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1 寡人孤
雖是很享受賴尚妮把他胳膊摟在懷裡的那種觸感,但現在,還沒有讓孩子過來打岔的閒情逸趣。1;912;;5991;4;;1;19;19;19;;6;1;5;5;1;8;1;21;;6;1;9;11;09;;
“這是妮,我的隊友,目前唯一的手下,”咼冎再指指眼都看傻的酋長。“這是我們那夥人裡的老大,叫叔叫哥都成,就是別在他眼前晃悠——這貨,比我還齷齪。嗯,你回車裡去吧,大人們商量妥了,你跟車走就是。”
把妮打發走,直接忽視酋長的擠眉弄眼,咼冎皺眉問道:“大吊車速度不可能快,我的意思是,今天必須先下去把人弄出來。物資什麼的,可以稍遲一步,”轉望身高身材都跟酋長一樣人高馬大型奚隊,沉吟一下,還是直接詢問了。
“我瞅着,咱這些回中州的,車也多、人也多。開拔起來……沒問題吧?”
“沒問題。”奚隊鬆了口氣:“你那些隊友稍後就到,現在意思就是問問,你們是等挖過來一起動身呢,還是帶了你的人先走一步?哦,有一點可能得先做明……”
“你。”咼冎語調誠懇道。
整理一下語言,奚隊儘量讓言辭變得外行人容易理解些:“是這樣,工程上的東西,簡單就是,如果挖都沒法在琉璃坑上立足,大吊車怕是很難起作用。畢竟,那只是個110噸吊車,吊杆長度有限。”看看咼冎表示理解的神色,徹底放心下來。補充:“如果你們先去探探,預計我們會在下午兩點順利趕到並駐紮。救人或吊裝物資,只要前期工作到位,兩三個時就能做很多事情。”
“成,你們隨後到,我等等我們的人,繩索方面……”
“全套東西都有。在我那車上。”酋長。
“好,瞅着那輛車了?”咼冎指指客貨後面掛方箱的三節頭,“我去消了預先登記的意向書,還得跟那些公會的人陪個笑臉。你們來的快,就跟在那輛車後面等,我出來,也在那輛車裡呆着。”
“好。88。”
雙方散攤,咼冎叫上妮,吩咐尚月就在車裡待着,然後兩人回中央廣場任務發佈點,把預先進行預約的第二手準備——那些公會們,一一消除。瑣碎忙罷,再出城,就見酋長帶了四輛車5輛摩托扎堆等着。
只是,在人員方面,除野驢原本隊員,又多了清一色20名女人。如此一算,整個隊伍就是8男28女,比現有的1:倖存比例還高。
被咼冎皺眉看來,酋長登時臉熱。
“是這樣窩瓜,一聽咱們要啓程,那些不被收留的孤蟻們,簡直都快瘋了。”板凳趕緊解釋:“都是咱那轄區的,活到現在真不容易,知道這裡有個回中州的大隊伍,有些甚至是聽到消息就從米紙一路走來。搜救隊裡那幾天,我就搜救到幾個這樣的。那悽慘勁兒,比我們當初獲救還要慘個十倍。有幾個,甚至剛聽到我們的家鄉音,睡下,就一去不醒。”着,便已淚水滑落。
“你人家大雪天都躺車前一語不發,要麼你碾過去要麼你就得帶上走,誰有法子?”沙發接着道:“不怕你笑話,我們是昨夜2點偷摸開拔的,結果都到5點了,隊伍愣是沒能動車。這不還是怕耽誤你的任務?也是實在沒法子想。何況這些天裡,人家這些人,個個寧可啥都不要也搶着爭着幫隊伍白乾活。你看她們身上穿的,雖然髒了破了至少還都算名牌吧。你再仔細瞅她們臉,除了皮膚糙點容顏憔悴點起碼能看出來以前的姿**。嚴總他們最早多少人?加王城蝸牛那夥老闆們總計才120個,昨夜見你時已經變成多少?不算我們240多個。但你知道爲了隊伍能走,現在又有多少?快500!而這又多出的一倍,還是各個都是能拿出身份證,各個都是自帶吃的喝的基本用品的。這情況,你嚴總他們非給咱波拉20個並且讓咱立旗幟,誰拉得下臉?”
