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黑沉,院子裡的變異植物也被解開了束縛,揮舞着枝丫伸展着腰肢,落下的陰影重重,散發着詭譎的不詳。而與之鮮明對比的是屋內,燈光通明,像是明亮的大禮堂中被光束追隨着的人們,一舉一動都被照了個清清楚楚。
或是姿態隨意,或是凝重狐疑,戒備嚴肅——
氣氛一時間凝滯了下來,相對於梵芊菡幾人的漫不盡心,對面五個人的心情無疑是複雜的。
從剛開始的驚愕到戒備,再接着到狐疑,直到現在乾脆的破罐子破摔,反倒是鎮定了下來。
“梵小姐,我們明人不說暗話,只要你將博士的東西交出來,我們保證不會再踏足這裡了。”面前左側站着的第一個男人一張嚴肅沉穩的俊臉,此刻正蹙着眉頭認真的道。
“呵呵呵……。那你們博士憑什麼以爲她的東西在我這兒啊?我可記得我們才遠遠的看過一眼,甚至話都沒說過一句,我又是怎麼拿她的東西呢?”梵芊菡脣邊泛起了一絲嘲諷的笑意,一雙水眸瀲灩詭譎,讓人看不清她真實的想法。
“你……。”
還不待對面的男人再次開口,梵芊菡勾了勾脣,又繼續道,“哦——也或許是她有什麼東西流落在外的,恰巧的被我撿到了,又恰巧被她知道了,所以才讓你們來偷回去的?呵呵呵……。偷東西可不是個什麼好品德哦,即使那個東西真的是你們的。”
隨意的把玩着手指,語氣中的漫不盡心和嘲諷過更甚,“要不然,你們倒是說說她到底丟了什麼東西了?以至於讓你們天天惦記着。這擾人清夢可是會遭雷劈的哦。轟隆隆——”
對面那五人看着她手上閃過的紫色,五張各有不同的臉上齊齊都是一驚,快速的往後退了一步,隨後滿是戒備的看着她。
“呵呵呵呵……。瞧你們嚇的着樣子,我和你們開玩笑的。就這麼點大的膽子就敢來偷東西啊,嘖嘖……。”梵芊菡輕咬着粉嫩的紅脣,笑的歡快,其中的惡劣性子盡顯。
樓炎梟無奈寵溺的看了她一眼,給她攏了攏頭髮,專心的做好一個成功女人身後的男人。
對面的五個男人更是齊齊的抿了抿脣,一時間心裡十分的複雜。萬萬沒想到這個看似柔弱的少女居然是這樣的畫風。
左邊兩個長相帥氣俊朗的眉頭皺着,散發着幾分不悅;中間的那個長着一張桃花臉的,也就是他們之前還在比試臺上的鬱棋,此刻卻相比其他四人多了從容調笑,那雙桃花眼的深處,更是帶着幾分與他那張輕挑的桃花臉不同的糾結探究;至於剩下的兩個男子,一溫潤一清雋,此刻的臉上眉頭輕蹙,頗有一種美人蹙眉我心疼惜的感覺。
“梵小姐,還請你不要左顧言他。”開口說話的依舊是剛纔的那個最左側的男人,他此刻臉上緊繃嚴肅,深皺着眉頭,更多了幾分忌憚。
“我怎麼左顧言他了?”梵芊菡漂亮的柳眉一蹙,似是對他這句話很是困惑,“這裡可是我的地盤,是你們不打招呼的就來了,現在居然還理直氣壯的讓我交東西,問你們是什麼東西吧,你們又不說,還要來指責我,嘖……。可不能因爲你們長得帥就這麼不講道理啊。”
“嗯——長得帥?”對面那五個男人嘴角抽着,還沒開口說話呢,梵芊菡身側的樓炎梟就忍不住了,低低沉沉的磁性的聲音子耳畔繚繞着,帶着隱隱的危險之意。
一時間,整個客廳內都帶上了沉重的壓力。原本本就警戒的五個人此刻更是臉色一沉,十分的難看。
