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你我二人共生一體……”
“別不要臉行嗎?老子又不是基,幹嘛跟你小王八蛋共生一體。”
“閉嘴!這是比喻……你我二人共同進退這是人所共知的事,這樣一來,完美不死身也就有了好的藉口,只要把你拉到麾下,自然是不用愁我的問題的。”
“啊,所以呢?你還沒說許湘顏爲什麼要拉攏我們?”
“就是因爲剛纔我們的討論啊,你沒發現她麾下的人都和我們實際上差不多麼?她手下的人,無不是聲名狼藉且有大實力的,最關鍵的是這些人都不是很壞……”
“你小王八蛋還不壞?”
“你……還要不要聽?”
“好吧,你說。”
“我承認,對於我來說人命並不被我放在眼裡,但在人族大義前……畢竟我還是一個人族不是嗎?若說之前的我沒什麼好名聲,那麼半個多月以前在亞特蘭蒂斯海族的事,許湘顏若是不知那她也不用混了。她既然知道我面臨人族大義會做出怎樣的選擇,那麼從這一方向來說,我的品格甚至還高過你和她麾下的大多數人。這樣的你我,她會不會想要招攬?”
“可是以她的實力,手下的那些人,不招攬你我兄弟不是照樣該幹嘛幹嘛,招攬了我們的話,幹不了的事……”
狼說着,沉吟起來:“是了,這世上有很多事是鐵皮那些王八蛋做不來的,我聽聞大災變時期許湘顏就曾經試圖招攬過前兩代不動冥王,而且格羅索這人曾經壞了她不少事,就是因爲逼不得已她才親自對格羅索出手的。現在格羅索回來,我的確是對付他的最佳利器。”
陰月天苦笑,心說不是你自己,你我父子二人,都是對付格羅索的利器啊……
不過他也有些奇怪:“格羅索如此被完美不死身重視?”
狼指着自己的鼻子道:“那不很正常,老子也是被五大強者每人都當成雞肋的所在啊,一般人打不過,打得過的也未必殺得死,派多少人來都是不討好……你當格羅索那小子比老子好對付?他的能力‘虎嘯·原始暴動’非常強大,比如說你我二人同時攻擊他,他能夠立刻汲取你的速度和我的力量,把他自己提升到和我們不相上下的程度,這樣的人,除非實力上的完全壓制,否則出動再多的人也不是對手。”
陰月天道:“若是這樣的話,倒也可能。”
狼奇道:“你既然和我想的不是同一個問題,那你爲什麼覺得許湘顏希望招攬我們呢?難道僅僅是因爲我們符合她的‘口味’?”
他的表情看起來很古怪。
陰月天豎起兩根手指:“因爲兩個女人……宋甜兒和周香魚。”
狼一驚,皺眉道:“你剛纔跟我說過周香魚的事,她的能力叫什麼來着?”
陰月天道:“觸碰虛幻的真實,六對染色體重組能力,和甜兒的邪魔幽魂一樣。關鍵在於,這兩個女人和我的關係都極好,可以說我就是她們在這個世間最信任的人。距離脫出亞特蘭蒂斯的海神市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以完美不死身隱身暗處的情報點,想必獲知這些並不困難。天地大荒拳大人跟我說過,甜兒的能力是五大強者都頗爲忌憚的,以前只有一個甜兒還好說,現在又多了個周香魚,只要招攬你我,那兩個六對染色體重組的強者必然不會跟完美不死身作對,以後她再想做什麼就少了很多顧忌。”
他又道:“從這一點看來,萬載寒冰劍的情報顯然就落伍的多,她恐怕還不知道周香魚的事,否則絕不會輕易招惹甜兒了。”
狼嘆道:“關鍵是她對我恨到極點,所以纔會這麼瘋狂。需知你小王八蛋雖然混蛋,但畢竟是義氣之輩,若是老子死了,你說不得就會攜甜兒給老子報仇……若不是她已經瀕臨瘋狂,也不會做這麼自滅滿門的事。”
陰月天道:“你到底做了什麼?她會這麼恨你?”
