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救隊的其他隊員,包括救助協會一方的成員,聽聞林小可的回答,都覺得非常難以接受。
“鋒子怎會突然就,死了呢?!這到底是怎回事?”
“社長那麼厲害,不會那麼輕易就,死的……”
“社長!你不要拋下我們……”
“夏隊長,他真的,死了?”
……
饒秋雨、林小可都雙眼無神、一言不發。
李龍飛木訥地回答:“夏隊長他,他被巨人圍住,逃不出去,便引爆了油罐車,和巨人同歸於…盡了!”
衆人看着眼前的慘烈景象,腦裡回憶起剛纔的轟天巨響,覺得李龍飛說的是真的。
只是,他,真的,就這樣離開大家了?!
痛惜、悲慼、不捨、愧疚……各種悲傷的情緒充斥着衆人的心田,不少人默默地流下了淚水。
……
衆人不知道的是,和他們直線距離不超過百米的湖面上,漂浮着一個人。
是一個人,而不是一具屍體。
他的身體雖然一動不動,但心臟還在有節律地跳動着,血液依舊在全身流淌着,鼻間還有微弱的呼吸。
他還沒死。
湖面上還漂浮着其它碎片、灰燼等雜物,所以他漂浮的身體並不顯眼,衆人一時也沒有發覺。
……
廢墟上。
林小可突然站起來,衝到李龍飛的身前,抓着他的衣服,拼命搖晃,歇斯底里地吼叫道:“李龍飛!你不是和鋒哥並肩作戰的嗎?怎麼你跑了,而鋒哥還在那裡,被巨人圍住?……我問你,是不是你拋下了鋒哥,自己一個人跑了?!”語氣裡滿是質問。
“我,我……”李龍飛無言以對。
他很想說:是夏隊長說要殿後的,是夏隊長叫我先走的……但這番話他現在說不出口,沒有保護好隊友,他心有愧疚。即使他如實說了,眼前的林小可會相信他嗎?其他人會相信他嗎?
“你說啊!是不是你拋下了鋒哥?你說啊!!!”林小可如個瘋婆子般怒吼着,雙手抓着李龍飛的雙肩,猛地搖晃,把他搖得快要散架。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所有人的耳朵都正在聽着他的回答。甚至有些人的眼神和臉色都開始變了,由悲傷逐漸變爲責怪、怨氣,甚至仇恨……
李龍飛仍然保持着沉默,任由林小可把怨氣發泄在他身上。
個別十三社的隊員,看向李龍飛的眼神都已經充滿了殺氣,彷彿只要他一回答“是”,他們就會馬上提刀去把他幹掉!
“說啊!你說啊!你啞巴了嗎?”林小可尖叫着,她已經淚流滿面:“你還我鋒哥,你還我鋒哥……嗚哇……”
李龍飛還是不作聲。
“啪!”
一聲清響!
林小可突然一巴掌狠狠地扇在李龍飛臉上,後者頓時被打得頭歪向一邊,嘴角溢血,臉上顯現一個清晰的暗紅色掌印。林小可是3級強化人,已經快失去理智的她這一巴掌可沒有控制力度。
這時,人羣中一把低沉的聲音響起:“小可,住手!”
是彭建文開口了,他臉上有兩道淚痕。
衆人的目光馬上轉移到他身上。
只見彭建文繼續道:“小可,你不要怪李會長。我,纔是最後一個見到社長的人。”
“什麼?!”衆人紛紛疑惑道。
林小可也死死地盯着彭建文。
彭建文一臉悲痛地繼續道:“當時我按計劃把油罐車開到圖書館門口,剛下車,周圍的巨人就開始圍過來了,我看到社長揮手讓我跑,我便跟着大家一起跑了。”
“我沒有和社長一起戰鬥,我沒有和社長一起跑,我纔是,罪人……”彭建文說完這一句,低下了頭,開始哽咽起來。
衆人聞言,內心都很複雜。
“咳咳……”
就在這時,一道微弱的輕咳聲響起。
衆人的注意力馬上被這道咳聲吸引去了,紛紛往四處看去,但也沒看到發出咳聲的那個人。
有人不禁問道:“剛纔是誰在咳嗽?”
其他人都搖頭,沒有人回答。
“咳咳……”
微弱的咳嗽聲再次響起。
“噓!”饒秋雨做了噤聲的動作,示意大家不要說話,認真聽。
“咳咳……”
“咳咳……”
衆人循聲,往旁邊的小湖走去,越接近湖邊,那把咳聲就越清晰。衆人都瞪大眼睛四處搜索。
“啊!”
凌芊雨突然驚叫一聲。
“大家快看,那邊,湖面上,好像有個人!!”凌芊雨指着十幾米外的湖面叫道。
衆人紛紛望去。
“啊,真的有個人!”有人驚叫道。
與此同時,龐梓、孟奇、饒秋雨、林小可、張薰等十三社的人,連外套都沒脫,就紛紛跳下湖,拼命往浮在湖面的那個身影游去。
十幾米的距離很快就游到了,他們也看清楚了那個浮着的人。
“啊!社長!!”
“真的是鋒哥!!”
幾人激動地叫道,眼裡閃耀着淚光。
張薰把手指放在夏鋒的脖子上,摸了一下他的頸動脈,還有跳動,便喝道:“別說那麼多,先把夏鋒救上岸!”幾人拖着夏鋒快速遊向岸邊。
張薰把夏鋒平放在地上,雙臂繃直,雙手放在往他胸口上用力一擠。
“噗……”
夏鋒嘴裡噴出幾口水,接着便咳喘起來,眼睛微微張開。
“啊!鋒哥醒了!鋒哥醒了!”林小可驚喜地叫道。
夏鋒張開眼睛,語氣微弱地問道:“這,這是,哪裡……”剛說完,又閉上了眼睛。
“啊!鋒哥,你不要死啊!”林小可尖叫道。
張薰制住她,喝道:“別吵,他還沒死,只是又昏迷過去了。好了,我們馬上返回基地!”
……
半夜,湖心島基地一片寂靜。
島中央,夏鋒的棚屋裡,一盞油燈微微燃着,發出柔和的黃光。
夏鋒安靜地躺在牀上,呼吸平順。
牀邊,正趴着一個窈窕的身影,此刻她也安靜地睡着了。不過,她的小手,正握着夏鋒的一隻手。
突然,牀上的夏鋒眼皮動了動,接着手指也抖動了一下。
夏鋒的手指一動,牀邊的那個人馬上就感覺到了,陡然驚醒,一雙美眸緊緊地凝望着夏鋒的臉。
夏鋒緩緩張開了眼睛。
“社……夏鋒,你醒了!”牀邊的那個人低聲驚呼道,語氣裡滿是喜悅。
夏鋒的意識慢慢恢復,感覺全身都快要散架了。他望着眼前的一張俏麗,訝異道:“咦?秋雨,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嗯?我不是被炸死了嗎?我,我不是在做夢吧?”
饒秋雨燦爛地笑了起來:“你沒有死,不也是在做夢。不信,你摸摸我的臉……”說着便把自己的臉湊近夏鋒。
夏鋒有點吃力地緩緩伸出手,摸到了那張美麗而溫暖的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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