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怎麼你聽到霸刀這兩個字這麼激動啊,你認識?該不會真是一夥兒的吧?”梵芊菡見着他的摸樣,雙眼一眯,咄咄逼近——
“不……不是……”荀殷僵硬的吐出兩個字來,既然霸刀失敗了,那麼一切就得重新開始謀劃了。接下來想必鍾少和林堂主也肯定不會再貿然出手了。
而且之前的那一場博士拯救計劃,讓這幾個人在南方基地名聲大噪,要是林堂主公然對他們出手的話,想必那些零散的戰鬥小隊也會寒心,這極其不利於林堂主在南方基地的掌權,而且這幾人居然和劉上將那邊搭上了關係,那麼再一次動手除非一擊必殺,不然恐怕軍方也會趁機向着他們發難。
荀殷難得動了腦子,這一番想下來,確實眼前這些人現在處於一個極其安全的位置。要是抓不到什麼實在把柄的話,想要對他們動手怕是還要再給南方基地整個人民羣衆一個交代。
他那一向囂張的兩條眉毛瞬間皺成了兩條毛毛蟲。
梵芊菡收回壓迫力,一個挑眉,“哦——那就好,反正那幾個小賊我已經喂花了,不過也虧得我把他們喂花了,不然要是交到你們手上的話他們怕是生不如死了。鍾少折磨人的手段我可是聽說過一二的,嘖嘖……那下場,極其慘烈……”
看着梵芊菡一副死了喂花是爲了他們好的樣子,荀殷那幾人又是一陣嘴角抽抽,還有,什麼時候傳言鍾少折磨人的手段很慘烈了的?
瞧着這姑娘有模有樣的形容着,剛跟着鍾少的幾個小年輕,例如大力,還真有那麼幾分相信了!
“你不要胡說八道。”荀殷某根神經一崩,一下子壓抑了許久的火氣又上來了,鍾少可謂是他的逆鱗,他那雙陰鷲眸子閃過火光,“你既然能控制那些變異植物,那就讓我們進去好好查查,不然我就治你們個妨礙南方基地安全的罪。”
“哦,那我可沒辦法,那些變異植物或許是看着我們長得好看所以給我們自由通過的,有本事你們自己進啊,我也沒攔着你們。”梵芊菡攤攤手,一副無奈的樣子。你們長得難看怪誰咯!
樓炎梟看着她這搞怪的樣子,心中一片柔軟,之前沒抱到睡覺的以遺憾鬱悶也消散了。隨即轉而一雙深邃的眸子,也嚴肅的瞪向對面,威風小女人出,他就負責威懾。
“哎,哎……”看着這一下子有劍拔弩張了的雙方,還站在原地的大力這勸這邊也不是,看那邊也不是,乾脆的,自己一溜煙兒的,躲開那條斷臂,就回到了荀殷後面的小隊裡。
現場頓時一片僵持——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突然的,遠遠的一道帶着剛硬的聲音傳來,打破了這一片靜謐。
“嗯?”梵芊菡看着那個朝這邊走來的人影,眉梢一挑。
隨後雙手抱胸,算算時間他確實也該到了。
“吳少將。”見到來人,荀殷臉色一下子就更不好看了。
之前栽在那個女人手上,還有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因爲這位吳少將。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荀殷看着他的眼神也充滿了不善。
在幾人的注視下,吳軍卓很快的就走到了他們這邊,他一雙劍眉一動,視線首先落在了荀殷臉上,絲毫不爲所動的,一張臉上充滿了肅然,“嗯,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我……”荀殷張張口,不過梵芊菡怎麼可能給他機會呢,她一把接過了話茬,“他們說要來查查我們這裡有沒有窩藏喪屍,呵呵……。也不知道他這腦袋是怎麼長的,居然能想出這麼個理由來。”
“是啊是啊,小軍卓,既然你來了,那我們可得好好問問了,這南方基地現在難道流行起窩藏喪屍了,正好博士我實驗需要,要不本博士也窩藏一個?”堯旭濯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頂着個黑眼圈兒也依舊改不了他這愛引人注目的習慣。
聞言,吳軍卓的臉色當即就是一肅,一雙眸子犀利的就射向那還站着的荀殷身上,“荀殷是嗎,下面有無數的喪屍在亂竄,無數的百姓面臨危險,現在可不是查誰窩藏喪屍的時候,難道你們第一軍火商是這樣沒有規矩的,事情輕重緩急都不分了嗎?”
