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就是所有的歷史了嗎。”葉暝陷入深深的沉思。
如果說完全的一無所獲,也是不對的,至少他知道了一些大致的情況。
一百年前,也就是自己睡過去的時候,地球發生了某種巨大的變故,也就是所謂的“赤虹劃破天空”,而這種變故帶來了一些重大影響,首先是“血月升起”,進而是“萬物凋零”,據此來看,大地不能長出糧食,所有葉暝熟知的動植物都消失一空與這個血月似乎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衆獸行於大地”很明顯應該就是說的魂獸了,葉暝推測魂獸很可能是受到血月影響而發生變異的生物。
這樣看起來,問題就在於這個血月。葉暝以前也看過不少末世類的小說和電影,估計這個血月應該散發出某種特殊的輻射,這種輻射不但能讓莊稼無法生長,還能激發動植物的變異,按照這個推測,人類的異能也是因爲血月的輻射纔出現的。
他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不由得振奮地繼續推演下去。
黑暗時代頗讓人有些不解,就算是出現了這樣前所未有的變化,人類也不至於一下就亂了方寸啊。想了半天,他只能得出這樣一個推測——血月升起導致了一次進化的劇變,不論是變異的植物和昆蟲,還是魂獸,都在極短的時候內爆發性地出現,所以人類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但令他不解的是,就算是這樣,人類也不至於短短五年間就一敗塗地。事實上,就葉暝所見過的魔鬼犬來說,確實很可怕,但是在人類的科技面前也並不算什麼。不說多的,一杆機槍大概就能輕鬆地解決掉魔鬼犬,更遑論大炮,坦克之類的重型武器,就算是比魔鬼犬更強大的生物,也總是生物嘛,還能厲害到哪裡去,真能搬山填海呢?就算是哥斯拉那種級別的大怪物,人類狠下心來一輪導彈齊射估計也打成渣滓了。
更別說,人類還覺醒了異能者,雖然不知道其他異能者有什麼能力,但哪怕就是電影裡那種基本的控制水火的能力,也足夠輕易幹掉魂獸了吧。退一萬步說,就算人類輸,也不應該這麼一瀉千里的輸,至少也要留下足夠的後備力量,將知識和科技傳承下去,這纔是人類翻身的本錢。相反,在水生的講述裡,人類就像一個手無寸鐵的弱者,被一羣人圍住一頓狂揍,連反抗都來不及就被打得半死。
想到腦仁都發痛,葉暝也沒辦法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只好暫時放下這一段。
接下來是一段沉寂的時間,按照水生的年齡來估算,至少十年的時間裡人類是處在掙扎求存的狀態,直到水生出生不久之後,人類纔開始重建家園,但這個時候文明已經被破壞殆盡,人類開始慢慢變得冷漠兇殘。
即使是這個時候,最基本的道德觀念似乎還依然未被拋棄,而人類中也有出類拔萃的人物,比如那個王偉,有希望帶領人類重新崛起。但很不幸的是,發生了某種變故,王偉不知道幹了什麼,導致人類終於徹底分裂,走向了極端的叢林法則。聚集點被廢棄,大量人流落荒野成爲荒野遊民,這一階段——按照水生模糊的估算——大約持續了十年。
破而後立,人類畢竟是羣居動物,在經歷了分裂之後,又再一次組成了新的團體,這就是城市。只是這一次,人類似乎已經完全拋棄了守望互助的原則,變得極端的唯利是圖,城市的名額成爲了十分稀缺的資源,大量荒野遊民因爲沒有名額而慘死在外面,但城市卻絲毫不爲所動。
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才刺激心中熱血還未熄滅的水生拒絕了庇護站的邀請,獨自來荒野建立大水部落,今天的成就也算沒有辜負水生這幾十年的努力了。
“不是老夫吹噓,不出意外的話,等到老夫孫子的孫子出生時,這大水部落,應該就有希望變成‘大水城’了。”水生捻着鬍子得意洋洋地向葉暝描繪自己的美好藍圖。
雖然還有許許多多的疑問,但是大致的時間線已經串起來了,現在只剩下一個問題——自己爲什麼一覺竟然睡了一百年。
這大概是歷史都很難解答的問題,葉暝每次一想到這個問題,就覺得腦子簡直要死機,就算他再豐富的想象力,再縝密的邏輯推演,都無法解釋這一點,因爲……這太他媽的不合邏輯了。
如果說他是單獨地在某個地方,那還能勉強解釋,畢竟已經覺醒了異能,所以在他身上發生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也並不是不能接受,但問題在於,他是身處一個全是同學的教室啊!
不論一百年前的變故來得多麼突然,就算是他剛一睡着什麼鬼赤星就劃破天空,或者剛睡着魂獸就闖進教室,他也不至於毫無察覺啊。不說別的,就是旁邊的人叫一聲他也能驚醒,可是他愣是什麼都不知道的睡了一百年。
好,就算因爲異能的緣故,他沒有辦法被叫醒,那麼至少同學們可以帶着他離開啊。事實上,不論什麼變故,除了一瞬間所有人全死完了以外,都有足夠的時間讓人將他帶走,結果是什麼呢?所有人好像都忘記了還有葉暝這個人一樣,就這麼把他給撂在了教室,甚至姿勢都沒有改變一下。
這就是最關鍵,最不合邏輯的地方,葉暝想破了腦袋也無法理解,除非這個異能牛b到觸發的時候別人看不到也摸不到自己,聲音也傳不進去……這尼瑪是開了絕對防禦結界嗎?
“不明白,真是搞不懂啊。”葉暝終於放棄了思考,再想下去他的腦袋就要爆炸了。
這一趟大水部落也算是不虛此行了,雖然沒能完全解開他心頭的迷惑,但還是搞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他考慮了一下,如果想要知道更多的東西,從荒野遊民身上應該很難有所收穫,畢竟荒野遊民都是朝不保夕,很有可能老一代的人都死絕了,像水生這種人在荒野只怕也是獨一份兒的了。
那麼,只能去城市看一看了。葉暝對於城市也是充滿了好奇。在大部分荒野遊民眼裡,城市就彷彿是天堂一般,葉暝雖然知道這並不可能,也總是想去親眼見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