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物易物貨清空
麗山一帶，目前除了中州青龍琉璃坑開挖工程，就屬兵馬俑任務人數居多。當然，琉璃坑的開挖乃是自然人使用工程器械，強調以機械爲主；兵馬俑因涉及始皇地宮，參與者必須新人類，故能承接任務的，俱是各類大工會。
所謂工會：1.有蝸牛車；2.新人類成員名以上；.新人類級別一階以上且有戰鬥能力；4.官方二級任務貢獻值100點以上；5.新人培訓時獲隊級以上領隊稱號。滿足以上兩項條款即可申請組級工會。滿足以上四項條款，即可申請組級工會駐地，有權承接一片區域的清理和維護任務。譬如咼冎當初能接46號琉璃坑任務，主要申請依據，就是他那周長身份而非李校長借吳隊之手給尚月的那輛蝸牛車。
組建要求如此簡單，可知工會有多氾濫。但工會再氾濫，有監控的任務地，也沒誰膽敢腦殘。畢竟，營地設於中州青龍工程帶公里外，緊挨連霍的寶鴨監控隊即當今世道官方人員，目前多數隊員乃至隊長，基本都在兵馬俑這裡常駐。
和琉璃坑開挖工程之“粗放”截然不同，兵馬俑任務地秉承“考古”原則，無論探險型、探索型、繪圖型、發掘型、清理型、監控型……，都非一時半刻能夠完成。像培訓中心時給出的最後那項千人隊任務之所以速度較快只用總計不到一天時間，首先你得明白，除了新人培訓還能聚集那麼多人，當今哪裡能夠一下聚集千名以上新人類？其次，人多到一定程度時，即便放慢到再“考古”，整體效率也遠超人數很少的隊伍。譬如同樣是派人防禦，千人隊派出幾十號人眼都不眨，幾十個人的比較成規模隊伍，可能僅僅設防和聯絡人員就得佔去五分之四。
那麼在這個地方，都是規模不大的隊伍單獨接任務時，細、心、絕不能輕易破壞、稍有異常必須立即上報，經確認（什麼時間你想讓人來確認人就能來啊？光等待，也得等一陣子吧。）後方可繼續……，諸多要求，使得各類任務工會，多數時間其實都很閒散。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無形中，“新人類交易點”就此存在——監控隊之所以在此常駐，不得不，和這“交易點”存在也有很大關聯。
這個交易點咼冎很熟悉。
當初兵馬俑局部搜索任務完成後，包括元變丹在內其他獎勵，都是臨時佔用了交易點給予的發放。
到了地點，咼冎收馬軀換人形，把睡袍袋子繫系，隨手從揹包裡摸出塑料拖鞋光腳踢啦上，就算衣冠整理完畢。相對於咼冎的居家風範，一身冬裝基本不顯身材的尚月，則去下爲擋途中塵沙特意蒙在臉上的紗巾。她把紗巾甩甩抖去風塵，然後隨意但實則很有技巧的重新圍在脖子上，轉眼，通過紗巾的飄逸，一位遠看尋常、近看還行，唯細看細賞方可驚覺其麗色的，極其內斂型美女，就此躍然而現。
很多細節實則反映一個人的處事風格。如尚月這般，她不想讓你看到她的美麗，則唯有仔細欣賞方會爲之驚豔型的，起碼，作她身邊男士，心裡不免有些感動。若再想想她於私房內那種膽大服飾，與平素裡低調內斂做一對比，“所謂牆內桃花，風情與美麗只向一個人展示。”大約，也就如此吧。
瞥見咼冎的眼神，尚月便微微偏首，清澈的雙眸，向咼冎流露出徵求意見的眼神。
這是一種……，極其自然，且不含任何雜質的平靜詢問。
問題是，假如一個女人裝扮之後就用眼睛問你，她現在這樣子行不行、有沒有問題，並且在詢問的時候無論表情眼神都沒有其他任何雜質，那麼，潛臺詞是啥？無論多年老夫妻亦或原就是兄弟姐妹，它一個潛臺詞就是，絕對親情、絕對信任。
所以，這就又是細節了。
咼冎暗自哀嘆，想當年泡妞時，老婆花瓶兒，也沒這樣啊！
就點點頭，以示這裝束蠻好。
兩人並肩而行。不一刻找到駐麗山監控隊成員。
咼冎隨手塞盒杜蕾斯，嗅覺知其抽菸又順手塞盒軟蘇。剛了句用自行車換東西，頓然就是一片轟動。
