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們擔心了,以後不會了。”陸之遙恢復了一些精神,表情淡然的看向兩人輕聲說道。在綰月和雨蝶怔愣的時間,她回到裡屋躺了下來。
蔣衛竟然把飛鶴樓給牽扯了進來,那些江湖殺手一向都是拿錢辦事,對於名聲也都是十分在意的。要怎麼做才能阻止飛鶴樓去殺白黎軒他們三個?今晚的事情,柳溪笙一定會對自己的身份再次起疑的,他若是發現了,自己是宰相的女兒,以後估計就不會再信她的話了。
越想越亂的陸之遙,在牀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睡。而事情很快也如她所想的一樣,自從墨白焰出現的那天開始,陸之遙就再也沒見過柳溪笙他們了。
自己和柳溪笙幾人在一起的事情,墨白焰似乎並沒有和旁人提起。陸之遙在那之後見過蔣衛幾次,也不見他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至於那墨白焰是不是已經離開京城了,陸之遙並不知曉。可是她心裡卻希望,即便有飛鶴樓的殺手留在京城,也不要是墨白焰,因爲陸之遙總覺得,若真是墨白焰出手的話,柳溪笙三人,真的有可能會死在他的手上。
陸之遙一直暗中找尋着柳溪笙幾人的下落,而他們,也同樣在百忙之中,調查着陸之遙的身份。
當陸之遙在相府裡見到白黎軒的時候,她沒有過多的意外。看着他眼中並不掩飾的陰冷,陸之遙微微一笑,道:“進屋說話。”
天色還沒有變黑,所以白黎軒的忽然出現,自然是被那幾個和陸之遙同在院子裡的奴才給看見了。面面相覷,他們看着陸之遙招呼那男人進了屋,誰也沒敢說什麼。等陸之遙和白黎軒進了房間以後,幾人紛紛將綰月圍在了中間,七嘴八舌的小聲問道,那男人的身份。
綰月之前也並沒有見過白黎軒,勉強的笑了笑,綰月眼珠一轉,小聲說道:“那是八皇子的人,我也只見過一次。今兒個來肯定是給八皇子傳話來了,你們都留意着點,知道嗎?”
幾人一聽八皇子三個字,立刻連連點頭。綰月心虛的轉身趕緊走,生怕自己露出什麼馬腳。
“雨蝶,出去。”陸之遙進了房間,將屋內的雨蝶遣了出去。和白黎軒面對面的坐着,她看着一直不開口的白黎軒,輕聲問道:“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你爲什麼要幫我們?”
“如此冒險的來相府一趟,你不應該只是來問這個的。”陸之遙似笑非笑的看着白黎軒,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或者說,你想問的,也不是這個。”
陸之遙毫不費力氣的就戳穿了白黎軒的謊言,而白黎軒也並沒有否認。陸之遙見白黎軒又開始沉默起來,她便繼續說道:“讓我猜猜,你今天來找我到底是爲了什麼。你是想探探我的口風,看我之前和你們所說的都是真是假?還是有什麼計劃,想讓我幫忙?”
如果不是萬不得已,陸之遙想,白黎軒是不會冒這個險來找自己的。他和柳溪笙還有清泠相比起來,要沉穩許多。
白黎軒若有所思的看了一會陸之遙後,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兩者都有。你既是宰相的千金,又是八皇子的未婚妻,本不該見我們冒這個險。八皇子不是太子的人,你這麼做,是爲了幫八皇子的忙,還是有其他的原因?”
“我所做的一切,都和八皇子無關。這件事,也最好不要把他牽扯進來。他現在不在京城,也不知道我做過什麼。我此前和你們所說的,也都是真的,不然今天,也不會坐在這裡同你說這麼多。白大哥,我這些天一直在找你們,我知道你們懷疑我,可是,你若是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還是一樣會幫你。我不插手你們的計劃,只是協助你們就可以。這裡沒有外人,你想說什麼,但說無妨。”
白黎軒思考了片刻,和陸之遙提起了飛鶴樓的事情。
“我知道飛鶴樓的人最近一直在找你們,那天和柳溪笙一起,也碰上了飛鶴樓的殺手,這件事他應該也和你提起過。”陸之遙看着白黎軒,在他應聲之後,陸之遙揣測着他的心思,說着他想知道的事情。“我之前曾經和那殺手有過一面之緣,他很不好對付,你們一定要小心他才行。飛鶴樓的名聲,就算我不說你們幾個應該也都聽說過。蔣衛這次花了大把的錢請來這麼一個人,目的就是要將你們趕盡殺絕。你們三個,可想過什麼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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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衛這幾日會回尋城一趟。”
“你的意思是……”陸之遙眼中閃過遲疑之色,看着白黎軒肅穆的神情,她低聲問道:“他選在這個時候回尋城,你不覺得不對勁嗎?”
