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政治婚姻(一)

開春,小河的冰剛剛化。

林若整個人還沉寂在一家團聚、大喬給他添了一個活潑可愛的女兒的歡喜當中。兩個人的到來,讓林若的這樣弄兒爲樂的歡喜結束了。

“老師!”劉萌看到林若的第一件事,就是跪在了林若的面前,一臉淚痕地望着林若說道,“老師,求你救救我吧!”

“恩?”林若疑惑地看着劉萌,然後趕緊將自己的小女兒還給大喬,讓大喬帶着小女兒出去,自己親自把劉萌扶起來說道,“怎麼了?長舒?荊州出了什麼事情?”

這個時候,另外一個人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劉備的長子劉諶,林若看到劉諶這個樣子,不由說道:“你們姐弟二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莫非你們闖了什麼大禍了?”

“不是我們。老師,父王要將姐姐許配給袁紹的長子袁譚!孫大人從冀州帶回了婚書。”劉諶當下理直了氣,一口氣說道。

“什麼?”林若愣了一下,然後看向跪在地上的劉萌說道,“長舒,主公真的同意了袁紹的求親?”

自古以來,聯姻就是政治常用的手段。在這個三國,女人們是最廉價的政治籌碼。不說別的,就是劉雲和自己成親,也是劉表籠絡自己的一種政治手段,而自己和劉雲成親,也是爲了能在荊州立足。至於大喬、小喬兩姐妹,那完全是袁術爲了籠絡自己而送來的禮物,至於那個翡翠更不用說了。

劉萌過了今年,就已經是十四歲了,在古代十四歲那就是笈冠了,笈冠就是成人了。那麼就可以當禮物送給別人了。

劉萌聽了之後,直落淚,她說道:“我不知道,我偷聽到他們的談話,就拉着弟弟跑了出來。老師,你救救我,我不想要嫁給袁譚。我不想要嫁給袁譚……”

林若一臉苦笑地看向劉萌說道:“長舒,這是主公的家務事,我不該管的。”

“老師,難道你真的忍心見死不救嗎?姐姐如果嫁給了袁紹的長子,那麼日後我們一旦和袁紹打起來了,姐姐怎麼辦?”劉諶和劉萌的感情很深厚,他當下也跪了下來,他給林若磕頭說道。

“公子,小姐,你們兩個快起來。你們這樣做,讓別人看到了。不好……”林若當下不由地伸手想要將他們兩個人扶起來,可是他們怎麼也不肯起來。

“袁譚這個人比較忠厚老實,不像他二弟那樣懦弱無能,也不像他三弟那樣驕橫跋扈。就算小姐嫁給他,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林若當下忍不住說道。這些消息自然是嫣然山莊調查得出的。

“軍師……我根本就沒見過袁譚這個人,我不想要嫁給一個,我連面都沒有見過的男人。”劉萌當下忍不住站起來看向林若說道。她完全沒有想到,林若會是這樣的一種反映,當下就連老師也不叫了,直接叫軍師了。

林若聽到劉萌這話,愣了一下,自己是怎麼了?自己不是一向反對政治婚姻的嗎?爲何會這樣想呢?難道是來這裡久了,或者是自己接受了兩次政治婚姻了,慢慢地接受了這一切,甚至和這裡的一切同化了?

林若沉默了好一會兒說道:“小姐,若要拒婚,就必須要找出一個拒婚的理由。只有這樣子,我才能夠在主公面前說清楚。”

劉萌聽了之後,沉默了好一會兒說道:“老師,我要找什麼樣的理由?”

“老師,我姐已經有喜歡的人。這算不算是一個理由!”突然間劉諶說道。劉諶說完這話,當下劉萌臉頰不由緋紅起來,然後嗔怒地看向劉諶說道:“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什麼時候有喜歡的人了?”

劉萌說完這話,就要去揍劉諶多嘴。

“姐,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臉紅成什麼樣了?”劉諶當下忍不住捂嘴偷笑說道。

林若故意咳嗽了兩聲,然後說道:“不知道小姐喜歡何人?”

“那個……”劉萌當下低下了頭,不說話了,手裡捏着衣角,一臉嬌羞的樣子。

“老師,姐喜歡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周都督。”劉諶當下很大膽地說道。

“什麼?小姐喜歡的人是公瑾……”林若當下不由用手拍頭說道,“我的天啊……公瑾可是已經娶妻的了。小姐,你這樣子不太好吧!”