以常規行程來，當今新人類隨便一動，若秒速達不到10米絕對沒臉見人。因此自行車這玩意兒對新人類的確沒用。正因如此，在這急缺能源和各項物資、基本生存權尚且無法保障時節，哪有閒暇設自行車製造廠？
只是，到便捷，只在城市內用作代步，對自然人，自行車卻又無比重要。故此在基本溫飽得以解決、基本生存已有相對把握，哪個稍有門路和收穫的工會，不想讓自家的自然人親屬有輛這種便捷型交通工具？
46號大收穫，並非無人知曉。事實上這兩天越來越多打着兵馬俑探索任務旗號在兵馬俑駐留不去的各種大工會，就是在等待交易時機。
至於爲何必須等待“交易”？
能接了堪稱大秦長安傳奇性任務46號這個比較古怪任務的，豈會沒一點背景？能一時間瞭解到收穫內容的，豈會沒一點內部消息？於是，既然那些有背景有消息工會都不敢輕舉妄動，其他誰是腦殘誰是智障？於是乎不但必須交易而且還得耐心等待交易者主動到來，中州青龍駐紮帶沒有任何新人類團體膽敢打擾，也是同樣道理。
咼冎攜尚月而至，卻是彼此心照不宣。當初李校長有過承諾，任務完成，不但能得到一輛蝸牛車，還會有些唯要塞內部人員方有權得到的基本新手套。又隱晦表示，如何拿到，要看咼冎自己。而事實上，星月號除了空車根本沒有附帶贈送什麼新手套。既如此，還能“如何拿到”？打眼看看周圍環境，腳趾頭猜也能猜個七七八八。
15分鐘後，各工會代表雲集而至。
這些人同樣秉承當世大背景，女多男少，而且由於皆爲新人類之故，無論男女均可基本做到忽略零下溫度。何況當今新人裝某種意義就和網遊服飾有共通點。是故乍然望去，倒如置身於某個盛夏時節沙灘廣場——三點雖罕見，露腿露臂大秀濡溝倒也比比皆是。如此一來，尚月毫無新人類覺悟依然冬裝裹得嚴嚴實實，反倒顯得很“另類”。
當然，但凡女人皆愛美，所謂七分打扮三分長相，沒姿色僅憑打扮也能出彩。故而原本眉目如畫並且極其耐看的尚月，在一羣穿着清涼的美女羣中，驟然間倒是顯得姿色極其中庸。
對此，咼冎倒很是鬆了口氣。他在中州青龍大隊列內堪稱武力值一，有信心誰都不放眼裡。但在這盡是新人類地方，也就綿羊一隻。尚月的姿色不惹麻煩，當然最好不過。
在寶鴨監控隊駐麗山隊隊長臨時主持下，咼冎與尚月登上兵馬俑外的露天廣場上，如今已然近似於半固定的“拍賣臺”。
同時，在露天廣場附近，一座大型軍用帳篷，也緊急搭建起來。
“各位，時間寶貴。
能提供給大家的交易物資爲：自行車輛，其中……
46號大型超市原安保人員所用未改裝摩托羅拉已投用對講機……
杜蕾斯、傑士邦、岡本、高邦、諾斯、雙蝶、六感、多樂士……
香菸、白酒、紅酒……
……
以上交易物資現場拍賣，由我負責。其他超市常見用品，有需要者，可提供交換單，由我身邊這位美女，在臺下與各位協商。”
介紹了自己負責的交易物資，咼冎讓出位置，尚月跨前一步：
“我這裡提供女士月護用品，都是涵日用夜用護墊在內的套裝組。總15箱不分品牌，按質量和原售價，分奢侈、豪華、昂貴、普通、廉價五檔。另有大型公會或擁有基地車者亟需的超市貨架若干、超市售賣機20套；一般工會或駐城工會需求的電風扇電暖氣電飯煲等家電，和各類遊樂場充氣型遊樂設施、少量網球、兵乓球、羽毛球、籃球、足球等體育運動品。此外，46號琉璃坑是個娛樂型溫泉超市，我們收穫有不少供各位女士展現自我、增進情趣的私房東東。這方面就不介紹品牌了。基本這樣吧。要求，最好來我這裡的都是女士，想要什麼、用什麼換，姐妹們看罷清單，再細談。”
各自負責物資宣佈完畢，尚月到臺下大帳篷內另立門戶，咼冎在臺上起拍：
“一項，自行車。一口價，輛換1000套譜圖撲克牌外加20粒通用型亦或車用型能源砂。”
這價格遠遠高於當今市場價。
但如今世道，所謂市場價一般都是一輛或幾輛並且多是二手車。未拆箱新車並且還是品牌型，全靠撞大運和敲詐自然人圈落。
故而實際來，喊價並不離譜。
何況那些譜圖撲克牌，隨着最新公告的下達，實則已可視爲毫無價值，若這麼一算，要20粒能源砂真還算是廉價。