“我的確是這麼想的。”白黎軒輕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對陸之遙說道:“可清泠,卻打算一試。”
“柳大哥也因爲飛鶴樓的事情被惹惱了,所以想要和清泠一同前往。你實在沒有辦法,纔來找我的吧?”
夏家被滅,讓曾經意氣風發的幾人,早已沒有了往日的冷靜沉着。蔣衛一次又一次的緊逼,也把清泠和柳溪笙心中的怒火徹底的挑起。陸之遙想,如果她不是死過一次,又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一定也會和這兩人一樣,會想要豁出性命的去找蔣衛算帳。因爲縱使自己死了,能把這狗賊的人頭摘下,那也算值了。
“我幫你。”陸之遙篤定的點點頭,心裡也明白,白黎軒並不是因爲相信自己纔來這一趟的,他大有想要利用自己的意思。可這一次,陸之遙卻是心甘情願被他所利用的。“盯住柳溪笙和清泠,我晚些時候會去找我爹,問一問蔣衛的事情。你有什麼事,大可以直接來我這找我。蔣衛一時半會兒,是懷疑不到我身上來的。”
“那麼那個飛鶴樓的殺手呢?”
白黎軒提起墨白焰,陸之遙的眼色頓時一沉。“他也不會說什麼,我若是被人盯上,會給你們提示的,定不會把你們拖下水,這點你放心好了。”
白黎軒聽了陸之遙的話後,慢慢站了起來。走到門口,他忽然停了下來,扭頭看向陸之遙,問道:“我們家小姐,曾幫過你什麼?”
“她救過我我的命。”陸之遙嘴角翹起,微笑着對白黎軒說道:“沒有夏瑤,就沒有今天的陸之遙。”
陸之遙將白黎軒送走,在晚上陪着陸遠征一起吃晚膳的時候,陸之遙不經意的提起了蔣衛。
“爹,我看那個蔣大人最近好像總來咱們家,是要討好你不成?”陸之遙小心翼翼的問着,看着陸遠征並沒有因爲她的話生氣,而是輕聲笑了笑之後,陸之遙稍稍放鬆了一下。
陸遠征最近因爲身邊好事不斷,所以心情也就跟着大好起來。再加上陸之遙現在的身份不同於以往,他也就沒想太多,接下了陸之遙的話,說道:“蔣大人可是太子身邊的紅人,哪用的着來討好我。”
“爹這話說的女兒就不愛聽了,他是太子身邊的紅人,那爹還是皇上身邊的呢!他之前也不過就是個尋城知縣而已,哪能和爹你比。爹爲皇上和太子做的,可比他多多了。”陸之遙撇了撇嘴,繼續說着讓陸遠征聽了心裡舒坦的話。
陸之遙的話,讓葉蓮蓉聽了以後冷笑了一聲。沒有插話,她繼續吃着飯,聽着陸之遙和陸遠征之間的對話。
“遙兒,這話以後還是不要說的好,若是傳了出去,就不太好了。”陸遠征謹慎的對陸之遙說道:“蔣大人可不僅僅只是你所想的那樣。”
朝廷上的事情,陸遠征一向不會和家裡人說太多,更何況是她和葉蓮蓉這樣的女人。陸之遙順從的點了點頭,道:“以後不說便是。不過爹,這些天怎麼也不見蔣大人帶着他女兒來?我之前聽人說,他不是有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兒嗎?”
“哦,蔣大人的家眷這幾天就會到京城來,到時候你就能看到了。”
“我說之遙,你怎麼對這個蔣大人這麼感興趣呢?”葉蓮蓉忍不住的開了口,斜睨着陸之遙問道。
“我只是想到了就隨便說了一嘴而已,二孃若是不喜歡聽,那我閉嘴。不過我也得提醒二孃一句,這太子身邊的紅人,有一個那就不能有兩個。舅舅在太子身邊也這麼多年了,怎麼倒是也不見太子對舅舅那麼好過呢?”
“行了遙兒,別說了。”陸遠征不太愛聽葉晟楠的事情,便打斷了她的話,不讓她再繼續說下去。“朝廷的事情,你以後就不要再提了。”
“好,之遙記住了。”陸之遙笑着點了點頭,然後瞥了葉蓮蓉一眼。隨着陸遠征站了起來,陸之遙柔聲說道:“爹,女兒送你回屋,順便也想和你說些事情。”
“好,走吧。”
陸之遙和陸遠征一前一後的走出房間,葉蓮蓉目光陰沉的目送着兩人離開,啪的一聲將筷子扔到了地上。
“狐狸精,我看你能得意到幾時。”冷聲開了口,葉蓮蓉拍桌而起,“月嬋,去葉府把大少爺給我叫來,就說我有話想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