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夜宮舊址。
「請給我20秒。」千夏回答道。
「好…到時候你盡全力將我灌輸的靈力傾瀉出去就好。」
咚咚咚…心臟跳動的聲音越來越頻繁，周圍的靈子漸漸開始聚集。
這才僅僅12分鐘不到…緩緩將鞘伏擡起的清和有些慶幸：幸好提前過來了。
真的按照20分鐘來計算的話…恐怕就要面對一個大魔王般的藍染惣右介了。
「好了…清和，請盡情使用我吧！」
清和眼皮微跳，儘管這話語有些歧義…可此時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小黑。”
啵…隨着符文的啓用，金色的流光將鞘伏整個刀身所覆蓋。
“呼…”
雙手握住刀柄的清和慢慢將刀身落下…自他身體內涌出的白色極光眨眼間將整個世界籠罩。
隨着極光的散發…大片大片的黑暗也開始衍生在光的邊緣。
光明有多璀璨，黑暗就有多深邃…即便是清和，一次性的調集、轉化如此多的靈力也是身體大幅度的顫抖。
如果不是與小黑這個“外來人口”合體，恐怕他此時已經被這種轉化提純過的海量靈力壓垮。
似乎感受到了極光中所蘊含的致命危機…白色靈繭之上剎那間蕩起無數漣漪。
這種密集程度，單單是看讓一眼就會讓人頭昏腦漲。
“就算…！你有幾百萬，幾千萬的減壓措施…面對絕對的力量也無濟於事，藍染惣右介，有種你別動！！”
嗡——將鞘伏揮下的清和，甚至全身開始崩潰…先是淺紅的血液，然後是骨頭。
誕生而出的極光，甚至開始吞噬天穹、大地…恍惚間，清和甚至生出到了自己的精神世界中：那片光明，和現在一樣，純粹到了極點。
咔擦、咔擦…像是蛋殼碎裂的聲音響起，那煩人的心臟跳動聲就此消失不見。
“泉清和…你到底是什麼怪物！！”
“說我之前，你又好到那裡去了…天地灰燼！！”
“只要有崩玉在…你就不可能殺…”
出現的藍染一大半是人形，另一小半則是稠密的白色粘稠狀液體。
眼看距離「神」只差幾分鐘，被迫中止進化的藍染也忍不住咆哮…明明就差這些時間，這個世界就是他的了，他就能立於天之巔了！
說沒說完的藍染，就被出現的極光吞沒…與此同時，清和手中的鞘伏也在這個過程中逐漸融化。
淡淡的金色光芒將千夏那火鳳狀態的靈魂包裹，合體狀態下的清和，也開始像蛻皮那樣慢慢恢復人形。
一切的光彩、一切的聲音…都伴隨着極光的籠罩而失去。
光、光、光…只有無盡的光，將一切所吞噬的光明。
當某種事物真正的到達了極致之後…物極必反就會出現。
過了頭的光明，在某一時刻開始變化：一絲黑暗出現，一縷、一條、一道，一寬…遞增而來的黑暗，像是蔓延開來的恐慌，根本就無法抑制！
可這種深邃的黑暗，卻在吞噬了一半光明後突兀的停下…就像真理世界初生時，就像無間地獄那絕對黑白分明的光與暗。
可這種形態並沒有保持多久…光與暗開始融合，抵消。
當清和的視線再一次恢復後…看到的卻是暗藍的虛空以及遠處那無數閃耀着的星辰。
他甚至連自己活着的實感都感覺不到…可那散發着微光的崩玉還是沒有任何破損。
就像藍染說的那樣…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被殺死。
可那又如何？現在纔是真正獵人出動的時候…變成書本的真理相內打開，無數黑色小手蜂擁而出。
崩玉與真理…再一次發生戰鬥。
只不過這一次的崩玉不可同日而語…它雖然沒有原來的意識，可卻本能對這種黑色小手產生了厭惡。
像是要以牙還牙一樣…崩玉之上出現白色小手。
沒有任何聲音的戰鬥就這樣展開了…清和甚至只能看到黑與白的殘影。
兩者之間的戰鬥名副其實的在達到了光速…時間似乎在這裡也停頓了。
「這是宇宙嗎？不對…應該是介於星球與宇宙之間。」
這種地方叫什麼名字，清和也不清楚…可他還是看到了視線盡頭出正在修復着的空間。
這個世界有四個主空間…現世、虛圈、屍魂界以及地獄。
而他的那一道極光，相當於整個世界的四分之一的量。
能造成這樣的結果，清和並不意外…在系統給予的那份記憶中，有太多可以輕易將整個星球毀滅，甚至以身體橫渡空間的存在了。
比如龍珠中的孫悟空、貝吉塔、布歐…
燃燒軍團的將領級人物，隨便拉出來一個，都能做到。
這個世界終究是“小衆”的，比不上那些強大的位面…此時的清和眼中異彩連連，目光不停的閃動：這樣的風景，真是迷人呢。
