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父愛

“爸爸?!”雪茹差異的回頭,剛纔還是一片白茫茫的地方,怎麼忽然來到了父親的實驗室裡,難道剛纔是幻覺嗎?暗暗皺眉。

“丫丫,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了,我不該的…”林安微嘆口氣,眼皮微額,似乎又老了不少,他不該讓丫丫參加實驗的,都是他的錯,他毀了林雅的一生……

“爸爸,不是的,那是因爲我想變強,不是父親的錯。”她也不清楚爲什麼能知道自己父親的想法,但也不是想那些的時候,她已經和父親解釋過很多次了,不是他的錯,但是自己的父親還是總這樣的自責,天天把自己悶在實驗室裡,研究解藥,看着他一天天老去的面容,心中被愧疚填滿,當初她那麼選擇真的對嗎?是不是不去碰那個藥比較好…她不禁自問。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林安還是不斷地自責着,低下頭,對林雅說着對不起,身後隱隱有絲絲黑色的煙霧升騰而出。

“爸爸!你不要這樣,求你…”林雅快速跑上前,攙扶住了自己的父親,握緊他滿是老繭的雙手,勸說着,“你這樣…會讓我很心痛…父親,求你…別這樣…”眼眶微紅,一滴晶瑩的淚滴滑落臉頰,林安手掌有了一絲顫動,卻還是充耳不聞般,一直說着…對不起…對不起……

且身後的煙霧也是越來越多,林雅隱隱發現了不對,鬆開了父親的手掌,慢慢後退着,雙手白光閃現,兩把黑色的方形手槍出現在手中,握住,食指扣住扳機,手腕處子彈傾瀉而出,自手槍的後面灌入,約莫着足足有百餘顆。

而林安後面的煙霧也是越來越大,最後甚至是噴涌而出,但不一會兒,這種噴涌的狀態就停止了,一個一米多大的黑色霧團漂浮在林安頭頂,不過也好在是在這個大的離譜的實驗室中,要不然行動都成問題。

“彭…”林安的身體像是失了魂兒般,僵硬的倒在不知名鋼材鋪成的地板上,發出聲響。

“丫丫!丫丫!呼~~”低沉,像是風聲般的聲音傳來,竟是那團黑霧變換成了一張人臉的模樣,不過卻是全由黑色的霧氣構成,飄忽不定,而且直徑足有1米多大。

“父親?!不對…”林雅忽然感覺那層隔閡有了一絲鬆動,有了解開的跡象,一個記憶片段出現。

“不是真的,沒什麼大問題啦……”一個緋紅的身影,模糊的口一張一合,一段幽幽、斷斷續續的話語傳入腦海,不是真的…

“什麼意思…“不是真的,是說這裡是虛幻的嗎?幻境…亦或是…夢?林雅腦中一清,是了,這是夢境中!

“丫丫!!!!”但是黑霧似乎並不想給她多思考的時間,呼嘯着向她洶涌而來。

“突突突…”雙手向前,扣動扳機,紫色的槍火閃爍,子彈瘋狂的連射而出,但…

“不管用嗎…”子彈打在黑霧上面只是衝出了一個個小小的空洞,在下一秒又再次合攏,對其毫無效果。

“丫丫!”在黑霧形成的大口衝到身前時,林雅腳下一踏,身形向左滑動,一腳踩在試驗檯的桌邊上,借力高高躍起,一個倒空翻躍到了黑霧上空。

“散射!”利用最近才成功的空間外散的效果,包圍身體,令她可以做到短暫的滯空,頭衝下,帶動身體,高速旋轉起來,雙手以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轉變着角度,大量的子彈飛瀉而下。

“丫丫…”大量的子彈將還沒有再次重聚的黑霧團再次打散,空間異能也在不斷補充着子彈的消耗。

“叮叮噹噹…”子彈殼幾乎鋪滿了四周的地面,散發着熱量,絲絲白煙升騰。

“呼…”林雅漸漸停止了旋轉,穩穩地落在黑霧前方不遠處,現在15秒鐘已經是她的極限,再多就會造成精神力的透支,lm-1試劑的效果將會被加強,那種結果不是她想要的,因爲她知道,即使這是夢,或者說就因爲這是夢,這裡面的精神力消耗的將會更快,如果這團黑霧就是她以前在聖經中所看到過的心魔,那它的攻擊也是在消耗着她的精神力,因爲那也是她的一部分,必須速戰速決,不過…。

“丫丫!!!”在她的面前,子彈殼堆積的“地毯”上,瀰漫的絲絲黑霧又開始了慢慢的聚攏,還是沒用嗎?

“那…不好!”當看到眼前一絲黑霧的蹤影都沒有時,暗道不妙,身體迅速向左邊撲倒,即使她的反應已經很快了,但還是沒有完全躲閃開,只見一大片黑影從她眼前閃過,右手一片冰冷刺骨的觸感傳來,彷彿就要凍碎了一般,而且寒意還在快速的不斷沿着她的身體蔓延。

“啊!!!”

