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昆醒來時,他正躺在一張柔軟的大牀上,被子上還留着女人的芳香,房間內擺設整齊,雖然傢俱有點簡陋。
亞昆的心沒來由的加快了跳動節奏,感覺這味道是那麼的好聞,牀是那麼的柔軟舒適。他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氣,享受的閉上眼睛,不想離開這個舒服的地方。
“你醒啦!”門吱呀一下打開,進來的並不是那美麗少女,而是一五十多歲的老嫗。
“那個,那個,她呢,這是她的房間嗎?”亞昆才發現自己並不知道那女孩的名字。
“她,前幾天把你送到這就離開了,託我好好照顧你,這裡是我的房間,怎麼樣還住得習慣吧!”老嫗笑眯眯道。
“哦,很好,謝謝你啊!她有沒有給我留下什麼話了。”亞昆說着,從牀上爬了起來,心裡感到一陣失落。看着老嫗臉上那密佈的褶皺,又感到一陣噁心。
“有。”老嫗慢條斯理道。
“她說什麼啦?”亞昆一下子有充滿了希望,急切道。
“她叫我轉告你,以你的能力並不適合出來歷練,叫不要在外面亂跑了,早點回家。”老嫗道。
亞昆用力的點點頭,失落的走出小屋。
自己這是怎麼了,人家只是順手救了你而已,你連低級劍士都不是,怎麼配去喜歡人家呢?亞昆心裡想。
這裡只是一個幾十戶人家的小村落,走出小屋,那些低矮的房子盡覽無疑,村外圍的籬笆牆倒是建的高實。爲了抵禦亡靈和魔獸的攻擊,每處村落的城牆都成了重中之重。
看到有陌生人出現,村裡人都好奇的打量着亞昆。
“嗨,劍士,聽說虎跳崖的那隻猛虎變成亡靈了,你敢和我們一起去殺了它嗎?”一個五大三粗,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提着大斧道,在他身後有兩個和他一般打扮的戰士。
亞昆本想說自己只是一名能力低下的見習劍士,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劍士,多麼榮耀的稱呼,去除了見習兩個字,聽起來是那麼的悅耳。
“去,我一定幫你們把它殺了。”也不知道怎麼了,亞昆脫口而出,說完後才感到一陣後悔,連三個低級戰士都懼怕的存在,肯定不是好輕與的。
“好,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大漢高興道,走過來拍拍亞昆的肩膀。
出了大門,一路往西,路上的那些低等亡靈,好像是紙糊的一樣,輕輕鬆鬆就被三個戰士敲成碎片。
亞昆越看越心驚,這些低等亡靈就跟人類的平民一個等級,他可是親自擊殺過的,知道這些亡靈並不那麼容易對付。低級能力者,他看過的多了,以前總覺得比自己厲害不了多少,現在看來見習與低級間那是天壤之別。
“大哥,那老虎厲害嗎?”亞昆覺得心裡沒底,忍不住問道。
“很厲害,當年我們五個低級能力者和他有過遭遇,雖然最後它落荒而逃,但我們也所有人都受了傷。那是它還沒變成亡靈,不知道現在它還像不像以前一樣厲害。”絡腮鬍子滿臉凝重道。
“啊!那你們爲什麼還要去找它呢?”亞昆吃驚道。
“你是不是怕了,如果怕了,你隨時可以離開。”絡腮鬍子盯着亞昆道。
“沒,我並沒有害怕,只是我覺得不應該這樣草率的去找它,這樣沒有多少勝算。”亞昆越說越沒底氣,最後一句怕只有他自己能夠聽見。
“我也不想,可今早有人告訴我說,我老婆昨晚被那老虎叼走了,我趕去救她,希望還來得及。”絡腮鬍子難過道。