真理與崩玉的戰鬥還在持續着…可勝利的天枰卻已經開始傾斜。
無論崩玉多麼強大，它都不會是來自系統的對手…尤其是在這種不會被星球所覆蓋的環境下，「資訊生命體」的實力壓倒性的強。
一分鐘，還是十幾秒來着？潰敗的崩玉開始逃竄，其上肉芽開始增長。
藍染惣右介的確沒死…可他最大的依仗也即將離他而去。
空間的修復異常的快…先是那遙遠的星辰之光消失，隨後是天空、大地快速的平鋪而來。
就連虛圈所特有的黃沙，都一併出現…這就是世界的自我修復。
「1，2…來得及。」
“3…”
聲音終於出現，流動的風、乾燥的氣味、太陽的溫度…在這一刻重新回到清和身上。
黑色小手也在數到“2”的時候，將崩玉抓住…可藍染還是恢復了意識，甚至崩玉在離開他的心臟前，還將他的心臟恢復。
“泉清和，你到底是什麼人？”藍染臉色驚駭到無以復加。
“無可奉告。”
咔咔咔…清和將手指捏響，卻沒有任何靈力涌出、
那一刀他沒留任何的餘地，就是想要創造出系統奪取崩玉的機會。
而藍染也同樣如此…他身上的粘稠狀液體也不見了，整個人恢復到人類的形態。
“咬緊牙關吧，藍染惣右介…”
“就算沒有任何靈子可用…你也打不過我。”
驚駭過後的藍染似乎明白了些什麼…這片新恢復的空間，沒有任何靈子可以被轉化。
「清和…肉搏戰吧，體力已經幫你轉化到200點了，神大人需要鎮壓崩玉，我得去輔助。」
交待完以後，真理失去所有光芒，墜落在地。
“從小到大，你被打過幾次？”握緊拳頭的清和發問，不見任何慌亂…藍染也一樣，他的力量都在崩玉之內。
“沒有一次。”
藍染臉上重新出現自信…現在大家可是平等的條件，就是那本讓他驚駭異常的書，也像個破爛一樣墜落在地，沒有任何反應。
“那就好…我可是被打了10年啊！！”
砰…伸出拳頭的清和被藍染靈活的躲開，爾後隨後一拳打在清和臉上，鮮血四濺。
即便沒有靈力…藍染還有強大的身體支撐。
清和當然也一樣…啪！
拽住藍染的手臂後，鼻血狂飄的清和笑的更開心了：“哈…第一課，面對自己打不過的人時，速度比自己還要快的，就要死纏爛打！”
“你是小混混嗎？”
砰、砰…藍染再出打在清和臉上，可清和也同樣對這他那張早想揍的臉打了過去。
“第一拳…爲蟹澤熒！”
“爲死人而戰，真是可笑！”
生來第一次被人打臉的藍染咧了咧嘴，拳頭再次砸了過去，左腳同時高擡。
啪…清和同時擡腳檔下，右手扔牢牢的抓住藍染的右手，左手絲毫沒有防禦的意思。
砰…再次互換一拳的清和開口：“第二拳…爲死在你實驗下的人打！”
“能爲我的實驗而死，他們應該榮幸！”藍染接連兩拳打在清和臉上。
“他們在你眼裡就該死！第三拳…爲那十萬靈魂。”清和一拳打在藍染的眼睛上。
變成熊貓眼的藍染照例奉還…清和也懶得躲，他現在只想拳拳到肉的揍這混蛋。
“第四拳…爲山本老師。”
“真是不可理喻…你有爲自己而戰過嗎？”
砰砰…兩人的牙齒反同時飛出：在有靈力時，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發生。
“有…不過還不到而已。第五拳，爲小白和桃子而打！”
“…”
藍染茫然…跟這兩個人有什麼關係？
清和當不會告訴藍染他在記憶中“曾”做過的事情…砰砰！
“第六拳…爲烏爾奇奧拉！”
“第七拳…”
“第十拳…我們來算私賬吧，你竟敢打我老婆主意，劈了你信不信！！”
砰…清和的右手終於鬆開，藍染也同時倒地。
只有臉部受到照顧的兩人，都是鼻青臉腫，說話漏風的狀態…可清和卻覺得異常舒爽：這可是藍染的臉！
而藍染則是莫名有些憋屈…這混蛋，打的真疼。
再度爬起來後，儘管腦袋“嗡嗡”作響，可清和還是撲向藍染…兩人就像兩個地痞無賴一樣，在黃沙地上滾動，你一拳我一腳的迴應着對方。
什麼章法、什麼套路…根本不需要，清和只想每一秒…都能揍藍染一次。
“哈哈哈…”
“你笑個鬼！”
面對突然笑起來的藍染，清和再次打飛他一顆牙齒…可他卻被藍染踹飛。
“有趣啊…這樣的打架…方服…！”藍染竟笑的異常開心。
“話都說不清阻…”清和老臉微紅…他也一樣。
隨後兩人再一次扭打在一起…就這樣從白天打到晚上，每一分、每一秒都互相在彼此身上留下拳頭或腳掌。
噗通…沒有靈力支撐，還這麼大幅度的動用身體力量的兩人同時倒下。
清和卻不放棄…擺動着四肢，要掙扎着起身。
