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美麗的助理小姐把我的客人們照顧的很好。”
聶政和田正峰是帶着笑意走進去的,那人坐在老闆椅上,背對着他們,聽到身邊的手下提醒,然後才慢吞吞的轉了過來,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
聶政仍然保持着笑容,田正峰的臉則是拉的老長。
“哦,尤其是你,峰。”
Boss年約四十,金色的頭髮,碧藍色的眼睛,五官英俊,留着一瞥小鬍子,鬍子下的嘴脣彎起一個很迷人的弧度,這是個看起來很有魅力的英俊大叔,溫和、友好。
初見他的人,恐怕沒有一個不會對他產生好感的。
但和他站在對立面的六個人,沒有一個吃他這一套的。
聶政挑眉看着田正峰:“峰?”
“我擦!老子跟你有這麼熟嗎!你個死黃毛!”
“哦~”boss的眉毛很傷心的蹙了起來,他託着下巴,碧藍色的眼睛裡溢滿了悲傷,“我親愛的峰,你怎麼能對我這樣的粗魯呢?”
“得了吧!”田正峰不客氣的做了個嘔吐的動作,豎了箇中指,他的表現說明了他對boss的熟悉還有不加絲毫掩飾的討厭,“你個死變態。”
Boss淡定的罵回去:“你個死基佬。”
基佬們:“……”
大家看着田正峰的眼神意思很明顯:你還敢說你和他沒有JQ?
“哦,請坐吧,都別站着。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這裡的頭領,winner,你們可以稱呼我爲boss。”他笑了笑,“或者king。”
他們坐在沙發上,馬上比winner矮了一頭,聶政發覺他們坐下之後,winner的姿勢放鬆了一些,而他的手下藉着給他們端茶送水的機會,直接站在沙發的旁邊不離開了,高度的差別以及站着的那一方黑色的衣着和武器,對他們造成了一些壓迫,winner的表情又放鬆了一些,他微微的靠在了椅背上。
Winner、boss、king,李冰被挾持的家人、脖子上的威脅,還有嚴格見面的過程,以及不離身的保鏢們,這個是個掌控欲很強的男人,同時也是一個非常怕死的男人,看似很強大,但想要制服他,並不是太難。
如果在牀上,他一定是個受……唔,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話混進來了。==
Winner的目光落在都鐸身上,然後他對田正峰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哦,你得手了,我仍然是個winner,但是loser已經加入了喪屍大軍的一員,真可惜,他們沒能堅持到這場賭局的最後……”
“爸……”司徒晴庭嘴巴不明顯的動了動,聶政身體配合的朝他傾斜,耳朵豎起來,聽到他的寶貝用一種很微妙的語氣說道,“我聞到了虐的味道……”
聶政同情的看了眼臉色陰沉的可怕的田正峰:“自作孽啊……”
司徒晴庭擔憂:“離間計?”
聶政眼角瞄了一眼都鐸,男人臉色很平靜,眼裡沒有一絲的波瀾起伏,但是一旦和田正峰對視,都鐸的眼神就會變成意味深長的探究和冷嘲,只是這些,已經讓田正峰無法冷靜下來,他的臉色有些灰敗,有種彷彿一切都要完蛋了的感覺。
Winner繼續,別人在他的眼裡似乎都變成了陪襯,只有田正峰是和他“氣味相投”的“同類”。
“哦,峰,這些都是你的小弟?你的隊伍無論是從數量上還是質量上都在退步啊。”他笑呵呵的說道,“我的一個助理小姐,完全可以抵得上你這四個小弟吶……”
田正峰陰森森的笑着,不客氣的打斷他:“收起你這套吧,winner,挑撥離間對我們沒用。”
“是嗎?”winner的樣子就像一個被朋友揭穿了一個無傷大雅的小謊言一樣,一副“果然被你看穿了”的無所謂的笑容,“這樣我就放心了,我還以爲你身邊的美人會不高興,畢竟你接近他的目的……”他停頓了一下,不在意田正峰陰沉可以擰出水來的恐怖神情,繼續說道,“看來和老朋友們分享的承諾你也不打算實現它了,是吧,峰,活下來的,只有你和我了。”
……
“太陰險了。”司徒晴庭小聲嘀咕,“我要是都鐸的話,現在一定氣炸了。”
聶政無言的看着田正峰,心說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他就說這傢伙在美國混他黑道兼軍火商混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跑到國內來,還爲了追求一個男人在市政府大樓做清潔工……果然是個渣,一渣到底,極品。
“我擦!你那是什麼表情?”田正峰炸毛了,“聶政!他媽的一個死變態說的話你也相信?!”