只是一口價拿下輛卻非在場工會誰能做到。畢竟，何謂工會？工會和公會別看只一字差異性質卻截然不同。但凡公會執行的無不均是要塞發佈任務，亦或乾脆其本身就是區域任務發佈的官方。對接任務的，起碼有輛基地車方敢名曰“公會”。以撿垃圾般靠清理廢墟爲生，得到些要塞或基地車打下的能源砂就感激涕零的工會，實則無不盡是“傭兵”隊。
咼冎靜等數秒便知原委。
“那麼，就按基準價拍賣。”
“一批，20輛未拆箱黑馬，基準價，兌換粒通用型車用能源砂外加150套譜圖撲克牌……”
最終結果爲，能源砂無人增加，撲克牌倒直線上漲到280套。
有了開門紅，接下來競爭就益發激烈。
一口價誰也無法接受，但一組組出手，這輛自行車卻換到18粒能源砂和5粒電池砂，外帶800套譜圖撲克牌以及新手型非認主式零件檢測儀4套。
這結果一出來，咼冎頓然明白，李校長的人，果然無處不在。
心中有底，當即進入兌換新人套散件，雞肋零件、雞肋型能源砂的拍賣程序。
半時後，兩人完成目標任務，約定下午五點，於寶鴨監控隊駐麗山營地本部進行交易。
迴歸車城，賴尚妮正在進行二課的講解。兩人進星月號整理收穫。
咼冎這邊交易內容爲：
新人類型：18粒通用型車用能源砂、0粒新人類聯盟改裝對講機專用電池型能源砂、50粒雞肋型一般器械能源砂，套非認主式剩餘壽命一個月的能源砂檢測儀，此外就是850套譜圖撲克牌和1000套宣傳手冊。自然人型：羊皮軍大衣40件、常規棉質軍大衣00件，軍用帳篷5乘8規格20人用的大型0套、其他中規格班用和辦公型50套。
當然，兌換出的物資還有諸如神油、偉哥類情趣式男用型東東以及一些名牌襯衣、西裝、夾克類男用服飾。
在男用服飾上面，這家超市除了咼冎無權拿到的二三四個樓層的常見服飾，地下室內原本就只有寥寥無幾的名貴品牌。
是以兌換之後，可謂能剩下的服裝，不夠隊列男士人手一件。
不過衣服這玩意兒，至少作爲新人類隨時亂變形的他，實在沒必要保留幾件——那既然我都沒啥穿，還需要拿這玩意兒亂送人情？用嚴總語氣，俺幹嘛的，軍方一號！
與明面上拍賣容易招人惦記相比，尚月這邊纔是交易重點。她的收穫有：
新人類型。涵蓋武者、法師、牧師、獵人、盜賊等所謂新手服裝共50套，相應兵器各職業新手套套共15套，新人類聯盟改裝型對講機1組6只，八成新零件檢測儀套，以及由常用修車工具和電鑽、射釘槍等常用裝修工具改造出的新人類“常規一般工具”全新型四套（各工具必須配用同類能源砂）。自然人型。涵蓋警棍、盾牌、封閉式頭盔、軍警靴、8倍夜視軍用望遠鏡、戰術手電、飛虎爪等執行治安維護任務和人質營救任務的武警特警常規器械40套，煙霧彈催淚彈各20枚，微衝5支滿彈藥彈匣25個，95步10支滿彈藥彈匣50只，工兵鏟40只，65式騎兵軍刀40柄。
當然，兌換出的物資也遠超最初打算，可謂除了放置於星月號、龍苑號內必須品，剩下東西，連一輛50鈴都裝不滿。
“是不是太刻薄了點？”咼冎問。
因經此兌換，剩餘整箱未拆封東西已然堪稱“標本”。還能留在手中的就是從超市一層那裡弄到的無法統計具體數字的現貨物資。而這就意味了，龍蟻軍成員什麼都別想分到。真要分，也只能是那些原在貨架上售賣，誰都弄不清究竟有多少的亂七八糟東西。並且還只能作獎賞性質進行發放。
“寡和均而已，”尚月搖頭。“既然沒了寡，大家那心裡頭當然也就均了。”
她倒不覺得這叫刻薄。因人就是如此。一旦有想頭，便會認爲應得到更多。那麼多的整箱東西實在礙眼。都清空後，起碼在途中，隊伍的內部隱患能夠降到最低。何況只要交易到的武器彈藥到手，反倒可以穩定人心。
咼冎也明白這道理。
方纔那句詢問，無非表達下姿態。
就在清單上籤了名：“找酋長他們，分頭準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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