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完照片,手機鈴突地響起。
我迷惑地看一眼來電顯示,才記起曉晴被我遺忘了,長長地嘆一口氣,然後接起。
“喂,曉晴。”
揉了一揉腦心,使自己冷靜下來。
“萱萱,你還好嗎?”曉晴明顯很擔憂。
“我沒事。”
我答得乾脆,實質心裡正十分難受。
遇到這種事,不管是誰,都不會無動於衷。如能對自己裸照一事還能面不改色的話,那麼,這人不是人,是神,再不就是專拍A/V的裸/女。
若不是我曾經‘光榮’上過一次拍賣場,大概這時,我會被氣瘋。然後像是瘋子對那些圍觀的公司員工大吼大叫,風中凌亂。很慶幸,我沒有表現得太丟臉。
“萱萱,要不,你請假回家休息?”曉晴仍不放心,善意地建議。
“不必,我若請假豈不恰巧給人理由炒我魷魚?再說我並不是這麼不負責任的人。”我否定了她的建議。
一則,秘書室決不能沒有人在的。二則,我非自由的,爲了自由我有義務完成Satan交給的任務。三則,我決不能中了幕後指使人的陰謀。
想起那個幕後指使人,我沉下臉色,拳頭也攥緊。不難知道,這人的目的就是逼我出公司。想來想去,這個幕後指使者肯定是前天在高爾夫被Maple羞辱一頓的女人——張倩。
如果我沒有猜錯,她一定請了私家偵探?要潛入別墅區還不容易?
其實,我還有一個辦法知道這個幕後指使者,就是直接去保安室查看攝影記錄。但Maple已經保證一天內給我消息,我就應該相信她辦得到。
“曉晴!你忙你的吧,不必擔憂我的,拜!”我沒等曉晴說話,已經掛了電話。因爲這時,我聽到總裁專屬電梯門響了。
凌天來上班了。
不知爲何,得知他來上班,我會如此匆忙地衝出去。
當四目相對,我才意識自己的舉動多不妥當。
“凌總……早……”我尷尬地佇立,實在不明白自己衝出辦公室是爲了什麼。
“早!”他看着我,點下頭。
兩天沒見凌天,意外發現他憔悴了許多,似乎沒有睡好?不過,這似乎不在我關心的範圍?
“凌總需要泡杯咖啡嗎?”我靈光一閃,化解自己的尷尬。
他一怔,一直盯着我的臉孔,張了下嘴又沒說話。
“我臉上有東西?”我一陣迷惑,伸手摸臉。
他猶豫了一會,纔開口說:“我剛進公司保安人員就跟我說了你的……事……你還好嗎?”
我強裝灑脫一笑,道:“很好啊!”
“我會讓人查清這件事,如果是凌薇,我會讓她下跪當面向你道歉。”凌天並不認爲我很好,而且看來他以爲是凌薇做的好事?
難得他如此關心員工,一陣暖流襲上心頭,我即不拒絕也不置可否,轉開話題道:“凌總,我先去給你泡杯咖啡,然後向你報告你這一週的行程安排。”
說完,未等他回話,轉身,向茶水間走去。
工作一上午,我忙得焦頭爛額,也就漸漸忘記了果照一事。直到接到一個騷擾電話,我才停下手上的工作。
“冷萱,能到天台來嗎?我在天台等你,不見不散!”司徒燁磊道明自己名字後,就直截了當的要求,然後咔嚓一聲掛掉電話。
‘噗……’我還未吞入口中的茉莉花茶很誇張地噴了出來。
“喂!喂……司徒燁磊!”我慢了半拍喊一句,電話那邊卻是忙音。
呆望着話筒,我一片茫然。
擡首看一眼時鐘,10:38分,離下班還有一個小時,這時我絕不能離開崗位的,畢竟要接的電話多得不願去數,我決不能在這個時候失職給凌天留下不好的印象。
再者,司徒燁磊找我還能有什麼事?我實在想不明卻也知道個大概。
如果不出乎意料,還是裸/照一事,他在懷疑他媽?
