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四章

夏暖的視線在楊楓三人臉上繞來繞去,心說鹿肉的功效好強,能把跟牛一樣強壯精力充沛的楊哥幾人折磨成一副羸弱的樣子,也是很恐怖了。

“要不,我們今兒休息一天吧?”夏暖真心建議道,她是真的怕楊楓三人會暈在半路啊。

濃濃的黑眼圈,微微發青的臉色,還有虛軟的四肢,總感覺他們的身體被某些不知名的原因給掏空了。

並不知道她好心的楊楓三人和顧哲齊齊盯着她,露出憂心的神色。

“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不舒服一定要說出來,別忍着!”楊楓看着她嘴裡喋喋不休。

顧哲也心慌意亂的將她摟在懷裡,大手探上她的額頭,溫度正常,臉色也很紅潤,不像生病的樣子。

就問道,“爲什麼要休息一天?”

夏暖看了楊楓三人一眼,平淡開口,“楊哥他們的樣子看着不怎麼健康。”

楊楓三人聞言渾身一僵,他們這樣是誰害的?不是鹿肉,他們會美美的睡上一覺,然後精力充沛的繼續上路。

現在?

呵呵····

他們能堅挺的熬過來,也是很堅強了。

只不過堅強的代價有點大,某個地方跟塗了辣椒油似的,火辣辣的疼。

“不用,我們身體很好。”胡昊擺擺手,神情堅定。

楊楓穆清河齊齊點頭,看着夏暖的眼裡明明白白訴說着他們很好,不用休息的決心。

“真不用?”夏暖眯着眼懷疑的打量他們。

“真不用。”

看着三人堅定的神色,夏暖能怎麼辦?

當然是依着他們了,都是成年人了,相信他們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的。

吃完早飯,夏暖和楊楓他們一起拆帳篷收拾行裝,顧哲打開電腦。這裡的磁場雖然正常,卻沒有信號,想和外界聯繫上,只能通過衛星傳輸信號。

這段時間他都是通過衛星信號和大伯他們互相傳遞、交流彼此與外界的信息。

夏暖他們把東西收拾好了,顧哲還沒好,楊楓看着顧哲的手指在鍵盤上舞出一道道殘影,好奇的湊了過去。

“老顧,你在····臥槽,你竟然在入侵國防衛星系統?”看着屏幕上一行行飛速閃過的代碼,楊楓震驚的瞪大眼。

國防衛星可以直接控制花國各大導彈基地的發射臺,爲了防止被黑,以及被黑客秘密入侵利用國防衛星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由花國最頂尖的信息工程師們聯合佈下了防衛系統,保護程度堪稱固若金湯,牢不可破。

且,進入系統的秘鑰歷來只軍隊最高指揮官和一二號兩位首長知道。

然而就是這樣牢不可破的國防衛星系統,這會兒卻被顧哲攻破了。

“我需要看看外界的情況。”顧哲淡淡開口,他本沒打算入侵國防衛星的,但大伯傳遞給他的消息讓他不安,大伯說的再多,也比不過他親眼所見來得清楚。

之所以選擇入侵國防衛星,是因爲國防衛星主要運用軍事領域,性能比普通衛星要強很多,也要好用很多,其中最好用的是導航功能和衛星附帶的監控系統。

楊楓聞言不說話了,夏暖和胡昊他們也圍了過來,說實話,外界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他們也想知道。

“情況很不好。”顧哲敲了幾下鍵盤,將監控畫面在15寸高清顯示屏上放大,讓衆人能直觀的看見外界城市中的實況。

畫面很清晰。

看清顯示屏上畫面的衆人全都驚呆了,夏暖更是嚇得面無人色。

修羅場,名副其實的修羅場。

堆滿厚重積雪的城市大街小巷,到處都是屍體和鮮血,其中一座本應空蕩蕩的廣場上,被數百個居民填滿了。

那些居民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大多數穿着單衣,臉上、額頭、身軀等處還印染着斑駁暗紅的血跡。

他們神情麻木的躺在冰天雪地上,空洞眼睛絕望又呆滯的看着前方的一羣男人。

那羣男人有四五十之多,個個人高馬大,血紅色雙眼饒有趣味的看着場中衆人,其中一個男人邁着粗壯有力的腿走向一個皮膚青紫,面容姣好的女孩兒。

女孩兒受了傷,她的一條胳膊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扭曲着,看見男人向自己走來,她空洞絕望的眼睛裡爆發出仇恨的光芒,她用完好的另一隻胳膊撐起凍僵的身體,慌亂的往後退,皴裂出血的嘴脣一張一合,很明顯在說話。

監控只能看見畫面,聽不見聲音,通過眼神和肢體動作,夏暖能感覺到女孩兒的恐懼與絕望。

就在這時,一個穿着冬季迷彩服,少了一條胳膊有着明顯軍人氣質的男人如負傷的雄獅般朝紅眼睛男人猛地一頭撞了過去。

女孩兒有救了。

看見男人撞向紅眼睛男人的那一刻,夏暖心裡涌起這樣一個念頭,可接下來發生的一切,打破了她的期待,也讓她的心頭留下了永遠無法磨滅的恐怖一幕。

紅眼睛男人不躲不避,只將長着鋒利指甲的手輕輕一戳,像是戳氣球一般輕巧,就將手指戳進了男人的胸膛,一蓬殷紅的鮮血如泉涌般漫天噴灑。

隨後另一個紅眼睛男人矯健的身影急速躥出高高躍起,將迷彩服男人往後倒的身軀接住又迅速折轉回原位,像吃瓊漿玉液一般,將頭直接埋在迷彩男人的胸膛吸允起來。

剩下的紅眼睛見此張了張滿是尖利獠牙的嘴,向着場中民衆狂衝而去,順手抓起一個就將頭直接埋向民衆的脖頸處,尖利獠牙刺破輕薄脆弱的肌膚,一蓬蓬殷紅血液將所有人的眼睛薰染成紅色。

看着其中一個紅眼睛頃刻間就將一個小孩兒的心臟掏出來吃掉,夏暖的心咚咚跳着,紊亂而緊縮。密密麻麻的冷汗冒出,浸溼了貼身的保暖內衣褲。

渾身的每個細胞都漲滿了恐懼,眼睛又酸又痛,她捂着嘴,不讓哽咽聲溢出,眼淚卻像泉水噴涌而出,無盡的悲傷在心疼瀰漫。

親眼目睹這一幕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死亡般的沉寂中,壓抑着憤怒的粗重喘息在孩子死亡的那一刻消失了。

那個孩子做錯了什麼?

爲什麼要讓他以這樣慘無人道的方式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