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兒探脈的結果,自然是發現對方只是個普通人,最多不過是精神力比一般人強上許多,這大概就是爲什麼眼前的男孩兒看起來比一般的同齡人成熟許多的緣故。
不過難得有一個讓她比較樂意接觸的作爲孩子的存在,貓兒覺得,爲了避免她的過於特立獨行和離羣,她有必要跟眼前的男孩兒打好關係。
大師兄之前不是說了嗎,要她多和同齡人接觸。雖然眼前的男孩兒不是同齡人,不過看對方跟大師兄“相處和諧”的樣子,想必大師兄不會介意的吧。
反正,十歲的男孩兒跟三四歲的男孩兒,一樣被叫做男孩兒,不是嗎?(是這樣算的嗎,是嗎是嗎?)再說,她已經十四歲了好不好,好不好?總不能真叫她跟三歲多的孩子玩兒吧。
那纔是場災難呢。
抱着這樣的想法,貓兒對待何祁雋的態度就愈發親善了。
而咧着小嘴笑得見牙不見眼的貓兒,自然讓何祁雋更加打心眼兒裡喜歡,尤其貓兒還樂滋滋的抓着他的手不放,一副捨不得的樣子,(大誤!)就讓何祁雋更加喜歡這個妹妹了。
忘記了從前的自己有多麼討厭過於粘人的女孩兒,何祁雋卻只覺得貓兒可愛,恨不得將小傢伙抱在懷裡纔好。
“呀啊,呀?”咦,大師兄哪兒去了?
貓兒探完脈,在帶着幾分慶幸幾分遺憾的這種對於她來說實在是有些複雜的情緒擡起頭後,卻發現剛剛還站在這裡跟自己和自己身邊的男孩兒說話的大師兄,居然又不見了。
“呀呀呀!”貓兒憤憤的拍着面前的桌子。
大師兄你個混蛋,自己走掉就算了,爲什麼要把食物也帶走!壞人!
“別擔心,你爸爸一會兒就回來了。”瞧見貓兒的樣子,何祁雋理所當然的以爲貓兒是瞧見自己的爸爸不見了之後有些着急。
抿了抿脣,雖然有些不捨得這麼快就要跟貓兒分開,但是何祁雋還是溫柔的安慰着。
如果有人是何祁雋的人現在在這裡的話,一定會大吃一驚。
什麼時候他們家一向對周圍人冷漠無情的小小少爺,居然也會親近女孩子了,這也就算了,居然還會哄女孩子開心,天要下紅雨了不成?
“呀呀?”貓兒有些不解的看着何祁雋。
何祁雋溫柔的揉了揉貓兒的發旋,溫柔的笑着安慰貓兒,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你爸爸去將你們的東西打包,帶回去貓兒慢慢吃。但是不要吃太多,知道嗎,要不然會長不大的。”
貓兒瞧見何祁雋臉上的兩個酒窩,好奇的偏着腦袋盯了好一會兒,然後像是要確定真假似得,伸出肉乎乎的小爪子就要去戳。
何祁雋本身偏瘦,跟同齡人相比,身量微顯修長瘦弱,屬於少女眼中“文質彬彬”的白馬王子這一型的。
不過貓兒這一戳,卻是直接撲進了何祁雋懷裡,圓溜溜的糰子跟個小炮彈一樣的撞到了何祁雋身上。直撞的身上沒幾斤虛肉的何祁雋骨頭疼。
何祁雋卻沒有功夫去管自己被撞痛沒有,而是緊張兮兮的第一時間伸手接住貓兒,將小傢伙抱緊。剛將貓兒抱穩,何祁雋就感到自己的臉頰兩側酒窩的位置,有兩根小手指在作怪。
“啊呀?”酒窩哪去了?
瞧見何祁雋臉上的酒窩再度消失不見,貓兒有些不解的望着何祁雋,小眼神裡滿滿的全是失望和氣憤。
壞人!還我的酒窩!