不管他懷疑他媽還是他的誰,總之聊下去也沒有意義。
如果他是要請求我不要把事鬧大,那麼抱歉,我決不會因爲他的關係而放過任何一個傷害過我的人。恕我不願見他。
一手放下話筒,另一手也放下杯子,我的雙手又放回鍵盤上不停的敲打,調出以前Miss楊制定的合約然後修改一遍。
今天晚上,凌天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合約要籤,據他說如果合約簽約成功,一旦動土建築,那將淨賺三億,利潤率是淩氏往日的業績上不曾有過的。對這份合簽,凌天相當緊張,也相當注重。
不過,他所要接見的這個客戶相當挑剔也難對付,他是J國的田魁先生,佔地千畝。
說到地,應該就明白了。沒錯,凌天要向J國人田魁買那塊地皮。但是並不止凌天一人在競爭,所以這位J國人相當挑剔。
這J國人還未來之前,就與凌天電話言明,他更有意與最近地產界這兩年新出的一匹黑馬天涯集團的幕後總裁名叫段焰的男人簽約。那名叫段焰的男人不知用什麼手段,竟能說服事先與凌天說好一切的田魁毀約,從中插了一腳參與這個競爭。還聽說,這名叫段焰的男人根本未曾現過身,只是弄到田魁的電話談了幾句,之後再讓公司的執行代理總裁當面對田魁重複一次他有意合作的誠意。
足此可見,這名叫段焰的男人有怎樣的魄力,一個電話就輕而易舉將凌天洽談半年的生意從中出了變故。
凌天當然不甘心生意就這麼被人搶了,狠下心要搶回這筆生意。
他要我下午二點鐘時,與他一起去機場親自接機,然後再接田魁到香格里拉大酒店住下。
高級的總統套房,高檔的約會享受,凌天這一次必要大出血一次,可足見凌天搶回這生意的決心。
離接機的時間越來越近,我的任務更加艱鉅,更加緊張,更加不能出半點差錯。合約要慎之又慎,決不能把合約毀在我的手裡。
在我慎重審查合約時,這時,外線電話又響起,直覺,是司徒燁磊的電話。
我並不願接起,卻又怕是客戶的電話。
當聽到對方的聲音時,就萬般後悔了。
“冷萱,我在天台等了你二十分鐘了,你怎麼還不來?”司徒燁磊在另一頭抱怨。
“不好意思,我沒空。”我平靜答道。
“我不會浪費你很多時間,十分鐘,十分鐘就當是上一次廁所,我就在你的頭頂上,你上來也相當容易。”
頭頂,意指頂樓,我這一層是大廈的最高一層,上去當然容易,可我不願見他。
我轉而冷聲說:“抱歉,我抽不開身,有什麼事等下班再說!”
“不,你要不上來,要不我下去!給你十秒鐘考慮!”
又是該死的逼迫,我微怒,最後妥協道:“我上去找你,說好十分鐘!”
扔下電話,我把檔案存好,然後前往頂樓赴約。
‘約會’的場景並不美,別把它想像成什麼花園式。天台雖然寬闊,但四處可見水管鋼筋環繞,很普通不過。
這裡,確實是像我與司徒燁磊這樣關係的人‘約會’的好地方。
司徒燁磊果然在頂樓,此時,他正倚在天台的圍欄邊,不時看着手腕上的勞力士手錶。
我總覺戴手錶的男人很有型,能看見司徒燁磊的另一面,還真有些意外。就是不知道他工作時是什麼樣子?今天他穿着一套銀色西裝,裡穿黑色襯衫,沒系領帶,頭髮有些散亂。
司徒燁磊終於發現我盯着他看,擡起頭來,站直身子叫了一聲“冷萱!”
我上樓梯時,他居然沒有聽到聲音,在想事情?還是風聲的緣故?
