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臉色鐵青,他的一條手臂已經被張海峰的刀芒削去,正汩汩的冒着鮮血:“算你狠,今天我虎哥認栽。不過,今天你就算把我幹掉了,你的夥伴們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張海峰淡淡的說道:“你說的沒錯,我雖然可以把你殺了,可是卻沒有能力分心在同一時間裡去對付你的手下。”
“很好,我虎哥佩服你,咱們來日方長,報上你的大名,日後虎哥也好找你尋仇。”鮮血直流,這麼一會兒工夫,虎哥已經滿頭大汗,臉白如紙。
張海峰還沒等回答,歡歡居然嘲笑道:“我說那位虎哥,你是不是真虎啊!我們憑什麼要報上姓名讓你尋仇?嘿嘿,而且就算告訴你我們是誰,只怕你也沒膽子跑來報仇。”
“歡歡,不要胡鬧!”張海峰沉聲喝道。
歡歡呵呵一笑,退回到他身後。
虎哥氣得渾身發抖,搖搖欲墜。他平生最恨的就是別人說他虎,那是對他爽直性格的一種污衊和輕視,是對他人格的否定。
可惜的是他現在處於下風,要不然非得親自衝上去,把嘲笑他的那個女人幹翻在地……
張海峰倒是有虎哥的性格有幾分欣賞,這個人雖然看起來凶神惡煞,可至少是個坦坦蕩蕩的傢伙。比白陽鬆那種口蜜腹劍,劉大鵬那種精於算計,韓少那種盛氣凌人都要令人欣賞。
“我叫張海峰,哪天你想起報仇,儘管來找我。”張海峰緩緩說道。
“張海峰!”虎哥和他的手下都同時大吃一驚,這個名字實在足夠他們震驚的了。因爲這幾個月裡面,到處都在流傳着張海峰的事蹟。雖然多數都是誇大其詞,可是卻間接的說明,這個人足夠牛逼!
“好,咱們後會有期!”虎哥臉頰抽搐了好幾次,咬牙切齒的說道,然後示意手下攙扶着他返回商務車。
沒想到這個時候,張海峰卻道:“人可以走,車子給我留下,作爲耽誤我們趕路的補償。”
“……”虎哥一陣的無語,跺跺腳道:“我們走!”
“等等!”使人抓狂的是,張海峰居然又開口了。
“你……你到底什麼意思?不想放我們走就直說,何必把人當猴耍!大丈夫寧折不屈!”虎哥怒火攻心,大聲吼道,頗有視死如歸的駕駛。
張海峰聳聳肩道:“麻煩你們把鑰匙留下,我不喜歡拿着兩根電線在那裡擦來擦去的。”
虎哥衆人頓時面面相覷,最後還是虎哥悶聲的說道:“鑰匙就在車裡……”
說完,帶着一衆手下灰溜溜而去,沒用上幾分鐘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歡歡和賀敏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打劫的反被打劫,還白白搭上一條手臂,這要是傳出去,只怕虎哥要顏面掃地,再也沒法混了。
笑過之後,張海峰招呼衆人上車,由他親自駕駛,一腳油門,直奔南桃都城。
有了車子代步,速度翻了好幾倍,一個小時候之後,被神樹樹冠覆蓋的桃都城就出現在了衆人的視線裡。
丁遠幾人無不是被桃都城和神樹的氣勢所震撼,驚歎之餘,也多了幾分希翼。他們無需再流浪,終於有了棲身地。
在城外五里,張海峰便將商務車熄了火。跳下車對裡面的幾人說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咱們就在這裡別過吧!”
丁遠幾人都是
大吃一驚,歡歡失聲問道:“張海峰,你難道不和我們一起進城了嗎?你怎麼不提前說一聲呢?”
張海峰微微一笑道:“我暫時還不能進城,也許用不了多久咱們就又會見面了。丁遠,桃都城裡形勢複雜,你要保護好大家的安全。如果和王寂見面,告訴他一切都按照原定計劃進行。”
丁遠一臉肅然的點頭道:“小張,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讓他們受到一丁點傷害的。”
“好,再見!”張海峰身形一震,人已經到了幾十米之外。
歡歡把半個身子從車窗裡探出來,帶着哭腔喊道:“張海峰,你這混蛋,你是不是故意的……我叫程靚歡,你給我記住了!”
她的話音未落,張海峰已經不見了蹤影。
賀敏拉住歡歡安慰道:“別難過,張海峰不是個無情無義的人,他肯定會回來找你的。”
歡歡眼淚汪汪,小聲的嘀咕道:“他會嗎?”