狼道:“還不是老子把她兩個兒子都給弄死了,但誰他媽知道那倆傻逼是她兒子,我當時硬闖51區的時候圍住我的進化者那麼多,那倆小子又沒喊出自己是萬載寒冰劍的兒子……”
陰月天苦笑道:“若他們說出來,你會放了他們?”
狼想了想:“大概不會,當時老子已經殺瘋了眼,我自己的孩子都快死了,誰還管別人的孩子,若他們出來冒頭,說不得老子第一個弄死他倆。”
陰月天無語。
這就是純粹的金剛狼,做事直指本心從不顧及後果,你可以說他囂張,可以說他無腦,卻又不得不承認他身上具備着世間絕大多數人都沒有的,縱使萬敵於前我自往破之的霸氣和狂傲。
這一點習慣了瞻前顧後的陰月天也是自愧不如。
不過他想了想,搖頭道:“萬載寒冰劍能混到這個地步,固然不殺你就會丟面子,這對臉面比什麼都重要的人來說是個問題,但若是你覺得像她這樣的人僅僅是因爲死了兩個孩子或者爲了自己的臉面就發瘋一般的給自己招災惹禍,那不現實。”
狼笑道:“你小王八蛋是在自稱災禍?惹了你就是招災惹禍?”
陰月天道:“我是殺手,萬載寒冰劍固然強大,但我殺不了她把她的所有親朋好友部下徒弟都暗殺掉還不是問題,更何況她也未必是甜兒的對手不是嗎?最重要的是如果她真的發瘋到對不顧自己家人朋友定要置你於死地,難道還會顧忌完美不死身?恐怕拼着和她打一場也要取你人頭。”
狼皺眉道:“這話說的倒是不無道理。”
陰月天道:“我聽聞她們兩個大人物似是打了個賭,賭的就是你的死活……萬載寒冰劍應該是想要從完美不死身手中贏得某些東西,而完美不死身只是單純的爲了招攬你我。現在的情況是,我,還有一個半殘的你,將要面對一個或幾個迴歸者組織的圍攻,恐怕還有一些萬載寒冰劍自己的門徒,我們身後還有泰蕾莎需要照看,若是不做點什麼的話,恐怕我們註定死在這裡。”
狼深深嘆了口氣,忽的道:“你……走吧。”
陰月天一怔,沉聲道:“你說什麼?”
狼將手中酒瓶扔開,起身大踏步走到一直所在某個牆角的少尉傑雷爾身旁,一拳將之擊殺,這才背對着陰月天道:“老子做到的事,就由老子自己來背!我知你我相交莫逆,你萬萬不可能棄我於不顧,可是你也看到了,我們當前面對的是必死殺局,你留下和你離開沒有什麼區別!老子只求拼力戰死,拖延到我的泰蕾莎被治癒的那一刻。我已經在她的身下放了一張‘感應式回城卷’,只要她清醒過來,立刻就會被傳送到耶利奇哪裡,到時候就麻煩你幫我照顧她了。”
陰月天也是起身,走到他身後道:“我來的時候就已經這是必死殺局,可我依舊來了。我始終相信很多事不做的話永遠不會被改變,只有努力去做說不得就能碰到極小的機率將之改變。這一次也一樣,這必死殺局若是你我聯手用心一闖,說不得闖出一條生路。”
狼回身,響徹大地的雷霆伴隨着劃破整個雨夜的黑暗,照亮了狼的臉。
他的雙眼灼灼有神,閃電的光芒和她他眼眸中那強烈且複雜的眼神相比,似乎也黯淡了一些。
這個男人將蒼勁有力的雙手用力按在陰月天雙肩,至情至性的高聲道:“你錯了!我是天地間獨一無二的金剛狼!是這個位面最難以被殺死的男人!誰想要我的命都要做好付出自己生命的準備!陰月天,你我相識已久,都清楚彼此是什麼樣的人,正因爲知道,你給我帶來的感動才遠比這世間任何一個人都多……”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感動,從不流淚的那雙眼球,似乎也有氤氳醞釀:“有了這些感動……就夠了,真的就足夠了……”
他垂下頭,棕色的長髮遮住了棱角分明的臉:“我生一世人,囂張跋扈,行爲乖張,偏偏又好戰成性,使得滿地仇人,朋友並不太多。但我慶幸的是,到目前爲止,我所交的朋友,都是最最值得信任和深交的朋友,這樣的朋友,縱然不多,卻也比那些好友遍天下的人來的強些。你們每一個人,都是我一生所珍惜的寶物,爲我所珍惜者,我又怎麼忍心使其陪我共亡?陰月天……”
他擡起頭,認真的看着陰月天,語氣中蘊含着的,是比靈魂更沉重的兩個詞:“謝謝!走吧!”
