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34章 訓練日
楚蘇提着電腦，來到客廳，發現布萊恩正坐在沙發上。
對面，大電視被打開，但只有一幅表示沒有節目的圖像。
布萊恩就那麼坐着，盯着一成不變的屏幕，根本不是在看電視，似乎在想着什麼。
“睡不着？”楚蘇在一邊坐了下來。
“嗯。”布萊恩點了點頭。“也許是興奮過度了吧。”
楚蘇靜靜地看着他，從那張臉上，看不到任何興奮的表情，而那眼裡，分明寫着傷感。
“她是個什麼樣的女孩？”楚蘇問。
“誰？”布萊恩一怔，片刻後明白了，笑着搖了搖頭：“她……她其實並不是我的女朋友，只是我……”
“我很想說：也許她還活着。”楚蘇說，“但外面的情況，你我都清楚。”
“是的，是的……”布萊恩低下了頭，眼淚掉了下來。“你看，我從小立志當個警察，爲的就是保護我的親人，保護我的朋友。你知道的，黑人在聯邦的地位……其實一直就那麼回事。我想，如果我有了槍，有了厲害的身手，別人就不敢再欺負我的父母，也不敢欺負我的朋友。可一切沒什麼改變……我有了槍，有了厲害的身手，可我還是保護不了我的父母，保護不了我喜歡的人……”
“至少你可以爲他們報仇吧。”楚蘇淡淡地說道。“痛苦是不會因爲安慰而消減的，安慰人的人，其實很殘忍。他們滿足了自己做好事的心理，卻害得本來就滿心痛苦的人，還要強裝着不再痛苦，而帶着微笑來感謝他們。我從來不做這樣的事。我只能說，一切已經發生，沒人可以改變，那就接受它，然後拿起槍，爲了你的父母和你喜歡的人活下去，爲他們報仇。”
“你說得對！”布萊恩擦了一下眼睛，擡起了頭。那一刻，楚蘇覺得，他才更像刀鋒戰士一些。
“我在想我的超級力量。”楚蘇淡淡地說，“要不要看一下？”
“很有興趣。”布萊恩點了點頭。
楚蘇閉上了眼。在這種平靜的時候，要尋找那種危機關頭髮狠的感覺，並不太容易，他足足醞釀了半天，才感覺到了那種冰冷在手背上蔓延，於是擡起手來。
一道黑色的暗涌流動，那漆黑的半刃長弧形刀刃，瞬間出現。
“天啊！”布萊恩瞪大了眼，“這是什麼？”
“我想我應該衝出去，用血來慶祝今晚的大勝利。”楚蘇眼裡閃着兇暴的光，冷笑着站了起來。
不對，不是這樣……我並不是要出去進行什麼殺戮，外面也沒什麼可供我殺的……
在心裡不斷重複着要冷靜，他終於重新冷靜了下來，然後那刀刃就化成黑色的暗影收了回去。
“如你所見。”楚蘇平靜了下來，緩緩坐進沙發內。“那東西藏在我的身體裡。你沒看到的是，它無堅不摧，那連手槍子彈也不能擊穿的怪物頭顱，它能像刺豆腐一樣刺破。”
“我還看到，使用它似乎會對你的情緒產生很大的影響。”布萊恩說，“方纔那一刻我甚至有種錯覺――如果外面沒有變異人來滿足你的殺戮慾望，你就會對我出手。”
“那確實是錯覺。”楚蘇點了點頭，“我能控制住它，那殺戮的意識，也只會針對變異人。但即使這樣，它也是危險的。神之心代言者曾提醒過我，要儘量剋制殼武器使用時的狂暴嗜血心理，否則將成爲殼武器的奴隸，而不是它的主人。”
“神之心的代言者知道它？”布萊恩問。
“據它說，這東西叫‘殼武器’，獲得它是一個支線任務。”楚蘇說。“所以我想，也許它並不是什麼神秘的超自然力量，也並不是像X戰警中那些人的能力一樣是天生的，而是一種後天獲得的能力。”
“殼武器？”布萊恩怔怔地重複着，“還是什麼‘支線任務’？”
“沒錯。”楚蘇點了點頭，“有支線任務，就有主線任務。你覺不覺得像在玩電子遊戲？”
“完全真人版的電子遊戲。”布萊恩點了點頭，“難道說我們變成了電子遊戲裡的一員？”
“世界的詭異變化，我想沒人說得清。”楚蘇笑了笑，“而我想說的是――我想來想去，如果不是殼武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我面前，進入我身體的話，那麼，就一定與我在軍隊時，每天被注射的一種藥液有關。”
“讓我猜猜――你原來是不是重刑犯？”布萊恩突然眼前一亮。
“沒錯。”楚蘇點了點頭。
“天啊，我想起來了！”布萊恩一拍額頭，“楚蘇，你就是那個楚蘇！殺掉了大毒梟盧卡斯的那個楚蘇！讓聯幫警探們一次次失手的那個楚蘇！”
“是我。”楚蘇一點頭。
“天啊，真有意思。”布萊恩搖了搖頭，苦笑着：“半年前，我的夢想還是有一天親手捉到你，然後名震警界，沒想到……兄弟，別介意，那時我們的身份不同。”
“我理解。”楚蘇一點頭。
“我想說的是什麼來着？”布萊恩不好意思地笑着，然後說：“對――我也聽到過這樣的傳言，說上頭某個神秘的部門，到處跟一些重刑犯簽約，把他們整編成了一支軍隊。別的情況我就不知道了，沒想到你也被編進去了。”
“我對於軍方的事一無所知。”楚蘇說，“但我想，如果這個‘殼武器’是個可以完成的支線任務，那麼它就應當是無害的，只要如神之心代言者所說，能用冷靜的心控制住它，而不被它控制，它就可以成爲我們的強力武器。所以我想，如果我們能找到這種藥液的話，就可以讓你和老羅都變成像我一樣，可以空手殺死超變異人的人。”
