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律風眼珠子一轉,看到坐在梵芊菡身邊的那個小屁孩居然也翻着一本書在那裡看的津津有味,還時不時的點點腦袋,一張小臉上還非常認真的樣子。
“……”
他臉上有些麻木的坐在那裡,風中凌亂了。
再看看周圍幾個人都拿着書在看,滿懷少女心的人,就連那隻貓也抱上了一本書窩着,他這個正常人此刻在這裡卻顯得有些像是異類了。
閔律風:“……”
恨恨的磨了磨牙,有些自暴自棄的伸手就抓了一本,不就是書嗎,他倒是要看看這些有着惡趣味標題的書到底好看在哪裡?
隨意的翻了一頁,“嗯,女人愛上我吧,不然我就殺了你……。”
他嘴角抽了抽,把書翻了個個兒,就看到了書名是喪屍老公真可怕,……。這句話卻是有些可怕,緊繃了一下頭皮然後繼續往下——
客廳內靜靜的,只剩下翻頁的聲音,外面的夜幕也慢慢的降臨了。
而在此時,有幾人卻踏着最後的一絲霞光進入了別墅。
一到客廳,卻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領頭的男人玫紅的脣瓣抽了抽,那張精緻耀眼的笑意都快維持不住了。
“你……你們在看什麼……”男人身邊的那個人,此刻身上的一身煞氣全都轉變成了抽搐的不解,
“嗯——”梵芊菡埋頭於書中的腦袋微微擡起,分了點注意力給他們,“啊,是你們啊,難道還是爲了在大門口時候的事感到抱歉,所以來登門表達歉意的?”
“你——”荀殷一臉暴躁的看向她,下午他可是被這個女人給騙慘了。結果當他拿着這件事去調侃的時候,剛好被鍾少抓了個正着。還被罵了一聲蠢貨,他荀殷什麼時候會被罵成蠢貨了,全都是這個女人的錯。
梵芊菡瞟了他一眼,慢吞吞的翻了個頁,也順便的打斷了他,“既然這位鍾少爺那麼有誠意的話,道歉禮就隨便送個百八十枚的腦核意思意思好了,其實我們都是很好說話的人。”
“什麼?讓我們道歉,還百八十枚的腦核,你這個女人怎麼不去搶啊?”荀殷和他身後站着的幾個小弟簡直驚呆了好嗎,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厚臉皮的女人!
即使剛纔還驚歎她的美貌,此刻卻已經不抱任何幻想了。
就連表面溫潤鎮定如鍾召雲,一時間也搞不清楚爲什麼這個女子的臉皮會比他的還厚。
“嗯?搶——”梵芊菡柳眉微挑,看上去有些不悅了,“不知道淑女是不可以做這麼粗魯的事的嗎,而且不是你們來道歉的嗎,禮重一點更代表誠意。”隨後一臉我是爲了你們考慮才這麼說的表情,氣的荀殷幾人想吐血。
“草特孃的,我們怎麼可能是來道歉的,我們是來算賬的。”荀殷暴躁的脾氣沒忍住,一雙眼睛充滿煞氣的朝着他們襲來。
“嗯——”原本沉迷於書中的沙發上的幾人眉頭就是有一皺。
一個個同時擡起頭,目光犀利的直射向他們。
“……”就算是凶煞如荀殷等人也不免的被強大的氣勢嚇得一縮。
收回身上的氣勢,梵芊菡臉色有些不好的將手上的書徹底的放下,往沙發背上一靠,雙手抱胸,下巴微擡的看向他們,雖然她是坐在的,偏生的讓人產生一種君臨天下,俯看他們的錯覺。
她沒少一挑,“哦,算賬的,算什麼賬,說來聽聽?”
