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怎麼算呢?”凌玉抱臂走在三人的前邊,自言自語的小聲嘀咕着。可是在小的聲音也被佐一聽的清楚。
“你說紅霓嶺的能贏,我說黃龍的能贏。可最後殺出來一艘白龍兒,那就誰也沒輸誰也沒贏嘍。”佐一信步超過了她。
“那怎麼行?!明明是紅舟先於黃舟,還是得算我贏,飯你請!。”凌玉追上他的腳步,並肩走在前邊,揚着頭看着佐一。
佐一停下腳步慢慢低下頭盯着她的臉:“那我請他們兩個,不請你。”
“什麼?和你打賭的人是我唉……你敢不請!”
“就是不請!”佐一邊說邊小跑着往前走。
“不行!!我必須敲你一頓!”凌玉趕忙追上去想把他拖回來。奈何他總是比她快那麼一點點,手老是隻差一寸就能拉住他。
“抓着我就請,抓不着就不請。”佐一一臉壞笑的躲着她的手。
“你給我等着!”凌玉則哭笑不得的一路追着他。
胡鹿兒看着在前邊嬉鬧的二人難免有些吃醋,但奈何凌玉和佐一這麼鬧慣了,表現的不高興又顯得自己小氣,只能強壓着和兒茶說話好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們真像親兄妹哈。”胡鹿兒有些口是心非的說。
兒茶一直以來並沒有察覺到什麼,所以看着二人只是笑笑說:“是啊。小玉常常和我說起他們在老家時是怎麼互相捉弄、相互照顧,看的出他們相處的感情很好,我還記得小玉中毒那段日子師兄整夜整夜不睡覺的照顧她。小玉說她這些年來最大的幸運就是有佐一這樣一個大哥,如果不是他自己可能早就死了,他的恩情這輩子都無以爲報。”
“是啊,我們欠他的恩情這輩子都還不完。”胡鹿兒情緒有些低落的說出這句話,他想起當初佐一和凌玉是如何仗義陪自己上山報仇,若不是爲了和自己上山玉兒根本就不會受傷,也不會有今天這些事。因爲一己私慾就全然不顧佐一的感受,且可以說自己一直在欺騙着玉兒,想到這裡人難免有些內疚……但隨即搖了搖頭,玉兒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的,不管對方是誰,有的時候只能選擇自私。
“你們兩個別磨磨蹭蹭了!一會兒湯都喝不上了!”凌玉氣喘吁吁的拉着佐一的衣袖,他到底還是放水給她了。“我可要什麼好吃什麼!哈哈哈哈……”凌玉神氣的拽了拽手中的“俘虜”大笑說道。
“你凌大小姐當然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啦!”佐一故意裝出服軟的樣子恭敬的說。
“那是一定要的啊!”
玩鬧間四人已經進了城中有名的酒樓,賽過龍舟正是吃午飯的時辰,今天又是節日酒樓上上下下早就坐滿了人。
“客官幾位?”跑堂小二哥堆着滿臉的笑迎了過來。
“四位。”凌玉望着全場,擔心沒有位置。
“呦~真不巧,只有兩人位了,如果不介意坐着稍等片刻,有位置馬上給四位安排上?”小二一臉歉意的說道。
“要不等一會兒?聽說他們家的東西特別好吃。”凌玉用請求的目光看向佐一。
“好。”他轉頭對小二說:“那我們就等一會兒吧。”
“好嘞!”小二心滿意足的吆喝起來:“四位貴賓席等……”邊喊邊指引四人到大廳一側的一排長凳落座。
凌玉聞着店內的陣陣飄香,口水都快下來了,自己盤算着一會兒一定得點這裡有名的蔥扒羊肉、炸八塊、牡丹燕菜、糖醋軟熘魚焙面……越想越餓,還是乾點別的吧。
凌玉挪到兒茶身邊,拿着剛剛在街上買的小麪人兒和兒茶一起玩弄着,手裡的麪人兒是個貴族小姐樣子,顏色豔麗、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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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只覺得好看,如今看來更是逼真,我們那兒就沒有這麼精巧的小玩意兒。”凌玉讚歎道手藝人手下的活計做的極妙。
正高興着,幾個愣頭青經過這裡,全然沒管這邊坐着的人,一個個左搖右擺,到底碰掉了凌玉手裡的麪人兒,一腳踩扁了,頭也不回的只顧往前走着。
“喂!你們懂不懂禮節啊!踩壞了我的東西也不賠禮道歉!”凌玉騰的站起來大喊道。
兒茶膽子小,嚇了一跳,站起來儘量靠近凌玉。佐一和胡鹿兒剛剛正有一搭沒一搭的交談,沒注意到她們。見凌玉突然跳腳,也急忙站起來。
那幾個男子似乎是喝了些酒,滿臉通紅一身酒氣,說起話來特別亢奮,指手畫腳嘴裡不乾不淨:“你個小騷娘們說什麼吶!”
