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時間上,卻並不允許貓兒去糾結這些。因爲很快的,就在貓兒剛將第一波飛蛾收走之後,第二波攻擊便已經準備好了。
雖然有了第一次的經驗,而且時間上也略顯寬裕,但是貓兒還是手法微微有些僵硬。
不過幸好,這些小法術對她來說除了微微浪費靈力了一點兒之外,並沒有任何的難度。所以雖然慌張,貓兒依舊準確無誤的將飛蛾再一次收了起來。
第三波,第四波很快蜂擁而至……
貓兒已經記不得自己究竟收了幾波飛蛾的屍體,她甚至開始懷疑,這些飛蛾是不是無窮盡的。
這個時候,什麼對大師兄的怨氣,什麼對這些飛蛾的恐懼,都已經被貓兒跑開了,她只是機械的重複着施法,收取,再次積蓄力量,等待飛蛾集結,而後再次施法收取的過程。
而在貓兒的身後,韓烈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無聲息地進入了空間裡。
不過他卻沒有出聲打擾貓兒,甚至完全不去在意爲了這一批蟲蛹,他耗費了多大的人力物力,而只是默默地立在草地的一個角落,安靜的看着。
看着貓兒從一開始的恐懼到後來的鎮定,看到貓兒施法的手法越來越純熟,甚至後來乾脆閉起了眼睛。看到貓兒從一開始的時候只能被動的防禦等待,到後來不僅有時間將防護罩外的飛蛾屍體和蛹蛻收起來,而且還能主動的發動進攻,將尚未來得及羽化的蟲蛹收起來,以斷絕飛蛾來源。
自然,他也看到了貓兒逐漸蒼白的臉色和漸漸粗重的呼吸,以及她的兩鬢,那順着髮絲滑落的汗水。
然而他只是默默地看着,將所有的情緒埋在那張面無表情的臉背後,雙眼沉靜的毫無波瀾。
雖然因爲貓兒收取的時間有些遲,一開始的時候顯得狼狽了些,而且讓不少的第一批成蛾完成了交配,再次產卵,但是在貓兒逐漸適應了之後,她很快的就控制住了局面。
等貓兒已經在應付飛蛾的進攻的同時,還有時間去收取蛹蟲的時候,飛蛾的數量終於被漸漸控制住。
等到成長時間最長的蟬蛹也開始從地裡爬出來的時候,空間裡已經只剩下逐漸成長中的蟲蛹了。
直到瞧見貓兒雖然蒼白着一張臉,但還是堅強的上前,將所有的飛蛾和未來得及變成飛蛾的蟬蛹一起收了起來,韓烈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意。
果然,他的貓兒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默默走上前去,韓烈伸手將最後一隻蟬蛹捏在手心裡,擡起手,放在貓兒的面前。“其實,它們並不那麼可怕,不是嗎?”
“呀呀?”貓兒擡起頭,仰着依舊蒼白的彷彿隨時有可能昏倒過去的小臉,雙眼前所未有的認真的看向韓烈。
爲什麼?她需要一個理由,一個足以讓她信服的理由。
“你的太弱小了333,這樣的你,根本沒有資格陪我面對以後的生活。”低頭瞧着手心中徒勞的掙扎着,妄圖用那對根本沒有多少力度的鉗子夾傷自己的蟬蛹。韓烈的聲音很低沉。
這一次,韓烈並沒有再將貓兒當做一個普通的幼童看待,而是用對待成年人,甚至是對待與自己平等的夥伴的態度,認真的與貓兒講明。
就像眼前的這隻蟬蛹一樣,看似將自己武裝的很好,然而事實上,無論是他在蛹期,還是破蛹而出,飛上枝頭之後,它都不過是一個弱小的不堪一擊的存在。
而這樣的存在,註定了過於短暫的生命週期。
他知道這些話說得有些重了,但同時他也相信,貓兒絕對聽得懂。
但是,這一刻,他突然不願意再隱瞞貓兒。
或許是因爲貓兒的堅強,或許是因爲貓兒對他全心全意的信賴和他的殘忍喚起了他對貓兒前所未有的愧疚,亦或者是什麼更加複雜的原因。
韓烈只知道,這一刻,他突然升起了傾訴的慾望,想要對貓兒講明未來,講明那殘酷而充滿了絕望的未來。
他有一種前所未有的預感,無論未來會如何,貓兒都一定會陪着自己走下去。
當然,既然已經決定了,那無論如何,他也一定要貓兒陪着他走下去不可。-
“貓兒,你只有一年的時間。一年之後,爸爸希望貓兒能夠成爲一個絕對勇敢的孩子,絕不會被任何東西驚嚇到,甚至還能夠主動上前去幹掉他們,明白嗎?”
貓兒眨眼,一瞬也不瞬的盯着韓烈,卻一言不發。
事實上,她並不能完全理解大師兄的話。
什麼末世,什麼喪屍,還有什麼變異獸,異植,都完全不在她的理解範疇內。
貓兒的世界,一直太簡單。即使是經過這段時間的瞭解,她已經對這個世界有了不少的認知,但是也僅僅侷限於最基礎的範圍內。
或者應該說,侷限在韓烈和小區內的衆人願意讓她瞭解的範圍內。
而這個範圍,即使有貓兒不懈努力觀察的影響,也大約只等於一個小學生對這個世界的認知程度。
而在小學生貓兒的眼裡,這個世界或許複雜,但卻複雜的單純。從未接觸過幻想系或者說是災難片的貓兒,甚至無法理解蜘蛛俠的存在,更別提什麼異能者。
但是,這些卻不是真正令她呆滯的原因。
真正令她吃驚的,卻是大師兄居然保有上一次歷劫失敗的記憶!
她一開始單隻知道大師兄歷劫失敗,師傅和衆師叔師伯們耗費了大力氣逆轉時空,讓大師兄擁有了再次歷劫的機會而不是直接入魔。卻沒想到,大師兄的那一段記憶也被保留了下來。
難怪,難怪大師兄身上的煞氣如此之重,難怪大師兄在見到自己的月桂園之後雖然振奮,但是卻不震驚。
難怪大師兄那麼熱衷於做一個靈植夫。
原來,一切只因爲大師兄有着他的認知裡所謂的“前世”的所有記憶。而那些讓大師兄以他強大的內心也要歷劫失敗的記憶,想必不會好到哪裡去。
大師兄一定受了很多很多的委屈,吃了很多很多的苦吧?
貓兒望向大師兄的眼神中,充滿了同情和安慰。
不自覺地,貓兒便想起了在宗門的時候,大師兄身上的一些事。
大師兄作爲宗門這一代的領軍人物,也是宗門中除了她這個只能拿來裝點門面,根本就不可能離開宗門參加任何行動的大師姐之外,宗門中唯一的新生代支柱,也是宗門笑傲其他門派的驕傲。
作爲宗門新生代無可替代的精神領袖,他每次歷練都要去機遇最多,但同時也是最危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