我尷尬萬分,走向他,然後和他並肩站在圍欄邊。
這一刻,我無心思去欣賞T市的美,更不敢輕易去臆測他心裡所想。
耳邊獵風吹刮,嗡嗡作響,有點冷,我不自覺地拉了拉衣服。催促:“找我有什麼事?快一點結束,我還有工作……”
“你冷?”
一個小小的動作,竟沒有逃過司徒燁磊的眼睛。他竟解開自己的西裝外套,在我還未反應過來時,已披在我身上。
他眸色迷離,溫言說“這樣會暖一些。”
“司徒……”我張開嘴又無語,他還是六年前那個樣子,總是那麼體貼!體貼得讓人無法抗拒。
他的氣息、他的體溫還殘留在衣服裡。可是衣服即已披在我的身上,我自然不會嬌情還給他,只盼他速戰速決,快一點說完,然後讓我離開,衣服還他。
“果照的事,我聽說了。”終於,他開口了,臉色一下冷然,或者有一半是天氣寒冷的緣故。
“哦!”現在想起那些照片,我不像開始那麼激動,相反很冷靜。
“你不生氣?”他望着我,有些不可置信。
我淒涼一笑,先發制人:“嘴上不氣並不代表心裡不氣,不管是誰做的,凌總說會把這個人揪出來交給警方處理,屆時還我一個說法!”
暫借凌天用一用,我自然不能說找了
Maple處理這件事,不知她調查得怎樣了?
司徒燁磊聽我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他一時語塞,答不上話。
之後,二人一陣沉默,只有風聲呼呼作響。
靜默一分鐘之久,我問:“你找我來是爲了關心,還是想從我口中套出我的處理決定?”
“你爲什麼會這麼問?”一抹受傷從他眼中一閃而過,快如閃電。
“那不然,你好像什麼也沒說,不是有事找我嗎?”我灑脫地問。
“我想看你不行嗎?”他微怒,回答似真似假。
“真的對我舊情復燃啊?”我眨眨眼嘲笑他,一顆心亂跳。
他一瞪眼,不知是氣話還是假話:“出於朋友的關心不行?你不是說我們可以是朋友還是同事嗎?即是朋友不應該相互關心問候?”
“是哦!朋友!”我聳聳肩,笑臉有些牽強。
忽而,他想起一事問:“前天在高爾夫,那一男一女到底與你是什麼關係?”
“朋友關係啊,有什麼不對?”我眉心一皺,沒想到他想問的是這些。
“哦,不過你的朋友看去不是什麼善類……”司徒燁磊像是在自言自語,但聽到我耳裡卻是諷刺,刺痛我的耳膜。
我怒火直冒“你什麼意思?我的朋友不是善類,你媽你的家人就是善類?”
猛地脫下他的西裝,往他身上一扔,再穿一會我都覺得是羞辱。
“冷萱,我不是那個意思!”他慌亂接穩,忙解釋“我只是害怕你單純被人騙了,你想啊!人家爲何無緣無故帶你去那高級的地方花費?”
“說來說去,就是我沒有資格到那種場所是嗎?是不是隻有你們這些有錢人才有資格?”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司徒燁磊,你少瞧不起人!哼!”
“冷萱!”
再與他談下去,恐怕我會更生氣,一甩手,我氣憤地轉身離去,一併把他的叫喚拋在腦後。
我以爲司徒燁磊會任由我離開,不料,他追了上來。
“冷萱!你這麼激動做什麼?”他猛地拉着我的手腕,用力一扯,迫使我撞入他的懷抱,險些撞歪了我最引以爲傲的鼻子。
“呃……”鼻子生疼,我眼冒金星,嗅覺怪異。然而,我還沒來得及開口抱怨,他一把抓過我的肩膀,冰涼的脣快如閃電貼上我的溫熱的脣。
我驚呆了,不知道該做些什麼,這種冰涼、這種印記竟然是那麼陌生,又似那麼熟悉。如夢中之花,水中之月,虛幻而飄渺。
六年前的種種畫面一瞬間迅速在我腦中閃過。
六年前,在公園,我與他坐着一起吃冰淇淋,也在那一年,他的嘴脣沾滿了冰淇淋偷吻了我。那種感覺,很冷,又帶着醉人的熾熱。
而我的初吻,就在六年前這麼糊里糊塗獻給了他。
今天、這刻,他在幹什麼?
