,肖府落魄,就算肖凝再才華橫溢,也不會引來周晉和南月明宇的垂涎,他們之所以盯着肖凝不放,也是因爲他西門飄雪。
這個南月明宇一直以來都想與自己他西門飄雪爭個高低,知道肖凝心儀他西門飄雪,當然會橫插一手的。
好在,他是相信肖凝的。
這樣想着,低頭看了肖凝一眼:“凝兒,這場比試你可要好好表現,三皇子這樣的奴隸可是萬里挑一的。”
“那是當然。”肖凝也點頭,她剛剛真想再給南月明宇飛一針了,這個傢伙太放肆了。
卻明白,這樣解決不了問題。
也只好做罷。
“凝兒想好要與本宮比什麼了嗎?”南月明宇雖然畫着奴隸的標誌,卻依然囂張,擡眸對上肖凝,眸底全是笑意。
“對弈。”肖凝也不與他廢話,既然提出來了,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比試好了。
她若能壓制住南月明宇,那二十幾個士兵交到他手上,根本不是什麼問題了。
她只希望這個南月明宇的棋藝不要太高明。
聽到肖凝要與南月明宇對弈,寧默下意識的扯了一下嘴角,扯出一抹弧度來,明顯帶了笑意,他就知道肖凝這個人也一樣的奸詐狡猾,這是擺了南月明宇一道兒啊。
他也不插話,只在一旁看熱鬧。
他找南月明宇的確有些事情要處理,不過,他也不急。
先看戲好了。
“好。”南月明宇看了寧默一眼,見他在笑,也狠狠皺了一下眉頭,卻還是應了一聲。
二十個士兵也一直在看熱鬧,此時更是小聲在議論着。
其實肖凝的壓力很大,她若輸了,這些奴隸和士兵她怕是都壓制不住了。
當然,一旦贏了,便有了一個相當得力的助手。
南月明宇和周晉一樣,身分高貴地位顯赫,也一樣是重承諾之人,肖凝只要能贏,他定不會出爾反爾的。
其實西門飄雪也十分樂見現在的局面,死士,他不在意,鐵帽子王府更有不下百餘個死士,只要肖凝想,隨時都能爲己所用。
只是肖凝想要有自己的死士,西門飄雪也是無條件支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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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更明白,他的百餘個暗衛也不敵一個南月明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