林雅倒跌在地上之時,當機立斷,左手食指扣在扳機下方,向上搬動,一段持續長的銀白刀刃自槍身底部伸出,向着胳膊肘下方快速割下。

“呼…呼…呼…呼…”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看着緊握着手槍,像是木乃伊般的半截手臂,與滴血的右臂,後怕不已……

“不過…如果是夢的話…”微微皺眉,盯着自己還在滴血,右臂上那平整的切口上,肉芽慢慢滋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着,不一會兒手臂就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如果不是地上半截乾癟的枯黃手臂,也許真的會以爲剛纔只是幻覺,雖然這是在她的夢裡。

剛纔的那種真實感,與那種如掉入冰窟,如此接近死亡的冰冷感,讓她明白,如果在這裡死了,真的會死。

“但…”既然已經知道這是夢了…

林雅收起左手拿着的黑色方槍,站起身,雙手白光閃爍,身後憑空多了兩個與肩齊寬的鐵罐,與一條白色的皮管,與皮管相連的,是林雅手中的,一根丈許長的鐵管,管道前方是一個稍微隆起,比其他地方大些,有許許多多小孔,用來通氣的通火口……

“對不起…父親…我愛你…”扣下扳機,雪白的火焰噴射而出,向着前方不遠處高空洶涌襲去。

“呃啊啊啊啊~~~”黑霧碰到白色的火焰瞬間燃燒,變成了一個大火團,痛苦地嘶叫着,漸漸消散…

“丫丫!”黑霧突然傳來一聲呼喊,巨大的火球一張一合,尤爲怪異,就在下一刻,火球忽然向林雅衝來,帶着洶涌灼熱的白焰。

“啊…”被火焰包裹,但卻沒有想象中,那難以承受的溫度,溫柔的暖意將她包裹。

“丫丫…我愛你…”四周的場景漸漸變得虛幻,彷彿她的眼前出現了一幅畫面,一個年僅四十多歲的男子,頭髮卻已經花白,臉上掛着慈祥的溫暖笑容,幽怨的話語傳來,語氣中包含着濃濃的、化不開的愛意,那是血濃於水、無法割捨、無法代替,爲自己的孩子撐起一片天空,保護她不被風吹雨打,斬盡前途艱辛,無私的、偉大的父愛…

“啊…我知道…”沉浸在這份溫暖中,微微一笑,眼角晶瑩滑落,父親,您辛苦了……

意識漸漸迷茫……

“小胖…”

“小胖…”

“小胖…”

“呵呵…胖子…”

“你這個胖子…”

“不…我不是胖子…我不是胖子…我不是…”

一個黑暗的空間中,一個五六歲左右的小男孩深深地蹲下身,抱着頭,滿顯福氣的身上一顫一顫的,呢喃着什麼…

而在他的四周,一個個帶着詭異笑臉,看不清面貌的“人”指着小男孩,不斷奚落着他,發出詭異的笑聲…

“小胖…小胖…小胖!!”

“啊?!”

猛地睜開雙眼,慌張的四處張望,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小學的教室中,老師不在,周圍的同學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尷尬的笑笑,對他們點頭示意,表示自己沒事,同學們才各自轉回身,寫作業的寫作業,小聲聊天的小聲聊天。

“你沒事吧?”與他同桌的一個有些消瘦的男同學有些擔心的看着他,他怎麼剛纔一直在喊他不是胖子,雖然他很理解小胖,也就是楊力,很想減肥啦,但也不至於得了什麼精神恐懼症吧?

“沒…我沒事,謝謝你虎子。”搖了搖頭,把書本放在桌子上,左手放在眼前,看着小小的、肉嘟嘟的手掌,圓圓的小細胳膊,難道之前的事都是在做夢嗎?

“咦?”之前的事?之前的什麼事來着,稚嫩的小眉頭緊緊皺起,肥嘟嘟的臉皺成一團,煞是可愛。

“小胖?”被稱爲虎子的少年輕拍了楊力的肩膀一下,微微皺眉,“真的沒事嗎?要不請個假早退吧?”他有些擔心的說道。

“沒…恩?!!!”楊力搖了搖頭,看向虎子,卻在下一秒驚恐的睜圓了原來小小的眼睛。

“怎麼了?”虎子不明所以得看着他,撓了撓頭。

“你…你…”楊力指着他,抓在他肩上的手掌還有原本瘦瘦的胳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如氣球被吹起來一般,變成了一塊塊腫脹的肌肉塊,除了驚懼外,他還有種怪異的感覺,爲什麼這個場景會如此的熟悉?

“痛!”抓着他的手不斷地家裡,彷彿要把他的肩膀捏碎一般,而與此同時,他周圍的“同學”們一個個陸續站了起來,呢喃着他的名字,結果他看到了更爲詭異的一幕。

“楊力…”

“阿力…”

“楊力同學…”

……

他過去的同學們此時身體開始同時出現鼓脹的情況,直到身形鼓脹一倍,撐裂衣物,看不出原來面目,變成一個個的“肌肉人”。

“胖子…”

“小胖…”

“胖子…呵呵…”

‘肌肉’人一個個轉向他,臉部開始黑暗模糊,變成一個個面具般的白色臉譜,嘴的部位裂開一個大大的口,彎起一個詭異的弧度,笑着…漸漸將他包圍…

“不要…不要過來…”

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