我的眼睛逐漸瞪大,瞪着他滿是享受閉眼回味的臉孔,我如當頭棒喝,忽然回過神了。
一把推開他,帶着那傷心欲絕的表情一巴掌地甩過去了,‘啪’的一聲驚破天幕。
這一掌我甩得相當用力,致使他的臉頰瞬間爬上深紅的五指印,觸目驚心。
“對不起!”
我不敢正視他呆如木雞撫着臉的表情,一轉身逃得堪比百米衝刺。
——
衝到總裁辦這一樓時,我才緩下腳步,扶着樓梯扶手歇息。指腹輕輕滑過他吻過的地方,我竟覺一道電流流竄全身,雙腿發軟。再摸自己臉,滾燙得燙手,這時一定面紅耳赤了。
回想起,被強吻時,我衝動地甩他一掌,事後又落荒而逃的舉動,我不免一陣心悸。
看他臉孔瞬間飛紅,估計很疼吧?被甩了一掌,不知道他現在在想些什麼?
不對!我在想什麼呢?再怎麼說,他強吻我是他的不對,自已爲何要愧疚?再說,我怎麼可以被他偷吻一下就像沒談過戀愛的毛丫頭亂了分寸呢?
一定要告訴自己,應該鎮定!
對!鎮定!冷靜!再冷靜!
他與我無關了,我很記得不管是以前還是以後,我與他永遠還是那句:黃河不屬於長江、長江不屬於黃河一樣,別有任何妄想。
深呼吸一口氣,擡起頭,想闊步經過總裁辦公室回到秘書室。
恰時,無巧不成書,凌天適時走了出來,正巧將我的窘狀盡收眼底。
“凌總……”我輕喚了一句。
“你進來一下!”他吩咐,淡漠地轉過身。
我一怔,不明所以跟了進去。
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在我工作前,他是雖是一張公事化的臉孔,但免強還有點笑意,而這一刻,卻面色鐵青。
莫非是我工作出錯了?沒有接到客戶電話?或是什麼該完成的任務沒有按時完成?
當凌天把筆記本屏幕轉過來讓我看時,我怪叫了一聲!
看來是今天出門沒看黃曆,人倒黴起來連喝涼水也會塞牙縫。
凌天的筆記本屏幕上顯示的畫面,居然是天台,司徒燁磊這刻還在頂樓上,正煩躁地猛抽菸。
男人通常會在幾種情況下想到抽菸。
一則失戀;二則事業挫敗;三則茫然;四則心煩意亂……
司徒燁磊在幹什麼?心煩?茫然?
不過,這畫面說明了什麼?說明凌天剛把我與司徒燁磊發生的一切都看在眼底?
我摸了一下鼻子,出於本能的舉動,一顆心亂得可以。
凌天把電腦屏幕轉了回去,身子隨後坐回真皮轉椅上,他睨我一眼,吐出一個字。“坐。”
我坐了下來,直視着他。
而他,‘砰’的一聲合上筆記本,拿出一根雪茄煙,點燃。
莫非,他也心煩?要給我上一節政治課?請‘喝茶’?
上班第二天才請‘喝茶’,我是不是很幸運應該慶幸了?
吸了一口煙,凌天莫名盯着我的嘴脣,幽幽嘆口氣,問道:“冷萱,需要我給你說一遍公司制度嗎?”
“……”我低下頭,無話可說。
“工作時間擅離工作崗位,依照公司制度記小過一次,另罰款一百……”他敘述着條例:“如果再因漏接重要客戶的電話,因而損失一筆生意,後果更加嚴重,重則辭退!”
