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遙的話讓李玉珍幾次感到不對勁,愈發的疑惑陸之遙的真正身份,當她發覺到陸之遙真的是無心想要殺自己後,也慢慢冷靜了一些。
陸之遙的話說的很明白,是跟她合作還是選擇去死,只能二選一。李玉珍不傻,當然不願意死。膽顫心驚的和陸之遙說着話,當陸之遙說到韓穆的時候,李玉珍更加確定了這個女人的不好對付。
“你們給了韓穆多少好處,才讓他心甘情願的那麼幫你們?”
陸之遙從容淡定的問着李玉珍,李玉珍起先還是嘴硬,並不承認和那刑部尚書有什麼瓜葛。但後來她發現再這麼下去真的有可能命喪黃泉,所以也就豁出去,什麼都交代了。
陸之遙“嚇唬”人以及審問的方式都是從夏天那學來的,對付那些俘虜犯人都不在話下,更不要說是區區的李玉珍了。
她聽着李玉珍交代着和韓穆聯手的過程,暗自冷笑。刑部尚書,這已經是多高的位子了!韓穆竟然還不知足。不過也由此可見,顧家這一次爲了對付楚家,真的是下了血本了,不然韓穆也不會動搖。
陸之遙在李玉珍的房間停留了許久,把該說的話全都和李玉珍說了,也打算離開了。帶着顧實的屍體,陸之遙大搖大擺的從李玉珍的房間走出。李玉珍眼睜睜的看着她離開,看着她縱身一躍身影消失不見,整個人也癱到了地上。
是去報官還是真的就這樣下去?李玉珍心中很糾結。這件事她就算去求韓穆,對方也根本不可能幫她什麼忙。因爲他們當初就已經說好了,韓穆除了幫他們那個忙之外,其他一切事情都與他無關。而李玉珍想,韓穆也不可能爲了自己惹上那麼大個麻煩。
如果報官,官府查起來的話該怎麼辦?顧然的死本來就和自己有關,萬一真的查到自己的身上,那所有的一切不都功虧一簣了?而且韓穆和衙門那邊也有着密切的關係,如果韓穆擔心牽扯到他,再對自己動些什麼手腳的話,那到時候可如何是好?
剛剛那個女子所說的話又有幾分是可以相信的?她憑什麼要幫自己?她的目的是什麼?前有狼後有虎,如今身邊已經沒有了支柱的李玉珍。更加沒辦法在短時間內就確定自己的立場了。
陸之遙從顧府離開,卻也沒有就這麼簡單的相信了李玉珍。找到一路跟隨她而來,始終待在府外的戰玉龍,陸之遙笑了笑,沒多說什麼,直接告訴他盯住李玉珍的一舉一動,不準讓她與官府的人有任何的接觸。
李玉珍在陸之遙離開之後很久才漸漸恢復到往常的狀態,盯着牀前那一灘血跡看了一會兒後,她像是發瘋了一樣把水盆端了過來,拿着抹布用力的擦拭着地面,直到最後累到無力再做什麼,只能靠着牀坐在地上。
最近的一切對李玉珍而言都像是一場惡夢一樣,兒子的死對她的打擊太大了,這麼些年她一直都覺得顧諾楚接手顧家的生意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也一直盼着兒子成大業、娶妻生子的那一天。她承認,顧諾楚是被她給慣壞了,一次一次揹着顧然給顧諾楚的那些銀子,全都被他花在了不乾淨的地方,所以顧然纔會在一次又一次的大怒之後,想要再娶一位夫人回來,再生一個兒子。
顧諾楚死後,顧然的這種想法就更明顯了,也在付諸行動。李玉珍擔心自己有朝一日會什麼都沒有,甚至連大夫人的這個位置都保不住,所以心中很是擔憂。
而身爲顧然的弟弟顧實,名義上是顧家的二當家,其實他什麼都不是。顧家的生意他壓根就碰不到,他能花到的銀子還沒有死去的顧諾楚一半多。每日做的事情就是幫顧然到處跑腿,所以在長時間壓抑之後他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對顧然下死手。
顧實一直都知道飛鶴樓的存在,實際上當初顧諾楚幫葉晟楠找飛鶴樓的人,想要謀殺陸之遙的那一次,還是他暗中幫的忙。他本以爲在顧諾楚死後,自己在顧家的地位能夠上升一些,可是後來他才發現自己大錯特錯了。在和顧然的又一次爭吵之後顧實心中起了殺意,恰逢發現了大嫂李玉珍的不對勁,於是他便動了歪主意。
在顧然將新歡帶回了顧府,卻因爲兒子的死而遲遲沒有舉行婚禮之後,顧實和李玉珍兩人展開了行動。顧然死後,那還未嫁進顧家大門的女人也被李玉珍給趕走了。
顧然爲什麼會死,很多身在顧家的奴才們心中或多或少的都有數,可他們不敢說,畢竟和死人相比起來,活着的顧實和李玉珍對他們的威懾力要大很多。再加上顧然的死和飛鶴樓有關,他們就更是不敢多說一句了。二爺都能花錢找人殺老爺,難道就不能殺他們這些奴才?