張海峰別過丁遠幾人,並沒有真的遠離。而是在不遠處找到了一個藏身的地方,目送着商務車駛向南桃都城。
待車子走的足夠遠之後,他才現身出來。打開隨身帶着的揹包,從裡面取出一套破破爛爛的衣服,三下五除二換好,低頭看了看,已經有了幾分末日逃亡者的樣子。
接着,他又翻出一塊麻袋片子來,用麻繩飛針走線,片刻工夫製成了一件外形和蓑衣差不多的斗篷,套頭披上,大半張臉就被隱藏了起來。
最後,他將黑炎刀纏在後背上,用斗篷遮擋。再將頭髮弄亂,臉上抹黑,確定若不是仔細觀看根本不知道他是誰之後,才慢慢騰騰的走向南桃都城。
這是他混進南桃都城計劃的一部分,既然不能暴露身份,那就改頭換面。相信不會有人對他這樣的流亡者產生懷疑的,因爲像他這樣裝扮的,在末世裡隨處可見。
他故意放慢腳步,磨磨蹭蹭走了兩個多小時,纔好不容易來到了南桃都城的城外。
南桃都城的城牆一看就是經過人工改造的,上面安置了許多的炮塔和探照燈,將城牆外圍照得亮如白晝,毫髮可見。
站在城下,仰頭望去,全都是荷槍實彈來回走動的士兵,幾乎到了三步一崗五十步一哨的地步。他們雖然穿得五花八門,可是卻各個身強力壯,使人絲毫不會懷疑他們的戰鬥力和保衛家園的決心。
南桃都城的大門並沒有出奇的地方,同樣是用巨大的鋼板和鐵皮製成的,只不過城門上面佈滿了彈痕和被重新焊接上的裂口,顯示這裡曾經發生過很多次激烈的戰鬥。
張海峰在城門口徘徊了半天,正猶豫要不要大喊幾聲求他們開門進城。卻萬萬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一羣由百人組成的隊伍風塵僕僕而來。他們當中沒有兒童和老人,全都是二十歲至四十歲的壯年男女,而且至少有十三四名進化者混在裡面。
看到這支隊伍出現,張海峰心中暗道機會來了。剛纔如果是他一個人進城,沒準就會受到仔細的盤查,或者乾脆沒人給他開門。
可是現在卻不同了,這一百多號人投奔南桃都城,他們絕對沒有理由將人家拒之門外。肯定會城門大開,放人入城。
如此一來,他便可以渾水摸魚,跟着進城了。
一念及此,他連忙跑到隊伍的最後,湊到一個看上去十分面善的青年跟前,可憐
巴巴的說道:“大哥,幫幫忙吧,能順道帶我進城嗎?”
那個青年掃了一眼張海峰,眉頭微微皺起,猶豫了一下說道:“小兄弟,難道這南桃都城不是隨便進的嗎?”
張海峰露出半邊抹黑的臉,裝出十分委屈的樣子,說道:“倒是可以隨便進出,可是他們見我就一個人,又窮得叮噹響,一點孝敬都沒有,連城門都不肯開。嗚嗚嗚,我可是歷盡千辛萬苦才趕到這裡的。一路上,我的爸爸媽媽哥哥姐姐表弟表妹二姨三姨四姨大舅二舅三舅四舅大伯二伯三伯……”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他們是不是都不在了?”青年將張海峰跟說繞口令似的沒完沒了,連忙打斷他的話。
張海峰擦了一把鼻涕道:“大哥,你猜得真準。我是帶着整個人家族的希望來這裡的,可是沒想到卻連門都不讓進。”
青年有些同情的看了看張海峰,嘆口氣道:“世道如此,小兄弟你也別太難過了。我們老大正在前面和桃都城的人交涉,相信很快就會放我們進城的。到時候你只管跟在我身後,如果有人問起,我會幫你打掩護的。”
張海峰頓時千恩萬謝,恨不得衝上去給這個青年來幾個熱吻。
青年嚇得連忙躲開,擺手說道:“不用客氣,舉手之勞。”
張海峰暗暗吐了口氣,看來進城是沒有問題了。
他和青年站在隊伍的最後,這時候前面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轉頭過來,甕聲甕氣的叫道:“葉巖明,已經可以進城了。你動作快點,別被落下了,看門那幾個人可不是什麼好鳥。”
“謝謝範叔提醒,我會跟上的。”葉巖明連忙道謝。
那個姓範的中年人嗯了一聲,不經意的掃了一眼張海峰,便又轉回頭去。這年頭人人自私,事不關已的絕對不會多問一句。他能夠善意的提醒葉巖明,已經是不錯的。對於張海峰這樣的末世乞丐,自然不會再多看一眼。
葉巖明高興的對張海峰道:“好了,馬上就可以進城了,待會兒你可要跟住了。”
“我知道!”張海峰點點頭。
其實即便不用那個姓範的中年人提醒,以他驚人的聽力,早就聽到了這支隊伍的老大和門衛的交涉。隊伍的老大足足付出了三箱方便麪的代價,才換來對方開啓城門放他們通行,算起來可是夠黑的了。
這使他不由得擔心起丁遠幾人來,不知道他們用什麼作爲代價換取進城許可的。
城門並沒有大開,僅僅是開了一道側門供這支百人的隊伍通過。
眼看着隊伍一半的人走進了城中,張海峰再度鬆了口氣,分神思考進城之後該做什麼。
不覺間,城外只剩下了十幾個人,幾名門衛不耐煩的催促起來。大家頓時加快腳步,魚貫而入。待輪到張海峰和葉巖明的時候,城門外忽然響起了汽車的轟鳴聲,五六輛外形彪悍的路虎轟然而來。
帶頭的那輛車上,飛身跳下一個大漢來,大聲嚷嚷道:“喂,看門的兄弟,我們回來了,趕緊快門。”
聽到這個聲音,張海峰心中頓時一愣,暗道這是倒黴到家,喊話的這位不是別人,正是姜濱。
而無巧不巧的,姜濱的目光竟然向他們這邊飄來,粗聲粗氣的說道:“今天這是第幾波人了,怎麼什麼歪瓜裂棗都想進城?把那兩個人叫過來,我要問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