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化蛟結丹

掌心相對, 葉清讓結出一個陰陽八卦之勢,滾滾木靈沿着手心弧度流轉不定,就要出手相助。賀成雙忙中分神, 沉聲低喝:“別動!”說罷雙臂掄了一個周天大圓, 掌心一合立於胸前三寸, 六道雷蛇走勢一變, 雙雙發出嘶鳴, 屋外平底響起一聲驚雷,天色驟變,大雨傾盆而至!

葉清讓雙手袖口忽地射出兩根枝條, 將其餘三人柔柔抽退,心念所至, 小乾坤內雞蛋大小的極品羊脂玉一塊塊握在手心, 紛紛揚揚朝六條雷蛇激射而去, 雷蛇凌空一扭,準確無誤銜在口中, 幾百萬的羊脂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消融化爲齏粉,雷蛇蛇尾輕擺,從六個角度縱身鑽入賀成雙體內。

賀成雙收了雷蛇,氣勢驟然跌倒谷底,葉清讓提心吊膽之際, 衆人忽覺周身的靈壓大亂, 瘋狂朝賀成雙涌動, 在他頭頂匯聚成氣流漩渦, 一衝而下。

葉清讓四人除了等待別無他法, 屋外狂風大作雷雨交加,路上行人猝不及防被當頭澆了個透心涼, 紛紛抱怨不停。

靈力灌輸不止,近乎一個小時才緩緩散去,賀成雙閉合的雙眼一睜,雷芒倏然攢動,把一雙黑色眼眸渲染爲陰森妖異的色彩,只見他忽的仰頭一哮,竟從體內發出似金似鐵的龍蛇長吟,三條頭生直角,身帶四爪,鱗片密佈的兩米來長怪物悠然躥出,對着軒轅劍齊齊擡頭吟嘯。

蛟,龍之屬也。軒轅劍感應到一絲微弱龍氣,威壓一收,重歸平靜。龍從雲,虎生風,蛟入水,窗外的大雨,不知何時已停歇。

江若愚和花含章已看得目瞪口呆,陳影沉思良久,感慨萬千:“從我獲取軒轅重寶,從未有此異相,你的修道機緣,我拍馬不能相及......”

葉清讓擔憂賀成雙身體不適,早就上前將人扶住,其實現在賀成雙體內的靈氣浩蕩,如大江大河奔騰不息,丹田處一顆藍色靈丹滴溜溜打着轉,天地靈力如沙丁小魚自發被這靈丹吸引前來,一入其中就如石沉大海,合爲一體。

因緣巧合入結丹境,四月初在河南時賀成雙才接近築基後期,此番突破時間間隔實在太過短暫,若不是軒轅神劍的無意施壓與點撥,按部就班他起碼還要兩個多月時間,先練成築基大圓滿再待結丹時機。

賀成雙輕輕捏了下葉清讓的手,告知他不用擔心,再對黯然的陳影說道:“我能突破起因只是軒轅劍感應到我的殺氣戾氣,對我發動攻擊,雖然我生生受住,破而後立,但我沒有帝王心境,是不會受到它認可的,它既然選擇了你,自然有你的那番機緣。”

陳影神色由暗轉明,微微展眉:“也對,是我鑽了牛角尖。你沒事吧,要不先休息一下?”

賀成雙難得縱聲大笑,臉上難掩喜色,左右一握拳,噼啪雷力四處迸濺,說道:“我好得很!”

江若愚對他的崇拜又上升到一個全新臺階,眼裡能放出光來,花含章爲賀成雙高興之餘,又咬牙切齒嘀咕起來:“賀成雙早已築基,這次引發天地失色異象,難不成是成功結丹?天......我何時才能到築基境!”想到此,眼睛一轉搶上前去摸軒轅劍,唬的江若愚臉色劇變,然而神劍一點反應都沒有。

陳影見狀重新將愛劍包起來,笑道:“這樣是沒用的,你當軒轅劍對誰都有反應的嗎?”

賀成雙忽然神色一動,看向門外,說:“有人來了。”

其餘四人都是一驚,既驚奇賀成雙的敏銳,更驚訝居然有人這麼快就能找上門來,看樣子,賀成雙好像知道是誰。

江若愚去開門,曹秋冬渾身溼透,站在門外。

“放眼方舟安全區,也只有你能這麼快找上門來。”

曹秋冬望着賀成雙,眼裡神色複雜,出聲問道:“六階嗎?”

這話不僅沒頭沒腦,更算不上有禮有貌,覺醒者的真實實力,是能隨便打探的嗎?

葉清讓本想找話回絕曹秋冬,沒想到賀成雙卻問:“這話只替你自己問嗎?”

衆人一頭霧水,葉清讓若有所思,曹秋冬卻心領神會,鄭重點頭:“是!”

“你上司問,你也不說?”

曹秋冬再點頭:“以他的智慧和掌控的人力,調查不到也不難猜出七八分,但絕不會由我說出,這是我曹秋冬對強者的尊重!”