“你!”還不得凌玉換回去嘴,佐一和胡鹿兒當下就不幹了,居然敢如此羞辱凌玉。二人將兩個女生擋在身後,佐一更是抓住那人的衣領:“把你的狗嘴放乾淨!跟她道歉!”
和那人同行的有七八個人,本都出去了,但一聽身後的人好像與人爭執起來,都藉着酒勁兒全回來了。一看對方不過是兩個小白臉兒和兩個小丫頭,自己這邊全是五大三粗的硬漢,個個都來了精神,嘴裡都罵罵咧咧的什麼難聽說什麼。
小二哥一看情形不對忙跑過來想攔着:“客官客官,都消消火氣。”
“滾一邊去!”當中一個大漢一把將瘦弱的小二推到了一邊,小二一個踉蹌坐在了地上。
“欺人太甚。”佐一見這幾個人變本加厲再也壓不住心中的怒火,當下一記狠拳砸在了那人身上。
頓時整間酒館亂成了一團,離得近的幾桌客人馬上都躲的老遠,防止被佐一他們扔下來的人砸到。膽子小的都跑到了外面,膽子大的都在隔岸觀火。倒是急的老闆在櫃檯前直跳腳:“祖宗誒……可別打了,小店都要給你們拆啦……”
胡鹿兒和佐一可沒閒着,對方別看着都是膀大腰圓,但只是徒有其表,幾招過去就都躺在地上直哼哼。凌玉擋着瑟瑟發抖的兒茶站在大門口處,眼都不眨一下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被打的幾人連滾帶爬的站起來,嘴裡還不服軟:“你們有種給我等着。”可是腳下就發軟了,一拌一倒的互相扶着跑了出去。這周圍看眼的還有對二人的武功拍手叫好的。
佐一環顧了一下週圍的一片狼藉,對着凌玉聳了聳肩,無奈的笑笑從身上拿出五兩銀子放在櫃檯上對掌櫃的說:“多有得罪,聊表歉意。”
到底是有錢好辦事兒,掌櫃的剛剛也不過是怕沒人給他負責,事情既然發生了也是沒辦法,如今又有人給瞭如此補償便放下心來:“算啦算啦,我自認倒黴吧。”便招呼了幾個夥計來幫忙收拾。
“公子好身手。”一個男子拍着手從樓上雅間出來,走下樓梯站到了佐一面前,他看起來眉清目秀,相貌堂堂。
“哪裡。”佐一隻是簡單的回了他一句就準備轉身與大家離去。
“兄臺留步!”男子見佐一併不買他的帳,急忙叫住了他。
凌玉拉着兒茶和胡鹿兒一起走到佐一身邊,看着這個男子。凌玉總覺得這個人怪怪的,但又說不出來哪裡怪。
“有何貴幹?”
“剛剛兄臺不過是小露身手就已是如此讓人敬佩,在下李默,若諸位不嫌棄,可否賣在下一個面子,在下還想請諸位到樓上小坐痛飲一杯。”李默恭敬的抱拳行禮道。
佐一剛準備拒絕凌玉急忙搶在前頭說:“好哇,反正我們也沒吃飯,恭敬不如從命。”
佐一困惑的看着她,凌玉只是別過頭夾吧夾吧眼睛示意他聽我的,便在李默的引領下上了樓。心裡想着,難怪覺得他哪裡不對勁,這人八成是個女的,即使僞裝的再好也瞞不過自己的眼睛。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反正飯也沒吃成,離晚上的節目還大老遠,看看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陪她玩玩也好。
“請……”李默恭敬的讓幾個人先進去,自己隨在後邊。
屋內只有一個女子坐在靠近窗邊的位置,白紗半遮面,看不出模樣,只能見一雙炯炯有神的黑眸。
“這是家妹茹兒。”李默向衆人介紹道。
茹兒站起身來,微微做了一揖。
“姑娘有禮了。”佐一帶頭回禮道。
“諸位請上座。”李默禮數週全的讓幾人先坐下。
凌玉看着滿滿一大桌子未動的佳餚,再看看這奇怪的二人,一個就女扮男裝、一個就遮着臉不敢見人,越發的好奇她們到底有何企圖。
李默先舉起了手中的酒杯笑着說:“諸位能賞臉前來,李某三生有幸,先乾爲敬。”
“萍水相逢,李兄客氣。”佐一也端起手中的杯子客氣的回到。
凌玉突然覺得很想笑,佐一那個呆瓜,還和人家姑娘稱兄道弟的,這反應八成是讓狗吃了。
凌玉正強抿着嘴間,瞥見茹兒正看了自己一眼。這倒沒什麼,只是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她從那眼光中看到了一絲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