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涼月的臉沉了下來,“世子爺說什麼?我怎麼有些聽不明白?”
“聽不明白?”許慕原的目光直勾勾落在宋涼月姣好的那張臉上,卻她面不改色,沉着應對,若換成了尋常姑娘,要麼是嬌羞滿面,要麼是高聲呼喊,哪裡會像是宋涼月這般?若不是早就相好的,還會是什麼,“二姑娘何必揣着明白裝糊塗,這滿京城都已經曉得了的事情,二姑娘何必瞞着我?更何況,你鬧出這麼多事情來,不就是想讓我知道嗎?如今,我已經知道了!”
年少的人啊,總是這般,爲了達到目的,弄清自己所想要知道的,就連語氣都有些不自在起來了。
宋涼月面色發冷,“我都說了,世子爺誤會了,還請世子爺放手!”
若是這畫面被人瞧見了,定又會有什麼風言風語傳出去了,偏生她是姑娘家,這畫面落到旁人眼中,旁人定不會說許慕原什麼,只會說她勾引在先,不曉得姑娘家的名節!
“若我不放呢?”許慕原固執起來,那可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
宋涼月還真沒法子,轉頭看了看不遠處的一禾等人,想要高聲呼喊,可想了想,最終還是作罷了,“世子爺這樣抓着我也不是辦法,難道非逼着我說一些假話你才滿意嗎?若世子爺想聽什麼,只管告訴我,我說就是了!”
事到如今,只能越早脫身越好。
因爲雪大,一禾等人也不能完全看清楚他們這邊的情形,只曉得兩人站的很近,其餘的,那都被雪花給遮掩住了。
許慕原這下子真的有些怔住了,若不是先前蔣友祥的那番話,他甚至就要相信宋涼月的冷淡了。
只是,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宋涼月,她,到底喜不喜歡自己?
想及此,許慕原只覺得頭腦發熱,衝着那張嬌俏的小嘴就吻了上去。
雪花漫天,紅梅樹下,一切都很美,美的像一幅畫似的!
可宋涼月只覺得頭腦中一片空白,任由着對面人的口舌一點點肆意侵略,等着她反應過來,想要掙扎的時候,雙手腕子被許慕原牢牢抓住,動也動不了。
舌尖縈繞,明明是感覺溫婉的,可宋涼月的心只覺得冰冷,比那漫天飛雪都要冷上不少,微微張嘴,不管不顧就咬了下去。
“哎呀!”許慕原終於鬆口了,摸了摸嘴角,冷聲說道:“你還真是下的去口!”
明明是打情罵俏的話語,可宋涼月卻冷聲說道:“許慕原,你真的是禽獸不如!”
轉身,她更是毫不猶豫就走了,上一世,她待許慕原那麼真,那麼好,可許慕原卻將她的一顆心如同草芥,這一世,她拼命躲許慕原,可許慕原卻是步步緊逼,老天爺這是在玩她不是?
此時一禾等人已經湊上來了,紛紛傻了眼,還是胭芳大着膽子問道:“姑娘,您沒事兒罷?”
宋涼月強忍着酸澀的眼眶,搖搖頭說道:“沒事兒,我們回去罷!”
胭芳等人跟在她身後,誰都不敢多說一個字,是啊,這個時候又能說什麼呢?
只是等着宋涼月剛走到半路時候,就見着蔣國公老夫人身邊的丫鬟小跑着過來,這麼雪,也不怕摔着了,“表姑娘,表姑娘,老夫人那邊正在發金花生呢!說是您這一輩的,人人有份兒,老夫人叫您快去呢!”
其實金花生事小,但不過是圖個樂兒!衆人都曉得,這蔣國公老夫人年輕的時候是最愛熱鬧的一個人,也就如今年紀大了,身子不如從前,這才很少出席宴會呢!
宋涼月自然不會在這個關頭掃了蔣國公老夫人的興,可又害怕叫老夫人看出端倪來了,走去瑞祥居的步子,自然是放慢了許多!
等着宋涼月到的時候,瑞祥居里已經等着不少姑娘小子了,大家都是十多歲的年紀,原本是到了男女大防的年紀,只是今兒蔣國公老夫人是壽星,什麼都大不過她去,大家也就順着蔣國公老夫人的意思來了。
更何況,在場的人原本都是熟識的,大多數又是未定親的,也想趁着這個機會叫孩子們好好鬧一鬧,自個兒好好觀察一二,說不準也能爲自己的孩子尋上一門好親事呢!
莫說是這些人了,就連蔣國公老夫人都是這般想的,要不然也不會火急火燎的讓人將宋涼月找來了。
此時徐雪兒正在盈盈給蔣國公老夫人拜壽,如今乖巧的樣子和方纔那副囂張跋扈的樣子,簡直是判若兩人,“……祝老夫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永遠都像如今這般身體安康福壽連綿!”
