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七章

要怎樣強大的力量,才能憑藉着指甲就將一個人的頭顱和身體分離?

要怎麼殘忍冷酷的心性,才能如此輕賤人命,做出如此恐怖殘害人性命的行爲?

這還是人嗎?

不是的,看見病人那雙眼的那一刻,方萍就知道,紅眼睛的人哪怕有理智,也不能被稱之爲人了。

一個由理智掌控本能的人,不會做出如此殘酷恐怖的事情,紅眼睛的人是惡魔,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魔。

方萍想尖叫,想逃跑。

可發軟顫抖的四肢和清醒的理智告訴她,她逃不掉了。

此時此刻,她才知道,原來當一個人恐懼到了極點,喉嚨裡是發不出任何聲音的。她嘴張得大大的,嗓子眼裡發出丁點聲音與顫抖。眼睛因爲恐懼充血發疼,卻沒力氣眨一下,只能死死地瞪着那顆熟悉的,本應嬌俏美麗、此時卻扭曲猙獰變形的頭顱,被迫看着頭顱高高飛起,將這一幕深深的刻印在腦海中,也刻進了靈魂中。

“吼——”

伴隨着一道不可能由人類嘴裡發出的像是獸嗥一樣的愉悅聲音,方萍眼裡映入一道高高躍起的矯健修長的身影,隨後劇痛襲來,她眼前一黑,整個人不受控制的落到了一個冰冷的、充斥着濃濃血腥味的男人的懷裡。

徹底失去意識的那一刻,她努力擡頭看了一眼,正好對上一雙血紅色的、冷漠森狠地冰冷雙眼。

要死了嗎?疫苗怎麼辦?

伴隨着這兩個念頭,方萍沉淪於黑暗中。

就在她失去意識的那一刻,在監控室的護衛隊成員按下了警戒鈴聲,也啓動了隔離室的終極隔離模式。

同一時間,聽見警戒鈴聲的護衛隊成員和一衆研究人員以最快的速度趕往安全區,在那裡,所有人通過安全區牆上懸掛的液晶電視,看見了紅眼睛病人殘忍的啃食着方萍博士的兩個助理屍體的場景。

而方萍博士本人,癱軟在佈滿鮮血的地上,生死不知。

許是察覺到了衆人驚懼的目光,抱着一顆頭顱像吃西瓜一樣的男人擡頭,直勾勾的看着牆腳的監控器,彎了彎嘴角。

嘴角殘留的白色腦漿和鮮紅血液,讓所有人都被眼前這一幕給嚇壞了,有幾個膽小的甚至連尖叫都沒有,就直接嚇暈癱在了地上。

護衛隊隊長是特戰人員,短暫的驚恐後,強悍的心理素質讓他以最快的速度冷靜了下來,接着就開始有條不紊的給隊員們分派任務。

發生的事情必須上報,方萍博士也要救出來,另外的科研人員也需保障他們的安全。

隨着護衛隊隊長的指令一條條下達,所有護衛隊成員都動了起來,而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科研人員,也漸漸冷靜了下來。

能進入的這所地下實驗室的人,都是來自各個科研領域的精英人才,他們也許是生活白癡,也許EQ高IQ低,卻都是對自己的能力有着清楚認知的人。

在研究領域,他們每個人都可以說是當之無愧的王者,但此時此刻發生的事,並不是他們能解決的,他們能做的,只有令行禁止,爭取不給護衛隊所有成員增添麻煩。

護衛隊成員全部是來自各大戰區、身經百戰的精英人才,經過層層選拔來到這裡,心理素質是一等一的強悍,同時,鮮有敗績的他們也是驕傲的。

一身傲骨的他們在短暫的恐慌後,就開始一絲不苟的執行隊長的命令。

在前往隔離室去解救方萍博士的路上,所有人都覺得這是一個簡單的任務,只要將病人擊殺,他們的任務就完成了。

但事情並沒有他們所想的那麼簡單,就在他們快要到達隔離室的時候,身在監控室的隊員發出了驚恐的叫聲。

“撤離,全員撤···啊···”

隊友的聲音戛然而止,接着響起的是嘎吱嘎吱的咀嚼聲,以及骨骼斷裂的咔擦聲。

“飛魚,你那裡出什麼事了?”

一個隊員仰頭對着其中一個監控器大聲呼喊着,然而隊友並沒有回答他,回答他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聲和吞嚥的聲音。

所有人面面相覷,心裡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其中一個站在末尾的隊員眼角餘光掃到觀察室的門突然打開了,一個穿着藍白條紋病號服的身影,像是一道閃電一樣,嗖的一下出現,直接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衝了過來。

“什麼人?”

隊員立馬舉槍準備射擊,但是已經來不及了,眼看着那黑影撲面而來,突然他覺得脖頸一痛,他愣愣低頭,對上一雙血紅色的眼睛。

接着,他就失去了意識。

同一時間,和他一起的護衛隊隊員舉起手裡拉開保險栓的槍射擊。

槍響伴隨着血液噴灑的聲音和護衛隊隊員憤怒的吼聲,揭開了屠殺的序幕。

半個小時後,整座地下實驗室,除了少部分科研人員在護衛隊隊員的拼死保護下躲進了更深的地下安全屋,剩餘的人全部死亡。

被隊長安排上報消息的隊員,並沒有來得及的將消息上報到高層那裡,就成了異種的食物。

沒收到消息的高層,直到當天晚上沒等到例行彙報實驗室的負責人,才覺得不對,立馬帶着人親自趕往現場,然後,就看到了人間地獄。

高層以最快的速度將實驗室所發生的事情層層上報,然後帶着調出來的監控視頻,飆車前往中央議會廳,那裡,將有一場決定未來走向的會議等着他。

與此同時,夏暖他們也準備去偷軍火了。

傷員和夏白他們留守,夏暖顧哲楊楓胡昊穆清河五個手腳健全沒傷沒病的人,帶着黑霸天大貓他們,準備出發。

山洞口,譚效忠和一衆傷員,神情擔憂的目送着夏暖一行人遠去。

夏暖如同顧哲他們一樣,揹着裝備,奔向十萬大山。

她的身邊是一身黑色戶外裝備的顧哲,大貓走在他身邊,腦袋上趴着草,一貓一草正在打嘴仗。

大貓說作爲一棵草,你醜的真丟你草爹草媽的臉。

草嘴拙,詞彙量不大,被大貓懟的淚眼汪汪,委屈的找顧哲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