亞昆沒再說什麼,加快腳步跟着匆匆前往。
虎跳崖,只是一個不算太高的峭壁,頂上和腳下都長滿了灌木。還離有老遠,那老虎的吼叫聲便傳遍了山谷。
“快,準備戰鬥。”絡腮鬍子說着取下揹着的大斧,邊說邊快步朝老虎聲走去。
越來越近了,那老虎突然停止了吼叫,整個山林就只剩下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四人背內面外圍成圈,警惕的注視着樹叢。
“快閃。”絡腮鬍子喊着,側移幾步讓開了老虎的攻擊。亞昆反應慢了半拍,當他轉身時,老虎已經把他撲倒在地,大口咬向他的脖頸。
絡腮鬍子在讓開老虎後,手中大斧用力擲出,大斧旋轉着劈向老虎腦袋。老虎顧不上再咬亞昆,躍起躲過飛斧,大斧擦着亞昆的鼻尖而過,徑直劈到一棵大樹上。
亞昆被嚇壞了,身上被老虎抓開的傷口血流不止,鼻尖彷彿還帶着微微的痛感。在老虎白森森的牙齒觸及他脖子的時候,他感到了畏懼,他還不想死,他還要變強,還要找到那個救他的姑娘。亞昆此時全身痠軟,沒有一絲力氣,他就這樣躺在,全然不知所措。
戰鬥並沒有因爲亞昆的失神而停止,老虎放下亞昆後,直奔丟掉武器的絡腮鬍子而去。絡腮鬍子就地一個側滾,躲開老虎的撲擊,另兩個戰士抄起斧子朝老虎砍來。
老虎一個九十度轉身,尾巴掃倒一個戰士,前爪鋒利的指甲抓如另一個的胸膛。一觸即退,絡腮鬍子滾開後還沒來得及站起來,老虎又朝他撲去。
絡腮鬍子躲閃不及,肚子上中了一爪,皮開肉綻,腸子都流了出來。他顧不上傷口的痛,大叫一聲,也不知道他那來的力氣,雙手死死抱住老虎的脖子,把它摁倒在地。原先被老虎尾巴打倒的戰士,這會也衝了過來,照着老虎腦袋就是狠狠的一斧頭。
老虎吃痛,狂吼一聲,甩開絡腮鬍子,閃電般衝出撲到戰士,一口咬在他脖子上。
絡腮鬍子站起來,瞪着雙眼,咬着牙把流在地上的腸子扯斷,拾起戰士掉落的斧子,衝過去有給老虎當頭一斧。
老虎怒了,它轉身撲到絡腮鬍子,瘋狂的在他身上撕咬着。絡腮鬍子無力避讓,只能胡亂揮舞着斧子,在老虎身上砍出一道道淺淺的傷口。
慘烈的戰鬥結束了,三個戰士全部陣亡,絡腮鬍子被撕咬的血肉模糊,身體還時不時的抖動一下。
老虎站起來仰天長吼幾聲後,也慢慢的倒在地上,它早就沒有生命了,傷口上沒有流出一滴血,腦袋上那兩道大口子,是他致命的所在。
亞昆這是才吃力的爬起來,看着絡腮鬍子的殘肢斷臂,無力的跪倒在地,無淚的乾嚎起來。他一直以爲自己不怕死,在殺低等亡靈時也只是有點緊而已,沒想到在遇到一個自己不可戰勝的對手時,他是那樣的軟弱,連反擊都做不到。
“以你的能力,能力,能力……”耳邊彷彿聽到那白衣少女對他說的話。
“不,我是劍士,我不是膽小鬼。”亞昆大聲喊道,聲音在山谷久久迴盪,彷彿是說給別人聽,好像又是說給自己聽。
人都這樣,在遇到比自己弱小的時候,心裡根本不會在意,當遇到比自己強大的時候,就反覆三思不敢隨便招惹,要是在你死我亡的瞬間,真正敢面對死亡的並沒有多少。
亞昆一直處於自責中,要是他剛纔有勇氣幫忙,或許三個戰士不會全都戰死,況且要不是絡腮鬍子拼死重創老虎,他也不可能活下來。
“我很弱,但我不可以懦弱。”亞昆在心裡反覆念道。
其實他不知道,所有人在第一次面對死亡時,都會感到害怕,被嚇得不知所措的人並不在少數,只要多經歷幾次,就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