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臻將附近十米範圍內的草叢一一拔除,還有幾個小樹木也都砍掉,這弄下來的草木便丟進火堆和着牛史的人頭燒的越來越旺,火光大盛,在風中左右搖擺。嚇得遠方的山民,還以爲山裡在鬧鬼火。
孟臻重又將墳頭的土堆加高加寬了好幾倍,才又跪到了墓碑前,重重叩了九次頭,激動的喃喃道:“母親!紫妍!我終於爲你們報仇了!將牛史這個人渣給砍了,現在帶來祭奠母親,您可以瞑目安息了!”說完又在繼續地叩拜着。
惡人受戮,冤仇得報,心中悵然若失!原本沖天的大仇,滿滿的怨氣堵塞着心胸,如今隨着牛史的死去煙消雲散,心中空蕩。
若說當初離開柳家村時,他心中還充滿着希冀,希望能夠找到母親和妹妹,憑自己現在的能力,照顧她們,呵護她們,一起快樂的生活。
而如今,所有的希望全部落空,母親早逝,妹妹失常,今後天涯奔波定要爲妹妹覓得良醫,助其恢復神智。念及此,母親的笑臉又浮現眼前。
母親那滿足的微笑,巧手縫製着衣裳,一邊驕傲地跟這鄰居說:“我們家星河啊,現在是又孝順又能幹啊。都開始往家裡寄錢,填補家用了。”
“哈哈哈~~我就知道哥哥對紫妍最好啦!”紫妍手裡拿着動漫人偶,在孟臻的身邊開心地圍繞着,歡笑着,蹦躂着,那兩個小酒窩,令他看着是那麼甜甜的。
繼而又想到妹妹受辱,母親臨死前,傷心欲絕,無力地喃喃着“星河~紫妍”的名字。
孟臻心中滴血,絞痛難當,充滿了悲痛和自責,呆呆地望着墓碑不斷地說着:“母親!都是兒子不好,是兒子不孝,沒能在身邊保護好你和妹妹!紫妍!都怪哥哥,沒能保護好你!是哥哥不好,讓你受人欺負……”
就這樣,在強烈悲痛的思念和無盡的愧悔自責中,孟臻在墳前跪了足足兩天兩夜,身體連遭重創,心情大慟大悲,終於不支,昏厥過去。
第三天夜裡,昏迷了一天的孟臻終於醒來,手腳麻木。他花了好一陣子,漸漸活動開來,身體才恢復了不少氣力,緩緩站起身,擡頭望,才發覺銀月似雪,白髮如霜。原來,不知不覺間,他的長髮已白如雪霜。
經過這番心情起落,心結得以解開,望着自己這滿頭白髮,他不禁仰天長笑,聲震山谷。將燒剩的頭骨,一腳踩碎踢散,孟臻對着母親的墓碑再次三拜九叩後下山離去。
距離“一枕江山”臨江別墅區上游方向約十公里處,臨江茶苑裡,蔡卿有些心不在焉的煮着茶,水開了卻不去理會。
三天前桂州省政協副主席牛史被殺害於其名下一處別墅中,頭顱不知所蹤!
這麼一條爆炸性新聞出來後,蔡卿總是心神不安,他擔心孟臻會出事,所以每天都會來臨江茶苑坐一坐,因爲孟臻曾經說過他會回來的。
今天事情已經過去第四天了,蔡卿一大早就來他的茶苑,煮茶等待,然而又一個上午將要過去,仍然沒有任何消息。
他心中越來越感到不妙,唯恐孟臻已經遭遇不測。就在他要放棄等待,出門準備駕車離開時,遠處一輛黑色威凌懸浮車呼嘯而來。
他激動得手都有些顫抖了,趕緊開心地將茶苑大門打開,黑色威凌車開了進來。他滿臉微笑的迎了上去,高興地說道:“星河!星河!你終盤千來了啊,可擔心死我了!”
可是當車門打開後,他卻完全愣住了。
孟臻一踏出懸浮車,一身深藍色修身長袖衫加緊身黑皮褲,盡顯健美身型,一襲白髮如瀑,披散而下,雙眼清澈透亮,寒光逼人。
看在蔡卿眼裡,彷彿換了個人一般,整體感覺都不一樣了,給人一股冷菲菲的感覺,難以接觸。如果不知道底細的話,給人感覺若對方不主動說話,旁人還是不要去招惹的好。
“星河~你~你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啊?”蔡卿遲疑了一下還是關切的問道。
“沒什麼。青菜,來,我們坐下喝茶再慢慢聊。”孟臻輕嘆一聲,拍着蔡卿的肩膀,不急不緩地說道。
終於又聽到有人叫他青菜了,已經幾十年沒人這麼叫他了。
前幾天孟臻還更親熱地這麼叫着,牛史的事件曝光後,他以爲再也聽不到有人這麼叫他了。
如今聽來,雖然感覺不同,但他依然感到很親切。
蔡卿開心地哼着曲,泡起了功夫茶,這幾天的忐忑擔憂,一直繃着根神經,可把他累壞了。
現在孟臻安全回來,他懸着的心總算放下來了,心情那是說不出的暢快啊。
茶苑內大紅袍的香氣繚繞,一股濃郁的桂花香味,沁人心脾,頓時使人神清氣爽。
看着老大哥模樣的蔡卿老道的泡茶技巧,孟臻接過一杯茶,細細品嚐,慢慢飲下,茶水入口,甘醇非常,立時通體舒泰。
他淡淡一笑,由衷地說道:“謝謝你,青菜!”他是真心的感謝這位老友,歷經世事變遷,仍然待他如初。特別是當初還幫他將母親收斂安葬,幫助照顧妹妹,他心中是感激萬分。
“星河,你小子還跟我客氣,那就太不夠意思了啊!哈哈哈。”說着他哈哈大笑也飲下了一杯茶,得意地說道:“算你小子有口福,這可是上等大紅袍,上個月採自武夷巖流香澗的上好茶葉。一兩可就好幾千大夏幣呢。”
“對了,你這個頭髮是怎麼回事啊?”菜青終於將憋在心裡的話問了出來。於是孟臻將前事給他說了一遍,蔡卿聽得直乍舌,感嘆道:“你這也太神奇了,都可以寫成書了。沒想到你小子還是個武者啊!了不得,了不得。還有啊,其實你這個頭髮變白了,我覺得跟你在一起之前舒服多了。”
孟臻一陣疑惑問道:“爲什麼?”
“因爲之前,我總感覺像在跟我兒子一輩聊天一般。你現在看起來,成熟多了啊,哈哈哈~”蔡卿樂得前合後仰,直到被孟臻踹一小腳,他才停下繼續說道:“之前碰到你,知道真的是你,雖然我很高興,但是心裡總歸有點怪怪。因爲你看起來跟我兒子的年紀差不多,現在看起來就順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