鍾召雲之前被刺激的有些浮躁的心情鎮定了下來,雙眼微眯,這個女人不簡單!看來之前在門口的時候看走眼了。
伸手攔住後面幾個還想冒進的人,他一張精緻溫潤的臉上浮現出平日裡的溫潤,迷倒萬千少女的笑意來,玫紅的脣瓣輕啓,“姑娘似乎還未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哦,我有錯了,什麼錯,說來聽聽?”梵芊菡眼中瀲灩的波光微轉,傲然的眼神微微朝着他的方向偏了偏。
“呵呵呵……。姑娘真會開玩笑,下午假借了召雲的名頭在任務大廳走後門辦理了入住手續難道姑娘不記得了?”鍾召雲一雙帶着精芒的眼睛直看向她,那張漂亮的臉確實很有迷惑性,也難怪荀殷——
“哦,我假借你的名頭,這話可就好笑了,今天下午在南方基地的大門口,鍾少爺是不是帶人攔着當時身體正虛弱的我了呢?”
鍾召雲脣瓣微扯,眼神帶着點古怪,這姑娘問這個幹什麼?不過還是如實的點了點頭,“是。”
“那鍾少爺是不是也因爲懷疑了我感到抱歉,所以讓我有什麼事來找你,然後我就說如果有事的話就報你的名字呢,鍾少爺可是沒有反對。下午正好我不耐煩去排隊,所以借鍾少爺的名字去插了個隊。這有什麼錯,你倒是分析分析給我聽聽。”梵芊菡一連串的話下來,氣都不帶一絲喘的,聽的鐘召雲身後的荀殷有點懵,好像是這樣沒錯啊,可是爲什麼鍾少說沒有呢?
鍾召雲的嘴角一抽,他什麼時候讓這姑娘報他名字了,明明是這姑娘說完這句話之後跑的太快,他還來不及反應。
“怎麼,鍾少爺記起來了嗎。嘖嘖……這可真難得啊,小小年紀記憶力就不好,看來的去多喝點腦白金啊,不過現在估計是買不到了。”梵芊菡一臉可惜的看着他,眼中還帶着點憐憫之色。
不知道的還真以爲她是個善良,慈悲爲懷的人呢!
可惜,這裡見過她的人,包括樓炎梟和鍾召雲這一方,都覺得她爲什麼會這麼厚臉皮呢,這話說的簡直把人拐到山路十八彎去了,她自己卻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這是什麼邏輯?
鍾召雲此刻的臉色有點差,那常年戴着溫潤笑意的假面此刻也有些僵,倒是之前小看她了。原來這個屋子裡最厲害的不是那個男人,而是她啊!
一雙淺咖啡色的雙眼微眯,落在她一側的那個男人身上。他此刻俊美的容顏上帶着些微寵溺的笑意,似乎還帶着點驕傲,爲那個女子而驕傲——
看來確實是很在乎這個女子,難道他真的不是那個男人?而且他手上的書霸道總裁的野蠻女友……
嘴角抽了抽,真的是那個男人會做的事嗎?
“鍾少,讓我去教訓教訓那個女人——”荀殷臉上帶着殺氣,不管之前她說的是對是錯,但是就光她說鍾少腦子不好這件事就絕對不能輕饒。
“等等——”鍾召雲帶着睿智的眸子微微一閃,既然現在還沒弄清楚這幾個男人到底是不是他們要找的人,還是不要鬧出太大的動靜纔好。
畢竟現在南方基地初定,林堂主也剛佔據半個掌權人的位置,要是因爲這件事聲望下降,到時候受到怪罪的第一個人就是他。更何況他叛徒的身份還未得到完全的承認,那幾個老傢伙還不是完全信任他……。
那雙淺褐色的眸子閃了閃,而且他知道,那個看似柔弱的女人實則最不好對付,陰謀陽謀怕是不比他差,要是惹火了她,明天基地內什麼他鐘召雲恃強凌弱、欺凌弱小的傳言怕是全出來了……。
梵芊菡笑意盈盈的看着他,這男人倒是確實有幾分聰明的,看來是看出她的打算了。嘖嘖……。怪不得之前能把樓炎梟他們都差點矇蔽了呢!