莫非你想要當第三者嗎?就算你肯,主公肯嗎?你可是主公的掌上明珠,讓你成爲周瑜的側室,你老爹能夠同意?

“不行,不行,這絕不行。主公絕不會答應的。而且公瑾也絕不會答應的。”林若當下馬上說道。

八成是這個丫頭喜歡公瑾的英俊外貌,不凡的才華。其實這種喜歡,也只是愛慕,愛慕可不是愛情。

“老師……”劉萌聽到這話,淚水不由落下來了,她說道,“我知道。可是就算是大都督不同意,就算父王不同意……我也不想嫁給袁譚。我要像靜姐姐那樣,找一個自己心愛的人。”

靜姐姐?曹靜嗎?

咳咳咳,早知道劉萌和曹靜學武,沒想到。不只是武藝,就連思想也學了。林若當下不由尷尬地看向劉萌,然後說道:“長舒,你的意思我明白。不過,我也不能太違逆了你的父王的意思。這樣好了,我寫一封信,提一下我的意思,不過,能不能成,還得看你父王的意思了。”

歷史上劉備的女兒在戰場上被曹操擄走了,也不知道結局是怎麼樣的。不管怎麼說,從劉備能夠拋家棄子的逃走,這樣不負責的行爲來看,林若對能勸阻劉備這件事情不抱有太大的希望。

劉諶聽到林若鬆開了,當下忍不住用手去拉了拉劉萌的衣角,示意她表示感謝。

劉萌當下抱拳說道:“老師,我知道,你作爲我父王的謀臣,不想參與我們的家事。這件事情,難爲你了。”

突然間林若想到了,什麼不由看向劉萌說道:“是誰讓你們來的?”

“恩?”突然間林若的腦子裡迅速地浮現出了幾個人影,當下臉色不由一變。八成是那個傢伙出的主意。

上一次,自己讓劉備去找他麻煩。這一次他讓劉備的一雙兒女來找自己麻煩。這叫什麼來着?

遠在荊州的蔡諷覺得脊樑骨有些發愣,不由打了一個冷戰。他的鼻子有些塞了,然後說道:“看來,這二月的天還是那麼冷。走,回去吧!”

蔡諷坐在長椅上,靠着火爐,閉目養神,心裡真偷着樂。上一次蒯嬌的事情,讓他費了不少腦力,這一次劉萌的婚事,也該讓你林若好好費心費心了。

劉萌和劉諶兩個人都低下了頭。低聲說道:“沒有人……是我們自己要來的……”

“蔡太傅的身體最近可還好?吃得消嗎?”林若看向劉諶一臉笑容地問道。哼,老傢伙,找到機會就報復自己上一次的所作爲。

劉諶自知騙不過林若,當下低頭說道:“太傅他很好,來這裡之前,還讓我們在這裡多住幾天呢!他說,我們在這裡,他很放心我們的學業的。”

林若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心裡猛地罵道蔡諷太老奸巨猾了。

“你們兩個一路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林若當下摸着他那稀鬆的鬍子,點頭說道。他當下叫門外的下人,將這兩位請到客房去休息。

其實林若真的不想插手劉備的家事,可是劉萌都找上門來了,而且劉諶也親自求情,自己怎麼也不好推辭。他無奈地嘆氣,坐到了桌上,親自研磨,寫起了信。

就在這個時候,賈詡走進來了。他手裡拿着一壺好茶,樂呵呵地說道:“子衿,今天天氣不錯,不如我們結伴出去踏春如何?”

賈詡看到林若一臉愁眉苦臉的樣子,當下忍不住說道:“怎麼了?這些天,似乎沒有什麼戰事發生。你怎麼苦着一張臉?”