陰月天苦笑着摸了摸鼻子:“萬事總有因果啊……約翰·卡夫曼,或者說克雷斯古德·多邦加,我若是沒有認識你就好了。”
他攤開手:“若是那樣,或者這一次說不定我就是來追殺你的人之一呢。可是我認識了你,並且和你成了朋友,縱然你我之間沒有其他的關係,恐怕我也不會坐視不理。”
狼大聲道:“那你可以當從未認識過我!你可以不把我當朋友,你……咦?”
他楞道:“其他的關係?莫非你……”
他一把掐住陰月天的脖子拼命地搖晃:“你小王八蛋是不是對我的小泰蕾莎有覬覦之心!?該死的,她才那麼大點身體還沒發育完全你這大色狼居然就開始打起她的主意……”
陰月天一腳把他踢開,鬱悶道:“說正事的時候你能正經點麼,而且……”
他嘴角的微笑忽的咧開很大:“其實我從很久之前就一直想問問你,你稱呼我的時候,叫我什麼?”
他這詭異的笑容讓狼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陰月天啊……”
陰月天道:“不不不,我指的是大部分時候你對我的稱呼。”
狼試探道:“小……王八蛋。”
“哈哈哈。”陰月天皮笑肉不笑的大笑幾聲,然後狠狠道:“這就是了!”
狼詫異道:“你小王八蛋……這是抽風了麼?”
陰月天笑着,說出了兩人在恐怖小鎮時與隱俠劉聰說過的那段話:“我是小王八蛋,你比我老,那你豈不是王八?”
狼撓撓頭:“王八蛋可是王八生的,你這自己找着讓老子佔便宜,爲什麼老子反而覺得有種不祥的預感?”
陰月天道:“可是這世上王八蛋只有一個意思,王八卻又另一個意思,許多男人都是寧可當王八蛋,也不願當王八的。”
王八……自然是指戴綠帽被ntr者。
狼現在倒是對這句話不在意了……一個人明知將死,被罵王八倒是沒什麼,更何況被罵王八的人又不一定是真正的王八。
陰月天似是看懂了他的想法,道:“若我說你是真的王八,你定然不信?”
