罰場之上,人羣激憤。
所有人都憤怒地叫囂着,要殺死那個曾經奴役他們,盤剝他們財富,並對他們實行恐怖統治的人。
在申討和辱罵之下,哈爾威森被押上了斷頭臺。
很多時候,人會面對悖論,一如過去的那場恐怖統治一般。
要戰勝希瑟爾的大軍,人類必須團結一致,壓榨出整個社會甚至是整個文明最後的一分力量。
說來不幸,要讓所有人都無私奉獻是一件困難的事兒,這甚至有違於人性和生物本能。所以,哈爾威森將自己變成了一位手持長鞭的酷吏,以鞭子和疼痛逼迫着人們的前進。
逼迫他們獻出自己的財產,逼迫他們獻出自己的體能,逼迫他們獻出自己的生命。
戰爭進行的時候,人們需要這樣一位手持長鞭的酷吏,但是在戰爭之後,一切就反過來了。
哈爾威森明白,自己必須在此死去,必須在衆目睽睽之下死去。或許他可以繼續手持長鞭,繼續這場恐怖的軍國統治,以此來保全自己的生命。
但是如果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若干年後,必定有那麼一個人站出來。他會指着哈爾威森的墳墓,告訴人們,專制統治和軍國主義在某些時候是必要的。以此作爲他以武力統治人們的基本手段和理論依據。
哈爾威森不想這樣,所以他解散了統治世界的軍部,然後接受這場屬於他自己的審判。
脖子被扣在了木板之間,他歪着腦袋,看見頭頂鋒利的閘刀。
一個西裝革履的人站了出來,他示意憤怒的人們安靜,然後對哈爾威森朗聲高呼道:“哈爾威森,國際法庭正式宣判,你反人類反文明罪名成立。在此,你將受到公正的審判,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我有話說。”
“你想說什麼?”
“正義必須做出來,而且必須讓無知和愚昧的人看見。”
主持的黑西裝不明白他究竟在說什麼,於是下令道:“行刑!”
站在斷頭臺的執行人一愣,他看向黑西裝,遲遲不肯放下那斷頭刀。他神情木然,渾身顫抖,似乎他一旦放下則斷頭的刀鋒,就是犯下了某種不可饒恕的罪過。
“你在幹什麼?我叫你行刑!”
劊子手一陣激靈,接着,斷頭臺上哪鋒利的刀鋒豁然掉下。
……………………
在遙遠的巴黎,一個年邁的老人證站在樓頂行軍禮。
一個孩童跑到他的跟前,問道:“弗拉爺爺,你在幹什麼?你怎麼哭了?”
弗拉上將放下自己的手,然後告訴自己的孫子,說:“你要牢牢的記住今天,在這個日子裡,有一個人類的聖賢蒙難。他的屍體會化作肥沃的泥土,在這泥土之上,會長出一朵嬌豔美麗的花朵。”
“爺爺您在說什麼?”
“我在說一個現代耶穌的故事。”
“耶穌是誰?”
弗拉上將抱起自己的孫子,然後擦乾自己的淚水,和藹道:“再過些日子,我會帶你去教會皈依,到時候你就是耶穌的教民,也明白耶穌是誰了。”
“耶穌是好人嗎?”
“不,耶穌是壞人,很壞很壞的人。你要記住,壞人都是要受到懲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