顧實的屍體是在韓穆的府邸附近被人發現的,一刀致命。沒有人會去想他爲什麼死在韓府附近,人們關心的是顧家的幾個男人接連死去,只剩下幾個女人,估計顧家撐不到一年就會垮了。他們還很好奇,顧家究竟是得罪了什麼人,纔會落得如此悲慘的下場。
顧實的屍體附近有一個很明顯的標記,和飛鶴樓的殺手殺死人後一樣的符號,不過上面寫的不是“鶴”字,而是一個“罪”。
飛鶴樓的人一向都是敢作敢當,朝廷都拿他們沒辦法,他們當然不會在殺死人之後留下其他的記號,長別人的威風。所以很快就謠言四起,對這起命案猜什麼的都有,甚至有人說京城不太平,江湖也要亂了。估計是有人想要和飛鶴樓作對,所以纔會同樣殺死顧家的人,又篡改飛鶴樓已經使用了多年的標記留在那裡。
可別人說什麼都改變不了韓穆此時此刻的心情。本來心中就有鬼,再加上顧實死的地點正是在他家旁邊,這讓韓穆不得不多心起來。
他是高官沒錯,每年從朝廷拿到的俸祿也遠比其他大臣要多的多。可那些錢財和顧家給的相比,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韓穆有一個喜好,就是收集玉石。所以當顧實提出要送給他一家玉石店的時候,韓穆是真的心動了。又恰逢他得到了一個不得了的消息,是有關夏家的,於是韓穆便想出了那樣的好辦法,既可以隨手幫顧家一把,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又可以在皇上面前立下功勞。
隱隱感到不安的韓穆已經決定再不插手顧楚兩家的事,反正顧實已經死了,他該得的東西也得到了,就算不要那家玉石店,他也拿到了不少好物。殊不知,他就算現在想要脫身也晚了。
關於夏晗還活着的消息並沒有幾人知曉,但是南宮諾兒和林逸翔兩人卻還是知道的。
兩人自從成親之後關係就一直不溫不火,雖然相處的模式不算壞,可也沒有南宮諾兒此前想象的那般好。
這天南宮諾兒走進房間就看到林逸翔在發呆,想想他這幾日來對自己的冷淡,南宮諾兒走上前冷聲問道:“想什麼呢?”
林逸翔擡頭迎上南宮諾兒的視線,敷衍回道:“沒想什麼。”
“沒想什麼?”南宮諾兒嘲諷一笑,調侃道:“不會是在想那夏晗的事吧?還是說你在想……如果活着的不是夏晗,而是夏瑤該有多好?”
南宮諾兒有意無意的提起夏瑤,讓林逸翔的心有點不舒坦。
“諾兒,你想多了。”林逸翔表情平靜的說道:“夏瑤是死在我手上的,如果我真的不捨得讓她死,那麼我當初就不會讓她死。”
林逸翔的眼神很堅定,讓南宮諾兒一時間也分辨不出他的話是真是假。而就在南宮諾兒冥思苦想之時,林逸翔卻扯着她走向了牀的方向,讓南宮諾兒也難得的紅了紅臉。
一翻雲雨過後南宮諾兒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凡是女人總會是想爲自己心愛的男人生一個孩子的,就算是她南宮諾兒也不例外。和林逸翔成親也有段時間了,可自己的肚子卻一直沒有動靜,這讓南宮諾兒不免覺得有些奇怪。她曾經還因爲孩子的問題取笑過陸之晴,她可不想以後和陸之晴一樣,被別人拿這件事當作把柄一樣說。
沒有告訴林逸翔,南宮諾兒第二天在進宮的時候一個人來到了太醫殿,找到了阮塵。和阮塵說出自己來此的原因,阮塵聽後自然不敢怠慢,連忙迎南宮諾兒到了偏屋爲其診脈。
“王妃的身子並無大礙。”一番細緻的檢查之後阮塵開了口,“臣稍後會給王妃開幾副補藥回去,這種事急不得,順其自然就好了。”
阮塵一直是皇上還有後宮重要妃嬪的專屬太醫,他既然這麼說了南宮諾兒也就沒有多想了。謝過阮塵之後南宮諾兒拿着幾副藥離開,阮塵看着南宮諾兒遠去的背影,幽幽嘆了口氣。
南宮諾兒的身子說正常可以,說不正常也行。她吃了很多不利於懷孕的藥,雖然對身體沒什麼大礙,可以後如果真的想要孩子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如果一直吃下去的話,後果還會更嚴重。從她今天來這的舉動看,應該是並不知曉這件事。
阮塵跟在皇上身邊多年了,許多事他比誰心裡都清楚。南宮將軍的女兒,洛親王的王妃。表面看來是多麼風光的一個人,但實際上呢?
阮塵苦苦一笑,搖了搖頭轉身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