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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和黑山走近先知,細細的觀察着,瑪瑙般半透明的緋紅色長刀,無憂似乎想道了什麼,道:“裁決者就是他?”“是,也不是。”先知緩緩的將絕刀再次插入流風的腰間,站起身來。
先知坐回了座位,端起茶杯,輕聲道:“裁決者是神兵,一把從未出世過的神兵,也是異次元位面,你們人族所稱的域外神器,它從來沒有出世過,不過一直有一個它的傳說,當命運法則再度改變,絕刀和破碎將會融合,神器日曜神劍裁決者,將會現身。絕刀就是絕刀——紅蓮天舞,破碎是另一把長刀,另一把地獄之刀,一把只有亡魂才能使用的刀,破碎心靈之刃。”
無憂走上前,眼眸深處劃過一絲迫切的渴望,道:“既然裁決者需要兩把神刀融合而成,絕刀已有,破碎心靈之刃在何方?先知。”“破碎心靈之刃也在遠東戰場,神兵有靈,他們的融合將無人可抵!”先知淡淡的道。
在淡金色帷幕下的巨城的另一邊,一個混沌風暴中,站着兩個身影,一個背生單翼的男子,一個臉上似乎永遠是清淡恬靜微笑的年輕人。
正是噬魂和第五輕柔。第五輕柔看着面前,無悲無喜的噬魂,輕柔的道:“破碎心靈之刃的呼喚,你很早就知道了吧!“噬魂劍眉微微一顫,直直的盯着第五輕柔,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第五輕柔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輕輕的道:“破碎心靈之刃只是一柄副刀,這次的融合,你會失去它,對嗎?所以,你一直不願意讓破碎心靈之刃和絕刀融合,你是扔不得還是,放不下?”噬魂保持沉默。
第五輕柔沒有放棄,又道:“你父親,一個偉大的英雄,一個鬼族的英雄,一生轉戰三萬裡,一刀曾檔百萬兵。你父親是一個真正英雄,在三千大世界,鬼族鐵血硬漢之名,諸界聞名。破碎心靈之刃,是因爲你父親,而聞名,但它,始終都是你父親的刀,他不是你的,始終都不是,所以,放下他把,放開你對父親的執念,最後的執念,放棄最後的牽掛,鬼族的驕傲不會因爲你半天使的血統而丟失,翼族,不是你的歸宿,你半路加入翼族,但你的心從未真正的加入過,你只是在害怕,在恐懼……”“停下!我不想聽!!”噬魂臉上滿是冷汗,高聲喝道。
第五輕柔沒有停下,臉上仍舊輕柔微笑着道:“你在怕,你在怕什麼?噬魂,你從來沒有從你父親的陰影中走出,有一個強的父親是好的,但是一個過於強大的父親所攜來的無比榮耀往往將自己的子女遮住,你一直在痛恨,自己爲何沒有父親那樣的偉力,那是因爲,你還活在你父親的陰影裡,噬魂,是時候了,放棄吧,放棄破碎心靈之刃,讓神器日曜神劍光臨這個錯亂的時空吧!”
噬魂的臉上滿是豆大的冷汗,玉白清爽的面孔上,滿是蒼白,劍眉緊皺,嘴角輕輕一動,道:“是,我是沒有從父親的陰影中走出,我恨我的母親,我恨我自己,我的血統,一半的鬼,一半的天使,半鬼半天使,半亡魂半神,我恨我爲何會出現在這個該死的世界裡,我恨所有人……”“父母的選擇,不是你能阻擋的,你只是噬魂,你是鬼族鐵血硬漢的親子,你有着鐵血不死之脈的傳承,你將是最強的鬼族,放棄手中的破碎心靈之刃吧,放棄他,走出你父親的陰影,做回自己,好嗎?”