“是啊,起來咱這一隊,嚴總當時就想分成三組,不是我們誰都不鬆口並且把你旗號擡了又擡,別20個,60個怕也得強塞給咱們。以前那些個啥也不幹光享受的老闆們,現在也都懵了呢。”酒缸也幫話:“聽六輛蝸牛,除了一個昏迷不醒的老女人,怕是得了生物鐘疾病的被封閉車輛,其他老闆,每車必須負責50人。像中州房地產的卓老闆啊,運氣公司的油老闆啊,好賴手下都還有倆男保鏢能夠撐個場面。王城蝸牛和悠哉生活會館的王導那號,全車都是女導遊或者瑜伽美女教官,乾脆就是清一色娘子軍。所以,咱這一比三多點差幾個就是一比四,還算最樂觀呢。”
咼冎聽的就是眉毛一跳:“等等,你什麼卓老闆尤老闆王導的?這幾個貨,……都叫啥名兒?”
一衆望向酋長。
縱然並隊已經好幾天,畢竟一直是奚隊手下,老闆們都叫啥名,既是彼此不掛面,酋長當然根本不關心這事兒。
看着咼冎似乎很關注的眼神,酋長只好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
“這個,還真不知道。都那麼叫。再,你你知道我名字,還是我知道你名字?咱倆夠熟吧?從認識了一起出來玩兒到現在,也快六七個年頭了吧,這都不知道彼此真名實姓,何況別人呢?所以估摸着,都這麼個來歷唄。”撥浪鼓般晃晃腦袋就訓斥道:“管那幹嘛?現世界姓啥叫啥反倒最沒意思。你就吧,動車還是不動?不動,你就負責把這20個女人打發了。反正我們誰都下不去那個手,心軟。我估計,咱這些野驢們也就你能冷下臉把她們訓走。拍磚這活兒,你熟!”
看這話的,讓人多不愛聽。網絡上見誰拍誰,能跟現實生活裡相提並論?咼冎就是癟起臉。鬱悶鬱悶,看看騎摩托的酋長、板凳、沙發、飯盒、酒缸、鱷魚,再瞄一眼開着客貨房車的板磚。
開着evk中巴的醋罈和妖孽就從窗子裡向咼冎招手。
隨之開50鈴的斑竹和奶瓶、開大解放的潛艇和搓板,也落下車窗向咼冎招手。
“不是我信不過啊,”咼冎指指都擠在evk裡的20個女人,“途中沒那麼糟糕,用不着你們全體出來護衛。酒缸、鱷魚,你們把醋罈和妖孽換下,盯緊了車,別讓誰開走了。沙發把奶瓶換下。飯盒,你把搓板換下。還有,咱的人沒感冒吧?好,相信也不會那麼金貴,酋長你就辛苦前頭開路,我第二輛車,誰冷就換人,但必須保證每輛車都有男的,摩托也始終有兩個男的。酋長,你看……?”
野驢們在一起,除了重要事務由隊長髮話,途中都是誰意見正確就聽誰。酋長本來也這麼個打算。無非來的路上,他們這些一看就是搜救隊隊員標誌的男人們不易受到意外攔截。故此一聽咼冎這麼講恰合心意,便點點頭,“去吧,換人。”
吩咐完畢,從屁股兜裡摸出一隻對講機遞給咼冎,“給你,嚴總跟寶鴨要了兩套對講系統,特別給咱們一套,總共6只,嚴總留一隻,我們這裡5只。都是自然人用的,沒新人類那種技術含量,只能覆蓋2公里,但途中聯繫足夠。這雪路,想快,也快不到哪兒。”
又在兜裡掏摸一下,遞給咼冎兩隻帶掛繩的口哨。
“叮噹貓啊?”咼冎伸手就往酋長屁股兜裡摸。
誰不知道誰的動作?“去!”酋長一腳揣開咼冎,瞪了咼冎一眼。不過最終,還是沒能像往日一樣,追過去把咼冎扛起來摔地上拎着玩兒,而是直接發動摩托。
咼冎就賊恁兮兮的笑。卻是已知,即便再通過這種過往的打鬧方式表示毫無隔閡,但是彼此身份的已然不同,還是把雙方距離正在拉遠。難怪古時要,帝王都是孤家寡人。現在才一個剛剛誕生的新人類,今後級別愈發高了呢?
算了。
適者生存,朋友圈本就隨身份等級的不同,自然而然有所遺棄。
當等級差別到一定程度,如若還想再做朋友,那就唯有分道揚鑣、三兩年一見這等選項。
否則,還是及早確立主從關係。
所以這種鬱悶結果,別想。
想想,就覺心情失落。
卻是經此念頭,把方纔想細問一下,究竟是哪個卓老闆尤老闆和哪個王導,全然拋之於九霄雲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