“好!好!”蔣國公老夫人自然是高興的合不攏嘴,笑着讓丫鬟將金花生賞賜下去了。
這金花生可算不上什麼稀罕東西,大戶人家在逢年過節的時候都會命金樓做一些賞賜給小輩,只是蔣國公老夫人今日賞賜的金花生上面還鑲嵌着各色的小寶石,耀耀生輝,更別說這一顆顆金花生樣子格外精巧,栩栩如生!
接着又是諸多與宋涼月年紀差不多大的人上前請安,有男有女,但到底是男子多,姑娘少,碰見有男子上前拜壽的時候,姑娘家們大多低頭不語,可那眼睛卻不住朝上瞥,一副想看又不好意思看的模樣。
也就只有宋涼月一人,目不轉睛盯着前方,惹得不少人又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其實誰都不曉得,並不是宋涼月在盯着誰看,只是她雙目放空,在回想方纔的事兒。
在她的印象中,許慕原是一個極有節制的人,就算是想做什麼也會斟酌再三,若是真的可以,那便纔去做,更何況,許慕原又不喜歡她,方纔又怎麼會做出那樣的舉動來……
正晃神的時候,她只聽見外頭傳來丫鬟高聲通傳,“老夫人,老夫人,安平候世子爺過來呢!”
如今安平候出征西北,許慕原在皇上跟前那是極爲得臉的,平日裡碰上了什麼事情甚至還會親自召許慕原去御書房問問看他的意見,雖說如今他年紀小,提不出什麼中肯的意見來,但皇上有多看重他,這是衆人都能夠看見的。
瑞華長公主嘴上雖沒說什麼,但明顯對皇上的態度好了不少。
如今瞧着自己的兒子器宇軒昂走了進來,自然是高興得很。
偏生許慕原神色淡然,像是什麼事兒都沒看到似的,與衆人一樣,上前與蔣國公老夫人拜壽。
原先蔣國公老夫人就覺得他生的極好,取了瑞華長公主與安平候兩人的優點,如今想着先前他與宋涼月之前的流言蜚語,更是忍不住多打量了他一會兒,忍不住說道:“如今誰都曉得你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素來又不喜歡這種喧囂吵鬧的地方,沒想到竟會給我來拜壽了,來人,賞安平候世子爺兩顆金花生。”
這種東西對旁人來說稀罕,可許慕原向來是見慣了好的東西,可如今依舊笑吟吟接了過去,好一番道謝。
可蔣國公老夫人眯着眼看了看他,才說道:“你這嘴是怎麼呢?可是傷着呢?”
她這不說還不要緊,衆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他嘴上了,特別是瑞華長公主,更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好端端的這是怎麼呢?今早上出門的時候都是好好的!”
許慕原輕輕咳嗽了一聲,目光在宋涼月身上掃了掃,才淡淡說道:“沒事,不過是方纔在花園子逛了逛,被一隻野貓傷了!”
原本他是打算說被樹枝掛了的,可他嘴上那傷在,着實不像!
瑞華長公主皺了皺眉頭,說道:“這安平侯府中怎麼會有野貓?”
她素來是被嬌慣着長大的,如今這話說的着實是不大好聽,就連安平侯老夫人的眉頭都忍不住跟了皺了皺!
此時還是襄陽侯夫人出來,笑着解圍,“如今外頭下着大雪,那些野貓兒也在到處覓食,怕是曉得老夫人心腸好,都一窩蜂的來到了安平侯府呢!”對於女兒日後的生活,她頗爲擔心,倒不擔心陳氏會對陳婕如何,畢竟陳氏是陳婕的親姑母,那是一點假的都沒有,她就擔心蔣國公老夫人對陳婕甩臉子,要知道,這蔣國公老夫人要是厲害起來,那可是誰都攔不住的!
蔣國公老夫人臉色這纔好看了些,衆人也跟着說些趣話,這氣氛纔跟着好了些。
可瑞華長公主卻悄悄將兒子拉到了一邊,低聲說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就算是蔣國公府內有野貓,怎麼會傷了你?還傷到你嘴上去呢?”她可是曉得自己兒子身手的!
許慕原神色依舊淡淡的,“我不過是看着那野貓可憐,又閒着無聊,所以這纔將它捉住打算逗一逗的,只是那野貓受了驚嚇,一時間跳到我臉上來了,那爪子就抓傷了我的嘴,娘,您放心,沒事兒的!”
瑞華長公主壓根就沒多想,所以就沒想起來許慕原素來是最討厭這些貓兒狗兒的,只擔心起兒子的傷勢來了,“不成,哪裡會沒事兒?誰知道那野貓是從哪兒跑來的,我看等着咱們回去後,還是請太醫來給你好好瞧一瞧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