“……”我任由他痛批,默默接受着。
我表面接受着,其實心裡正不滿地低咕着。別人上洗手間可以上近半小時?我不過離開就那麼十分鐘而已,他是不是有點小題大作?
“今天,正是緊張時刻,如果就在你離開這段時間裡,山本田魁突然提前抵達機場或是什麼突發狀況發生,那這三億的生意就因爲你的疏忽拱手讓人了。”他仍狠批。
“……”這話還算合理,我免強接受。
“知道我爲什麼會這麼巧合看見這一幕嗎?”他問。
我茫然的搖頭。
“今天早上你的照片一事,困擾我一上午,於是我放下工作,命保安人員把前兩天的記錄連接上查看。天台有裝攝影機,你不知道?”
我搖頭,如果知道,我就不會這麼愚蠢答應去見司徒燁磊了,何況,這是我第二天上班啊。
凌天似乎與我想到同一點上了,他轉而嘆口氣接着說:“關於照片一事,至今也找不到證據,保安人員半夜時分疏忽職守擅離工作崗位,才使得那有心人有機會洗刷掉所有攝影記錄。對於這兩名失職的保安人員,我已經將他們辭退了。”
辭退?
聞言,我大吃一驚,張開嘴說不出話。
他吸一口煙,接着說:“做爲公司的總裁掌控着整間公司的命脈,我是絕對不會允許有毀公司榮譽的事情發生在我的管理下。同時,我更要同等對待,我不會因爲你是我的私人秘書就徇私寬容對待,對於你的失職,仍要適當的處罰,你能明白嗎?”
“凌總你要辭退我嗎?我希望凌總能給我一個改過的機會。”我終於懂得開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若是因爲司徒燁磊讓凌天辭退我,豈不冤了?那時,恐怕不止凌天現在一人修理我,回到別墅連Satan也不會放過我。
還好,凌天揚眉搖頭,“辭退倒是不必,你應該慶幸沒有出現任何狀況,頂多記小過另罰款。”
“我明白。”我點頭承諾。
“不過,我希望你經過這件事之後,以後能恪盡職守公私分明,謹慎認真地做好本職工作……”說着,他輕咳一聲:“至於談私人感情,我希望你能分清時間。”
我點頭“我明白,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會再有第二次。”
“司徒那邊,我會另外找他談。照片一事,我也會爲你調查清楚。”凌天熄滅菸頭,下逐客令:“好了,你先去工作,把合約準備好,下午一點準時與我出發去接機。”
“是!”我應一聲,退了出去。
坐在辦公椅子,我滿肚子怨氣。
一大清早上班就被果照一事鬧心,如今,還因司徒燁磊被凌天狠批一頓,這兩件事都與司徒燁磊脫不了任
何關係。心裡不免叫屈。
或許我與司徒燁磊上輩子是冤家,所以註定這輩子我與他纔會糾糾纏纏,還他的債。
越想越難受,索性,我停下手中的工作,氣憤地掏出手機,欲想拔通Maple的電話。
適時,Maple打了過來。
我暗叫一聲好巧,趕忙接起,張口就直切話題:“Maple,事情調查得怎樣?”
Maple那邊微頓了一下,並不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徑自說:“很快你就會看到那個人的報應,我正想勸你安心‘上班’,別忘記自己的任務。”
沒有聽到滿意的回答,我抱怨一句“我知道,不需要你時不時三令五申。”
Maple嗯一聲,然後說:“以後不會有人再能跟蹤你,放心好了。”
“我……喂……”我瞪着手機。
我所有的迷惑還沒有弄明白,她就這樣掛了電話?