“要是發生戰事就好了。現在是……”當下林若便將事情告訴了賈詡,賈詡聽了之後點頭說道:“這袁紹這招可真是好熟悉。”

“恩?”林若奇怪地看向賈詡說道,“文和爲何這樣說。”

“子衿莫非忘記了?那袁術和呂布之事?袁術讓其子迎娶呂布之女爲妻……”賈詡當下微微一笑,然後淡淡地說道。

林若眼睛一亮,不由明白賈詡這話的意思,他當下也笑了起來,然後說道:“文和果然是老謀深算。若是這樣的話,主公應該知道該怎麼做了。”

“既然問題解決了,那麼今天是否該去踏春呢?”賈詡笑着問道。

“文和怎麼想要出去踏春?我可記得文和你到了這豫章,就很少出門的。”林若好奇地看向賈詡問道。

“子衿,不知道這早春的兔子格外的肥美嗎?那些過來冬的野獸,也格外的美味。以前,在宛城的時候,糧食緊張。張將軍幾乎每一個月都出去打獵……而他每次打到好的獵物都會給我留一份。”賈詡當下說道。他已經好久沒有見到張繡了。張繡和賈詡雖然都調到了林若的帳下。可是張繡如今和黃忠父子正守壽春,賈詡卻作爲林若的幕僚在豫章。

林若聽到賈詡這話,明白賈詡的話中的意思,當下忍不住抓住他的手說道:“其實,你不必如此做,想他就去見他就是了。我又不是不相信你。”

“我知道子衿你的胸懷坦蕩。可是別人如何想?子衿你只怕也阻止不了吧!爲了他,也爲了我,更爲了你,我和張將軍以後還是不要再見面了纔好。”賈詡嘆氣說道。

林若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走吧!我們去郊外踏春去!”

卻說劉備接到林若的信,林若的信的內容很簡單,就是告訴劉備,劉諶和劉萌兩個人如今在豫章小住一段日子。信裡還說了揚州最近的事情和自己家裡的一些小事。最後的時候,林若纔在信未,說了當年袁術派信使到徐州向呂布求女的事情。

劉備看了這封信,不由樂了,他當下把林若的信遞給那幾個同意讓劉萌嫁給袁紹之子的大臣說道:“大家看看,這嚴子衿還跟備耍起了心眼。孤其實呂布那種有勇無謀之人,更不是呂布那種要出賣自己女兒以謀去榮華富貴的人。”

“那袁紹扶植僞帝,狐假虎威,在冀州橫徵暴利,若不是因爲曹孟德這個逆賊還在,孤要與之共討,孤早就讓雲長兵出青州了。”劉備當下看向衆人說道。

劉備這話說得大氣凜然,一時間讓那些貪圖苟安的人都閉上了嘴。就連劉巴也不由對劉備心聲佩服。

“主公,那袁紹雖然是逆臣,可是如今我們卻不能貿然得罪他,那麼我們該如何回覆他?”孫乾當下忍不住問道。

“就說孤的女兒已經許有人家了。士元,我記得子衿說過,你尚未成親。”劉備看了一眼龐統然後說道。這些天,劉備通過和龐統交談,發現龐統的才華橫溢,雖然爲人是狂妄了點,可是劉備反而喜歡這樣狂妄的人,因爲他真性情,這很對劉備的胃口。

龐統驚愕地睜大了眼眶看向劉備說道:“主公……”好一會兒,龐統自嘲地說道:“主公我這副摸樣,還有誰會把女兒嫁給我呢?這會嚇着別人家小姑娘的。”

衆人聽了忍不住笑了。

就連劉備也忍不住笑着說道:“那麼士元,士元可願意娶備之女?”

“主公……”這下龐統當下忍不住說道,“主公莫不是開玩笑吧!小姐容貌傾城,統如何敢高攀。”

“士元,你太客氣了。這如何是高攀呢!備是真心想促成這門婚事。”劉備當下忍不住說道。反正我的女兒脾氣暴躁,還有武藝在身,如果嫁給別人,我還真不放心,但是嫁給你嘛,我還挺放心的。

龐統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心裡暗暗叫苦。他是見過劉萌幾次,第一次因爲自己長得醜,被劉萌因爲是惡人,差點用劍給劈了,第二次是劉萌在街上打架,剛好自己遇到了……

“主公,統擔心……”龐統無法想象若是將這個野蠻女娶回家,會有什麼後果……家庭暴力……

“不必擔心,自古婚姻大事,乃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備決定的事情,她不會違背的。”劉備當下很滿意地說道。

主公,我擔心的不是她不答,我是擔心娶了他,我以後要天天跪搓衣板啊!龐統有些欲哭無淚地看向劉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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