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蓮蓉的話一說出,林逸南原本平淡的表情忽然起了變化。
“八皇子?”林逸南飄然一笑,輕聲開了口,說道:“原來在二夫人心裡,還沒忘記我是什麼身份。”
葉蓮蓉近乎於得寸進尺的舉動,惹惱了林逸南。在他厲聲喝問之後,屋內所有的人都保持着緘默,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說錯了什麼。安靜的氣氛中充斥着緊張和詭異,葉蓮蓉被嚇的渾身發抖,隨時都有可能腿一軟就跪下去。可心底深處卻還是不甘心,覺得這一切都只是假象。
“我是八皇子,那她是誰?”林逸南身上的寒意慢慢散發出來,清冷的視線悠悠落到陸之遙的身上,林逸南慢慢站起身來,說道:“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是不久以後的八皇妃!你們用這等污言穢語來污衊她,是誰給你們的這個膽子?!驗身?好,我同意。可是二夫人,蘇太醫,我也想聽聽,如果驗身之後不是你們所說的那樣,那麼這件事情你們打算怎麼辦?”
林逸南大有追究到底的架勢,蘇長飛和葉蓮蓉身子緊繃的站在那,咬緊牙關,一聲不出。
“八弟,我想這件事可能有些誤會,以後會查清楚的。”林逸翔緩和着氣氛,低聲說道。
“誤會?”林逸南斜睨着林逸翔,對他所用的這個詞頗爲不滿,冷笑道:“那如果不是我恰巧回了京城,這誤會究竟會持續到什麼時候,誰又能說的清楚?蘇太醫與二夫人都不是我的人,所以我也不能說什麼。但是七哥,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不把主子放在眼裡的奴才,早晚有一天會惹出事端來的。他二人今日造出這種謊言,是瞧不起你這個七皇子,還是看不上我這個沒權沒勢的八皇子?亦或者,只是覺得這京城太風平浪靜了,想給太子弄點熱鬧出來?”
林逸南看似風輕雲淡的笑談,讓葉蓮蓉和蘇長飛二人再也忍不住,噗通一聲跪到了地上。
阮塵愣愣的看着林逸南,覺得好久不見,他似乎是變了一個人。以往的林逸南,大多是溫文儒雅的樣子,不聲不響在一旁,不說話,可也讓人無法忽視。但今天,他身上強勢的氣場,可是絲毫不比宮裡那些任何一個皇子弱。看來太子一派將他視爲勁敵,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阮太醫,今天有勞你了。”林逸南看向阮塵,恢復成以往的模樣。
“八皇子言重了。既然沒什麼事了,那臣就先回去了。”不想惹太多是非的阮塵,聰明的選擇了離開。看了一場好戲,相府這一趟他也就不算白來。想那蘇長飛高傲了這麼多年,最後竟落了個這樣的下場。真是世事難料,這一次,恐怕他在太醫殿再也呆不下去了。還有那葉蓮蓉,竟然在這麼關鍵的時刻把太子與八皇子之間的關係搞的這麼僵,真不知相爺以後要怎麼做。
阮塵走後,情況並沒有好轉一些。對於自己夫人闖下的禍,陸遠征多說一句都覺得丟臉。他認命的站在那裡沉默不語,心中已經產生了想要和葉家斷了關係的念頭。
“八皇子。”陸之遙忽然間出了聲,表情膽怯的看向林逸南,抿了抿脣,小聲說道:“還是找個人來爲我驗身吧,也省的日後再有人拿出此事來做文章。這樣的謠言,我受不住第二次了。”
“你確定要這麼做?”
“嗯。”陸之遙輕輕點頭,語氣堅定的說道:“也好讓你們大家都安心。”
“安心與否,可不是外人一句話就能決定的。”林逸南沒有答應陸之遙的要求,“我若是真隨了他們的意找了人來,難保不會再傳出什麼難聽的話來。七哥,今天的事情,我等你給我一個交代。至於陸之遙的身子乾不乾淨,我會在成親那天自己驗明的。這點,就不勞你們跟着操心了。”
林逸南後面的兩句話說的露骨,讓氣氛一下子就轉變了不少。陸之遙低着頭皺了皺眉,覺得林逸南的性子真是越來越難以捉摸了。
陸遠征將蘇長飛還有葉蓮蓉兩人帶了下去,只剩下林逸南兄弟二人還有陸之遙留在了房中。彼此之間沉默着,林逸南漫不經心的喝着茶,時不時的瞥上陸之遙兩眼。而林逸翔在過了一會兒後,則重重地嘆了口氣。
“八弟,你今天是知道我在這才特意過來的嗎?”林逸翔總覺得,自己是被林逸南給利用了。
“我是來看她的,和你沒關係。但是碰上了也沒想着要躲,這個葉蓮蓉膽子太大了,七哥和太子難道沒有想過,她有這樣的膽子說之遙與你之間有勾當,是誰給她的勇氣嗎?是宰相?還是日益壯大的葉家?太子不會是懷念當初的夏家了,所以想再一次嚐嚐養虎爲患的感覺吧?”