算了,Maple從來就不多廢話,我又怎能希望她忽然嘮叨?到那時恐怕纔不正常,直叫一個恐怖。
斂下神,我又重新投入工作。
終於,趕在下班時,我把合約完美地交到凌天的桌面,凌天神色複雜地看我一眼,然後沒說什麼,看了一下時鐘,說:“現在出發,我們需提前在機場裡等,以防段焰從中做梗搶人。”
我提上自己的提包,跟上他進入電梯,二人午餐都沒有吃,上司不餓,我自然不敢抗議,默默地跟在一旁。
12:00時,我與凌天都坐在機場接客室的椅子上,目光一刻不離出口。
無聊時,我什麼都不敢做,只能襟危正坐,挺直背脊。
凌天看出我的緊張,他終於良心發現,忽而道:“要不,你先去吃個快餐?也許山本沒那麼快到。”
我一怔,腦中響起了警鐘,轉頭對他咧嘴一笑:“凌總你要吃些什麼?我去買?三分熟牛排?”
果然,凌天的臉色一瞬間蒼白,木然的盯着我,艱難開口:“你喜歡吃三分熟牛排?”
我假裝笑臉一僵,連忙搖頭:“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
見他沉默,接着問:“凌總這麼意外,一定也不喜歡吃那麼血腥的東西對吧?要不凌總說說你喜歡什麼口味?我帶份回來?”
凌天緊盯着我不放,沉默半晌,答道:“在這裡吃丟臉,你去吃就好,我不餓。”
正合我意,不過……
“凌總不餓,我也不餓,呵呵!”我也搖頭,其實我真的很餓,沒辦法,做戲做全面。
凌天一定在笑我傻吧,瞧他那錯愕的表情,有趣極了,是不是越瞧我越像莊青夏?不然爲何緊盯我不放?
終於,他對我的過去有了興致,問:“你以前就認識司徒嗎?還是酒會上認識?”
我誠實說道:“我在六年前就認識他了,他是我前兩任男朋友。”
凌天一驚,點頭:“難怪……難怪平日風流的他忽然對你這麼認真……”
“凌總何以認爲他對我認真?”我一腦糊塗,實在不解。
“直覺……”凌天喃喃說。
“爲何上次我去T大招聘沒有看見你來應聘?”凌天真的對我越來越好奇了,他回想着:“我記得和你同系的,我就招了二名新學員。一男一女,一名叫肖曉晴,還有一名男生叫劉佳,很女性的名字。”
換我一驚,我的確忘記了要問曉晴成功進入淩氏的事情了,不免好奇:“凌總,你大概不知道,肖曉晴就是我的死黨,劉佳是學生會會長。我的家境不如曉晴,那幾天,我在S市找工作……”
“難怪……”
以防他追問我的去向,我轉移話題問:“凌總,你是一個大忙人,怎麼會突然想到去T大招聘?而且還是親臨學校?”
凌天莞爾一笑:“現在時代潮流變化反覆,公司不能永遠保持一層不變,一定要創新打破以前的風格。現在的後生或許在設計上更加大膽,而且同業也窮出新招,淩氏自然要招聘新員培栽,如表現出色,公司還能送他出國留學進修,從而增強公司的實力。海歸的員工故然是好,卻也利弊,這些人會持才過高,容易被同行挖角,如果是公司栽培,給予的補貼合理的話,還是自己栽培留得住。”
“凌總就是看中這幾點?所以打破以往的作風錄用二人的?”
凌天應一聲“肖曉晴室內設計的確不錯,她用色大膽,很符合現代80後母性喜歡的風格,如讓她主攻套房公寓,你應該知道住房大部份買房的都是一羣家庭主婦,如果她的設計能令這些主婦滿意,無疑創下業績。所以我錄用了她,先讓她在公司學習一段時間,如果表現不錯,會升職爲正式員工。”
“真沒想到,唉……真的是同人不同命……”我不是妒忌曉晴的機遇,而是在抱怨自己的命運。如果不是我操之過急,那麼現在我就會和曉晴同坐一間辦公室,然後一起吃飯、一起聽歌、一起上網、一起逛街……
那時,我或許還是以前的我,快樂無憂……
然而現在,遭遇真是一個天一個地,我不再是屬於自己的。
“你好像不太滿意現在的秘書一職?”凌天對於我的嘆息,很在意,他說:“中午我的確嚴厲了一些,不過,對於你,算是另外了……”
對於我算是另外?以前他對別的秘書很嚴厲?