“怎麼,還想打我這個柔弱女子了?我可不經打的,不過你們要是硬要的話,我倒是可以陪你們玩兒玩兒。”梵芊菡一挑眉,帶着戲謔的眸中還多了一絲挑釁的味道。
“我還就……。”荀殷氣的那叫一個臉紅脖子粗,這女人簡直不知好歹。
“荀殷——”鍾召雲臉色微沉,那麼明擺着的故意都沒看出來,簡直廢物。
似乎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怒氣,荀殷渾身一顫,剛纔的熱血憤怒一下子被潑了一盆涼水。“鍾……鍾少……”
“退下。”鍾召雲臉色陰沉的道。
“是,鍾少。”荀殷有些不甘心的等了一眼那邊坐着的笑意盈盈的女子,下午怎麼就覺得她不錯呢,簡直瞎了眼了。
鍾召雲的臉色這纔好了一點,轉眸看向梵芊菡幾人已經帶上了平時的溫潤笑意,“哈哈哈……。之前召雲只是和姑娘開了個小玩笑,今天冒昧的打擾了。”
“哦,你也知道冒昧啊。本姑娘原來是沒打算跟你們計較的,可是你身邊的狗腿子實在是太不像話了,居然還敢恐嚇我,我需要壓驚費。”梵芊菡挑了挑眉,百無聊賴的玩兒起了手指。
“什麼,你不要欺人太甚——”荀殷兇惡的眼神一瞪,再配上他臉上的刀疤,在這有些昏暗的房間內顯得格外的兇狠。
“嗯,你這是又在恐嚇我了?”梵芊菡眉梢一挑,從旁邊摸出來一盞燈來,瞬間原本只點了幾根蠟燭的房間內亮了不少。
隨後梵芊菡又轉臉看向旁邊的鐘召雲,“看到了嗎,他那張臉那麼兇狠,我又受到了驚嚇,看來這壓驚費還得加一倍了。而且,你們沒經過房主的同意,就擅自進門,這可不是什麼好的行爲,看在我們之前認識一場的份上,這點我就不計較了,記得下次不要隨意亂闖就好了,進門可是要收拜訪費的。”
“你……”荀殷額上的青筋一突一突的跳着,活了這麼多年他還從沒見過像這個女人一樣厚顏無恥的人。狠狠的磨了磨牙,祈禱有一天不要落到我的手上吧。
鍾召雲臉上的笑意再一次的維持不住了,這個女人實在是有些措手不及啊,他原本打算着晚上再探查探查那幾個男人的底細的,可是——
全被這女人接過了話茬,再看看那幾個還氣定神閒的坐在那裡看戲的男人,差點沒氣吐血。咬着牙,脣邊帶着揚扯起來的僵笑,“那你想要什麼壓驚費?”
“呵呵呵……還是鍾少夠爽快,我也不要什麼腦核,想必那麼大的一筆你們也拿不出來。那就幫我們繳納一下這房子的使用費用吧,隨隨便便的交個七八個月就行了,怎麼樣,很划算吧。依照鍾少在南方基地的地位,沒準還能打個折扣呢。”梵芊菡一點沒客氣的就開口了。
七八個月,每個月五十枚腦核,那不就是代表着要交三四百枚腦核了嗎,這簡直是獅子大開口。
“……好。”鍾召雲從牙齒鋒裡蹦出來一個字。今天的這一趟簡直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這個女人實在是太難纏了,看來正面試探是試探不出來什麼了,那麼還需要換一種方法——
梵芊菡vs鍾召雲
梵芊菡勝利!