“大哥,消氣。”聶政小弟淡定的安慰,“小弟相不相信不是重點,重要的是……”聶政搖手一指,眼裡帶了點幸災樂禍,咧開嘴巴笑,露出一口晃眼的大白牙,“大嫂信不信。”
田正峰的表情有些僵硬,他沒敢回頭去看都鐸的臉,忽然抓住了聶政的衣領,他這個動作有些猛了,一直警惕的呆在旁邊的那名保鏢條件反射的拔槍,拔到一半發現田正峰只是在抓着聶政的衣領吼,看了自家boss一眼,winner正饒有興趣的看着好戲,對他擺擺手,示意別管。
保鏢站好,不再理會,只是表情有些抽搐。
“田正峰!放開我爸!”司徒晴庭沉了臉,不悅的盯着田正峰抓着聶政衣領的爪子。
表弟內牛,都這時候了還內訌你們的神經究竟有多粗啊混蛋!
李冰也有些懵了,同時心裡哇涼哇涼的,覺得自己一定是看走眼了,畢竟還年輕是不……她自我安慰着,默默地憂傷絕望了。
“田正峰。”一個清冷的聲音的插入成功叫停了這場混亂不堪的鬧劇,都鐸緩緩起身,房間裡的兩個保鏢都因爲他的這個動作警惕起來,手摸着搶,盯着他的動作。
然而都鐸並不理會,他只是很平靜的看着winner,或許臉上還有一些悲傷,winner不大確定,不過他可以肯定的是,這個漂亮的東方男子的心情顯然不好,他對田正峰一定失望透頂了,winner的嘴角翹起來,沒別的意思,他就是單純的不想讓田正峰好過而已。
“你剛纔說的……都是真的?”都鐸尤抱着最後一絲希望的問道。
Winner的表情很溫和,很親切,他同情的看着都鐸,聳聳肩:“我很抱歉。”
都鐸閉了閉眼睛,過了一會兒才睜開,這時候他已經完全平靜下來了,他對winner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他五官本來就很精緻漂亮,清清冷冷的,少有人看過他笑,一旦笑起來,風情尤爲動人,winner縱然不喜歡男人,也有些晃神,他有些可惜的看了眼李冰,心說李冰的年紀再大一些,或者都鐸是個女人,那就完美了,陶瓷一般的東方美人,總是擁有無人可擋的魅力。
“boss……”都鐸開口,態度很客氣,他微微垂着眼睫毛,彷彿在思考什麼,“你能不能……”他向前走了一步,好像有些急切的樣子,“讓我離開這裡,我真的不想再看到這個男人了……”
Winner理解的點點頭,正準備說點什麼,忽然聽到田正峰痛苦的一聲“不——”,他身邊的聶政嘴角不易察覺的抽搐一下。
田正峰大喊着,從背後朝都鐸撲過去。
Winner今天簡直大開眼界,他從來沒有看到田正峰這樣失態的時候,他的這個生意夥伴外加對手讓他吃癟不止一次,winner曾經以爲自己再也沒有機會從這個男人身上報復回來,然而末世的來臨給了他這麼一個機會。
田正峰也有落在他手上的一天。
Winner等着看好戲,他倒要看一看兩個大男人怎麼上演這場精彩的愛情悲劇,愛人反目,呵呵……