而藍染卻看着暗淡下來的星空，一動不動：“泉清和…你還能動啊。”
“當然…我捱打的次數可比你多太多了。”
幾分鐘後，清和終於挪到藍染身上…擡手，出拳。
“咳咳…你沒吃飯嗎？”
“打完你吃…我們賬還沒算完。”
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的清和對着藍染的臉再次胖揍…這次藍染終於沒有還擊。
一拳、兩拳、三拳…第四拳卻怎麼也砸不出去，清和的憤怒也宣泄而空：這樣打，的確打不死人。
“小黑…還沒有好嗎？我要回家吃飯。”
“回家嗎？”
藍染說的異常緩慢…崩玉與他的聯繫越來越弱了，敗亡已經可以預見。
“你肯定要死的，我連靈魂都不會給你留。”泄憤過後的清和語氣平靜…這輩子，他都沒打的這麼爽過。
“隨你好了。”勉強睜着眼睛的藍染依然看着星空。
“我始終想不明白…你想要的是什麼。”清和開口。
“天空不再遮眼而已。”藍染隨後回答。
“哪兒有什麼真正的自由…真是可笑，你以爲你是悟空啊？”
清和說着莫名其妙的話…他想起了《悟空傳》裡的那段話：
我要這天，再遮不住我眼。
要這大地，再埋不了我心。
要這衆生，都明白我意。
要那諸佛，都煙消雲散。
“悟空又是誰？”
“一個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猴子。”
清和語氣唏噓…孫悟空是爲自由而動，藍染也是。
“有那麼厲害的猴子嗎？”藍染似乎來了興趣。
“傳說而已。”清和眨眨眼…死神世界都能來，將來也說不定。
“我都要死了…說說看。”藍染詢問道。
“我要回家吃晚飯。”
“…”
就在藍染身旁的清和感受到他身上涌出的孤獨…這個人，一生之中有過哪怕一個朋友嗎？
莫名的，清和有些糾結…藍染確實不值得同情。
三天前的談話再一次浮現眼前…侃侃而談的藍染又爲什麼要向他解釋鏡花水月？恐怕不單單是爲了炫耀，也有傾訴。
“算了…一會兒給你記憶好了。”
“哦，謝謝。”
藍染的輕描淡寫，讓清和皺眉…真是讓人火大。
隨後兩人就這樣安靜的看着星空…直到靈子再一次出現在周圍。
砰…吸收了一點靈子的兩人不約而同的發起了攻擊。
“你不曉得什麼叫死心嗎？”
“只要身體還能動…！”
清和深深的看了藍染一眼…隨後浮腫的臉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原。
而藍染則是身上涌出深紅色的靈力：“破道之四，白雷。”
清和隨手將電弧抹去，泛着紅光的真理回到手中…勝負已分。
“縛道之九十九，二番、卍禁…初曲，止繃。”
嗖…巨大的布條出現，將藍染的身體纏繞了一圈又一圈：吸收靈力禁止、行動禁止。
“貳曲，百連閂。”
隨後出現的鐵刺將藍染整個身體固定。
“終曲，卍禁太封。”
巨大的卍字石碑從天而降，卻沒有壓下…失去崩玉的藍染，可沒有不死之身。
現在的他，也不過就是個沒有靈力的死神而已…也是諷刺，變來變去他還是迴歸了原來的樣子。
「拜託了…真理。」
閉上眼睛的清和呼喚系統…白色的記憶光球隨後出現。
清和伸出手將它推入藍染額頭，並控制着布條離開他的嘴巴。
藍染眼中開始閃過關於“那個猴子”的故事。
良久，藍染開口：“有趣的故事…可猴子終究還是妥協了，爲了活着的，將來的自由。你不是佛祖，我也不是猴子，我是藍染惣右介——我會爲自由而動，哪怕是死亡的結果。”
“嗯，我明白…只是個故事而已。”
“永別了，泉清和。”
藍染最後的話，讓清和苦笑…這個人，將他要說的話堵上了。
「永別了，藍染惣右介。」
內心默唸的清和將藍色靈子聚集…滅卻師之力附着石碑底部。
下一秒…轟隆！
靜立原地的清和目光復雜：這世上，又有幾個人能活成藍染這個樣子？不分善惡、不分美醜、不分立場…爲了自由，可拋棄一切。
人只要活着…又怎麼可能沒有任何的妥協。
就像那光與暗一樣…絕對的自由，同時也代表了絕對的死亡。
“哈哈哈…”
仰天大笑的清和踏入任意門中…沒有原因，更不是嘲笑，他就是單純的想笑。
嗯…還有兩章2000字左右的沒發，要修改，今天加下班，將結局寫完（看完這章就去睡吧，起來就能看到全部了，暫時就這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