五道視線齊齊的朝着他的方向射去:這個男人,好強——
偏偏的,在他們眼中的那個柔弱女子一點都沒嚇到,反手就拍了拍他那張俊臉,寵溺的道,“好好好,我說錯了,他們一點都不帥,就你一個人好看。”
“嗯。”樓炎梟這才滿意的勾了勾脣,大手拉過她拍在自己臉上的小手,身上的低沉威壓也漸漸的消失,轉而變成了一副沉醉在愛情之中的男人摸樣。
五個被說不帥的男人:“……。”大半夜的,剛潛入就被抓個正着不說,還被威脅嚇唬了一頓,又侮辱了一下他們的長相,現在又被餵了一嘴的狗糧……
嘴角抽了抽,深夜放狗糧,這個暴擊他們有點承受不來。
即使被嚇唬威脅了之後都沒有的無力感,此刻卻深深的覺得今晚真是來錯了。
而另一邊的林鶴軒幾人已經相當的習慣了,依舊看天看地的,自己看自己的。
似是察覺到那五道看着他們的眼神愈演愈烈,他那雙原本帶着寵溺的眸子就是一眯,聲音中帶上了點冷意,“好了,玩兒夠了,這幾個人趕緊的解決了吧,耽擱睡覺了。”
原本抱着媳婦兒香香軟軟的身子睡覺,現在被吵醒了又怎麼能忍。
“嗯,說的也是,明天還要早起訓練呢。”梵芊菡脣角一勾,軟綿輕盈的嗓音像是在閒話家常。
但是,對面的五人卻在這一瞬間,感受到了濃濃的危機感席捲而來——
果不其然,只見下一秒,嗖嗖嗖的幾聲響,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褐色帶刺藤蔓從房間內的角落裡快速鑽出,呈現一個包圍圈的朝着他們整兒的像是包餃子似的包圍而來。
“子昂——”
“我知道了。”就見一個長相清雋的的男子好看的眉眼一蹙,隨後手上的一顆種子迅速的發芽生長——
快速的往地上一擲,綠色的藤蔓和褐色的刺龍芽快速的交纏在了一起,包餃子的一圈兒出現了幾道裂縫,五個人相視一眼,動作默契的也快速的從包圍圈中脫身而出。
“嘖,有點本事啊。”梵芊菡柳眉一挑,臉上饒有趣味的看着。
這樣看起來,那位藍博士帶來的幾個人確實還真有幾分真本事啊,倒不像是被強行提升上來的異能。不過,要讓她相信這幾人本就是人中龍鳳,還是不可能的——
“瑞洪,這一次看來是沒機會了,我們先回去吧。”客廳內,雙色藤蔓羣魔亂舞之中,就見一個長相溫潤的男子面色沉鬱,手持着薄薄的兩片水霧抵擋着攻擊,一邊,髮型凌亂的側頭對着一旁的嚴肅俊朗的男人道。
“可是,博士交代的任務——”那個被叫做瑞洪的男人一張嚴肅的俊臉上眉頭一蹙,一雙深邃的黑眸中注視着沙發上的那個女子,臉上仍帶着點不甘。
“哎呀,瑞洪啊,你怎麼就這麼不知道變通呢,我們現在都被發現了,就連近身都難,你還打算怎麼辦啊?等着被包餃子啊。”身側,渾身籠罩在桃花雨下的鬱棋倒是一身悠哉,和平日裡的騷包花花公子摸樣一般無二,聲音帶着點輕挑調笑的道。
一張漂亮的桃花臉上更是帶着幾分漫不盡心。
“鬱棋——”瑞洪一見,臉上帶着幾分難看之色,“明明你現在有能力過去的——”
“呵呵呵……是啊,我是有能力過去哦,我不光有能力還有腦子,你覺得我過去了又能怎樣?別說那個梵小姐本身就看上去挺強的,她身側的男人更是深不可測,我單槍匹馬的上去送死嗎?”