“Miss楊應該告訴過你,我招聘秘書近兩個月?”他像在感概:“我對秘書相當挑剔,投懷送抱猛拋眉眼的我不用,有胸無腦的我不用,太精明會算計的我不用……”
忽而,他一頓,住了口,忽然轉移話題:“你會日語嗎?”
我一直跟不上他話題的轉移速度,愣愣搖頭:“不會。”
他看了一眼腕錶,吩咐說:“以後你進修日韓兩種語言吧,招聘你時,我的確忘記了秘書的首要準則,秘書的最基本條件需通四國語言。”
“明白!”
果真,再次證實,我是走後門進入公司的。因爲這張臉,很榮幸,卻也倒黴。
時間,在聊天中過去,13:40分時,我與凌天起身在出口處等待J國田魁的到來。
現實生活中,我沒有見過J國人,所以不知道他們長得什麼樣子,大概與電視上播放的一樣,穿着和服?穿着木屐鞋?
焦急地等待,等來的卻是一個和中國人打扮相似的中年人,穿着西裝,頭頂一片地中海。唯一一點與中國人不同的,他留了一字鬍子。所以,我還是一眼看出他是個J國人。
他認識凌天,二人一打照面,就向我們走來。愈走愈近,我發現,在五步之外,他頓住腳步,望着我流露出一種令人討厭的表情。
直覺告訴我,這男人很猥瑣,視線一直從我臉孔移到胸部再至大腿,像是想將我生吞活剝似的。
我不禁拉了拉了襟口。
今天,我的領口有些低,穿着一套鵝黃職業裙,裡配一件白色百褶V領襯衫。而我下身,穿着傳統的絲襪還有高跟鞋,很得體端莊。然而,卻被這人褻瀆了。
恐怕以後我應該穿褲子,穿高領襯衫才行?
凌天像是發覺J國田魁過於大膽的眸光,他向前走去,擋住山本田魁的視線,用很流利的日語和山本田魁交談着。
J國語言,我就知道一句‘撒喲那拉’是‘3166’拜拜的意思。對於他們二人的對話,我就像鴨子聽雷,其餘的沒一句聽得懂,靜靜地佇立在一旁。
這種感覺很無趣,二人大概客套了一遍,凌天才提着山本田魁的行李箱,請山本田魁出了機場。
我無知的跟在他們身後,田魁忽然回頭對我說一句話,我茫然地瞪着他。
只見凌天眉心一皺,臉色很是不悅,瞪着我說:“先生說你很美麗,若能邀你共進午餐一定賞心悅目……”
聞言,我頭頂上有如兩隻烏鴉‘呱呱’飛過,汗滴滴……
這就是秘書生涯?常被佔便宜?我知道自己長得不錯,但沒試過桃花這麼旺的,我最近犯桃花?
我嘴角抽搐,冷漠道:“即是客戶,我們應該滿足他的要求不是?”
其實我很想問:如果我在場,是不是代表這筆生意就能談成了?
但是,大概凌天聽了之後會特別不滿……
凌天睨銀笑中的田魁一眼,口氣也不太友善,但礙於場面,他不得不對田魁點頭稱好。
出了機場,然後朝凌天的房車走去。
我害怕與田魁身體接觸,於是乎,在凌天還未請田魁上車時,我就率先向副駛座走去。山本田魁張口喊一句,應該在叫我和他坐一起,抱歉!我聽不見。
兀自,我上了車,繫好安全帶,砰的一聲關上車門。
凌天又在勸他,我聽不懂凌天對他說些什麼,只知田魁最後笑着上了後座位。
倒後視鏡看一眼,我想嘔吐,田魁還是一臉淫笑直盯着我的背影。
這種感覺,自己就像被剝光皮的青藤。
凌天一上車,我便瞪他一眼,我總感覺他能一瞬間讓田魁反笑,說的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我好像又被人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