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一凡沒有隨意揭開封符,捧着玉盒細細打量,只見整隻玉盒晶瑩剔透,有許多奇異符文盤繞在上面,勾勒出動人的圖案,宛若一塊羊脂白玉,瑰美奪目。
“真是了不得的東西……”一道聲音傳進腦海裡。
“初代……你醒了?”卓一凡嚇了一跳,他盯着古戒,結果發現古戒正在吸收玉盒的力量,漸漸地,玉盒光輝消失,神性大減,像是充滿生氣的小草一下枯死了一樣。
“初代你……你吸收了玉盒的神性?”
卓一凡無法阻止初代,眼睜睜的看着玉盒神性消散,不禁惋惜起來。不說也知道玉盒是個好寶貝,居然就這樣給廢了。
“這是星月盒,通過吸收星月之氣來積寸神性,封存重要物件。一旦揭開玉盒,神性會立刻消散。”初代道:“這積攢了幾十年的神性對魔戒來說,實在是大補之物。與其浪費,不如用來修復魔戒。現在已經修復了將近兩成,等你精神力再強大一些,我可以考慮將《畜生道》傳授給你。”
“才兩成?魔戒的裂紋不都修復了嗎?現在看上去和新的一樣。”卓一凡有些吃驚。
“只是外部而已,內部修復還沒完成。發揮不出力量。”初代道:“上次鎮壓貔貅骨消耗的能量太大了,我到現在還昏昏欲睡。不過沒有關係,你現在已經練就極道,壽命大約四百載。我相信你能將我從魔戒裡解放出來,到時候成爲你的靠山,幫助你登臨魔帝。”
“四百載嗎?夠了!初代,我不會令你失望。”他露出堅毅的目光。
“卓一凡,你意志堅強。我一直堅信你能走到那一步,繼續努力吧。星月盒的神性被我吸收,但只要不揭開就能積蓄神性。可以用作魔戒的修復原料。”初代的精神力波動着,他在卓一凡身上看到了魔帝復甦的希望。
大阿修羅魔帝,一代又一代,死灰復燃,生生不息。但魔帝之位,孰能修成正果。作爲初代傳承者早已麻木。
希望湮滅,這一刻,眼前又出現了一顆冉冉升起的明星。
對於初代的希冀,卓一凡非常感動。這個人賜予了他最渴望的力量。人生路漫漫,他相信自己終有一天會不負衆望,屹立頂峰。
“當年的鼠輩們,你們給我等着……”
卓一凡不再說話,發出一道精神力試探,卻始終未能探測到星月盒的內部。反覆研究無果,最後帶着星月盒躍出湖面,請教林神。
“多少年了……淹沒在仇恨中的亡魂,終於看到了希望。風水輪流轉,當年那些背叛卓氏的貪婪之徒,終將遭報!”林神在岸邊靜候已久,看到少年完好無損的飛出血魔湖,心中一嘆。
他摸着星月盒,心臟一陣劇烈跳動,思緒紛飛,難以平息下來。
在湖邊立了許久,隨後一齊回到機關鳥中,林神將星月盒放到香爐前,焚上三炷香。無比鄭重的拜了三拜,將卓一凡拉到身邊,說道:“強者之途不是比境界,而是比極限。你是奇才,但在我眼裡始終是個孩子,還沒有成長起來。一些深層的東西,我無法告訴你。只能由你來尋找答案。滅族之仇,只有等你來報。將來,你必將是登神的存在。”
“林神,我一定會努力的!”卓一凡緊握拳頭,用力點了點頭。林神這些日子,除卻訓練以外待他親如父子,這種從未有過的溫暖,令他很開心。
在未來,他要闖入地級區,用鮮血來祭奠族人,湮滅貪婪和可笑。
“我要突破極限!變得更強!”卓一凡渴望力量,然而他的肉身已經達到了這個境界的頂峰,可以橫掃人級區各路強者。
但他沒有驕傲,因爲他心裡很清楚,在地級區中。三大古老勢力統御萬里江山。太古神物諸多,有的是曠世奇才。自己這個現世中人闖到那裡,只是不起眼的螻蟻。
方威始終視他爲眼中釘,又是天生神體,稍加培育,必然強到無法想象。
須知,當年滅族之人並非一家,而是諸多實力聯手。爲了祭奠族人,成爲萬衆矚目的至尊強者,甘願與一世強者爲敵,誰都難以想象。而偏偏,這個“兇才”就有這樣的霸氣。