撲向都鐸的田正峰,看着桌子後面的winner嘴角緩緩上揚,他身手敏捷的如同一匹矯健的美洲豹,越過了都鐸,在winner和他的保鏢反應過來之前,飛身踢翻了大個子保鏢,皮靴踩在轟然倒地的保鏢頭上,奪了winner手裡的槍指着地上的保鏢,而另一隻手掐着winner的脖子,winner對於這隻手的力量毫不懷疑,他不止一次見到過手的主人用它輕輕鬆鬆的扭斷人的脖子。
田正峰動手的同一時間,聶政也動了,他年少就和田正峰相識,有過一段刀口舔血浪蕩不羈的混亂生活,兩人是過命的交情,即使中間相隔許多年不見,可是少年時達成的默契從未改變過,不過讓他意外的是都鐸,這個男人是唯一一個看透了他和田正峰的動作,並予以配合的一個人。
聶政看着被自己用腳踩着胸口釘在牆上的保鏢,微微一笑:“兄弟,對不住了。”腳跟猛擡,那保鏢被踢到下巴,“嗷”的一聲,“咚”的後腦狠狠撞在牆上,眼皮一翻,軟趴趴的貼着牆根滑到了地上。
田正峰也覺得一下子控制兩個人有些不方便,有樣學樣,一腳踢暈了本來就沒多清醒的保鏢,專心對付起winner起來。
Winner又是驚懼又是憤怒,激動之下嘰裡呱啦的說了一通外語,司徒晴庭表情扭曲了一下,英語是他永遠的痛,哪怕已經脫離了學校,一聽到有人講英語,就條件反射的想起英語老師那張“滅絕師太”的臉,和憤怒的咆哮聲:
“司徒晴庭!又是你不及格,拖了我們全班的後腿!抄書一百遍——”
司徒晴庭抖了一下,真是噩夢。
田正峰“砰”的把winner的腦袋按在桌子上,用槍抵着:“知道你哪錯了嗎,嗯?”
Winner的臉被桌子給壓扁,看起來很可笑,可他居然還能笑出來,蔚藍色的眼睛眨了眨:“我太相信你了?”
“屁!”田正峰撇臉吐了口唾沫,敲敲winner的腦袋,義正詞嚴的說道,“拆CP,遭雷劈!懂不,傻X!”說完趕緊淚眼汪汪的看着都鐸,“老婆,你要相信我對你的十二萬分真心,你是風兒我是……”
“傻子。”都鐸嫌棄的看他一眼,轉身,端端正正的坐下來,表弟趕緊往旁邊讓了讓,敬畏的看着都鐸。
田正峰:“……”
Winner:“哈哈哈……”
“梆”的一下,winner腦殼又捱了一下,田正峰陰森森道:“給老子閉嘴。”
Winner:“……”
“別把他敲傻了,我們還得靠着他離開這裡。”聶政走過去,彎腰和桌面上winner大叔扭曲的俊臉面對面,和氣的笑笑,“winner先生,你一定給自己留了不止一條後路吧,讓我猜猜看,嗯,也許在療養院的某個地方,藏着不止一架直升機?或者坦克?”
Winner微笑:“你是個可愛的男人,哦,至少要比峰可愛,他太粗魯了。”
田正峰一敲他腦袋,司徒晴庭吼道:“老實點!小心我揍你!”
田正峰:“……”幹嘛搶老子臺詞?
Winner繼續微笑:“他是你的兒子,你們父子長得並不像。”
“關你屁事。”聶政笑了笑,很禮貌的說道,“想捱揍嗎?”