何祁雋有些無可奈何的輕嘆了口氣,隨即帶着幾分寵溺和無奈的再次揚起笑臉。
“呀呀!呀!”再次戳到酒窩,貓兒這下歡快了。整個人撲在何祁雋懷裡,說什麼也不肯撒手。
以前在宗門的時候,誰不知道他們的新一代弟子中的大師姐除了吃睡和收集東西,最喜歡的就是戳別人的酒窩?
但凡是長有酒窩的人,就連宗門的掌門,都沒有逃脫貓兒的小魔爪的摧殘。
因爲這件事,有兩個宗門新進弟子還被大師兄狠狠懲治了一番,以至於從那以後,不少弟子看見他們的大師姐就要繞道走。
堂堂修士,哪怕是練氣期的小菜鳥呢,也是有尊嚴的。被當衆堂而皇之的調戲,戳臉還不能有任何反抗什麼的傷不起。被調戲完,還要被另一個更加惹不起的人罰什麼的,更加傷不起有木有!
他們是菜鳥,但是也是有菜鳥權的!
呀呀,這個男孩兒居然有酒窩,酒窩哎!實在是太幸福了有沒有,貓兒瞬間覺得自己圓滿了!
她決定了,她一定要跟眼前的男孩兒打好關係!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見到的第一個真人版的有酒窩的人耶!(你總共才見過了連帶路人大嬸和路人店家以及你家大師兄三隻好不?)
貓兒開心的模樣,讓何祁雋不由自主的保持着寵溺的笑,放縱着貓兒在他從未有人碰過的臉上胡作非爲。
兩人一個戳的開心,一個縱容的開心,氣氛倒是越來越和諧。這樣兄妹和樂的場景,讓周圍其他桌的不少人看得更是會心一笑。歡樂祥和的小泡泡,在兩人周圍的上空四處飄蕩。
韓烈打包完東西回來的時候,就瞧見這兩個原本按照他的預謀,應該是互相厭惡的人,居然一副比之前更親密的樣子。甚至貓兒還被對方抱在懷裡,滿臉的寵溺縱容,這讓原本就對何祁雋非常不滿的韓烈愈發的警惕。
哼,貓兒是屬於他的寵物,這個不知道打哪個犄角旮旯鑽出來的臭小子算是什麼東西,居然敢搶他的權力!
面色不善的將貓兒從何祁雋懷裡強行抱走,韓烈瞥了一眼一副依依不捨模樣的兩人,“你家長呢?”
話無疑是對着何祁雋說的,何祁雋雖說對於韓烈過分冷淡的言語有些不高興,但還是禮貌的朝着韓烈微笑,“我叔叔臨時有事,要我在這裡等家裡人來接我。”
何祁雋彬彬有禮的行爲,愈發顯得韓烈有些小家子氣,惹來周圍不少白眼和不滿。
不過韓烈是誰,怎麼可能會在乎周圍人的那點兒小眼神兒?更不要說在韓烈看來,他本來就是理直氣壯的一方。沒有當即問罪,就已經是看在他是小孩子,不跟他一般見識的份上了。(不得不說,大師兄是佔有慾強大的存在。)
韓烈點頭,一臉的嚴肅。“恩,小孩子一個人最好不要出門。”既然是個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樣子,跟其他桌上的那些任性胡鬧的小孩子一樣就好,裝什麼少年老成,小心被弄丟了。
韓烈深深的一瞥,送去無盡的腹謗。
“多謝叔叔提醒。”何祁雋笑得一臉真誠,仿若對韓烈言語中的隱喻和那森森的一撇無知無覺。至於真實情況究竟是知不知道,大概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
何祁雋的行爲,惹來韓烈森森的眼神,不過沒等一邊兒的貓兒察覺出異樣,隨即就收回了注視,一臉淡定的給貓兒穿好衣服,便從容的帶着貓兒離開了。不過那過快的腳步,微微泄露了他作爲大家長,認爲自己的領土被入侵的極度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