噬魂臉上滿是汗水,雙脣被牙齒咬出一道長長的裂口鮮血從嘴角流出,噬魂拼命的搖着頭,道:“不能,神兵不可能再出現了,荒古以後,神路就堵塞了,真神就消失了,神兵就永不誕生,與其我放棄破碎心靈之刃,無法凝出神兵,一無所獲,還不如我繼續保留這份執念,最起碼我擁有着亞神器。”
第五輕柔輕輕的道:“你是如何知曉,神兵在無法誕生?”“我的父親,在遠征墨索司大洋臨行之前,告訴我,這個世界不會再有神,哪怕你,歷經百世輪迴,到達半神九十九重境界,你也無法成神,因爲,第一百重根本就不存在,第一百重被一不知名的偉力毀掉了,神和神兵,都不會再誕生。”噬魂低聲道。
第五輕柔,輕聲的道:“什麼是神?衆生皆知。百世輪迴,便可成神。神的境界,誰又知曉?都說神是無所不能,神是無所不知的,可是,誰又真正見過神?你的父親有沒有告訴你法則?法則的力量,媲美神,不,已經遠遠超越神,法則,不可撼動,命運,不過是宇宙法則的一個小小延伸,我告訴你,我是命師,一種以掌握法則爲最終追求的職業,聖算子,我,先知,命天使,盲俠花滿樓,老實和尚,命運古樹……我們都是命師。”
噬魂緩緩的擡起滿是蒼白的臉龐,看向第五輕柔,第五輕柔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落寞,一絲無助的落寞,噬魂似乎看到了第五輕柔從未人知的,寂寞,悲傷。
第五輕柔的臉上仍是淡淡輕柔微笑的道:“命者,大成者,皆是天譴之人。早晚要墮入阿修羅道,萬載千世不得超生,永墮阿修羅道,哈哈,哈哈……”
噬魂似乎看到了這個,輕柔微笑男子背後的心痛和無助,一直以來,噬魂都認爲,第五輕柔是無所恐懼,無所不知的神人,現在看來,這個腦域差百分之一爲神的男人,也只是一個人,一個有着自己苦與樂的男人。
第五輕柔良久才停下了大笑,臉上又一次恢復了淡淡的安靜的柔和,輕輕的道:“你知道,爲何命運要把破碎心靈之刃和絕刀,引到地球嗎?”“爲什麼?”噬魂不禁問道。
“告訴你一個秘辛,一個關於我命師一脈的迷辛,雖然命師千萬,遍佈三千大世界,但是,命師中,每當有一個神級的存在隕落,這個神級的命師,就會在臨死之前朝無盡世界,發出一個消息,一個自己一生認爲最爲珍重的消息,一個關於法則的消息。地球上,曾有神級存在的命師,她是個很美的女子,那天,我在修習自己的初階命術,學着占卜測運,她來了,來到了我的身邊,她說,她是仙人,來自地球,她要所有的人去地球,那裡有命師最後的希望,成神的希望,最後擺脫墮入阿修羅道的希望。”
第五輕柔的臉上滿是迷茫,滿是着迷的神色,似乎回到了那個旖旎的美妙會面,第五輕柔輕輕的道:“她很美,很溫柔,她笑起來,天地都會失色,她說她叫納蘭柔弱,她說,她會等我。”
噬魂感到自己的世界觀被顛覆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還是第五輕柔嗎?第五輕柔怎麼可能,怎麼會和辰龍那廝一般,如此的失態,噬魂看着臉上滿是幸福神色的第五輕柔,沉默了下來,作爲一名從未談戀愛的雛,他沒有發言權。
第五輕柔,幸福的,低聲道:“她很美,她告訴我了命術的正統修煉之法,她告訴我,她要去一個叫神界的地方,去參加一個戰局,她說,她會在那裡等我,接住我送給她的玫瑰花。”
第五輕柔停了下來,兩人陷入了一陣深深的沉默之中,兩個男人,兩個難人。
終於,第五輕柔白玉臉上,再次洋溢起淡淡的輕柔的微笑,道:“你會放棄破碎心靈之刃,對嗎?爲了你,也爲了我脫離阿修羅道。”“我可以放棄破碎心靈之刃,但,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噬魂低聲道。
第五輕柔輕輕的道:“你說。”
“日曜神劍出現,神路是否會開啓?”噬魂低聲道。
第五輕柔搖了搖頭,道:“神路不會開啓,日曜神劍的出現,不會打開神路,傳說,神路只有大毅力者,歷經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次輪迴,以大魄力燃燒生命,用生命和靈魂填充第第一百重境界。築起第一百道成神的階梯,神路纔會開啓,日曜神劍沒那麼大的威力,它打不開神路。”
第五輕柔隱去了另一句話,日曜神劍打不開神路,卻可以,帶着一些人,躍過消失的第一百道成神的階梯,從第九十九道階梯上直接躍過第一百道階梯,到達神界!
噬魂,似乎預料到會有這樣的結局,臉上出現了一絲懷念,喃喃的道:“我的父親,鐵血戰鬼,曾經無數次的憧憬神境,他沒有等到,他渴望我能成神,他以爲神兵可以讓人成神,犧牲神兵,可以讓我成神,父親,你或許錯了,神兵只是神兵,神性是不可能轉接的,我讓您失望了……”
第五輕柔的臉上仍舊滿是恬靜的笑容,輕聲道:“我們耐心的等待吧,命運和法則再度改變之時,就是神兵出世之日。”“什麼時候,命運和法則會改變?”噬魂問道。
“咒典,戰典,秘典。重聚之日,就是法則和命運改變之時。”第五輕柔低聲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