Winner:“遊戲結束了,我親愛的朋友們……峰,你難道不想知道我的手裡還拿着一個什麼嗎?”他笑的不懷好意,“我只需要把一個人的生命掌握在手中。”
李冰緩緩的把刀架在都鐸的脖子上,抿着嘴脣,盯着winner。
表弟不可置信的看着李冰:“你你你……”
“你閉嘴。”李冰面無表情的輕聲說道,她的視線不和任何一個人接觸,表弟一瞬間覺得這樣的李冰很陌生……雖然他們也沒多熟,李冰的神情很複雜,眼神也有些恐怖,不是對着他們這邊的人,而是對着winner。
田正峰表情陰鬱:“你要是敢傷害他一根毫毛……”
李冰哆嗦一下,眼圈有些紅,她瞪着眼,生生的把已經快要留下來的眼淚給逼回去,她也覺得,這個時候,最沒資格哭的,就是自己了。
李冰緩緩的把刀移開。
重新獲得自由的winner微微一笑,慢慢地退後了一步:“只要我的拇指按下,親愛的冰,你就要和這個美好的世界說goodbye了。”
李冰的刀頓了一下,然後她看了一眼表弟,表弟麪皮一緊,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你要幹啥……”
他哭喪着臉,一動也不敢動,他怕自己一動,脖子上鋒利的刀鋒就會在自己的咽喉上割開一道口子,那個時候說什麼都晚了。
都鐸慢吞吞的站起來,然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走到了田正峰身邊,轉身輕蔑的看着winner:“看來你的助理小姐並不怎麼聰明,挑了一個根本就沒有用處的人質。”
表弟:……
李冰同情的看着表弟。
田正峰森冷的對着winner,活動了一下手腕,看樣子根本就不在意表弟的死活。
衆人的注意力一時都集中在田正峰身上,聶政不着痕跡的瞄了眼李冰和表弟,足尖微微動了一下。
“冰!”winner舉起右手的按鈕,冷冷的喝了一聲。
李冰擡腳,“轟”的一聲,都鐸原本坐着的沙發從中間塌陷下去,李冰那一腳的力量不減,木質的地板被她踩了個坑,同時表弟“哇”的痛呼一聲,脖子上留下一條細細的紅線。
田正峰住了手,聶政目瞪口呆的看着李冰……怪力女。。。
“不在乎?”winner挑挑眉,笑容邪惡,指着司徒晴庭,“你,去開門,告訴我的手下可以進來了。”
司徒晴庭一打開門,早就等候在外但是礙於winner的命令不敢進來的保鏢們嘩啦啦闖進來一片,黑乎乎的槍口對準了除winner之外的所有人,包括李冰。
“你們很好。”winner滿意的說道,“你和你。”他指着田正峰和聶政,“另外三個是廢物……”
三個廢物:“……”
“不過我可以看在你們兩個的面子上,暫時收留他們……”winner摸着下巴,看着田正峰和聶政的目光,就像注視着某種珍寶,“你們會知道你們的價值在哪裡的……帶下去,冰留下。”
等人全部走光了,winner慢吞吞的走到李冰身前……一米遠的地方。
李冰的眼圈還有些發紅,不過臉上已經是一片冷漠之色,她垂着眼睛,視線落在winner從沒放鬆的右手上面。
“不要忍着眼淚,可憐的姑娘。”winner體貼的說道,“你可以盡情的哭泣。”
李冰不說話,握緊了手中的砍刀。
Winner退後一步:“把刀收起來,冰……你真是一朵帶刺的……哦,小雛菊?”他輕笑一聲,看着李冰收刀入鞘,無論是成熟嫵媚的女人,還是青色漂亮的女孩,只要在他的管轄範圍,洗乾淨了扒光送到他的牀上,無論平日的爪子有多麼的尖利,也會變成任他宰割的小綿羊,再不濟,一副迷藥也能放倒了。
但是李冰不行,他試着讓人給她灌了迷藥,然後把脫的一乾二淨女孩送到了他的牀上,結果就是他險些被這個女孩掐斷了脖子,李冰脖子上裝有麻痹神經毒藥的項圈救了他一命,迷藥對她來說,起不了作用,但致死的毒藥可以。
“你真是沒良心的小傢伙。”winner小鬍子下面的嘴脣露出一抹溫和但無奈的笑容,“我善待你的母親和妹妹,你是怎麼報答我的,嗯?和外人聯合在一起對付我?哦,不過沒關係了,他們顯然不是足夠忠誠的合作伙伴。”winner笑容裡控制不住的溢出了殘忍的嘲弄,“我真的不想對你說出那樣粗魯的話來,不過,想想你的母親和妹妹吧,冰。”
他繞到了桌子後面,坐了下來:“去看一看我的新玩具,讓他們做你曾經做過的事情,全部由你來安排,冰,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李冰臉上一瞬間失了所有的血色,她第一次對上winner的目光:“你不能這樣,另外三個根本就不行,你這樣是要他們送死!”
“是啊。”winner託着下巴,冰藍色的眼睛裡神情異常的冷酷,殘忍的說道,“還有……我要斷絕你們再次聯手的可能,我要他們……恨你。這是教訓,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