“不大容易，但可以一試！”布萊恩的眼裡閃出興奮的光。“我可以試着入侵聯邦安全局的網絡，然後找到軍方的機密，再入侵軍隊的電腦。過去每天有一大票高手和厲害的程序監視着一切，沒人敢輕易突破它們，但現在不同了，不會有個聯邦探員敲開你的家門，說你在用計算機人事危害國家安全的事。”
“那麼就開始吧。”楚蘇把電腦放到了布萊恩面前的茶几上。
“不過說起來容易，做起來不一定成功。”布萊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開始了他的工作。楚蘇靜靜地坐在一旁，看着屏幕上變化的界面，並不開口打擾他。
“不成！”忙了將近兩個小時後，布萊恩搖了搖頭，把電腦一推，倒在了沙發裡。“我雖然成功進去了，但根本找不到和‘殼武器’有關的東西，也找不到那些神秘部隊的資料。好像它完全不存在一樣，連什麼軍隊用藥物這樣籠統的消息也沒有。”
“這證明了它的機密度非常高。”楚蘇分析着。“如果能找到我當時所在的軍隊，應該也可以獲得那種藥物。我當時是被蒙了眼帶去的，不清楚那到底是哪裡。不過，那是一片荒漠地帶。”
“土質比這裡如何？”布萊恩重新坐了起來。
“更糟糕。”楚蘇說，“所以顯得特別荒涼。荒漠上只有小株的植物，樣子都是半死不活的。”
“那麼很可能是西南部。”布萊恩打開聯邦電子地圖，移到了西南部後，搖了搖頭：“但沒用，範圍太大了，整個西南部到處都有這樣荒涼的地段。不過……你去休息吧，我再試試。”
“辛苦了。”楚蘇一點頭，回到臥室裡睡下了。
第二天，布萊恩將電腦還給了楚蘇，嘆了口氣：“沒有一點頭緒。看來這件事如你所說，機密度非常高，連一點線索也找不到。”
“沒關係。”楚蘇說，“既然是‘支線任務’，那麼說不定將來神之心代言者會有所提示。我們現在已經擁有足夠多的武器，又掌握了傳送的竅門，積累分數是很簡單的事。”
“什麼支線任務？”羅志剛好奇地問，於是楚蘇把“殼武器”的事又和他說了一遍，羅志剛聽得一愣一愣的，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可以找到軍營，三人隨便聊了一會兒，決定這事先放在一邊。
有了這麼多武器，還必須想到它們的安置問題。三人頂多在這裡呆半個月，半個月後還是要回神宮界接受新任務的，那這些武器呢？全帶回神宮界顯然不現實，因爲再次傳送時，還得一樣樣全帶回來。三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在鎮裡建一處武器庫，專門用來保存這些東西。
鎮上各式工具倒也齊全，從油鋸電鋸到剷車水泥車都有不少，各種建築材料也挺多，羅志剛過去開過工程車，幹過土木建築，布萊恩也多少懂一點，於是就一起合作，先由楚蘇選了一處要當作長期住宅的宅子，然後在宅院裡挖洞建了一個小地下室。
地下室以木材爲外框，水泥砌牆，弄得十分堅固，出入口故意隱藏起來，防止不在期間，被變異人進入地下室破壞了武器。
修這個小小的地下室，用去了三人幾天的時間，但大家都覺得，爲了建立一個穩固的基地，一切都值得。布萊恩在鎮裡找了幾把大鎖，又找到了一個配鑰匙的機器和一些鑰匙毛坯，爲每人配出一套鑰匙來。羅志剛不由拍着他肩膀讚美，直說他是多才多藝的傢伙。
“你得加強訓練。”一切完畢後，楚蘇對羅志剛說：“我和布萊恩都是受過特殊訓練的人，所以面對那些變異人，纔有優勢。你只是個普通人，雖然強壯，但還差得多。你需要進行訓練，把自己練得更強才行。”
“那就先練練槍法吧。”羅志剛連連點頭，“你們兩個都是專業的，得好好教教我。”
“這個沒問題。”布萊恩咧嘴一笑，“我在隊裡教過不少菜鳥呢。”說着，從一間屋子裡找出不少啤酒瓶子，用線繩吊在樹枝上，開始教羅志剛如何用槍。
接下來的幾天裡，三人沒幹別的，除了教羅志剛打靜止靶外，就是趁着夜色開車到哈克斯市區內，拿那些睜眼瞎當簡單的移動靶打。幾天下來，羅志剛的準頭大有提高，雖然比起真正玩槍的人還差得遠，但與之前的他自己相比，卻已經是天上地下的區別了。
爲了加大難度，有時布萊恩還故意打開卡車的大燈，給變異人們以光明，讓它們能狂奔猛衝，然後讓羅志剛練習射擊奔跑中的變異人。初時，羅志剛是手忙腳亂，到最後又習慣性地亂射狂掃，但隨着訓練次數的增加，他也懂得珍惜子彈，一槍一槍地打了。
雖然準頭不大能令人恭維，但起碼練出了在任何時候都能冷靜開槍的沉穩心態。
不知不覺間，半個月的時光就這麼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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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新任務即將開始）