林逸南不經意間提到了夏家,讓那邊的陸之遙的呼吸都瞬間一停,看向了他。
林逸南偏頭與陸之遙隔空四目相望,陸之遙看着他的雙眼,心中的感覺複雜無比。
“不過話又說回來,太子又是從哪聽到的這個消息?難不成也是從太醫館那邊?”林逸南繼續追問。
林逸翔無奈之下只好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林逸南,將信遞到了林逸南面前,林逸翔在林逸南看完之後,問道:“這信是出自何人之手,你可能想得到?”
“這字寫的不錯。”林逸南眸中含笑的看完了整封信,然後看向那邊的陸之遙說道:“要不要過來看一看,這上面都寫了什麼?”
陸之遙慢步走到林逸南面前,一臉疑惑的拿過那信。看完之後,她震驚的把信放回到桌子上,憤憤說道:“一派胡言,太過分了!”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給陸之遙帶來的傷害都是不能夠忽視的。放眼望去整個京城,哪位大臣家的千金在出嫁前不是風風光光的?像這種還未出閣就被人指指點點的說懷了身孕的千金小姐,陸之遙可算得上是第一個。若換成是其他的人,說不定聽了這話都會有想尋死的心。陸之遙能挺到今天,不容易了。
“這字看起來確實漂亮。”陸之遙的視線並未離開那信,喃喃自語道:“不過好像在哪見過……”
“你沒看錯?”林逸翔連忙問道。
陸之遙一臉糾結的陷入了沉思,想了片刻後恍然大悟的說道:“我知道了!是舅舅!”
“葉晟楠?”林逸翔想了想能被陸之遙叫舅舅的人,“你怎麼知道這字是他寫的?”
“你們跟我來!”
陸之遙帶着林逸翔和林逸南迴到自己的房間,找出一張紙來交給了兩人。“這是之前舅舅把手下的幾個奴才賣給了我,然後寫的字據。我當時看了這字就覺得很好看,時不時的還翻出來照着寫兩個,可惜卻怎麼也寫不出來這種。你們看,這下面還有舅舅按的手印呢。這兩張紙上的字,是不是很像?”
林逸南和林逸翔對比了一下兩張紙上的字跡,果然如陸之遙所說的,有幾個字甚至都是一摸一樣的。兩人相互對視了一下,林逸翔說道:“這信是在蔣府發現的,葉晟楠是怎麼潛進蔣府的?”
“自己手下的奴才,你可是太不瞭解了。”林逸南戲謔的笑道:“葉晟楠平日裡遊手好閒,認識的人也都什麼樣的都有。想找個人把信送到蔣府去,再簡單不過了。”
“這葉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林逸翔看着陸之遙問道:“這字據可否借我一用?”
“七皇子儘管拿去,我留着也沒什麼用。”陸之遙點了點頭,在林逸翔走了之後,她無力的坐到椅子上,動也不想動。
“出去走走?”
陸之遙緩緩擡眸,看了看提議的林逸南,有氣無力的點點頭站了起來,陪着他走了。走到花園裡,陸之遙看四下無人,就靠着樹幹站在那,然後說道:“今天的事,多謝八皇子出手幫忙。”
“葉晟楠的那封信是怎麼回事?誰寫的?”林逸南好奇問道。
陸之遙遲疑了片刻,最後不情願的承認道:“是我。”
陸之遙的回答讓林逸南的眸光一抖,陸之遙也不知他想到了什麼,看着他有些幽怨的看着自己然後嘆了口氣,陸之遙摸了摸自己的腰,埋怨道:“八皇子下次再動手,好歹也提醒我一下,我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哭出來的。”
“你這丫頭,我這麼配合你,你倒是滿嘴的埋怨不滿。”林逸南無奈苦笑,問:“這一回,你要怎麼謝我?”
陸之遙歪頭想了想,想起林逸南順走自己身上銀票的事情,開了口。“八皇子這回想要多少?”
林逸南愣了一下後,纔想明白她說的是什麼。“在你眼裡,我這個八皇子就那麼窮嗎?”林逸南想來想去也沒想通,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給她留下的這種印象。
“不要銀子那你要什麼?”林逸南這麼說,倒是讓陸之遙想不明白了。自己這裡,有什麼是值得他出這個手幫忙的嗎?
陸之遙看着林逸南,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看着他兩步走到自己的面前。就當陸之遙以爲,他要提出什麼條件來的時候,林逸南忽然間毫無徵兆的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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