“既然這樣,我們就不打擾了,先行告辭了。”鍾召雲當機立斷的打算走人,不然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麼幺蛾子來。
“哎呀,就走啊,我送送你們。”梵芊菡一臉滿意的看着他們這麼識趣的樣子,爲了以示屋主的誠意,表示很樂意送他們一程。
“不用不用,我們自己認識路。”鍾召雲趕緊的下意識拒絕。
“啊,這怎麼行呢,爲了表示我們熱情好客,也爲了鍾少爺慷慨的壓驚費怎麼着我也得表示表示……。”
“好,那你就送吧。”鍾召雲臉色微黑,聽着她一句一句的戳痛腳,身後的小弟們都快暴走了,趕緊的打斷了她的話。
“哈哈哈……那就好,那我們走吧。”
說着,還真一路的把那幾個壓抑着火氣的人往外送。
等他們的腳步一踏出門口,梵芊菡就熱情的朝着他們揮着手,“鍾少爺你真是個好人啊,我們這次的見面非常愉快,下次我會記得還報你的名字的,再見——”
“砰——”
剛聽到這句話的鐘召雲幾人臉色瞬間難看,轉頭打算要說話,卻沒想到,那門砰的一下就被關上了。
幾個剛轉頭的人碰的一鼻子的灰,卻只能看到那黑黝黝的大鐵門屹立在那裡,紋絲不動。
鍾召雲:“……”
荀殷:“……”
身後的幾個小弟們:“……。”
“鍾少,剛纔爲什麼攔着我,這女人就是應該教訓啊。”荀殷臉上還帶着憤怒和不解。
鍾召雲那張白皙俊秀的臉上微黑,看了他一眼,“不,現在還不是時候,明面上他們都是異能者,要是我們得罪了,明天在基地內傳出了什麼消息,那會對我們招收異能者很不利,而且……”
他雙眸微眯,並沒有把話說完,“荀殷,去,派個特殊異能者跟着他們別被發現了。”
“是,鍾少——”
話音一落,卻見前面出現了一羣人,個個手拿着火把,氣勢洶洶而來——
鍾召雲一揮手,荀殷立馬往後退了一步,將他的主導位置讓了出來。
只見那一羣人和火把之間,露出一個高大魁梧的人來。他臉上帶着笑呵呵,但是臉上那道比之荀殷更加深的疤痕在火把的映照下卻顯得格外的猙獰兇狠——
只見他一口鋒利的大白牙一露,“喲,真巧啊,你們也在啊,也是來招攬裡面的這幾位異能高手的嗎?不過看你們這樣子是無功而返了啊。”
鍾召雲那張如玉的白皙臉頰在這昏暗的火光下也陰沉了幾分,“是伍哥啊!”
“哈哈哈……。伍哥可不敢當,誰不知道你小子在堂主面前更受寵愛啊,而且,我也不需要你這個還沒確認的叛徒來叫,這話怎麼說來着,叫做降低格調。”伍哥的臉上帶着猙獰的笑意,口中出來的話更是沒帶半點留情的。
“哈哈哈……。”身後的小弟也跟着放聲大笑了起來。
“你,鍾少是敬你所以叫你一聲伍哥的,現在大家同爲堂主手下的人,你怎麼能這樣對鍾少說話。”身後早已按耐不住的荀殷一臉兇狠的看向他們。
“哼——你算是個設麼東西,不過是跟着鍾召雲的一條狗罷了,給老子滾一邊去,現在還沒你說話的份。”伍哥臉色一沉,一張猙獰的臉,一雙兇狠的眼神朝着他看過來。
比之煞氣,比之兇狠,顯然伍哥比荀殷更甚。
不過他還是咬着牙,一臉桀驁的堅挺着。
鍾召雲眉頭一皺,隨着之前的心情平靜下來,臉上的假笑又回來了,“呵呵呵……伍哥別生氣,若我身邊的人是狗的話,那伍哥身邊的人是什麼?而且,伍哥你確定你這個本身就在堂主陣營的人比的上我的忠心嗎?”
淺淺溫潤卻帶意味深長的聲音在這個小山坡上劃過,被風一吹,火把獵獵,伍哥的臉上陰沉,“哼,你這小子就這張嘴厲害,我老伍可比不上你,是不是忠心,我們可以拳頭來解決。”
說着,一個沙包大的拳頭破風而來——
“伍爺,我來討教討教——”說着,站在旁邊的荀殷瞬間擡手,一個拳頭格擋。
轟——
雙防氣勢爆裂開來。
“砰砰砰——”只不過眨眼之間,雙方交手已過百招。
“荀殷,你別耍炸,覺醒了力量異能的還不要臉了。”身後的呂聰眼看着自家伍爺微微落於下風,心裡有些着急。
“呵呵呵……。呂聰啊,別擔心,荀殷只是跟伍哥切磋切磋,傷不了的。”眼看着荀殷佔上風,鍾召雲氣定神閒的站在原地,一臉如沐春風的模樣。
可是在對面的一羣人看來這就是在幸災樂禍,呂聰咬了咬牙,啊呸,這人好不要臉。以前他們伍爺在大展拳腳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在哪兒喝奶呢,現在居然膽敢算計起伍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