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繼續,一路上不時有喪屍突然竄出,撲進人羣。
1號手中的袖珍手槍早已打空積蓄多天的子彈,無奈兩個動員兵只好冷兵器上陣,一旦有人被喪屍攻擊,動員兵會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擊,但即使如此,仍是有人被突然竄出的喪屍攻擊。
而無論是被喪屍攻擊的人有沒有抓咬傷到,淒厲慘叫是免不了的,白易也再一次展現出了他的狠辣。
被抓傷的人被白易一矛刺死,哀嚎戛然而止,之後白易提着帶血短矛,再次警告衆人不管多麼驚懼,一旦喊出聲引來喪屍,他不會在乎是否被喪屍感染,一律擊殺。
當衆人逃出鎮子,到了邊緣地帶,一羣人只剩下二十多個,無論男女,皆是一臉驚魂未定。
廠區內的衆人悄悄的遠離白易,靠近李心語。
白易一路上的表現足以讓他們恐懼一生,似乎只有靠近李心語纔有微弱的安全。
李心語看了看損失超過一半的熟人,積蓄的怒火和不解在沒有喪屍威脅後爆發。
“你!”李心語快步走到白易面前,看着白易平靜的面容,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自己一直以來的好意換來的卻是白易的暴虐,秦瀚等人無疑都是死在了白易手下,而一路逃亡,又有數人死在白易手中。
李心語一時間想不明白白易爲何變成了這般摸樣。
“不管你多麼憤怒,我都肯定我的做法是最理智的。”
只是理智往往代表着殘忍。
白易平靜地注視着李心語,開口道。
“所以,你充滿戾氣,暴虐,以及滅絕人性嗎?”
李心語反問道,把自己知道的惡毒詞語全部用上。
無論是白易和動員兵間的關係對他的欺騙,還是白易的做法,都讓她對白易的情愫消磨殆盡。
“爲什麼殺掉秦瀚?爲什麼要當着我的面殺人?爲什麼就不能做個好人!”
李心語淚珠在眼中打轉,頃刻間,眼眶承載不住淚水重量,眼淚如斷線的珍珠般滑落。
面對李心語帶着哭腔的質問,白易只是沉默。
爲什麼殺掉秦瀚等人,他有錄音,很好解釋,但他和李心語真正的隔閡不是這些,而是好人與惡人間的隔閡。
他不可能說服李心語,讓李心語改變對待弱者的方式,同樣,李心語也不能改變他,讓他去做一個無私奉獻的人。
良久,一場苦情戲被白易開口終結。
“秦瀚等人死有餘辜,稍後我會把秦瀚和其他人密謀陰謀的證據給你,另外,你現在這麼做無奈,這麼傷心,只是因爲你不夠強,如果你強到能無視屍羣,無視屍潮,那今天就不會有這麼多人死去。”
白易冷冷道,只是最後一句話是對他自己所說。
“我今天的所作所爲讓你憤怒,悲傷,但如果是你,你可能一個人都帶不走,連自己都會死在喪屍嘴下。既然沒有絕對的實力,就不要妄圖拯救所有人,做一個聖母。”
白易的下一句話猶如利劍,刺入李心語心中。
白易走到剩餘的倖存者身邊,早就被白易狠辣手段嚇破膽的衆人下意識的朝着李心語靠攏。
“你要幹嘛!”李心語從呆滯中反應過來,攔在白易面前。
她知道如同死士般站在白易身邊的1號戰鬥力,如果白易想要做點什麼,自己絕不是1號對手,更何況附近還有另一個士兵,以及一頭變異大狗。
李心語內心悲哀,她發現自己確實如白易所說,沒有足夠的實力,不僅不能向做白易出手,甚至白易要殺死其他人時,她都沒有能力阻攔。
“我有些話要對他們說。”白易繞過李心語,站在僅剩的二十多人面前,笑着道:“我是不是很可怕?”
僅剩下的倖存者顫顫慄慄,無人回答白易的問題。
白易繼續道:“其實比我更加泯滅人性的人有很多,至少,一個多月的時間,我遇到了兩羣人,他們都是和李心語一樣有實力的人,但倖存者遇到他們不會的庇護,反而倖存者在他們手中活不過三天。”
“男人會被他們打成半死用來吸引喪屍,女人會被凌辱致死。”白易看着劇烈顫抖的衆人繼續道:“末世爆發一個多月了,世道就是如此,能遇到李心語這樣人是你們的運氣,但不要不知所謂,也許某天她就會變成我口中的那些人,甚至比那些人更壞。”
“我不會變成那樣!”李心語忍不住反駁道,“不是誰都和你一樣!”
“誰知道呢?難道你就不想試試被人服侍的滋味?這裡面有你的領導或者同事吧?你就沒想過讓他們像狗一樣趴在你面前,供你取樂?”白易攤攤手,勸李心語放棄善良很難,但讓這些人心中產生恐懼,有點自知之明不難。
看着2號把堡壘一號開過來,白易進了車內。
十幾分鍾後,白易拿着一個揹包下車,扔給李心語後說道:“裡面有秦瀚一些人的錄音,我要走了,對了,記得小心一點,他們很可能會害怕你黑化,先下手爲強,比如在你的食物裡下毒,趁你熟睡對你偷襲,你這麼好看,失去反抗後會遭遇到什麼不用我多說吧?”
白易笑着道,臨走時不忘給李心語和衆人間種下猜忌的種子,也只有這樣,才能勉強抑制住李心語聖母的毛病。
說完這些話,白易重新上了堡壘一號,終於甩開了喪屍的小奶狗也從綠植中竄出,鑽入車內。
汽車發動,蕩起瀰漫塵土,隨着車身晃動,白易依靠在車上,他又一次理智的做出決定。
他現在的實力不允許善良,與其和李心語一起上路爆發理念性的衝突,不如趁着現在各自安好,早早分道揚鑣。
當白易離開一段時間後,李心語聽完了錄音,一時間有些魂不守舍。
她怎麼也沒想到秦瀚等人的心思如此陰險,鼓動衆人逼得白易大開殺戒,那個手臂受傷被白易射殺的人,是他引來了喪屍,導致十幾人喪命,阿龍的父親也並非如衆人向她所說的那般偉大……
心中不解、憤怒、失望等情緒逐漸消解,李心語驚疑自己心底竟然對白易今天的做法產生了一絲認同,品味出一絲白易的用心。
想着錄音最後白易錄下的一句話,李心語翻看揹包,找到了兩支恢復藥劑,兩支潛力藥劑,和十支營養劑。
以及揹包最下面的一張標記着伊縣安置營的紙質省內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