鬱棋的一雙桃花眸中帶上了幾分嘲諷的危險之色,“還是說,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只是在乎完成任務啊,藍博士可沒教你如何罔顧同伴的生命,打沒把握的仗吧。”
“我——”瑞洪那張嚴肅的臉上頓時一僵,看向鬱棋的雙眸更是增添了幾分森冷和不甘。
“嗤——”鬱棋嗤笑了一聲,那雙桃花眼中也帶上了濃濃的嘲諷之色。
瑞洪一見,更多了幾分沉鬱的暴躁,像是恨不得撲過去撕碎了對面那張招女人喜歡的桃花臉。
“瑞洪,鬱棋說的對,他們的實力比我們強。要是我們衝過去的話,反而會激怒他們動殺意的。”身側的雨辰一張溫潤的臉上掛上了幾分憂慮,死死的拽着瑞洪,以防他衝動。
“哼——”瑞洪看了他一眼,這才輕哼了一聲,暴躁的情緒退去,仍有些不甘的冷哼了一聲。轉而又變幻出幾道金屬刃來,朝這那邊已經抽過來了的褐色藤蔓快速的衝去,像是發泄似的,動作十分的暴躁。
“呵呵呵呵……。”對於他的動作,鬱棋依舊是一副輕挑的笑意,只是那雙桃花眼中的嘲諷之色更甚。
等落在雨辰那張溫潤的臉上,眸色微深了幾分,嗤笑聲傳來,“你可真能忍啊。”
“鬱棋,別再挑釁瑞洪了,他是博士最信任的人。”雨辰那一貫溫潤的臉上眉頭微蹙,聲音低了幾個度,像是提醒又像是威脅。
“呵呵呵……。我可不像是你這麼個膽小鬼,你想繼續僞裝,就繼續僞裝着吧,我可再也忍受不了那個老太婆了。這一次的南方基地就是我們的機會——”側着頭在他耳邊以着只有兩個人的聲音說道,隨後擡起頭,帶着輕挑的笑意就漫步的朝着門口走去。
“他——”雨辰身側站着的,一直保持安靜的男子,此刻那張清雋的臉上眉頭一蹙,帶上了幾分若有所思。
“子昂。”身旁的雨辰按下他的手,眼神微閃了一下。
“嗯。”子昂斜視了一眼,眼神微閃,一下子閉上了嘴,抿着脣恢復了平日裡的清雋木訥。
與此同時,之前一頓爆發,四處胡亂攻擊着的瑞洪也回來了,聲音有些暴躁的在兩人的身側吼道,“還不快走——”
“是。”雨辰和子昂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這才應了一聲朝外走去。
最後斷後的是那個最爲嚴肅沉默的人,梵芊菡記得,他叫華斌,也就是那個莫展離報告說和鍾召雲很親密的男人。
今天一晚上,就屬他最爲沉默,幾乎一句話都沒有,只是一雙黑亮深沉的雙眸閃爍着。
很快的,五人在小龍兄弟的圍攻下,其他閔律風等人的無作爲下,還算有驚無險的退出了別墅,再遭受了一輪外面的變異植物的瘋狂攻擊之後,這才踏出了梵芊菡他們所在的這一片小山坡。
“小嫂子,他們已經走了。”元童顛顛兒的跑過來報告。
“嗯。”梵芊菡點點頭,之前那五人之間的暗流涌動她也不是不知道,雖然有些話沒聽清楚,但是,至少知道了他們不是一條心的,那麼,放他們一條生路,讓他們回去窩裡鬥纔是最正確的選擇。
這也是梵芊菡今晚沒動殺心的原因。
當然,在看到剛纔那一幕之前這個結論只來自於上輩子的記憶,上輩子藍博士帶來的十五個人,雖然在南方基地裡出盡了風頭,面上看起來也是和諧無比的,但是真實的背地裡卻並不怎麼和諧。
因爲梵清涵和花花公子鬱棋有過一段,她也觀察過那個鬱棋,對他們之間也算是有些淺顯的瞭解。那兩人本來是表現的甜甜蜜蜜的,但是那場無疾而終的分手也同樣來的太快,以至於鬱棋被藍博士昏迷着帶走,梵芊菡都還沒來得及調查就已經結束了。
藍博士一行來得快,去的也快,之後她一直將心思放在梵清涵身上,至於那個被帶走了的鬱棋,和已經走了的藍博士她卻沒有再多加關注了。她對他們的瞭解,只是初步的停留在這十五人沒有面上那麼和諧,鬱棋的分手更是藍博士的強制這麼簡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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