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9 問問題
?鳳仙說的越熱乎,花瓶兒笑臉越勉強。
花瓶兒臉色越難看,鳳仙表情越真誠。
丟給早已再也強笑都笑不出來的花瓶兒一個放寬心的絕對真摯眼神,甚至還衝花瓶兒做個趕緊溜啊小手勢,鳳仙自己卻是,一轉身,走幾步,往咼冎面前單膝一跪。
笑盈盈仰視咼冎,鳳仙就嗲聲嗲氣說着:“瓜哥,我找您,真有事兒。是這麼着,您家那月亮吧……”
瞅瞅花瓶兒猛丟快溜眼色,再衝咼冎勾着手指,“哥您就低個頭唄,妹紙我,吃不了您。”
花瓶兒轉身,停住,再轉身。卻見鳳仙那染了靚甲能做手模的另一隻手,已往咼冎本來就低下的脖子上一勾,半蹲半起湊咼冎耳邊開始耳語。
當然嘍。這姿勢,自然而然也就名正言順乾脆就連那MM,都已擱到坐着的咼冎那膝蓋上頭去。
眼不見心不亂眼不見心不亂……
花瓶兒轉身。停住。再轉身。得,又這一扭臉一猶豫,鳳仙已然乾脆開始撕拽咼冎,此時此刻,正把咼冎的手直往她衣服里拉。
花朵兒那臉色,登時就白了。
花瓶兒正待要緊牙關長痛不如短痛眼不見心不亂立馬出車,卻是突然就聽一句:“成了家,還有我們活頭沒有?”一愣。就見咼冎臉色也開始變白。不單如此,咼冎那手也被拉進去。這下,更沒法走。
明知不該停在這裡,偏生根本沒法控制自己。
隨之,又一句進了耳朵,“連末世了都沒搞明白……”卻見咼冎臉色頓然嚴峻,又募然眼神一冷。
這臉色,這眼神。
花瓶兒不覺心裡就是一哆嗦。
便此時,募然之間風景變。
本被強拉進去的手一用勁,鳳仙登時疼個淚水涌出立馬失聲尖叫:“啊啊瓜哥疼!”
“你給我學清楚了!”
咼冎眼神陰冷,抓握的力道絲毫不減,盯緊面無人色鳳仙,另一手劈頭揪了鳳仙頭髮,將其腦袋拽自己嘴邊,低喝:“——那句話,是你自己加的,還是她說的!”
絕沒想到,這看上去雖邪裡邪氣但怎麼都感覺很好相處的窩瓜,變起臉來絕對不亞於卓老闆。
“瓜哥,瓜哥……”鳳仙含淚悽慘而喊,眼角餘光求救般瞄向花瓶兒。
心裡無比慶幸,總算早習慣於卓老闆這招。
花瓶兒勃然大怒:“窩瓜你幹嘛!”
鳳仙句引你也該我發火。
捏那麼重,你演戲呢還是佔女人便宜都沒個分寸?
“滾!”咼冎抽手出來胳膊募然變長,pia就是惡狠狠一巴掌,頓然抽在花瓶兒臉上。
這一巴掌卻是真抽,嗖一聲,花瓶兒就飛起來。
遭此驚嚇,鳳仙身子一軟就癱在地上。
“媽媽!”花朵兒驚叫:“哇你個死孩子你敢打……”
咼冎臉色鐵青刷的起身,陰陰盯着哇的哭出來的花朵兒,以及從地上爬起就要撲來拼命的花瓶兒:
“老實給我待着,別動,別哭,別出聲,別讓我失了最後一分耐心。”
“有再三沒有再四,聽懂沒?!”