聽着他一通的大喝下來,原本還有幾分底氣的荀殷瞬間蔫了,有些暗惱的撇了撇嘴,這男人怎麼到哪兒都能碰上啊。
“我,我們這是先從上邊排查嗎,不是,哈哈哈……既然上邊有吳少將在,那麼肯定沒問題了,我們這就走,這就走……”倒是身後的大力嘴皮子比較滑溜,一番討好的就將這件事編了個理由,讓荀殷也不得不跟着點點頭。
這小子,在這小事上倒是有幾分聰明勁兒。
他也不敢再得罪吳軍卓了,畢竟他幾次三番的崗位調動都是因爲這個人的原因,要是這一次再被告到鍾少那裡,怕是鍾少要徹底放棄他了。
心中這麼一想,於是趕緊的朝着吳軍卓道,“那我們就到下面繼續巡查了,告辭——”
隨後轉身,興致沖沖的來,如鬥敗了的公雞而去。
看着他們那模樣,梵芊菡不免得了露出了幾分笑意,隨後看向吳軍卓,示意他說話。
吳軍卓摸了摸鼻子,這姑娘還真是越來越不客氣了。
“上將請你過去,還有昨天你說的話……”
吳軍卓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梵芊菡一個眼神給看的嚥了回去。
她眉梢一挑,“既然找我的,那就走吧。”
“那我和元童留下來看家吧。”林鶴軒跟在後面識趣的道。
“嗯。”梵芊菡滿意的點點頭,軍師不愧是軍師,就是考慮的周到。留哥哥和小鴿子在家她總是不放心的,生怕那一羣不死心的再來,要是動殺手還不怕,小鴿子手上有她給的防禦符,但若是發現了哥哥,那麼他們之前在南方基地的優勢就將全部變成劣勢了。
“那我……我……”堯旭濯趕緊舉手。
“如果你不怕下面氾濫了的喪屍衝過來對着你咬一口的話。”梵芊菡輕輕的瞟了他一眼,但是堯旭濯卻猶如雷擊,蔫了,“好吧,那我就留下來吧,你們要小心啊,要是真的能窩藏喪屍的話,記得給我留一隻啊。”
“……。”吳軍卓在心中再一次刷新了他的奇葩程度,“咳咳……好了,我們趕緊走吧。”
“嗯。”梵芊菡點點頭。
身邊樓炎梟自然也不例外,一個跨步走上來,就擠到了她和吳軍卓的中間。
梵芊菡嘴角抽抽,之前她是不理解樓炎梟的動作爲何,可是現在……
眼神頓時也有了些微妙,乾脆的沒管他,徑自的就往前面走去。
樓炎梟眸色幽沉了幾分,狠狠的瞪了一眼身側的吳軍卓,然後快步追上。
吳軍卓:“……”這醋罈子又是怎麼了?難道小兩口吵架了?
“走吧走吧,別磨蹭了,不是着急嗎?”閔律風一把搭上他的肩膀,打斷了他的思路。
“哦哦。”吳軍卓反應過來,也無奈的趕緊跟上,跟這幾個腦回路都有點不正常的人呆在一起,他的三觀遲早會被帶彎的。
閔律風:喂喂,說的你好像三觀有多正直一樣!