狼搖頭道:“不信。”
陰月天道:“那好,我給你講個故事。”
“二十一年前,倫敦某座橋下,一個落魄的白人流浪漢倒在那裡藉着大橋遮風避雨,然後,一個黃種人女性不知爲何來到橋下,也許是命運的相遇,或者只是單純的那個女人想要找人慰藉自己空虛的心和**,便與那白人流浪漢發生了關係……這件事後來還一直被那白人流浪漢引爲自得之事。”
“那個黃種人女性根本沒想過,與自己發生一夜情的男人固然和她身份差距巨大,但卻不是流浪漢和平民女的差距,而是世界最頂尖的進化者和一個普通人的差距。那個平民女人更沒想到的是,僅僅不過一晚交歡,竟讓她懷上了那個頂尖進化者的孩子。得知自己懷孕後,她隨便設計,嫁給了一個黃種人富豪。結果不想,那富豪很快落魄,兩人便只能生活在倫敦的貧民區,而同時,她生下了一個小雜種,雜種,顧名思義,就是混血兒的意思。兩個往祖上搗十八輩都沒有白種人血統的黃種人,居然生下了黃白混血兒,結局可想而知。”
“小雜種從小受盡虐待,爲了活下去,在一個殺手的指導下殺死繼父和母親,最終走上了一條殺手的道路。他天生就擁有染色體重組的能力,那是一份即便不努力修煉也能變得極強的**恢復力,隨着時間的推進,他的**恢復力在二十歲的時候就已經超過了25點。他一直以爲自己的恢復力之所以強大,是因爲曾經泡過珍貴的進化液的緣故,卻不想,那**恢復力居然是延續自一個以強大恢復力而聞名的血脈……”
“後來從種種渠道,小雜種又得知了各種新的情報。比如他的相貌和那位頂尖進化者的母親極爲相似;比如他和那個頂尖進化者的兄弟戰鬥時開啓了某個叫做‘族首之爭’的只有一個家族的人才能出現的情況;比如那個頂尖進化者曾經在倫敦的橋下和一個女性發生關係而且恰好時間和人物都極爲相似。”
陰月天深深地看着狼,微笑道:“在這重重巧合之下,巧合還會不會是巧合呢?小雜種固然是小王八蛋,但是那個和小雜種母親生下小雜種的頂尖進化者,是不是同樣是一個被女人帶了綠帽的王八呢?”
咔嚓!
天空中響雷劈下,將旁邊的二層小樓擊毀,旋即,傾盆大雨澆灌而下。
狼呆滯的看着陰月天,兩眼無神。
他寬厚的脣張合幾次,卻又總是因不知該說什麼而欲言又止。
他的身體劇烈的顫抖着,彷彿暴雨下剛剛降生的無毛小羊羔,顫抖的讓人心生憐意。
他努力想將手擡起抓住陰月天,卻又怕觸電一般猛的縮回。
暴雨傾盆,陰月天這便將氣場稍微釋放出來一些給自己遮雨,抱着雙臂立在雨中。而狼則是全身被雨水澆了個通透,徹底成爲了落湯狗。
陰月天的一席話,讓這個剛纔和傲氣勃發打定主意絕不拖累朋友,堅定地要用自己一條命換來無數人性命的霸氣男人徹底萎了下來。
他呆滯的看着陰月天許久,才聲音沙啞的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陰月天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覺得我看起來像是喜歡給自己找爹的人?而且我記得之前也說過吧,若是我找到了親生父親,一定要殺掉他……可是若這個人是我的朋友的話,也就無法動手了。”
狼瞪着陰月天,突地狠狠的、掄圓了給自己一耳光,直抽的七竅流血。
一巴掌似乎還不夠,他又反反覆覆來來回回噼裡啪啦的給自己二三十個耳光,差點把臉都抽沒了才停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
待整個臉恢復過來,他才難以置信的道:“你……真的是我的兒子?”
陰月天道:“怎麼?你不是曾說過嗎?假如我不叫陰月天,而叫月天·卡夫曼之類的會怎樣怎樣,現在現實成真了,很難以接受嗎?”
狼整張臉都顫抖着:“你……真的是我唯一的兒子?”
陰月天聳肩:“誰知道呢,我哪知道你有多少風流債。更何況若非情不得已,你以爲我會承認自己是你的兒子?不過恐怕就算我不告訴你也沒用了,現在很多人都已經知道這件事。”
狼經過一段時間落魄,兩眼終於開始放光,而且是真正的比草原狼更加耀眼的盈盈綠光!、
他跳起來張大了嘴兩眼都彎成怪異月牙,舌頭吐出大半個,雙手死死抓住陰月天的雙臂,喜形於色的尖叫道:“你真是我兒子啊啊啊啊!???”
陰月天不耐煩的一腳將之踹開:“我是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