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它已經死了。”
長江平靜無波，聽不到魚類遊動的聲音，江上也看不到任何東西，沒有水聲，沒有漁船，沒有魚蝦，只有深沉的死寂，像早已死去一樣。吳天知道吳振不是這個意思，沒有再說什麼。
江王沒死，長江卻死了。
“佛王是什麼？是人嗎？”
“沒見過，不知道，見了也不一定知道。佛王如果是人的話，應該是個很厲害很厲害的禿驢吧！”
“我接着忙了，你玩你的吧！小心一點！”吳天叮囑了一句後完全沉寂下去，任憑吳振怎麼喊，都不再回應。
親眼看見長江的詭異景象後，都沒有再說話，加上走過上坡路後，開始向下走，速度快了很多，衆人默默趕路，安靜無比，如同那條沒有生命氣息的江。
“怪音從每天中午開始響起，一直持續到下午四點。”小熊怪模怪樣地解釋。
“下午四點？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小熊被佛王點化，智商上似乎沒什麼變化，吳振從它嘴裡聽到下午四點這幾個字感到很奇怪，隨口一問。
“啊？”小熊臉一皺，柔軟的黃毛都揪在一起，慌亂地說：“不是不是！這是佛王的話，是他說的。我——我聽不懂！”
“哈哈！”
幾人被小熊的話逗笑了，壓抑的氣氛緩解了很多。
下坡路走得很快，不到十分鐘，他們都走了下來，要不是心中對長江有着隱隱的恐懼，他們的速度還會更快。
順着公路下來之後，再往前幾百米就是那座大橋，相對長江來說，它很小，對他們來說卻一點也不小。小熊走在最前面，一步踏上大橋，然後轉過身，好奇地看着還沒走上來的衆人。
向晴緊跟在小熊後面，她擡起腳，眼睛剛好看到小熊好奇的小黑眼珠，還沒想明白，腳已經落地。
頓時，一縷無影無形的寒冷氣息順着大橋爬了上來，鑽進她的體內，開始凍結她的力量。這是一種無法形容的詭異感覺，讓她彷彿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明明能夠覺察到身體的存在，甚至可以看到自己踩在橋面的腳，但卻控制不了，像是看着另一個人的身體。
這是一種無能爲力的感覺，幸好，氣息雖然無比詭異，強度卻很弱，向晴努力掙扎，五秒鐘後掙脫了出來。她擡起第二隻腳，放上去，再沒有什麼異樣。腳下，一絲絲冰冷能量剛觸及鞋底就不甘心地消失。
身體接觸到這氣息後，自行形成屏蔽，相同的氣息無法再次衝上來，只能被踩在腳下。
走在向晴後面的是王子沖和另外一人，名叫胡珂，趙辰韋的下屬。
陰冷的氣息無孔不入，一瞬間侵佔了他們的身體和靈魂，冰凍了他們對外界的感覺。六秒後，兩人同一時間清醒，拖着疲憊的身體，站上橋面。
剩下的人都發現了問題，見前面三個走過去之後沒出現什麼問題，互相看了看，又走出一人，這人是夾在隊伍裡幾乎不說話的宋漩。
宋漩小心地擡起一隻腳，放上去，那股氣息立刻攀上來，想要冰凍他對能量的掌控，事實上，氣息涌上來的時候就把他凍住了，只不過靜靜五秒後，那縷氣息消失，宋漩恢復正常。
四人之後，依次上去三人，他們都是軍人，幾乎不怎麼說話，吳振他們除了知道趙辰韋和劉棟，還不知道這三個人的名字。三人上去之後，都被困了七八秒才醒過來。
向南緊跟着前面三人後面，上去之後臉上立刻滲出一滴滴汗水，肌肉都有輕微的抖動，沒過多久，他清醒過來，比三人中最先站上去的一人還要先清醒。向南僅僅用了四秒。
“好厲害！”小熊的小黑眼珠子更亮了。
長江已經變了，那種陰冷恐怖的嗜血氣息不僅改變了江中的生物，還影響了長江周圍的空間，他們過來時經過的松林就是這樣，一隻昆蟲或動物都沒有，全被這氣息嚇跑了，橫架長江之上的大橋受到的影響最嚴重，氣息最強烈，只有強大的生靈才能承受。
在過去的半個月中，小熊帶了好幾十人過橋，其中只有一個比向南清醒的快，別的都在七八秒之內才醒過來，剛過去半個月，那些人的提升不是很大，向南的實力還是很有參考性的。那些人即使現在過來，能比向南更快清醒的都不超過五個人。
向南聽到小熊的話，意識到自己還是很不錯的，不着痕跡地瞥了一眼吳振。他知道吳振比自己強，但強的有限，他想知道吳振能抗幾秒就醒過來，是三秒還是三秒半，不可能少於三秒，他不相信吳振比他強那麼多。
向南在看着，向晴他們都在看着，知道了自己的實力層次後，他們還想知道別人的，以此做個比較。
吳振早就忍不住要試試，剛擡起腿，趙辰韋一把拉住他。
“我先來。我想看看我和你的差距。”
說完，趙辰韋先走上去。他想在知道自己實力的情況下去看待吳振的實力。
堅硬的皮鞋踏上平整光滑的橋面，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趙辰韋的臉色悄悄變化，額頭皺了起來。
一……二……三……
皺紋猛然舒展，趙辰韋醒來。擡起另一條腿，輕快地站上去。
三秒半，這是有史以來最好的成績，能做到這一步的是真正的人族天才。小熊搖搖頭，小眼睛眨了眨，看着趙辰韋，再三確認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該我了。”吳振長舒一口氣，一步步接近拱起一個微小弧度的橋面。
啪！
一腳踩上去，黑暗、陰冷，讓人窒息。不明來歷的氣息把他籠罩，這氣息裡有絕望，有嗜殺，恨不得滅絕一切才罷休。
唰！
吳振睜開眼，輕鬆地走上去，面色如常。
那縷氣息確實恐怖，但在吳振體內停留的時間太短，還沒給他造成任何影響就被攻破，自動消失，就像是突然間產生的錯覺一樣。
“一秒？才一秒？你真的是人？”
小熊費力地睜大眼睛看着吳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