一路到了山坡之下,也就是南方基地的正式中間地段。
如梵芊菡想象的一樣,到處都是尖叫聲和嘶吼聲,周圍的一切坑坑窪窪的,都帶上了幾分破敗。
“啊——救命啊,救救我,我的孩子——”一聲尖銳的叫聲響起,就見不遠處的小巷子裡跑出來一個女人,懷裡還抱着個小孩,一路踉蹌的快速跑過來,身後還跟着一隻速度挺快的喪屍。
白色的眼珠,一階喪屍。
梵芊菡眉頭就是一皺,一來就是一階喪屍,看來昨晚的那一場大雨對喪屍進化起了很大的作用啊,不然不可能剛進化就成了一階喪屍的。即使她心中早有預料,但是見到這場景還是心驚。
“該死的,巡防小隊應該剛走,怎麼剛纔沒發現。”吳軍卓青黑着一張臉,眼看着那一階喪屍就要追上那女人了,他當即大跨步的就是一邁,一道雷電轟然而下。
這速度、強力的攻擊已經到了二階的程度了。
梵芊菡眉梢一挑,看來吳軍卓不愧是上輩子南方基地的雷系第一人啊,這麼快就進階了。
不過三秒鐘,兩道雷電下去,瞬間那隻喪屍的腦袋就開了花。
“呼呼——”那個抱着孩子的婦女不喜反哭。
原本跑着的人頓時腳下就是一軟,滿目哀慼,“當家的,當家的……你怎麼就變成了喪屍了呢,說好的要好好照顧好我們母子的,爲什麼啊,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我們好不容易纔逃到南方基地的,爲什麼變成喪屍的不是我啊,這叫我們母子兩可怎麼活啊……”
“爸爸,爸爸……”
聽着母子兩滿臉的哀泣,絕望的哭聲接連不斷的傳入耳中。原本打算直接走人了的吳軍卓和梵芊菡幾人也不由的頓下了腳步。
皺了皺眉頭,看着她那悲傷的樣子,親人變成喪屍而死,確實是悲傷的。早已承諾相知相守,想要扶持到老的,卻在這以爲是苦盡甘來的是會離開了,這纔是最大的悲哀——
梵芊菡眸中也閃過一絲哀悽,悲傷嗎?以前看到媽媽去世的時候她同樣是這樣的悲傷的。什麼時候變得冷硬了呢,應該是在那三個白眼狼不給她飯吃的時候吧;應該是在天寒地凍梵清涵指使她用冷水洗衣服的時候;應該是那些鄉里鄰居對她快要被凍死了卻不聞不問的時候吧……
視線在那一大一小身上掃過,同情只是一瞬,因爲軟弱的人在這樣的末世是活不下去的。這一場酸雨纔是剛剛開始,接下來還有更多的大災難、喪屍的襲擊等着他們。不是這一次,就是下一次,親人離世,骨肉兩隔,生死離別都是遲早的事。
只有你真正的強大起來,強大到連末世都畏懼了你,那還有什麼可怕的呢!至於軟弱的人,只有變強纔是真理。
身側,吳軍卓看着她從一點的動容到心硬如鐵的嚴肅表情,劍眉微皺,這個姑娘會不會太冷血了一點——
唯獨樓炎梟和她一樣,眼中帶着冷色,像是無關緊要的旁觀者。因爲在他心裡,只有身邊的人最重要,至於其他,又關他什麼事呢?
身爲軍火商的大當家,心性早就被鍛鍊的冷硬如鐵了。
“少將——”不遠處,一列小兵匆匆而來。
“嗯。”看到他們,吳軍卓這才鬆了一口氣,“將她們送回去。”
“是,少將。”
“不,我們不走,我們不走,除非你把我老公的腦核給我,你們是軍人,不應該把遺物留給他的家人嘛。”原本哭的慘兮兮的婦人突然發出一道尖銳的叫聲。
吳軍卓腳步一頓,臉上難看了幾分,原本還是對這個婦人有幾分同情的,但是現在……
犀利的視線在她那張充滿淚水的臉上掃過,那雙眼中有悲哀,有痛楚,也有貪婪和理所當然的無知……
他倒是不在乎這麼一枚腦核,但是現在實在是這個婦人太不像話了,原本她好聲好氣的求他倒是不在意,但是這麼理所當然,外加威脅的語氣卻是讓人心生不喜的,和末世那羣口口聲聲讓軍人保護他們,卻在關鍵時候推着軍人去擋喪屍的人一樣,一樣理所當然的語氣。
反倒是梵芊菡早有預料,一點也沒有吃驚的樣子。
末世生存不易,活着的人渴望活着,不擇手段的活着,就如這婦人理所當然的討要腦核只是爲了活着,這也是最爲低劣的手段。道德淪喪這只是剛剛開始……
最初的貪婪源於內心對活着的渴望!以後這種事怕是最正常不過的了。
梵芊菡眼中的鬱色徹底變爲了不屑,“給她吧,不是說趕時間嗎。”
“嗯。”吳軍卓眸光沉沉,低沉的應了一聲。
那婦人一看得逞了,頓時臉上帶上了喜色,“謝謝,謝謝這位小姑娘了,呵呵……什麼男人了,還沒一個小姑娘大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