如遭電擊,母女倆張牙舞爪撲擊姿勢頓然僵滯,隨之順勢摟抱於一起捲縮在地上,眼裡含淚卻是誰也不敢再動再鬧騰。
什麼叫有再三沒再四?一大一小心裡都清楚。這傢伙最後發火前肯定是這警告。沒這警告,你就把天翻過來他也不會真生氣。這警告之後還不識趣,再沒任何挽回餘地。
鎮住了老婆閨女,咼冎回頭,露了笑臉,親切萬分把幾乎已經嚇傻的鳳仙從地上拉起。
順手就在鳳仙剛纔沒被抓的左邊MM上隔衣揉了兩下。
邊揉團還一邊露着滿臉歉意:“抱歉啊,剛纔手重了點,不是有意,您別介意。”鬆手。
滿臉微笑滿眼冰冷的凝視着,騰的臉色就是一片暈紅鳳仙,一副有話好說一切都能商量着來的客氣口吻:
“可能呢,別人給你交代的有話,不過現在,我沒有逗樂的心情。鳳姐是吧,您就把月亮那原話,一字不漏重複給我聽。也不用藏着掖着,或者有一句沒一句讓花姐那邊聽。就把這原話,一字不漏、語氣不改,說給車裡我們三個。”
“聽懂了?”
卻是益發如此,益發令人明白,如果膽敢再玩兒什麼小心眼,那後果,會有多嚴重。
鳳仙含淚點頭。
臉色由紅變白。
隨之神態舉止要多乖就有那麼乖。
“說吧。”咼冎面無表情。
根本不擔心鳳仙學不會學不全——卓老闆的貼身小蜜,這本事都沒有,還能末世了依然帶身邊?
“那月亮說,”鳳仙略作回憶,鎮定下來,繪聲繪色模仿着尚月的語氣和表情:
“……我也就撩這麼一句話給大家聽吧。花姐既然心思那麼正,沒成家呢都敢吃醋吃成這樣,今後成了家,還有我們活頭沒有?”
“……就算真就是那大房,連已經末世了都沒搞明白,那男人敢就這麼拉扯下去,最後也只能,把自己一家三口全葬送了。”
“所以,就請各位能搭上腔的,尋一人跟我家那男人交待一聲,這花姐,愛當請人當請人去,愛帶着小花朵兒去找那死去的爹,就去找。”
“……我家這窩瓜,要回來就帶回來一個乖乖的老婆,我繼續讓她做大房。門裡門外,都給她面子,聽着她、讓着她,隨時隨刻跟在她身後當一個乖乖的大丫鬟。”
“……要是不回來呢,我也沒欠着這邪乎乎的窩瓜啥,就此一拍兩散。你們走你們的大隊伍,我們姐妹仨,走我們的獨輪車。”
然後又做着揚腕看錶姿勢,學出最後一句:“……現在是晚9點,我也給窩瓜一個最後限期。今夜十一點沒回話,各位,不用你們趕,我們自己走。”
不再開口,膽戰心驚望定了臉色陰晴不定的咼冎。
原地皺眉踱步半分鐘,一片死寂裡,咼冎轉頭望向依然和花朵兒互相抱着捲縮在那裡的老婆花瓶兒。
此時此刻,花瓶兒臉上五指印痕清晰可見。
沉吟一下,咼冎突然客客氣氣、彬彬有禮說道:
“花姐,聽說您學醫的,並且主要是中醫裡的鍼灸。這年頭,懂點古文化並且還是真材實料的人真不好找。我找您,就想請教一個問題。會,就實實在在答,別藏着掖着。不會,就搖頭,別不懂裝懂糊弄人。完了我扭頭就走。您,我絕不騷擾。您女兒,從此就是我親閨女,成不?
“……不說話?不說話就當您同意了。我問你,什麼叫——甲木呼風?”