“對你,我一直很滿意。不過,我只能指點到這裡了。壓力即動力,接下來的路要靠你走下去。”林神說道這裡,身形竟隱隱有些透明起來,似乎很快就要消失。
“林神,你要消失了?”卓一凡吃驚。
林神點頭,魂體顯化要耗費很多力量,他能陪伴到現在,已經遠遠超出負荷。不久後,力量會徹底消耗一空,到時候也就消失了。
趁離消失還有一些時間,林神將星月盒小心翼翼的捧過來,揭開封符,自裡面取出一塊龜殼,呈翠綠色,像一塊碧玉,雖然只有巴掌那麼大,但上面擠滿了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若隱若現間,太古神能傳出,讓貔貅骨微微抖動了一下。
這讓卓一凡震撼,明明是一塊龜殼,居然有這般神異的力量。
“這塊玄龜殼,是卓家震家至寶。當年被卓氏祖輩帶進血獄裡,如今,終於等到他的傳人了。千萬別盯着,否則會靈魂失守。”林神將玄龜殼遞過去。
“卓家震家至寶居然是太古神物?我們卓家難道有鮮爲人知的來歷?”卓一凡小心翼翼的接到手裡,輕輕撫摸,感覺到一股極其溫潤的力量在滋養着自己。
不用明說也知道,這塊龜殼,顯然是一種太古妖族靈學的無上真傳。
“卓家的來歷的確很大,根據大哥所言。傳說,卓家似乎是被神遺棄的後裔……”林神思量許久,最終說出這番令人摸不着頭腦的話。
“神裔!”卓一凡大爲震動。
此刻,他才明白,他對卓家的瞭解不過九牛一毛。他永遠都沒有想過。沒落在赤華城裡的卓家,居然有這種來頭。
對於卓家是“神裔”的傳說,卓一凡沒有再問下去。他知道這是禁忌,林神也很難開口。私下談論神明的事,會遭來詛咒。
卓一凡看着龜殼上一個個小如螻蟻的金色字眼,感到腦袋昏昏沉沉,像是得了一場大病。過了很久才恢復過來。
“好神奇的玄龜殼……”卓一凡精神力本源很強,有十大靈腦加持,居然會被玄龜殼撼動。這種異樣,讓他感到不可思議。
“卓家的《大衍圖》,就源於這塊玄龜殼。”林神迴應道:“想要參悟玄龜殼中的無上真意,必須將《大衍圖》修成圓滿,不知你修煉到幾式了?”
“上半部共二十四式,凡兒皆以習得。還缺下半部……”卓一凡如實回答。
林神點了點頭,道:“《大衍圖》的最初原本,一直在你手上。”
“是那本紅色筆記?”卓一凡立刻明白。
“聰明。”林神微笑,取出一隻小玉瓶,玉瓶裡裝的是“顯化液”,只需取一盆清水,滴入一滴,再將筆記浸泡,就能顯現出隱藏在筆記裡的圖案。
“林神,謝謝你了。我一定好好努力!”卓一凡發自內心的表示感謝。
林神哈哈大笑:“希望你小子別做白眼狼,以後實力強健了,別忘了叔就好。好了,我感覺我的魂體快要消失了,就此作別吧。我將這隻機關鳥留給你,替我好好保管。日後,等你真正強大。我希望你能帶着這隻機關鳥,憑自己的實力親手還到我手上。還有,當年大哥拿到的寶塔其實並未帶出古妖山,還留在其中,希望你能將它尋找回來……”
卓一凡驚叫:“寶塔還在古妖山!”林神給他的信息量實在太大了。
“尊敬的林神,你要走了嗎?奴才捨不得呀……”一聽林神要走,黑龍也甦醒了,顯化出原形,傳來噁心的諂媚聲。眼珠子轉動,死盯着玄龜骨,有種想將它吞下去的渴望。
“林神,玄龜殼究竟是什麼?”眼見林神就要消失了,卓一凡按耐不住好奇,連忙詢問道。
但此刻,已爲時過晚。只見林神身體已經完全透明,僅僅能看到一層輪廓。最後砰的一聲,化作一團青煙,消失不見。
“這是萬物天衍。”
林神離開,硃紅色的古戒中再次傳出初代的精神波動,代爲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