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摩托車和卡車瘋狂提速衝進鎮中唯一的那條公路上,屍羣剛剛被拉開一段距離,水泥路上一個巨大的陰影猛的砸下。莫北一驚死死踩住剎車,三輪摩托發出刺耳的剎車聲,車廂中的兩個士兵直接被突然出現慣性甩飛出去,突然的剎車讓摩托瞬間失控翻倒,莫北旁邊還有一輛摩托被突然倒下的陰影砸中,駕駛員的血正從扭曲的摩托上流下。
是一顆突然倒下的老梧桐樹,莫北從翻倒的三輪摩托下爬出來猛的看過去,一個黑影從樹樁處飛快消失,是那個陰魂不散的陳小安。
“別管他了,他已經死了。衝過去,衝過去,卡車衝過去!”卡車也在突然倒下的梧桐樹前剎住,一個士兵被壓在梧桐樹下,開車的士兵遲疑了一下沒有直接撞過去。莫北爬起來攀住卡車副駕駛的車窗大吼,耽擱的這一點時間屍羣雜亂的腳步幾乎在他們的耳邊響起。
“轟!轟!”司機猛轟兩次油門,卡車咆哮着向前衝出狠狠撞在梧桐樹中,梧桐樹被巨大的力量帶的向前一衝樹枝猛的攪在車輪中,卡車強行推着梧桐樹前進了一段距離無力的發出一陣陣咆哮,但速度甚至沒有人快步走的速度快。如果剛纔司機沒有猶豫直接衝向梧桐樹,或許卡車能壓過去,但現在這輛車已經廢了。
“快下車跑,快下車跑!”莫北大吼着跳下勉強一點點向前挪動的卡車向碼頭方向狂奔,屍羣這個時候距離卡車已經不足三十米,這個時候稍一遲疑就再也不會有逃出來的機會。卡車裡的士兵紛紛跳下卡車逃命。
“媽*的!”僅剩的那輛三輪摩托帶着一個士兵呼嘯而去,任由莫北瘋狂揮動手臂騎摩托的士兵也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
一般活屍就算是在發現了獵物處於突然加速的狀態下它們也不會比正常人類擁有更快的速度,但活屍沒有潛意識沒有合理安排體力沒有考慮自己心肺能不能適應巨大的體力消耗的意識,所以它們可以一直以同樣的速度奔跑下去,但人類不行,人類會覺得累,人類的身體在巨大的體力消耗之後會不斷告訴自己的大腦‘我不行了我跑不動了’。
狂奔三百米之後有士兵的速度降了下來,莫北也感覺自己的肺部火辣辣的疼,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了三百米根本不是一個普通大學生可以堅持的,長久以來的晨跑救了莫北的命,他的速度降低了一點已經有體能更好的士兵超過了他,但他不是跑的最慢的那個。
“啊!”跑在最後的士兵發出短促的慘叫就被屍羣淹沒。最前面聚集在一起想要吃掉血肉的活屍停下腳步又影響了其他的活屍,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瞬,但每吃掉一個落後的士兵屍羣就會被幹擾一下,所以屍羣和莫北的距離並沒有被拉近,還是在三十多米左右。
連續有三個士兵被淹沒,跑在莫北身後的士兵瘋狂喘息着榨乾自己身體中最後的一絲力量瘋狂前衝,竟然幾乎追上了莫北。
衝過一個拐角碼頭突然出現在莫北眼前,狂喜從所有幸存者的眼中劃過,貨船上剩餘的士兵和王朝他們瘋狂的大叫,似乎是讓他們再快一點,但這個時候誰也聽不清楚他們在喊什麼。重機槍的瘋狂咆哮聲響起,但彈幕只敢落在稍遠處的屍羣中,如果直接向追在衆人身後的屍羣開火,那麼衆人也可能會倒下。
“小心!”貨船上王朝突然看到一個黑影從碼頭附近的樹叢中撲出,直撲向還在狂奔的莫北。
王朝的呼喊莫北根本聽不見,但他一直留神着周圍,眼角中捕捉到了這個突然撲出來的黑影,他知道陳小安一定不會就這麼放他離開。
“我去你媽*的!”黑影從側面撲來,莫北突然調轉槍頭從下往上用槍托狠狠向黑影抽過去。槍托兇狠的砸在黑影的頭上,這瞬間莫北甚至聽到了頭骨碎裂的聲音,黑影被砸的倒飛出去,這瞬間他似乎擁有了超出自己能力之外的力量。巨大的反作用力也讓高速奔跑中的莫北身體一晃猛的摔倒。
“起來,起來啊!”
王朝大喊着,屍羣最前面的活屍飛快縮短着和莫北的距離,腥臭的氣味近在咫尺,就在最前面的那隻活屍快要抓住莫北的瞬間,他猛的向前一滾,連滾帶爬衝上碼頭。
“手榴彈,手榴彈,炸了橋,炸了橋!”莫北衝上碼頭大喊着,即可手雷高拋着落在他的身後,莫北的身後已經沒有活着的士兵。爆炸的聲音響起,但衝上碼頭的活屍數量太多,手雷在活屍羣中爆炸可以炸爛幾隻活屍但根本威脅不到活屍腳下的碼頭。轉瞬間莫北就在碼頭上跑出了二十多米,這終於給重機槍騰出了射擊的角度。
“重機槍對準十五米外的碼頭開火,把碼頭拆了!”王傑怒吼着,重機槍調整槍口咆哮的聲音再次響起,莫北一頭衝上貨船的甲板,王朝和一個士兵順勢掀翻架在碼頭上的甲板,追在莫北身後的活屍只差一步落在蘭江中掙扎了幾下消失不見。
重機槍抵近集火射擊終於將碼頭攔腰打斷,失去了支撐密密麻麻的活屍壓垮了碼頭,成百上千只活屍掉進蘭江中在江水裡掙扎了一會兒漸漸沉沒,只有極少數活屍飄在江面上順流而下。
貨船上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開始緩緩移動,活屍,碼頭,小鎮漸漸消失在身後,活屍羣的嘶吼也彷彿成了天邊的泡影。物資搜尋大隊五百名士兵加上兩百名私人物資搜尋者,活着回到貨船上的不到十分之一,最終倖存者加上莫北他們也不過四十多人,這些人裡也不是每個人都會活着回到洛城,被活屍咬傷抓傷的人等待他們的將是來自自己人的一顆子彈。
當洛城高高的城牆和碼頭出現在衆人眼前時有兩名士兵悄悄從貨船上跳了下去,江水吞沒了他們所有的痕跡,他們沒留下任何一句話,也不想面對自己人的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