賀成雙只回答她一個字:“是。”

曹秋冬肩膀微微一跨,臉色似喜似悲,楞了幾秒才慢慢說:“據我所知,包括我在內,北京現在有三個五階初期的覺醒者。單論實力,我們三人已屬頂尖,難免......難免志得意滿。”

賀成雙說:“志得意滿?你不算。”

曹秋冬笑了笑:“沾沾自喜總還是有的,我也不是冷心絕情的人,苦練異能,當然也會爲所得成就驕傲。而且從前,我是不屑另外兩個人的,他們擁有取之不盡的豐厚家底和最好的師資力量,只有我是一步一個腳印從平民裡走出來的,所以不怕你笑話,在我心裡,我一直認爲自己纔是真正意義上的五階覺醒者。直到這次離開北京,被現實狠狠扇了一巴掌。”

她尚未覺察出葉清讓五階的身份,只因木屬性平穩祥和,沒有那麼大的靈力波動。

平心而論,曹秋冬算是賀成雙第一個從武力上講欣賞的人,第二個要屬陳影,賀成雙雖冷情,但也不願看見曹秋冬一時想不通誤入歧路。

於是指着江若愚說:“你應該和他一樣,都是土屬性覺醒者。”曹秋冬聞言點頭,不自覺看向江若愚。

“他跟了我十幾年,我沒少教他本事,如今也纔不過四階後期,離五階還差一步。他只要跟得上你的覺悟,也不至於練成這個樣子。”

江若愚聞言頭一低,黑臉泛紅,深感慚愧。花含章卻大爲不滿,真正修煉後基本都是他在指導江若愚,賀成雙這麼說,那不就是指他教的不好?

不想沒等他說話,葉清讓反而先開口,聲音不似以往溫潤,反而有點冷清:“□□的刻苦,不在你我之下,你又何必這樣當着外人的面說他。”

確實,江若愚走的修行一路,每個境界間的跨越總是難之又難,而他們的實力沉澱是遠比同階覺醒者厲害的,也就是說,只要江若愚跨過築基門檻,曹秋冬也未必是他對手。

葉清讓不是不知道賀成雙這麼講是爲了敦促江若愚能更刻苦修習,但也正是因爲察覺出他對曹秋冬的欣賞惜才之情,莫名吃起飛醋來。

賀成雙連連咳了兩聲,好大沒有面子。

曹秋冬已經清醒了過來,問道:“不知道您什麼時候方便,我來討教兩招?不管結局如何,一定會讓我受益匪淺。”

賀成雙難得含糊其辭:“改日再說。”

花含章自動略過剛纔那段小插曲,問:“另外兩個五階覺醒者的事情,不知道方不方便多透露一些?”

曹秋冬是帶着誠意來的,當即點頭:“其中一個叫葉榮中,是政界一方巨頭的兒子,雷系,還有一人叫嶽勳,是商界巨頭花家招攬的人,火系,本來丁大校如果沒有中毒之事,應該就回成爲軍界金系五階覺醒者勢力,只因半途出了變故,才花大價錢招攬了我,如此政、軍、商算是達到一個暫時的平衡。”

花含章聽到一個名字,明顯一震:“嶽勳......”

曹秋冬朝他看來,雖然疑惑還是耐心解釋:“聽說他是......”

“他是花名瑞老戰友的兒子,花名瑞年輕時候當過兵,有幾個過命的兄弟,幾人退伍後跟着花名瑞下了海,趁着時代的風向大發橫財,但其中一人因爲創業初期過度勞累,生胃癌死了。花名瑞很看重幾人的情誼,嶽勳是跟花暗柳和花明又一起長大的,畢業後直接在花式總部擔任要職。這麼多年花名瑞對他的栽培可謂不少,居然還收穫了這麼一個大驚喜。”

曹秋冬明知不該問,話卻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忽然想到花名瑞有三個孩子,大兒子花明又,二女兒花暗柳,和小兒子,也是私生子:花含章!

放在以前,花含章或許一句恕不奉陪,就甩臉色起身回房了,不過現在他歷經千難萬險,對待外人心態強大了何止百倍,露出一個好看的微笑:“還沒正式介紹,我叫花含章,如果你願意和末世後的我交個朋友,那我樂意之至。”

花名瑞在北京大刀闊斧、新建末世商業帝國,目前更是有了五階覺醒者這張王牌,頗令人津津樂道,也有不少人說,從末世後就沒聽說過往日那個光鮮花小少的消息,看來是沒有了用處被花家捨棄了。

今日曹秋冬看來,事實並非如此,而花含章說的話也很有意思,她是個直腸子,當即就說:“當日三方勢力都想招攬我,我最看不上的就是花家,商人重利,唯利是圖,我不喜歡。”

花含章哈哈一笑:“痛快痛快!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你也別隻盯着賀成雙嘛,什麼時候我們幾個湊一塊兒好好切磋下,不是更好?”

“還真可以。”曹秋冬又透露一個消息:“這次北京派了幾批人去不同的安全區,四階以上的覺醒者都會被召集到一起,入京比試並參與一個重要任務。雖說是自願原則,但是開出的條件,怕是神仙也會動凡心,也只有首都安全區出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