這卻突如其來,誰也沒想到。
花瓶兒怔怔,但是鳳仙方纔的學話,她已聽到並且聽的很清楚。
現在這情形,肯定並非鳳仙杜撰。
無疑,那月亮跟老公的關係,說不準是人家在拿捏老公而非老公偷完腥沒法子,只好想出這逼上梁山孬招繼續使壞。
胡攪蠻纏那是跟老公在家裡頭鬧彆扭。鬧再厲害,最後還是一個牀頭打架牀尾和——聯結紐帶都有了,倆世界咋分開啊。
但現在,既然已經不是誰先招惹誰、誰甩不掉誰那種到法庭上也講不清的糊塗賬,看情形比小王那次隱患還嚴重,一小三居然敢直接拿全家三口來說事兒,花瓶兒那花姐的精明勁兒立馬就恢復過來。
拉着女兒起身,微微沉吟,組織一下語言,就冷冰冰說道:
“你問的甲木呼風,並非中醫上問題,而是主要用於算卦一類屬於玄學範疇上的知識。不過學中醫的,對這東西都不陌生。也算此類神州古文化裡的基礎知識吧。簡單總結一下就是:
甲木爲十天干之首,主宰四時,生育萬物,在天爲青龍,在地爲棟樑,謂之陽木。所謂陽木甲陰木乙,或曰1甲2乙。對於陽木甲,庚金伐而鍛其器,亥水長濡成不朽,丁火煉之方鑄劍。欲呼風,必先青龍。卯爲甲木之羊刃,驚蟄之、雷聲始發,臨卯則爲帝旺之地。甲木陽剛,喜旺,旺則雷聲大,怕死絕,畏南奔。見己合土。喜火。遇丙陽則溫暖人間,逢丁火星月之光則聰明雅秀。甲木若呼風,天地亦變色。霸氣成其才,聚衆方顯威。龍頭老大在天,青龍發威,電閃雷鳴呼風喚雨,氣勢磅礴。
……簡單說,就這些。但要仔細逐一解釋,非三五天工夫,根本別想講解清楚。”
咼冎靜靜聽罷,踱步沉思片刻,忽的展顏一笑。
“操他個天老爺那親閨女親妹子,看這事兒搞的,啥陽木甲甲木陽的,早告訴我這是網遊必然進程、把腦門上貼了NPC標誌不就啥都有?……敢情鬧最後,這龍頭老大,我還真得當呢。”
拍拍鳳仙肩膀,“去,告訴隊伍裡能做主的老闆老總們,這中州回家隊,只負責途中安全的軍方一號,我幹了。但也只限於回到神都。一到地點,一拍兩散。老闆老總們商量妥當,明兒一早,以公文形式下達任命。記住了沒?”
……這事兒?
……這事兒還真就這麼,被我攪和成了?
此時此刻,發呆的鳳仙卻是在想陶莎莉。
這邪乎乎窩瓜究竟有啥本事她不知道。但既然一切其實都是圍繞着,爲讓這窩瓜負責回家途中全隊安全問題,歸根結底,也就必須想一切辦法逼這傢伙幹這所謂軍方一號。那話咋說來着,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三歲孩子當皇帝,要的就是這主心骨。最後不管咋折騰,總之你必須拿這句話來纔算事了。
但是世界真奇妙啊,這窩瓜,得了九陰真經找人問啥叫五心向天呢?神馬要車要人鬧一整天,把那邊月亮都惹急眼,敢情,彎來繞去就爲找花姐問這麼一個神棍問題。答案一出來,立刻就不用人催,他自己都急着幹。我說——你倒直接開口啊!再九陰九陽,隊伍裡誰是金穿派?沒人跟你搶!
我的娘耶。
這些個邪乎乎的人,究竟誰更比誰邪乎乎。
人家這麼個古怪問題,這花姐,居然還就真能知道!
“怎麼,……有難度?”咼冎的眼神瞄向鳳仙那隻被捏疼的部位。似乎在問,捏疼了你,一句話都不樂意帶了?又似乎在問,四不四那邊再放罩罩裡實打實的揉團上那麼幾下?
鳳仙立刻含淚鞠躬:“是,我一定把話帶到。”
回答完畢,鳳仙偷眼看看窩瓜臉色,聰明的啥也不再說,乖乖穿上裘皮大衣披了披肩,又似個晚宴貴婦般,優雅下車而去。
進了暗影就嘟嚕起嘴巴。
毛病!
當老闆老總都這樣?虐待狂!
還有你花姐,一巴掌下去不也乖起來?跟我有啥區別?受虐狂。
突然駐足——你說這倆,一個愛虐待一個能受虐,是不是就跟我和老卓那樣,天生絕配?
得,這以後啊,卓老闆總算是,有喝酒的人了。
舉步。
再走幾步,暗影裡無聲無息圍來人流。
當下就換做一臉冰霜表情的鳳仙比個“V”字手勢,再不容分說的揮了揮手。
人流頓然無聲而散。
隨之,早已候命待發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王導王伴君,帶了精挑細選三個瑜伽女,飛速趕往伊洛野驢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